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来临,人类消亡殆尽,成了稀有物种。
我侥幸存活,却被一群丧尸捡走了。
他们给了我食物、住所,还要找男性人类和我一起繁育后代。
某天,真的有男性人类出现。
一向对我有求必应的那只丧尸不淡定了。
「宝宝,他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
我老脸一红:「你的功能,真的和普通男性一样?」
1
三天了,整整三天了,我的食物不是腐烂的肉块,就是臭烘烘的骨髓。
丧尸们期待地盯着我,希望今天我能顺利接纳他们,并吃下他们眼中最高端的食材。
我崩溃地抓着头发,喊出了内心压抑的诉求:
「我要吃新鲜的食物,我要干净的水,这些我死都不吃,吃了也会死的!」
之前,我刚发现自己穿越,无法接受现实,又实在害怕,所以唯唯诺诺不敢说话。
可是与丧尸相处的几天里,我发现他们并不想伤害我。
加上现在我真的饿极了,胆子便大了起来。
把我从尸体堆里捡回来的那位中年男丧尸,似乎是习惯了,我拒绝吃饭的无理行为。
听到我的声音,他没有生气不说,青白的脸上反而浮现出了一丝宠溺。
他迈着僵硬的步子,向我走了过来,像撸猫一般,轻柔地抚摸起我的脑袋。
同时嘴巴里发出叽里咕噜的声响,像是在安慰我一般。
看着他满是宠溺的动作,我突然想到了我爸。
嘴巴一撇,忍不住哭了。
我死了,他和妈妈一定很伤心吧。
2
没被冲向人行道的面包车创飞前,我是个在和闺蜜逛街喝奶茶的普通女大学生。
一朝穿越,我成了丧尸养的宠物。
而且把我当成宠物的不是一只丧尸,而是一群。
顺我毛的中年男丧尸,摸了我几十下后,心满意足地招呼几只丧尸走了。
接着,头戴花环的女丧尸,慢慢从仓库另一边的墙角挪动到我面前。
我早就注意到她了,因为她清秀温婉的长相,在许多面部腐烂严重的丧尸中,显得格外亮眼。
花环丧尸看起来很喜欢我。
她小心翼翼地坐到我身边,从早就干枯的花环上,摘了一朵小玫瑰递到我面前。
家人们.......
我想吃鲜花饼了!
我咽了咽已经分泌不出来的唾液,指着自己问:「给我的?」
花花缓慢地点点头。
在她的注视下,我接过玫瑰,一口塞进了嘴里。
她应该是没想到我的操作,我头一次在丧尸浑浊的眼中,瞧见了惊讶的情绪。
花瓣是甜的,几乎要饿昏过去的我,快要哭出来了。
人家送我玫瑰,我给吃了。
这多不好意思呀,我甚至丧尽天良地想再吃一个.......
我愧疚地望向她,又忍不住瞥了眼她头上剩余的花骨朵。
花花歪着脑袋,傻乎乎地看了我几秒,随后将头上的花环拿下来,一把塞进了我手里。
3
我好像被丧尸宠爱了。
这个东西花花一直戴着,对她一定很重要,她却毫不犹豫地给了我。
她人真好呜呜呜呜!
我简橙就是饿死,死外边,从仓库楼上跳下去,也不会吃别人珍贵的东西。
我依依不舍地将花环还给了她。
花花灰白的瞳孔,颤动了几下,失落地垂下了头。
怕她误会,我赶紧解释道:「你戴着好看,还是自己留着吧,我知道了你们不会伤害我,食物我可以自己去找。」
听到我的话,花花僵化的面部肌肉上扬了几分。
她伸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脑袋,与上一只僵尸一样,说了一串我听不懂的话后,激动地朝着门口走了。
这一只两只的,怎么摸完我就跑啊?!
我叹了口气,头晕眼花地撑起身子,准备自力更生出去觅食。
然而,我还没移动几步,庞大的仓库基地就开始骚动起来,丧尸们朝我围了过来。
想咬我?
可他们行动很缓慢,看起来不像。
我硬着头皮往前走,然后我欲哭无泪地发现,他们只是不想让我出门而已。
这样的行为,跟我前世养宠物怕宠物走丢,阻止它出门是一样的。
为了能摆脱吃腐肉,以及天天住在丧尸聚集地忍受异味。
我不顾丧尸们的意愿跨出了门。
万幸,就算是这样,他们都并没有暴怒或者要攻击我的行为。
4
一大群丧尸跟在我身后。
要是有人类看见我,高低得叫我一声丧尸王。
与被抓那天的害怕与慌乱不同,今天的我终于能够仔细观察这个世界了。
不过也没什么好看的。
到处都是尸体堆和森森的白骨,连树木植被都见不到多少,更别提水源了。
远处是漫天的黄沙,恍惚中我看见有个黑影在向我们这边缓慢移动着。
在这个世界,人类已经没几个了,估计是落单的小丧尸吧。
我深吸了一口气,重新思考起该去哪找能填饱肚子的东西。
废土世界,环境恶劣,想找到新鲜的食物,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一筹莫展中,有几只嘴馋的丧尸被腐肉吸引,我的目光跟着他们再次投向了堆成山的尸体,忽然想到他们的遗物中应该会有吃的。
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找到随身携带的糖果和零食。
5
我激动地跑过去,一靠近就忍不住臭吐了,不过肚子空空,只吐出了胃里的一些酸水。
浓烈的腐臭味直冲天灵盖,熏得我不停流泪。
我边干呕,边挖掘尸体。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尸体的口袋和包里还真让我找到了食物和水。
我双手颤抖地拧开矿泉水一口灌了下去,又剥开了一根包装沾满血迹的火腿肠塞进嘴里,瞬间神清气爽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丧尸们盯着我好一会儿,察觉到我愉快的情绪,竟然学着我开始扒拉起来。
他们笨拙且仔细地,在尸山中寻找着。
不管找到什么,他们都会献宝似的,把手里的东西送给我。
丧尸们:「%#*……」
我听不懂,但他们转身离开前,有统一的仪式,那就是用衣服蹭去手掌的脏污,抚摸我的脑袋才行。
我哭笑不得,看着他们恐怖的面容,还有佝偻的身形,我却感觉他们异常可爱和温柔。
大概是因为,他们从前也是人类吧。
6
吃饱喝足后,我的敬畏心便苏醒了。
我一边疯狂道歉,一边从某位女士身上拿下背包,将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都放了进去。
在现代那会儿,我就爱囤积一些小垃圾,相信那些没用的东西迟早能用到。
面对这样的末世,我的收集癖发作,就什么都不会放过了。
装满后,我将沉重的背包,随手递给了旁边身穿神父制服的丧尸。
他乖巧地接了过去。
我忽然听到他说话的声音。
「哦,我的天,这包真的好重!」
我慢慢转头,奇怪地瞥向他。
我们大眼看小眼有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恐惧地尖叫起来。
「主啊啊啊啊,我有罪,我说话了,我暴露了!」
幻听了,这丧尸在说我能听得懂的话?!
不确定,我要找其他丧尸再看看.......
正当我准备随机抽取一只幸运丧尸时,刚才在黄沙中瞧见的身影,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那赫然是独自出门的花花!
她穿着破破烂烂的白裙子,虔诚地抱着鲜花,步伐蹒跚地从满目疮痍的末世中向我走来。
而她手中的花,似乎是想送给我的……
7
花花将怀里五彩缤纷的花束塞到我手中。
她指了指花,又指了指我嘴巴,示意我赶紧吃。
花花的智商有限,我吃了花环上的干花,她就以为我喜欢的食物是花。
看着花花努力扬起笑容的脸,我眼眶一酸差点哭出声。
没哭出来的原因,主要是因为神父丧尸,在这种催泪的时刻,用很夸张的语调拉起花花聊起了天。
他说:「嘿,你什么时候和小东西的关系那么好了?你不在的时候,小东西自己跑出来找食物,她真勤劳!」
神父丧尸口中的小东西是我。
我插嘴道:「不好意思哈,我打断一下,我不叫小东西,我叫简橙。」
神父丧尸微微一笑,朝我伸出手:「简橙你好,我叫克劳德。」
从丧尸们的日常行为,以及投喂了我三天腐肉的反应来看,我大概猜到,他们是已经忘了许多当人类时的事情了。
如果记得,他们一定和我一样,死也下不去口。
但克劳德不仅记得自己的名字,甚至还有着清晰的思维。
我迟钝地感觉到不对,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等等,你不是丧尸?」
克劳德脏兮兮的脸上浮现出几分犹豫。
这家伙,看来是不想说真话。
我板起脸,严肃道:「神父,主应该告诉过你,骗人是不好的事吧。」
克劳德灰白的眼瞳,渐渐变得清明,露出了原有的琥珀色。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的确不是丧尸,我是个仿生人。」
回想起我从前见过的那些冰冷机械,每每都让我失望。
而这样只存在我梦中的完美制品,竟然活生生地站在了我的面前。
他的手温暖又柔软,每一个动作都流畅轻松,甚至他和我的每一句对话,都和普通人类没什么两样。
我惊讶又兴奋,呆滞了几秒,开始遗憾起如此科技先进的时空,居然就这样毁于一旦了。
克劳德像是能读懂人心,他高傲地扬起下巴,十分臭屁:「你该不会以为,和我一样的仿生人有很多吧?」
我诚实地点了点头。
克劳德的手掌覆上自己的心脏。
「简橙,我是独一无二的,我是一位父亲让自己儿子永生的希望.......」
「原本的克劳德是一个完完整整的人类,他死了以后,我的父亲也是创造我的科学家,举毕生之力,将克劳德的记忆和意识,注入了这具身体中,让他成为我。」
这项技术在一定意义上能够使人起死回生。
消息泄露出去后,克劳德的父亲被太多人逼迫。
为了保护克劳德和核心资料,他佯装要供出一切,带着心怀不轨的知情人,全都死在了一场爆炸中,克劳德从此开启了东躲西藏的生活。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没过多久,末世来临了。
周围人都变成了丧尸,人类成了最稀有的物种,他这个仿生人也不例外。
逃避追捕的压力似乎是没了,不过克劳德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假装丧尸,混在了丧尸群中。
街道上的车辆和建筑,在风沙的侵蚀下,褪去了原本的色彩。
我打量着他穿着黑色制服,按捺不住好奇心问道:「克劳德,你这身神父装是怎么回事,你以前真在天主教堂工作?」
克劳德耸了耸肩,表情有些悲伤。
「很遗憾,我不是。死之前,当神父是我的梦想,但我的父亲严厉拒绝了我, 我和他爆发了激烈的争吵,他也因此失手将我推下了窗户。」
他顿了顿,继续道:
「等我再次醒来,时间已经过去二十年了,是我的父亲给我穿上了这身衣服并告诉我,从今以后他会支持我的一切想法.......可他不知道当我看见他满头的白发的那一刻,在梦想和他之间,我在乎的便只有他了。」
听着克劳德讲的故事,不由心疼起他。
带着人类的感情和记忆,以及人类璀璨文明的集合,没有亲人朋友,独自一人生活在末世,一定很难熬吧。
说起来,一定程度上我们很相像。
我一只手牵起他,另一只手牵起花花,身后跟着一大群丧尸,慢悠悠地向仓库行进。
在这充满绝望又陌生的世界,我第一次有了踏实的感觉。
如血的残阳悬于天际。
我认真地看向他说:「克劳德,你不是孤独的一个人了,我也不是了。」
克劳德愣了愣,随后愉悦地眯起了眼睛。
他说:「好!」
8
捡我回来的那只中年男丧尸,直到第二天天亮才回来,只为了给我找他认为的新鲜的食材。
他手里捧着的肉块还在滴着血,显然是刚死不久的。
「#%&*%#&.......」
他认真地看着我,报出来一堆乱码。
克劳德与这群丧尸,朝夕相处了十年。
他经过自己所带算法的推演,加上平时不断地观察与学习,早就掌握了丧尸的语言。
他在旁边,及时替我翻译了出来。
「女儿……女儿吃……你吃!」
丧尸们的记忆力和智力退化,只有四五岁孩童的水平。
大叔忘记了很多事情,却没有忘记他有个女儿。
爱他的女儿,仿佛已经成为他的本能。
我的心像是被一双手攥住了似的,闷得快喘不过气了。
我郑重地从他手里接过肉块,心里却又有些纠结。
万一这是同类的肉怎么办?
克劳德看着我变幻莫测的神情,扑哧笑了出来:「放心吧,这不是人肉,病毒接连爆发几次,人类消亡殆尽,剩余的人类大部分已经转移到研究所里,他们不是那么好抓的。」
听到研究所,一股不该有的恐惧感从身体深处涌出,让我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
这种莫名的反应,像是原主残留的。
我疑惑地指向自己。
「难道我之前生活在研究所里?」
克劳德绕到我的身后,温柔地掀起我颈后的长发,露出刻进皮肤的编号 0128,低声道:「是的,只不过你逃了出来罢了。」
我不解地问:「不对呀,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骄傲地扬起下巴,眼中是盈盈笑意。
「因为我联网了啊。」
拥有人类的感情,又拥有如此高级的智能。
在这一刻,我对克劳德的崇拜达到了顶峰。
我冒着星星眼,问道:「那你能搜到我在研究所的资料吗?」
克劳德眉头微挑。
「可以是可以,但有关于你的资料是空白的,我只知道你有个饲养员,代号 Y。」
9
我没有这具身体的记忆,我第一次对自己的经历,产生了好奇。
克劳德告诉我,在研究所里,人类最主要的任务就是繁衍。
想到要不停地生孩子。
我立刻便明白自己跑出来的原因了。
还好跑出来了。
没有选择,没有自由,毋宁死。
繁衍不愧是刻在 DNA 中的本能,提到孩子,丧尸群顿时兴奋了起来。
他们竟然念叨着要给我找男朋友。
我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实在没想到在末世还逃不过催婚。
花花站在我旁边,无神的眸子亮了亮。
「男朋友,结婚,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重复着几句话,满仓库地转悠了起来,连丧尸群集体外出都没有参加。
第二次出门,我拜托丧尸们帮我搬回来很多家具,在仓库的二楼搭了个还算温馨的卧室。
中年男丧尸的女儿大概是喜欢粉色。
他送给我的东西有粉色的小熊,粉色的梳子,甚至还有粉色的连衣裙。
我接过每一件并真心地表示感谢,他高兴得转了好几个圈圈。
我正为他的行为鼻酸着,克劳德领着一大堆湿漉漉的丧尸们走了过来。
他们溃烂的皮肤流淌着血水,甚至有好几只身上的皮肉都掉了不少。
关键是经过水的浸泡,他们散发的异味越发浓重了。
我下意识地捏住鼻子,皱紧眉头,他们看见后,居然低落地垂下了脑袋。
我疑惑地看向克劳德,试图了解发生了什么。
克劳德叹了口气,无奈扶额道:
「他们觉得自己身上的味道不好闻,会熏到你,执意要去洗澡!我告诉他们,他们的内脏烂了,尸臭味是从内到外散发出来的,洗澡没用,他们就是不听!气死我了.......」
他们残存的那么一点人类情感和自尊就足以杀到我。
我赶紧抬手打断克劳德,怕他继续说下去我会泪崩。
呜呜呜,我发誓再也不嫌弃丧尸们的味道了。
10
有了舒适的居住环境,我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克劳德做着每天早晨必做的祷告,我和丧尸们也按照计划开始收集着我必需的生活物资。
我们返程时,我在路边发现了一个男人。
他满身血迹躺在宽敞的空地上,生怕我看不见似的。
经验告诉我,路边的男人不能随便捡。
但初春昼夜温差极大,加上这附近还会有变异的野兽。
我不救他的话,他不流血过多而死,恐怕也会被冻死或者吃掉。
丧尸经过几轮的进化,已经不会像以前那样发狂咬人了,可耐不住血液的味道勾引啊。
他们围在男人身边轻嗅着,有喜欢吃鲜肉的几只异食癖,馋得流下了口水。
死得人够多了,多一个没差。
我如此劝着自己。
毕竟我很满意现在的生活,我也不是任何人的救世主。
几番权衡之下,我转头招呼丧尸们,想要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结果丧尸们嗷呜嗷呜地待在原地,看了看地上的清秀男人,又看了看我,就是不愿意走。
他们在请求我,把他一起带回去。
中年男丧尸重复着我熟悉的几个音节:「男人,一起生孩子.......」
爹的,我不要啊!
胳膊拧不过大腿们,我终究是妥协了。
不过丧尸们对待男人可不温柔,他一路被抓着脚踝死猪拖,在我看来还不如死得痛快点。
我默念了句「阿门」,只能寄希望于他生命力够顽强了。
11
「简橙,你带他回来,是不是不要我了?你真的要和他生孩子?」
克劳德生气了。
准确来说,应该是委屈了。
他可怜兮兮地望着我,清俊的脸上添了几分令人心醉的脆弱感。
「我没有!克劳德,你误会了,我没想带他回来!」
我连连摇头,感觉自己成渣女了。
见他一副狐疑的样子,急得我举起手就要发誓。
但话还没说出口,我抬起的胳膊就被克劳德按住了。
「简橙别说,我害怕誓言成真……对不起,我们是同伴,我应该相信你的,我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
人会生病,机械可能也会出故障。
我紧张地提议道:「要不你自己检索一下,是不是有哪里出问题了?」
克劳德闻言闭上了眼睛。
等再次睁开眼,他琥珀色的瞳孔轻轻颤了颤,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转身慌慌张张地跑了,一句话也没留下。
第二天。
克劳德脱下了一直穿着的神父制服,换上了从废弃商场零元购的西装。
虽然这副打扮太过郑重,与周围的环境又违和,但耐不住他宽肩窄腰身高腿长啊。
加上那张文弱又俊秀的脸,我们杂乱的仓库甚至都高级了不少。
但衣服是他父亲给他的,而神父又是他的理想。
他这几天奇奇怪怪的,很是反常。
我欣赏完他的美貌和身材,不由担心地问道:「克劳德,你不是说我们是同伴吗?同伴之间是不该有所隐瞒的,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换下了制服?」
克劳德的眼底闪过纠结:「简橙,我的智库告诉我,坦诚能避免很多误会。」
我点头,认同这一点。
他敛下眸子,继续道:
「我脱下制服,是出于对主和神父职业的尊重,因为我现在的理想已经变了.......」
至于变成了什么,他说了一半后,抬头看向了我。
我不是个傻子,克劳德的心思我在这一刻终于察觉到了。
其实,仿生人也不是不行。
我甚至在看科幻小说时幻想过。
我在心里羞涩地思忖着,随意扔在墙边的虚弱男人轻咳了两声,将我唤回了现实。
男人名叫商禹,吃了我一板珍贵的抗生素,好歹是救活了。
克劳德和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他不好意思道:「啊,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我摆了摆手,克劳德拧着眉头不客气道:「打扰到了,你现在能离开吗?」
难得看到克劳德竖起尖刺的模样,他这话一出,一下子激起了我想要探索他更多不同情绪的兴趣。
当然,我将这份心思隐藏得很好,谁也没有发现。
12
商禹长相有些阴郁,却意外是个好脾气。
他礼貌地笑了笑,保证伤好一点就会离开,弄得克劳德的一团怒气打在了棉花上。
我试图从和商禹的对话中,摸清他的底细。
然而聊了半天,竟然一点有破绽的地方都没发现。
他说他有一个很重要的人在外面。
所以,他不顾一切地从研究所逃了出来,只为了找到她。
追捕他的那些人,打伤了他,他运气好,趁着他们短暂丢失他的踪迹,侥幸被我救了下来。
「末世难以生存,逃了就逃了,研究所为什么还要花时间和精力来杀你?」
商禹和我四目相对,他讽刺地勾起唇角:「因为研究所不允许逃跑的叛徒活着。」
巧了,我也是叛徒。
可我看见他并没有同病相怜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