“如果你不是第一，那就是最后。”这是2006年以纳斯卡为主题的体育喜剧《塔拉迪加之夜》中的瑞奇·鲍比所说的一句台词，这句建议是他那不负责任的缺席父亲传给他的，后来又被撤回：“这完全没道理，你可以是第二、第三、第四……天啊，你甚至可以是第五！”

问题是，瑞奇·鲍比的箴言早在电影上映之前就已存在；赛车手们经常沉浸在一种“不惜一切代价赢得比赛”的心态中，为了即时的多巴胺快感而牺牲大局。有人说艾尔顿·塞纳宁愿退役也不愿获得第二，这种立场增加了他那奇怪且无端的神化，而他的长期对手阿兰·普罗斯特则常常采用“按部就班”的方法赢得四个世界冠军。

这将我们引向马克斯·维斯塔潘及他对最近两场比赛的态度。他在奥地利与兰多·诺里斯的对决中似乎站在了塞纳一边，优先进行一系列冒险动作以保持领先。在冠军争夺战中，他们之间的接触实际上对维斯塔潘有利，因为诺里斯最终退赛，但这归功于运气而非判断。在另一天，可能是诺里斯轻松脱身，而维斯塔潘因损坏而退赛。

这与荷兰人在雨中进行的英国大奖赛上的表现形成了鲜明对比。在比赛的所有阶段，维斯塔潘的速度都落后于梅赛德斯和迈凯伦；在中等轮胎的开局阶段，轮胎磨损使他在第一圈超过诺里斯的优势化为乌有，后来在比赛中也失去了对奥斯卡·皮亚斯特里的位置，几乎失去了对卡洛斯·塞恩斯的位置。尽管中途的中间轮胎转换时机恰到好处，让维斯塔潘在皮亚斯特里和杆位选手乔治·拉塞尔的双重进站中占得先机（或者在皮亚斯特里的情况下避免了进站），但红牛车手再次落后。

直到最后一次进站并换上硬胎时，维斯塔潘才有机会争取第二名。这是一场出乎意料的无风险驾驶，他接受了赛车速度不快的现实，并与车队合作围绕这些问题制定策略。

结合当前赛季的情况，红牛的优势已被追赶者有效抹平，维斯塔潘的银石策略将不得不更多地被采用。从速度上看，他本不应与刘易斯·汉密尔顿相差1.4秒；他能做到这一点，表明他在被迫采取数字策略时也能表现出色，并且能够从一个设计良好的策略中榨取一切，以超越一些速度更快的赛车。这不是他最近一段时间所处的位置；2022年和2023年以统治力为特征，而在2021年，他拥有一辆量身定制的赛车，用于对抗定义了2010年代后半期的梅赛德斯-汉密尔顿巨头，赢得了冠军。

维斯塔潘现在在积分榜上领先诺里斯84分；他今年只需再赢一场比赛，如果他在其他比赛中都获得第二名，他就有足够的积分赢得2024年的冠军。

从表面上看，“积累积分”的策略似乎与维斯塔潘的心态相矛盾。他想以20-30秒的优势赢得比赛，并在上周末的奥地利比赛中这样说，但那些轻松遥遥领先的日子似乎已经屈指可数了。迈凯伦现在在速度上与红牛旗鼓相当，只需在战略实践上加强一点就能保持这种状态。梅赛德斯似乎在上升中。法拉利的表现有所下滑，但它取消了巴塞罗那的升级，这应该会使SF-24进入一个更有成效的发展路径。

这并不是说维斯塔潘不应该全力以赴地战斗。在车轮对车轮的战斗中，他仍然是一个可怕的对手；他坐在带有黄色尖端的红牛RB20赛车中的身影，在前方车手的后视镜中会引发一种近乎巴甫洛夫式的防御反应。这一点，加上他直觉性的车辆控制和不妥协的坚韧——尽管偶尔会略显野性——使他在场上追逐时表现得如此出色。那些认为他在奥地利与诺里斯的战斗过于激烈的人可能不同意，但他早期的刹车和转向的爱好如今已变得更加稀有。

一个能接受第二名的维斯塔潘，比起那个只想冒一切风险去赢得比赛的维斯塔潘，显得更加可怕

但同样，他需要接受今年有些战斗他会输的事实。当你考虑到每场比赛的竞争秩序如何波动时，维斯塔潘只需保持稳定就能赢得冠军；这意味着要表现出一些克制，在近距离交锋中多一点余地，并依靠车队的策略来减少风险。随着红牛失去了一定的战术空间，特别是塞尔吉奥·佩雷斯表现不佳，维斯塔潘将不会有一个稳定的尾翼助手来吸引迈凯伦、梅赛德斯和法拉利的注意力，这一任务更加艰巨。

这是维斯塔潘想要的比赛方式吗？当然不是。然而，这就是摆在他面前的情况；随着红牛的发展曲线进入收益递减的领域，这种情况迟早会出现。在这种情况下，当赛车能够胜任时，维斯塔潘可以追求胜利，以增加他那仍然令人印象深刻的冠军优势。当赛车不够好时，选择只有两个：要么冒一切风险赢得一场比赛，要么表现出一点耐心，对哪些战斗要打做出更多选择。第一比第二好，但第二比没有好。

如前所述，这种情况对维斯塔潘来说是新的。或许在某种程度上，奥地利是一次克制的教训，银石也是如此；他的耐心得到了丰富的回报。当诺里斯和皮亚斯特里在斯托通过DRS超车时，他选择不去争斗，因为他知道比赛可能会在稍后向他倾斜。当它真的发生时，他本能地知道自己可以全力以赴，开始向诺里斯施压——在某种程度上，也向汉密尔顿施压——在最后一段时间内消耗他们的轮胎。

可以说，一个能接受第二名的维斯塔潘，比那个只想冒一切风险去赢得比赛的维斯塔潘，更加可怕。这并不是说他在奥地利应该让诺里斯通过，但现在我们已进入2024赛季的中途，如果红牛无法在发展竞争中保持领先，一个更加风险规避的策略将带来回报。赢不了？那就获得第二。鉴于目前赛场的竞争激烈，不会是同一个车手赢得每一场比赛。

而当有机会赢时？抓住它，但不要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