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女占了我的身体整整八年,而我亲眼看她真心错付,爱而不得。
我见穿越女低进尘埃又费尽心机不顾一切让宋卬之登上皇位,甚至宋印之算计怀孕,可最后皇后之位却另有其人。
也听过她不止一次告诉宋印之,如果宋印之一天不爱她,她就会死。
每当说到这时,宋印之则是发誓说到这辈子只爱她一人。
只不过可惜的是,宋印之登上皇位后新欢无数,而她作为旧爱很快就被抛弃了。
宋印之自然很快就忘了。
后来,宋印之不可置信的看向我,他问道:“你何时变得如此残忍?”
问言,我的刀抵在他的心口,笑出了声,冷声道:“我生来如此,况且,不是我残忍,而是你残忍。”
1.
我叫任慕月,生性凉薄,年仅十岁时,便在京城恶名昭著。
但那有什么关系呢?毕竟我外祖纪印朝是当朝首辅权倾朝野,我舅舅是帝师,偏偏我娘懦弱无能连自己都护不住,我外祖也没想到他的儿孙中唯有我最像他。
有我外祖在,我父亲的续弦和他的妾室都不敢来教训我,更懒得教导我。父亲府中的儿女,比我大的比我小的全都怕我。
我和府中的兄弟姐妹打架一向是三七开,三刻钟内将所有人打哭七次。
只要不打到重伤难行,这是就不过是小孩打架,告到父亲面前,父亲也管不了。
所有得罪我的人都不会好过,在我娘病逝之后,府内这些姨娘都原本还想欺我,不过我用了一个月见了,她们我全都绕道而行。
毕竟除了我娘之外,再无人能管教我。
京城中我欺负别人,想教训我这人都要掂量掂量娘亲舅大,有我外祖在,也没人敢报复,但不代表我不去报复。
或许看我年龄尚小,别作恶多端,或许是苍天都看不下去了,让另一个女子占有了我的身体,后来我才知道她是穿越女。
她叫李慕月,与我同名不同姓。她与我之间更是天差地别,她天真聪颖,明媚的如春日,生在一个人人平等的时代,可我却觉得她可笑至极。
我原本以为,这个来自平等时代的女子,能让我看到不同之处。然而,事实却让她失望至极。李慕月过于善良,过于天真。
我这个无人敢惹的小魔王。然而,如今这一切都已化为泡影,那曾经畏惧自己的兄弟姐妹已不再惧怕,甚至开始欺凌自己。
我不明白,既然平等,还能甘居于人下?
今晚最后一次来是李慕月最后一次来寻宋印之,因为她快死了,她没得到后位,也没得到宠爱。
天下人总觉得,皇后一定不是皇帝最爱的,但皇后母族一定是最有权势的。
怎么可能呢?这个皇帝但凡有点能耐,就一定会让他心爱之人登上后位,只是不知道能不能遇见这个心爱之人罢了。
后宫众嫔妃,有谁能比得上皇后?
皇帝不爱皇后,这句话在我看来就像是皇帝不是全天下最有权势的人一样,皇帝若无权,皇后自然不是她最爱的。
这一点,我从小就知道,可这个生在人人平等的朝代里的李慕月却不知晓。
当封后的旨意传来后,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因为皇后之位是上官锦瑟的。
宋印之让她连带着任家,甚至我外祖纪家都成了京城的笑柄。
而此时此刻,我的内心深处不禁涌起了一股淡淡的嘲讽之情。我嘲笑李慕月的天真无邪,她一次又一次地做出妥协和退让,却发现自己已经无路可退。
曾经,李慕月不止一次坚定地表示,她渴望拥有一段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话语渐渐发生了变化,甚至愿意接受别的女子存在,只要能够成为皇后即可。
宋印之终究还是离不开任家的权势,更依赖于我的外祖父。
于是,当李慕月心生不满时,宋印之便迅速前来安抚她,声称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地位还不够稳固,受到朝廷大臣们的逼迫所致,又强调说是因为太过深爱李慕月,担心她会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从而遭受无妄之灾。
然而,这些所谓的解释和理由,无非都是他用来掩饰真实意图的借口罢了。
字字句句,无一真心。
李慕月却依旧沉迷在这所谓的爱情里,甚至天真的信了再过两三年天下太平,他便废后。
富贵人家想休正妻都不是易事,废后更是失德之举,为天下人所不耻,皇帝自然不可能随便废后。
况且,真以为上官家是吃白饭的?
我实在无法理解,爱情究竟有何重要之处?在这场权力的角逐游戏之中,唯有我任慕月才能书写出属于自己的辉煌传奇。
在过去的八年时光里,我曾无数次想要对李慕月坦白道:“你自认为独一无二,觉得自己纯真善良,坚信能他会爱你入骨,但事实上,像你这样的人比比皆是。”
我可以清晰地看出,李慕月对宋印之确实情深似海,不过,我是任慕月,我并不爱他。
而今日,李慕月彻底完了,怀孕五个多月小产了。一月不见的宋印之才顾及脸面,勉强来看她一眼。
李慕月却不管不顾的叫喊道:“宋印之,上官锦瑟害了我的孩子,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有多怕生孩子?这个朝代没有既没有产检,又不能剖腹产,我生怕难产而亡。我好不容易做好了当母亲的心理准备,如今孩子却没了,你都当上了皇帝,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
还没等她发泄完,宋印之便厌烦的呵斥:“住嘴!你当真是失心疯了。”
宋印之当然不会在乎,因为孩子根本不是他的,他将迷药下在酒里,把李慕月送到中书省的榻上。
他如今已经当了皇帝,这个孩子自然不能留。
或许宋印之,真的爱过她。
可宋印之早已不是十六七岁满心满意都是她的少年臣,如今已经贵为九五之尊,如何还能忍受得了别人直呼他的名讳,不管不顾的大喊大叫,诋毁他的皇后。
他维护他的皇后,可李慕月也是他的妃子。不过在对比之下,宋印之没有再多分给她一个眼神,毫无顾忌地转身离去。
李慕月见状,情绪瞬间崩溃,她撕心裂肺地朝着宋印之离去的方向哭喊道:“宋印之!我真的快要死了,你知不知道?”
然而,面对李慕月如此绝望的呼喊,宋印之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只是冷漠地回应道:“放心吧,有太医们在悉心照料,你绝对死不了。”
说完便继续大步向前走去,仿佛身后发生的一切与他毫不相干。
他早就忘了,李慕月多次告诉他,如果有一天他不爱她,她就会死。
李慕月留下了一行清泪,忽然说道:“任慕月,对不起,我的时间大概只剩宋印之走到上官锦瑟的寝宫之中,然后任由上官锦瑟百般作践我之后了。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回来,但我真的想说对不起,我没活的很好,还把你的身体弄成这个样子,我知道古人都想要一个孩子傍身,我太无能了,没争到皇后之位,他也不爱我,还把你的身子搞垮了,真的对不起。”
对此,此刻我和她感同身受,我只觉得可悲,毕竟我亲眼看到李慕月用情之深,按照她的思想,或许找个寻常一点的人家,或许能过得很好。情种会出大富人家,但不会出现在帝王身上。
一刻钟后,李慕月继续说道:“任慕月,你还是别回来了吧,这个朝代虽然有很多人伺候,可既得利益者始终是男人,女人活的太小心翼翼了,实在是…太受罪了。”
2.
她说了,他不爱她就会死。
在经历了一阵强烈的晕眩之后,我终于重新回到了这个已经离开了八年之久的身躯之中,还来不及欣喜,我使清晰地感受到一股剧痛正从腹部传来,仿佛要将我撕裂一般。
这种痛楚如此剧烈,以至于让我几乎无法忍受。回想起当,哪怕是舞刀弄枪也从来不吭一声,然而,如今这股疼痛却令我不禁皱起眉头,咬紧牙关。
宋印之和上官锦瑟这对狗男女我都不会放过,李慕月当局者迷,可我是旁观者。
我冲门口喊道:“沁水。”
沁水立即推门进,问道:“娘娘,奴婢来了,有何吩咐?”
我扫了一眼桌子上已经凉透了的药,吩咐道:“重新给本宫煎药。”
李慕月要死了不喝药,我不行,我还得长长久久的活着,毕竟祸害遗千年。
沁水:“是,娘娘。”
在床上这会功夫我无数次想刀了宋印之,实在是太疼了。
宋印之在众位皇子之中既不是最受宠的,也不是最有能力的,说白了就是靠女人上位。
靠着我的家世笼络文臣,甚至不惜把我送上他人的床榻,靠着上官锦瑟笼络武将,他这个皇帝的位置得来的确实困难重重。
李慕月死的第二天,中宫便传来皇后有孕,听到这个消息后,我竟丧心病狂的笑了,站在一旁的沁水吓得瑟瑟发抖。
多讽刺啊!这里一个生命刚死亡,那边却有迎来了新生。
我抬眼问她:“你害怕本宫?”
沁水立即跪下了,连忙磕头说道:“奴婢不敢。”
看着她的动作,我眉头紧锁,沉默良久才说道:“本宫只是看开了,没有的失心疯。”
“谁得了失心疯?”
听着上官锦瑟的声音,我简直要作呕。
我问道:“皇后娘娘,听说你有孕在身,这会儿不等着嫔妃向你道喜,怎么有空来这?”
我这话纯属没话找话,除了我们两个后宫中就三个长相艳丽,地位低贱的妃嫔。
说完我微微抬头,便看到上官锦瑟挑衅的目光,她摸着肚子对我说道:“听闻贵妃昨夜小产,本宫身为皇后自然要来看看,你说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用挑衅的目光望着她,转而说道:“在这宫中怀不怀的上要看皇上,生不生的下来要看皇后,旁人再怎么小心有何用?”
上官锦瑟原本端庄大方的脸上浮现了一丝怒意,但很快又被他压了下去,问道:“贵妃这话是何意?本宫听不明白。”
“听不明白,便去多读点书,难道指望我教你?”
上官锦瑟:“贵妃肚子里倒是有真墨水,不过,贵妃怕是真的得了失心疯,在本宫面前也敢你呀我呀。”
我丝毫不恼, 笑道:“怎么?皇后如今就这一点气量?从前在我面前伏低做小的气量去哪了?还想让我在你面前俯首称臣?”
上官锦瑟:“原来贵妃还在白日做梦,可如今中宫之位姓上官不姓任,你不但要在本宫面前俯首称臣,本宫若是不开心,或许你就要住到冷宫之中。”
“皇后不说姓任,我差点都忘了,我如今怀孕五个多月,忽然小产,皇后若是查不清此事,对任家和纪家都无法交差。”
上官锦瑟不屑的说道:“你肚子之中不过是个野……”
上官锦瑟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突然戛然而止,不过此事我又不是不知情。
我目光如炬的问道:“皇后怎么话说到一半又不说了?”
上官锦瑟:“不过是一个个庶子生下来又有何用?”
“那皇后娘娘肚子里的这位嫡长子可得谨慎对待哦,毕竟身份如此尊崇,万一没了可不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上官锦瑟闻言,脸色骤变,怒喝道:“任慕月!你竟敢出言恐吓本宫?”
面对她充满愤恨的质问,我却表现得异常淡定,理所当然地回应道:“怎会?我一直期待着皇后娘娘能找出谋害我孩子的真凶啊!”
上官锦瑟瞪大双眼,死死盯着我,厉声道:“最好如你所言,否则本宫的孩子稍有差池,定让你付出惨痛代价!”
然而,对于她的警告,我并未放在心上,反而轻描淡写道:“哦,那又如何?难不成你还想杀了我?就凭你,有那份本事么?”
上官锦瑟彻底被我激怒,不顾身份的喊道:“任慕月,你连你的孩子都保不住,有什么能耐在我面前放肆。”
“皇后娘娘说的对,确实是臣妾无能。”
上官锦瑟呵斥道:“废物,你在宫中最好给我夹紧尾巴做人,否则别说孩子,就连你也趁早我挪地方。”
太后开口道:“皇后好大的脾气。”
我一早便猜到太后会来看我,此时也适时的留下了两滴眼泪。
上官锦瑟始料未及,好在还不算太蠢,瞬间换了副面孔,低眉顺眼的说道:“参见太后,儿臣知错。”
我也忙道:“参见太后,臣妾有伤在身,恕不能行礼,还望太后莫怪罪。”
太后:“贵妃何须多礼,哀家已经听说了,这才特意来看你。不过皇后倒是有空,今一早不是说有孕在身,怎么有空来贵妃这里发脾气?”
太后这话自然不是问皇后怎么有空,而是问皇后为何发火。
上官锦瑟:“儿臣本来是为了安慰贵妃的丧子之痛,怎料贵妃不但不知儿臣的好意,还出言顶撞,不过儿臣身为皇后却没有容人之量,实属失职。”
而此时我只需要眼泪汪汪的喊一声太后,然后摆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真余的什么都不用多说。
太后看着我苍白的脸色,自然将事情猜的七八分,转而继续说道:“皇后,如今贵妃小产,你一个刚遇喜之人,还是好好养胎要紧。”
上官锦瑟说道:“儿臣谨遵太后的教诲,只不过贵妃刚失了孩子,正疑神疑鬼,恐怕冲撞太后。”
太后并没有听上官锦瑟的话,而是下了逐客令:“无妨,别冲撞了皇后为妙。”
上官锦瑟神情微变,还是维持着体面道:“太后劳心,儿臣这就告退。”
我是世家贵女,却从小舞刀弄枪,而上官锦瑟是将门虎女,自幼琴棋书画。而李暮月的到来,更是让文不成武不就,可偏偏太后就是不喜欢读书的女子,书读的太多就不好操控。
众人走后,太后满眼失望的看着我,长叹一口气后说道:“慕月,你现在如此无能,连孩子都保不住。”
太后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是觉得孩子不争气。
而我却从中看到母亲的影子。
我依然强装出一副怯懦胆小的样子,过了好一会儿才犹犹豫豫地张开嘴:“太后,我……”
然而,支吾了半天却还是欲言又止,半句话也说不出。
太后与我母亲曾是闺中密友,但我母亲已经离世十几年了,哪里还有什么情谊可言呢?
更何况,对于这个孩子,是无论如何也生不下来的,我更不会傻乎乎地去给宋印之生儿育女。
太后气得直摇头,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哀家可不会怜悯你刚刚承受了丧子之痛,你实在是太令我失望了。你虽背靠着任家和纪家,但你失去了腹中胎儿,皇帝也仅仅只来看望了你一次而已。你既无圣眷恩宠,将来要如何在这皇宫之中立足?这宫里最不缺的就是无用之人,你要是自己振作不起来,还不如趁早找根白绫上吊自尽得了。”
在我眼中,这深宫内苑并非只有得到皇帝的宠爱才能安身立命,像宋印之那样的人更是令人生厌至极。
我道顺从地点头应道:“太后教训的是,若再无改变,任慕月自会一根白绫吊死。”
太后扫了我一眼,道:“你进宫这五个多月,也就这句话还有一点你幼时的影子,养好身体,会哀家会让皇上时常来看望你,机会已经给你了,自己握不住哀家也不会再来看你。”
谁要看宋印之那个靠女人上位的狗皇帝。
“是。”
太后:“慕月,若你再不行,不用等皇后处理你,我自会处理了你,哀家眼里容不得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