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民政局的窗口前，手里握着那张还带着体温的离婚证。窗外的梧桐树叶沙沙作响，2023年的夏天格外漫长。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老公发来的最后通牒：“孩子你带走，房子归我。”
1柜台的灯光冷得刺眼。我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9：27，恰好是两年前，我站在这个位置，只不过是在婚姻登记处的另一边。那时他给了我3万块彩礼，我爸妈帮我准备了一套学区房当陪嫁。
“这套房子写你名字。”爸把房本递给我时说，“你是我们的独生女，我们总得给你留个保障。”
结婚当天，我穿着重工刺绣的中式嫁衣。他在台上说：“我会一辈子对她好。”台下亲朋好友的祝福声此起彼伏， 那一刻我真的以为，爱情和面包是可以兼得的 。
2生活的裂痕总是从细节处开始。厨房里的油烟机滴着油，客厅的墙纸卷起了边，阳台上的绿萝因为疏于照料而枯萎。他总说：“这不是你的嫁妆房吗？你来收拾。”
怀孕七个月那天，我在厨房炒菜， 一滴油溅到手背上，我清晰地看到那个水泡慢慢鼓起来，就像我们的婚姻，看似平静的表面下全是气泡 。
“你看看你，连个家务都做不好，我妈说得对，你就是被宠坏了。”他站在门口，手里端着刚泡好的枸杞茶，那是他妈让他每天必须喝的养生茶。
3儿子出生那天是2022年的春分。产房外他急得直跺脚，但不是因为担心我，而是在跟他妈通电话：“放心吧妈，我一定盯着她母乳喂养，我知道奶粉贵。”
坐月子的时候，我才明白什么叫心凉是一种具象的痛 。他妈天天带着老姐妹来我们家搓麻将，油烟味、麻将声和姜醋汤的气味混在一起。我抱着孩子躲在卧室里，听着外面的喧嚣，眼泪一颗一颗砸在孩子的襁褓上。
“你家那套房子首付是你爸妈出的，但这两年的月供可都是我在还。”他经常这样说，好像这就是我必须容忍一切的理由。
4
最后的导火索是去年冬天。暖气坏了，外面下着连绵的冬雨，我抱着发烧的儿子去医院，给他打了十几个电话都是“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后来才知道，他在陪客户唱歌。 那天晚上十点，我抱着裹着厚毯子的儿子，站在医院的自动取款机前，看着卡里仅剩的2000块钱发呆 。
“离婚可以，但是房子必须给我。”他拿着律师写好的协议书，“就当是补偿我这两年的付出。你要是不同意，那就打官司，孩子你也别想要。”
我看着儿子床头那只他最喜欢的小恐龙玩偶，突然想起一个数据：2024年，我们这个城市的离婚率达到了34%。原来，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从那以后，我不再出面，而是由我的律师跟对方沟通。
从民政局出来，我没有哭。儿子在外婆家等我，我得赶在他午睡前回去。掏出手机，给房产中介打了个电话，我决定把这套房子卖了。 与其让它成为伤害的筹码，不如让它重新成为我们母子的起点 。
阳光很好，街边的银杏树开始落叶。我记得他最后说的话是：“你会后悔的。”
不，我不会。因为我知道，比起一个不懂得珍惜的丈夫，儿子和自己的未来更值得珍惜。这场错付的婚姻，我陪嫁的不仅是一套房子，还有两年青春。但好在，我还有时间重新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