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嫌我商贾出身,对我百般羞辱。却用我的嫁妆,养着他与真爱柳姨娘的儿女。
而我的亲生儿子,不仅被他们送人,还成了宫里的小太监。
我吐血而亡,重生回到出嫁那日。
这次,看我怎么整死他们!
1
「新妇进门了!」
喜娘的吆喝把我从悲痛中唤醒。
眼前一片沉闷的血红色,是头上盖着的喜帕。
花轿外的唢呐声似在催促,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重生了。
上一世,我死在李成思和他那宠妾柳琴的讥笑声中。
他们不仅掏空我的嫁妆,把我当下人使唤,还谎称我刚出生的儿子是个不祥的畸胎,一出生就咽了气,让我连看孩子一眼都不曾。
可当我被他们数十年如一日地折辱,终于油尽灯枯时,他们又站在我的床前,轻描淡写地说,我儿子不仅没死,还被他们卖给了一家农户。
甚至李成思嫌那孩子不配流着他的血,竟把他塞进宫中做了太监……
他说:「你这辈子能伺候我和琴儿,是你的福气。你生的那个贱胚子,能入宫伺候贵人,也算是他的福气。」
我永远也被不会忘记他们猖狂的笑声。
更不会忘记,他们把我和我的孩儿践踏致死的仇恨!
如今重生回到出嫁那日,李成思像前世一样,嫌我是个商户之女出身卑微,不肯踢轿迎亲,甚至不愿露面,只让我自己走进大门。
这对一个新娘来说,无异于当众羞辱,前世我不愿闹得太难看,选择了忍气吞声。
但这一世,我给他脸了是吧!
见我没反应,喜娘再次吆喝,依旧没等来我的妥协。起哄的众人安静下来,无不好奇我会如何应对。
喊了三遍后,喜娘笑不出来了,走到轿旁悄声哄我:「宋姑娘,你的夫君李大人好歹是位官爷,您不能拂了他的面子啊。有什么事儿进门再说。」
我扯起嗓门,故意让外人听到。
「李大人可真是气派!朝我宋家借了五百两银,才办了这场风风光光的大婚。到头来想给我下马威?我宋莳便是终生不嫁,也不入白眼狼窝!」
此言一出,众人的议论声压都压不住。
且不说李成思是个官,哪怕是作为一个男人,向岳丈家借钱娶妻,也是够丢人的。
其实也不算借的,是我爹怕我受委屈,主动提出包下大婚的费用,期许能让李家对我高看一眼。
可惜李成思不仅没有优待我,反而觉得我是个倒贴的下贱货色,所以我何必给他脸呢。
不多时,李成思就出来了。我虽在轿子里看不到他的脸色,但听他的语气也知道他气得不轻。
毕竟他不仅被当众揭短,还被诬赖,偏偏他又没法澄清,总不好跟人说,他并非借钱,只是家底太薄,办不起这婚礼吧?
在他不情不愿地踢轿迎亲后,我才被扶出花轿。拜堂过后,我就被送进洞房,等着他这个夫君。
他今日被我折了面子,故意让我等了许久都不来,我索性掀了盖头,倒头就钻进被窝。
一旁的喜娘瞠目结舌,「姑娘,你这不合礼数啊!」
「怎么?他李成思要是几日都不来,我难不成要把自己熬死?你去吹了那龙凤烛,别打扰我睡觉。」
喜娘还想再说什么,我却自顾自地卸下钗环。她无法,丢下一句让我好自为之就跨出了房间。
2
这一夜我睡得格外好,李成思居然也没来打扰。洗漱过后,我按照规矩去了正厅。
我是李成思的续弦,原配夫人无所出,妾室柳姨娘倒是儿女成双。
今日她本该为我奉茶,可到了正厅,却只看到她像女主人一样坐着,见到我不仅不起身,还掩唇轻笑。
「夫人勿怪,妾身昨夜伺候老爷太辛苦,老爷特地嘱咐,免了妾身的奉茶。哦对了,夫君还说姐姐刚嫁来,对府里不熟,中馈就先不交给你了。」
笑话,在他们看来,对我最大的羞辱,难道就是不来和我圆房、不给我敬茶以及不让我掌家?
我款款落座在上首,陪嫁来的丫鬟立刻奉上我陪嫁来的茶。
「你最好能让李成思永远别来我房里。」
柳姨娘面露得意,以为我在示威,我却补上一句:「别人用过的东西,我不愿意碰。至于中馈?哼,我宋莳就算在李家,衣食住行也不用你们的钱,倒是李府还有多少底子?」
柳姨娘被我噎得难受,还没来得及发作,我就让丫鬟备好马车。
上一世,李成思倒是来了我房里,对我却没有好脸色。我心里郁闷,便去东市散心。
谁知柳姨娘迫不及待地要在众人面前羞辱我这个正妻,在玉器店里给了我好一顿难堪。
今日她不给我敬茶,以为我还会宽容她?
既然她也知道,羞辱人得当着外人才够狠,那我也让她尝尝那滋味。
到了东市,我从路口第一家铺子一路买过去,不管是胭脂水粉还是珍惜药材,统统让侍从提着,就是要所有人都看清楚,我宋莳是何等的富贵。
待进了玉器铺子,早已远远观望到我这番阵仗的掌柜笑脸相迎,拿出他们的镇店之宝。
我刚要仔细端详,柳姨娘就摇着腰肢走了进来。
「哟,夫人你昨夜独守空房,连老爷的面都没见到,今日居然还能有兴趣出门?果真是商户之女啊,和钱比起来,廉耻算得了什么?」
新婚第一天,她就把这等「丑事」宣之于众,引来不少人窃笑。
我放下那水头上乘的玉镯,走到店门口,柳姨娘以为我怕了,追在后面掐着嗓子嘲讽。
「人家都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妓,新婚夜,老爷他宁愿到我房里都不愿去你这个夫人那,那你岂不是还不如一个——」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了她的话。
我为什么要走到店门口来?当然是为了让更多人看到她被打啊。
柳姨娘捂着脸不可置信,我轻轻抬手,侍从便放下手里的东西,候在我身侧严阵以待。
「柳氏,你一个妾胆敢妄议主母,是不把我朝律法放在眼里吗?夫君他御内不严,当由我这个正妻替他管教,来人,给我打!」
我的侍卫各个身强体壮,随身带了九节鞭,不用碰她也能把她打个半死。
沉重的鞭子打在柳姨娘那瘦马细腰上,落下一道道渗血的鞭痕,让她的惨叫声回荡在半个东市。
很快,她连叫的力气都没有,像条死狗一样趴在地上,我才让人停手。
人可以打,命还是得留的。
围观人群中,大部分都是有钱有时间的千金贵妇,她们不是没见过处罚妾室的,但应该没见过当众把人打成这样的场面,一个个面色如纸,在丫鬟的搀扶下离开。
我让人把柳姨娘送回去,然后若无其事地转身,让掌柜的把那镯子包好。
「我家小妾不懂事,打扰你们生意了,抱歉。」
3
傍晚,李成思才黑着一张脸回府,想必是回来的路上已经听说了柳姨娘被打的事,所以第一时间就去看他的爱妾了。
我坐在房里慢悠悠品茶,等着他来兴师问罪。
不出一刻钟,李成思就踢开了房门。
「宋氏你好大的胆子!」
这还是我重生之后,第一次见到李成思。
此时他尚且年轻,还不到四十,但这张阴险恶毒的嘴脸,与老年也没什么区别。
我放下茶盏,挑眉讽刺。
「我连你这种畜生都敢嫁,胆子自然不小。」
他恼羞成怒,仗着身份对我施压。
「你有权打妾室,我是你夫君,也有权打你!来人,给我狠狠打这个贱妇!扒光衣服打!」
我气笑。
「李成思,你当我没娘家吗?!」
「你娘家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商贾!为了成为皇商才巴结地把你嫁给我,我就是打死你,你爹也不敢为难我!」
这话他倒是没说错。
我家产业都在南方,的确是为了在京城立足,才选了李成思这个夫婿。
前世我也曾写信向父亲哭诉过,他的回复永远是让我忍。
他不是不疼我,但他更在意他的财路……
见我伤神,李成思以为拿捏住了我的软肋,冷笑一声。
「原本你只要给琴儿买些上好补品,精心伺候她直到伤愈,我也不想为难你。但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我,那就别怪我心狠!」
我嫌他聒噪,反问一句:「多好的才叫上好补品?如何用心才算精心伺候呢?」
「自然是每日燕窝人参,你亲自给她端茶倒水,洗脚擦身。琴儿所用开销,都该由你来赔偿。」
这个人真是彻头彻尾的无耻。
每日人参,只怕我有钱买,柳姨娘都没命消受吧?只要用不够精心这个借口压住我,就能把我的嫁妆掏地一点不剩。
好算计。
好恶心。
我不愿再和他周旋,叫来侍从护在我面前。
「李成思,我宋家乃南方首富,和你结亲是看得起你!既然你这么不要脸,那这个皇商,我们不做也罢!」
我让侍从把他轰出去,立刻修书一封,说李成思娶我,其实是想讨好一位贪官,那贪官又与摄政王牵扯不清,只怕随时都会被抄家。
我爹只是想多赚些钱,可不想惹上罪责,以他守成的性子,一定不敢冒险。
果不其然,我爹收到信后,立刻就亲自来了京城,对李成思更是开门见山。
「我们宋府高攀不上李大人,既然您与小女夫妻不睦,那就和离吧。」
李成思舍不得放走我的巨额嫁妆,好说歹说才劝住我爹,并且故作恩爱地准备与我圆房。
可我分明看到他眼里的狡诈和算计。
难道在此事上,他还能动什么手脚不成?
当晚李成思就与我喝了些酒,早早熄灯就寝。他甚至还特地准备了一种药膏,说是心疼我,抹上这个破瓜就不会太痛。
我虽心里排斥,却也没拒绝。
夫君可以没有,但儿子必须要。
上一世,我被李成思和柳琴迫害,未尽过一点当母亲的职责,害得我儿子从小受苦。这一世我要弥补回来,让他们给我儿子赎罪!
行过周公之礼后,我就准备赶人了。李成思同样不想留下过夜,他在穿好衣袍后,抽出我身下的元帕,看了一眼后,竟狠狠甩了我一巴掌。
「你这个贱妇,竟不是完璧之身!」
我震怒又错愕,可那元帕上,的的确确没有半点血迹。
分明我从未被人沾过身子,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