溥仪临死前到底经历了什么,大喊主治医生救他,死时睁着一只眼?
1967年10月17日的那晚,是溥仪临终前的一夜。
他被膀胱癌折磨的不成样子,内脏都已经衰竭,连呼吸都极为困难,气若游丝。大家都以为他不行了,可突然间他睁开了眼,头脑变得异常清醒,精神也好起来了,他身边的亲人都以为他的病好转了。
可是转眼之间,他的呼吸却变得急促起来,他眉头紧蹙,表情痛苦,嘴角歪向一边,挣扎着,那仅存的一丝气息,游荡了片刻后,也彻底消失了。
他死了,生命定格在61岁。
令人感到不解的是,溥仪死时只闭合了一只眼睛,而另一只眼睛却睁着,盯着正前方。溥仪的妻子李淑贤回忆称,她经常在半夜听见溥仪在哭。这些异常的背后有着怎样的隐情呢?
李淑贤是溥仪的第五任妻子,是他最爱的妻子。
溥仪曾有过多次失败的婚姻,前四位妻子都是他在旧制礼法下的无奈选择:皇后婉容背叛了他,和侍卫搞在一起,被打入冷宫,让溥仪羞愧难当;淑妃文绣提出并和他离婚,让溥仪颜面尽失;谭贵人谭玉玲惨死日军之手,让溥仪悲愤欲绝;福贵人李玉琴和溥仪聚少离多,阔别10年后,离婚另嫁他人,让溥仪对婚姻心灰意冷。
直到有一天,他遇见了李淑贤。
那年他55岁,她37岁,她两次离异,是名护士。
李淑贤相貌平平,她是溥仪在没有任何干预的情况下精挑细选的爱人,他们的婚姻是溥仪作为一个公民自由恋爱的结果。
溥仪对她很珍惜,一路上两人风风雨雨,相互牵挂,虽然也有类似普通夫妻的争吵,但感情却在日益加深,可以称得上亲密无间,看到他们谁能说“半路夫妻不恩爱”呢?
李淑贤自从嫁给溥仪后,就发现他的身体并不如常人那般健康,作为护士的李淑贤就多加了几分注意。
她看到溥仪去医院注射荷尔蒙,心里很担忧,男性注射雌性荷尔蒙,会导致身体机能的紊乱,甚至影响生育。原来,溥仪自从在宫中被宫女损害了身体后,就得了令他难言的生理疾病。溥仪认为喝中药能治好这种病,就偷偷喝中药,吃补药、打营养针,还经常叫御医把脉问诊、开各种药方。即使后来离开了皇宫他仍然坚持喝中药及各种补药,甚至迷信江湖医生的偏方。渐渐溥仪形成了喝中药的习惯,多年来几乎从未间断。
他在《我的前半生》一书中提及到自己迷恋中药:在紫禁城的时候,每次出宫游玩,就让太监带上大量的中药水,如灯心水、菊花水、芦根水、竹叶水等,夏天就带上藿香正气丸、金衣祛暑丸、避瘟散等消暑药品。
“我嗜药成瘾,给了我的家人和仆人不少罪受,也给自己找了不少罪受。”
溥仪的远房侄子爱新觉罗·毓嵣说:
“在满洲国期间,溥仪在宫里还设置了中药房、西药房,药品种类之多令人咋舌,成了名副其实的“药癖” 。”
上世纪六十年代初,溥仪在病院救治的病例诊断书清楚地写着:患者溥仪,曾于1962年7月21日,在此作过诊断。患者任天子时就有男性疾病,三个老婆均未生养。
对于溥仪的病症,北京协和病院的大夫也无法保证能治好,只是提出让溥仪定期服用激素,热浴……
周总理还让天下政协特别约请名医施今墨、岳美中、蒲辅周为溥仪看病。天下政协文史办公室副主任张述孔为了能医治好溥仪,不辞辛苦带着溥仪去找四代家传名医张荣增治疗,张荣增开出两剂药方给溥仪。
特别是溥仪有了心爱的妻子李淑贤后,更加迫切地想治好自己的病。李素贤了解后很自责,觉得自己没有尽到作为妻子的责任,决定更加体谅溥仪的难处,去理解他和陪伴他那颗复杂的灵魂,帮助他走出过去的阴影。
她明白,婚姻不仅仅是相濡以沫的生活伴侣,更应该是彼此心灵的港湾。她不再仅仅关注负责溥仪的饮食起居,更细心关心他情绪的变化,她会在闲暇时间陪伴溥仪漫步在故宫的每一个角落,宽慰他那颗高贵而孤寂的心灵。
李淑贤陪溥仪游览故宫可是好景不长,李淑贤就得了病,让溥仪很担忧,他偷偷哭了很多次。好在李淑贤得的子宫瘤为良性,当李淑贤做摘除手术时,溥仪又躲在手术室门外偷偷抹眼泪,他担心万一有闪失,自己会失去李淑贤。就在李淑贤的身体恢复健康后,溥仪才放心,不过由于一直过多地喝药,他的身体也垮了。
溥仪过度地用药,不但没治好自己原有的病,又引发了严重的肾病,转化为肾癌。
1965年,溥仪的左肾被切除,不过好在手术成功,当时恢复得也不错。
李淑贤提着的一颗心也终于放心,可不久溥仪的病却复发了,一直靠中药维持。李淑贤认为溥仪是疲劳过度,精神极度压抑造成的。溥仪以前的童仆孙博盛,多次批判溥仪口述的《我的前半生》,造成溥仪极大的精神压力,着对病情肯定有影响。李淑贤很心疼溥仪。
溥仪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他又被诊断出膀胱癌,这一结果如晴天霹雳,让溥仪呆愣住,许久没说一句话。作为护士的她知道膀胱癌这一恶性肿瘤,复发率高、治疗难度大,对于年事已高、身体本就糟糕的溥仪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有时候日常生活,溥仪还爱随心所欲,任着自己的性子来。
1967年10月4日那天,溥仪家里来了不少客人,溥仪很高兴,硬要挽留客人吃饭。他还硬吃了两碗饭,喝了几口酒。酒足饭饱后,溥仪还亲自送客人到门外。就在那天溥仪的尿毒症复发,他难受了整整一夜,差点没命。
天一亮,李淑贤就连忙将他送到了人民医院的急诊室,等了大半天也没有看成病。
也许当值的医生不愿给 “封建皇帝”治病,李淑贤心急如焚,托人几经折腾,才在内科病房安置下溥仪。
“把他送进病房后,我稍微松了一口气,可他却并不轻松,喘得厉害,尿路又堵了,急需导尿,但当时没有哪位医护人员愿意给他导尿。”——李淑贤
看到这情况,溥仪就让李淑贤去广安门中医研究院,请来老朋友蒲辅周老先生,给他诊了脉,开了处方。蒲辅周精通医术,来自于世医之家,他为了缓解溥仪的病痛曾为他配制过河车丸。他开的这种药丸,成为了溥仪生命中的救命稻草。
所谓河车丸也叫“紫河车”,是一种中药,用健康人的胎盘磨粉做成,是一种补气养血、温肾生精的名贵药物。不过对于溥仪的病,并不能起到治疗作用。
10月6日,李淑贤正要动身回家拿溥仪的换洗衣物时,溥仪叫住了她,递过来一张字条,上面写着:
“小妹,我感气虚。你来时,千万把‘紫河车’带来。今天晚上服用。耀之。”
溥仪从紫禁城的宝座上走下来到伪满洲国的傀儡生涯,再到新中国成立后作为普通公民的改造与新生,每一步都走的很艰辛很小心,李淑贤明显感到溥仪的身心俱疲,面临死亡的威胁,溥仪不想让李淑贤难过,不想让亲人悲伤,他不得不强打精神配合治疗。溥仪的求生欲极强,在这命悬一线之际,他还指望能用这种“宫廷药物”救自己一命。
周恩来知道了溥仪的病情,嘱咐医疗团队一定要尽最大努力为他治病,医疗费报销,不让溥仪为高昂的医药费发愁。溥仪很想活着,他舍不下李淑贤,舍不下自己的亲人,舍不下自己的工作……,他有太多的不舍。
可他寻遍脑海中的记忆,并没想到清室曾有过解决此病的历史,唯一让他抱希望的是他所认为的百病之药——河车丸,因而特意写纸条叮嘱李淑贤为他备用。
不过这种药对溥仪来说也是治标不治本,最多能缓解下精神压力,平复他的对死亡的恐惧,在溥仪生命的最后一刻,就算蒲老的医术在高明也无法扭转,蒲老先生临走前对李淑贤说道:
“溥仪的病已无回天之力,你随时都要有心理准备。”
因为尿液无法正常排出,溥仪的肚子常常被胀的如充足气的皮球,让他觉得吹弹即炸,他常常疼的不能呼吸,他的心肌功能也加速了衰退,每当夜深人静,他常常因呼吸不畅而坐卧不安,他独自承受着疼痛,尽量不打扰李淑贤。
李淑贤常常整夜不合眼,尽心尽力去照顾丈夫,想法为他减轻病痛。
当溥仪看到李淑贤无助到偷偷抹眼泪时,就强忍疼痛笑着安慰她说:
“还会有办法的,医疗科技这么发达,我会没事的。”
就在溥仪临终的前一天,他的好友范汉杰和李以劻专门来看他。溥仪竟然睁开了眼睛还和他们说了话。
“老溥!还认得我吗?”范汉杰来到病床前,关切地看着溥仪问道。溥仪躺在床上,眼神也泛出光来,艰难地喊了声:“范汉老!”,口齿很清晰。
一旁的李以劻听到溥仪说话了,他还能认准人,很激动,他走向前对溥仪说:“我们来看你,已经待了很长时间了。”
溥仪满脸高兴,他想和昔日的老友多聊几句,可是没有太多的力气,说不几个字就憋得喘不过气来。看着痛苦的溥仪,李以劻心里也很难过,他安慰溥仪说:“你好好休息,会好起来的,别有思想负担,我们得回去了,改天来看你。”
溥仪的这种精神状态,一度让李淑贤误以为,他的病情有了好转,谁知竟是回光返照。
就在范汉杰和李以劻准备离开时,溥仪连连摆手要留他们,急促地说道:“老李,你先别走,等杰二弟来。”
溥仪所说得杰二弟就是他的胞弟溥杰,比溥仪小一岁,从小和溥仪一块长大。
溥仪三岁入宫当皇帝,饱尝深宫大院的孤寂不自由,溥杰经常陪伴他,他还作了溥仪的伴读,在溥仪的所有兄弟姐妹中他陪伴溥仪的时间最久,溥仪对他兄弟情深。在溥杰22岁时,溥仪让他留学日本,后来他娶了日本皇族的女儿嵯峨浩(婚后名爱新觉罗·浩),生有两个女儿。溥仪和溥仪一同被俘虏至苏联,回国后一块接受改造,和溥仪一块做了文史专员,和李以劻是共同的好友,溥仪临终前最想见的还有溥杰。
提到溥杰,溥仪就又变得激动起来,差点上不来气,他突然转过头对李淑贤说:“快!快去找孟大夫。”说完就又昏迷过去。
李淑贤边答应边夺门而出后,她不放心,就又回头对李以劻道:“孟大夫不来,你千万别走!”
为他医治的孟医生急匆匆地跑到溥仪病床前,唤醒了溥仪,溥仪又一次睁开眼,他本能地抓住孟医生的手。
溥仪嘴唇颤抖,用尽全力对孟医生说到:
“救命啊,我不想死,我还要为国效力呢!”
语气中满满的求生欲。
孟医生一边安慰他一边叫来了医护人员。经过检查,孟医生断定溥仪的突然精神好只不过是回光返照,他让李淑贤做好准备。
看到这一幕,李以劻和范汉杰眼含泪水,忍不住难过起来。溥仪之所以那样说,以他们对溥仪的了解,应该是溥仪还想着他未完成的工作,他说他喜欢他的工作,无论是在植物园当园丁还是作一名文史专员,他都喜欢,他喜欢他现在的普通公民身份。
溥仪和文史专员们一块谈工作溥仪曾对李以劻说过:现在的日子,才是人过的啊。溥仪很爱自己文史专员的工作,他甚至觉得自己还可以再干上几十年。
他还对李淑贤说:“我心中有两件事割舍不下,第一件事,我想为国家再做些事,可是做不到了。第二件事是你还那么年轻,我却不能陪你了,你以后如何生活,我放心不下你呀。”
眼前溥仪最大的遗憾就是还没见到日思夜想的亲弟弟溥杰,为了等溥杰,他一直吊着一口气,他看着李淑贤,在坚持着。
“他睁着眼睛看我,他还有口气,嗓子里也许有痰,发出细微的呼噜呼噜的响声。”——李淑贤
医生明知道溥仪不行了,还是给他用了针剂,希望这样能减轻些他的痛苦,多延长一些他的时间。
而溥杰之前并不知道溥仪的病危,是李淑贤临时通知的他,溥杰心如刀绞,归心似箭。当他终于赶到医院时,溥仪还在抢救中。
溥仪和溥杰尽管溥杰来晚了,两兄弟总算见了最后一面,了却了溥仪心中的执念。他有许多话想和溥杰说,却再也说不出话来,千言万语只能用眼神交流。等到溥杰,溥仪已经精疲力尽,他想闭眼好好休息,可还是不放心,不甘心。
溥仪不甘心就这样闭上双眼,他还有很多话没有来得及对溥杰说,还想再多看一眼溥杰,想再多看一眼让他放心不下的爱人,想再多看一眼这个让他留恋的世界,哪怕心跳已经停止,他也要睁开一只眼睛,表明他的不甘心。他从1959年12月4日获得特赦,到1967年10月17日离世,就活了短短7年多的时间,在他的后半生中,他1962年4月30日和李淑贤结婚,婚后的日子也不过5年零5个多月,他的“后半生”太过短暂了,怎能让他甘心?这就是溥仪临终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原因。
李淑贤抚摸着他的遗体,再也忍不住悲痛,扑倒在上面嚎啕大哭起来。
李淑贤和溥杰等爱新觉罗家族成员商量后,决定将溥仪的骨灰寄存在八宝山人民骨灰堂。
李淑贤说:
“溥仪生前喜欢热闹的地方,放在群众公墓,长期和人民、老百姓在一起都很好。”
1980年5月29日下午三点,是溥仪、王耀武、廖耀湘三位政协委员的追悼会,邓颖超、乌兰夫等党和国家的领导以及300多名各界人士参加了追悼会。
15年后,李淑贤又将溥仪的骨灰迁出了八宝山,迁往西陵,所葬位置距离光绪帝的墓有200米之隔。溥仪在当皇帝时就已经将陵墓选在了清西陵的位置,迁到这里多少也算满足了他的心愿。
溥仪去世后多年,李淑贤的内心感到十分的孤独,但她一直都没有再改嫁。对于溥仪临终前,为什么经常半夜哭,李淑贤给出了解释。
她说,有一次半夜,她听到了溥仪的哭声,她有些吃惊,感到睡在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有着不为人知、至少是不为她所知的另一面,她没敢叫他。
以后,她对溥仪这种不同于常人的表现就稍加留意了。
后来,她又听到溥仪半夜在哭,便轻轻打开了灯,她看到丈夫竟是睡着哭的。原来,他这是在睡梦中哭泣。
李淑贤心疼地看着呜咽流泪的丈夫,忍不住叹了口气。想起他从皇帝转变为普通公民的种种过往,长年累月的胆颤心惊,还有他面对死亡的恐惧,这一切让他超出了精神承受的极限,只有到了夜间的睡梦中才敢以哭的形式释放出来吧。
1997年,李淑贤因肺癌去世,虽然她亲自将溥仪迁往清西陵安葬,而她却选择安葬在了八宝山,具体原因引人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