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赌徒四肢尽断,被抛入井中后再度长出手脚,直言后悔

月醒醒 2024-12-23 18:04:08

卫州人江寻,年轻时好赌,越陷越深,将最后一点家业都折进去了还不够,为了翻本,把妻子连同一双儿女都给卖了。

后来他实在还不清庞大的欠债,被人砍断手脚,挖去眼珠,割掉舌头,扔到了乞丐堆里。

江寻承受着肉身上的巨大痛楚,这时脑子里才开始清明起来。回想起因他而受苦的家人,歉疚至极,整日用头撞地。

额头磕出了血,流到凹陷的眼眶里面,他也不在意,仍旧继续一下接一下地往地上撞去。

后来,眼眶里长出像脓包一样的东西,还在不断往外冒黏液,就连最脏最臭的乞丐见了都要避开,不敢与他接触。

江寻知晓自己命不久矣,也不像其他乞丐那样嚷嚷着讨饭,就这么安安静静躺在地上,跟死了一般。

前面不远的地方就是妓馆,有个曾经和江寻相好过的妓女听说了他的惨状,特地过来要带他回去。江寻以为自己得救了,高高兴兴任由对方着人将自己粗鲁地拖上了板车。

后来才知道,那位妓女并不是好心救他,而是要拿他放在门口耍猴吸引过路人。江寻不乐意,伙计们就用鞭子抽他。

可他如今犟得很,别说屈服,被打时甚至连哼都不哼一声。众人拿他没了辙,最后随意将他踢到了大街上。

过不久,躺在地上的江寻忽然闻到一阵芳香,耳边传来女子的嗓音。

“咦,我记着肉铺还没到吧,怎么肥肉都丢到路上来了?”女子小声嘀咕着。

江寻看不见后,听觉格外敏锐,对方说的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的,心想:不过是第二个妓女罢了,我若一直装死,不信她能拿我怎样。

没想到的是,女子并不打算与他周旋,只撂下一句“肉是差了点,洗洗还能腌一腌”,就单手将他提起,随即一把扔到了身后的一辆牛车上。

老牛突然闻到一股腐烂的臭味,不等人赶,撒开腿就往前狂奔,不一会儿就到了一座石屋面前,终于停了下来。

江寻一路上被颠得感觉五脏六腑都错位了,若非成了哑巴,如今定要狠狠骂这头牲畜和它的主人。

女子见他因恼怒而整张脸都皱在一起,出声讥讽他不过是一条毫无还手之力的可怜虫。

江寻更是愤怒,全身的肌肉都绷得紧紧的,似乎一碰就要爆开,

女子却不理会这些,单手拖着他在地上走。穿过石屋,来到一口井边,毫不犹豫就将他扔了进去。

江寻在冰冷刺骨的井水里嗷嗷乱叫,也不知是后悔还是生气,总之女子没多看他一眼就离开了。

渐渐地,江寻适应了井水的冰冷,总算好受了一点。可后来井水突然变热了,很快就烫得跟油锅似的,江寻的四肢百骸都被烫得快要融化,尤其是断臂处,那种罪简直不是人所能承受的。

又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感到四肢被拽着往外拉伸,不管他多疼都没有停下。原本长了脓包的眼眶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最深处冒出来。嘴里却是一阵酸苦,怎么漱口都吐不干净,光是这股味儿都能熏死人。

江寻就在这样的多重折磨下昏了过去,等他再度醒来,还以为方才那些都是噩梦,下意识喊了声“救命”,瞬间被自己能发声给吓得一愣。

他惊讶地发现,自己如今不但有舌头能说话了,还重新长出了眼睛和手脚,他又能看到东西,想去哪里就走去哪里了。他活了二十多年,还从未有过一刻像如今这样狂喜过。

他在水里泡了许久,皮肤都皱巴起来,身上也没了力气,根本别想从这井里爬出去,只得大声喊叫,希望女子听到后能过来拉他上去。

女子的确听到了,不多时,井口上方出现一张美丽多情的脸,笑得嘴角弯弯,对他道:“你明明有这个力气,为何非要依赖别人?可见又是偷懒!”说完就走了。

江寻本来还想反驳,可对方的声音刚落下,他忽然感觉全身上下充满了力量。他随意将手搭在井壁上,尝试着往上爬,竟然真的能够稳稳地攀在上面,几步就出去了。

江寻出来后,回头看看那座深井,一阵头晕眼花,依旧觉得不可思议,自己居然如此轻易就从里面出来了。

女子方才并没有离开,就坐在一旁的石桌边。见他一直回头看着井口傻笑,轻轻拍了拍桌面,江寻立刻感到地动山摇起来。

知晓是眼前人将自己从深渊中解救出来,他立即走过来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连磕几个响头说感谢仙姑。

女子道:“我叫芳缘,什么仙姑不仙姑的。若你一直执迷不悟,便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回你这坨腐肉!”

顿了顿,接着说,“你能在冰寒的深井里感受到滚烫,是由于你的妻儿因你而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但还远远不止你所受的这些……”

江寻流着泪忏悔自己的罪过,连声说着若能重来,必定不再碰赌。

芳缘就笑:“你本来生就一身令人惊羡的天赋,能说会道,眼神如鹰,身躯强健,奈何染了赌瘾……哪个赌到最后的不是连裤子都没得穿了。况且你还害了一家人,天老爷便将那些都收了回去。如今已给了你机会,万望珍惜。”

江寻忙不迭地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不会再犯。后来见芳缘的脸色好了点,又向她问起自己妻儿的下落。

芳缘说道:“你的妻子和女儿都被卖到了妓馆,大的因受不了客人的打骂上吊自尽了,小的被恩客赎走,带去了南方,这辈子你是别想再见到她了。”

江寻忍住悲痛,又问起自己的儿子。

芳缘这回犹豫了下才开口:“你儿子走了你的老路,上了赌桌,没钱赌就去偷,被主人家打断手脚,卖去当最下贱的奴隶,如今被欺压得只剩最后一口气。”

江寻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呜咽着恳求芳缘让自己见见儿子。芳缘回他:“在你将家人卖掉的时候,你们此生就无缘了,怎么还说这种蠢话?”

得知无望再见到任何一位家人,江寻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渐渐地,性子都改观了。在这段时日里,他勤勤恳恳给芳缘做家务,还下地耕种。

自小家境还算殷实的江寻,并没有干过什么苦力活,如今干起来自然不适应,每隔一会儿就得歇歇,但很快就会重新站起来继续做。这些都是他自愿要做的,最累的时候也没想过要放弃。

这么干了三个月,他渐渐发觉自己的身躯就快赶上过去最强壮的时候了,力气也大了许多,不禁感到欣喜,以为自己并不比寻常男子差劲。

直到某天看见芳缘一个人锄了十几亩地还不带喘气的,才开始为自己而感到羞愧。

回想起先前女子随手扔自己跟扔一条碎布一般轻松,看起来力大无比,身上的力气像是源源不断,他羡慕极了,在芳缘面前说:“若是天底下的男儿都像芳缘姑娘一样,做什么事都不费力气,还会为生活发愁吗?”

芳缘摇摇头:“你们觉得这些事情困难,当然就觉得费劲。而在我心里,这些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完成它们自然是很轻松的。”

江寻又想起那天自己从井里爬出来的经历,那种力气在爬出井外后就消失了,暗想是芳缘给自己的。后来他好几次拐弯抹角希望对方能再次给自己这样的大力天赋,但芳缘却当做没听见。

在忙碌的农活中,江寻过得非常充实,只有闲时才会想起家人的事,掉几滴眼泪。

有一天,他突发奇想,要再组建一个自己的家庭,便拉着芳缘说要和她生孩子。

江寻以前赌输了心情不好,就爱逛妓馆一条街。

芳缘以为他是日子一好便色欲上头,不等他把话说完就将自己的衣袖从他手里扯开,瞥他一眼,道:“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枉我费力将你从泥潭里拉出。早知如此,就该让你这堆烂肉被街上的恶犬分食了去!”

江寻急忙解释,芳缘才知是误会一场。她以其他理由拒绝了求欢,江寻也不再勉强。

不知不觉过了有一年,江寻整个人的气质与以往相比已经大不相同,全然看不出过去是个赌鬼。

芳缘自然也发现了。一天吃完午饭,她告诉江寻:“之前对你说你儿子被人打断手脚是骗你的,他偷东西的那户人家见他年纪小,好心放过了他。但这小子不争气,后来又去偷别人家,被那户人家收作奴隶了。他确实过得不好,但你要见他,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江寻对着她深深行了一礼,表示若能再见自己儿子一面,甘愿用任何东西来交换。

芳缘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任何东西?比如你的眼睛,你的舌头,你的手脚?”

江寻只愣了一瞬,随即立刻重重地点头:“是的!任何东西!”

芳缘拍掌笑道:“我如今才知,你是真心悔过了!”

一个时辰后,她带着江寻来到一个农夫家里。两人不去正门,却是站在后院小门外往里瞧。

只见一个半大的少年身上套着结实的绳子,站在磨盘边发力。

江寻如今才信,儿子是真的被当成了最下贱的奴隶去用的,连拉磨的驴都做了,还有什么是做不得的。

他感到眼眶一热,随意抹了把脸就大踏步闯进了农夫家里。

农夫的为人还算好些,但他亲弟却是出了名的彪悍跋扈。那天江寻的儿子进屋偷窃,很不巧地就碰到了他。根本还没下手呢,就被逮了个正着。

随后说什么也要压着他在家里当牛做马,却连饭也不肯给他吃。可怜的少年好几次饿晕了过去,那人就拿冷水泼他,等人醒了又催他上磨。

见外人突然闯了进来,农夫弟弟很是生气。将要发怒之时,江寻急忙报了自己的身份,表示自己是来接走儿子的,要付多少钱都行。

农夫弟弟摸着下巴,笑得邪恶:“一头畜牲才卖多少钱?这扒手除非没了手,否则到哪儿都会干回老本行,被人打死也是迟早的事,我还算救了他一命呢!”

江寻强忍着怒气,好声好气说道:“那您希望我们怎么做?”

对方上下扫视他的强壮四肢,道:“孩子还小,就由你这个当父亲的受过好了!这样吧,我也不是那种为难人的恶霸,你就……留下你的双手和双脚,就能把你儿子赎回去了。如何?很划算吧?”

江寻答应了,闭上眼睛等待对方出刀。

江子在一旁泣不成声,原先他是十分憎恨父亲的,恨不得让他去死,可如今却忍不住为他心疼起来。最后见农夫弟弟真的拿了把最锋利的砍刀出来,他慌得立刻扑上去,用自己瘦弱的身子挡住父亲。

江寻这才发现,自己的儿子如今已经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不禁又流出泪水来,并让他躲一边去,说待会就能好好团聚了。江子哪里肯退,死死抱住父亲,恶狠狠地回头瞪着那个把自己当畜牲用的人。

最后还是芳缘看不下去了,拿出一袋白花花的银子,要以此来赎江子。农夫弟弟顾及脸面,哪肯就这么放人走。最后收了银子,又要江寻留下两根手指头才作罢。

江子终于得以跟着父亲离开。看着父亲手上不断流血的伤口,他哭得颤了声,却因愧疚而不敢说话,毕竟此事是因自己而起。

然而在江子眼中的剧痛,到了江寻这里却似乎只是被蚂蚁咬了一口,连眉头都没皱。

“更痛苦的都受过了,这算什么……不,最痛苦的,还是你们……我这……只算是自作自受……还是老天垂怜,才让我们父子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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