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9月30日,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届全体会议的最后一天,投票选举出了六位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副主席。其中,有三位是民主党派和无党派人士,分别是宋庆龄、李济深和张澜。
10月1日,开国大典上,他们跟毛主席等人一起站在天安门城楼上共同见证了新中国的诞生。
然而,在李济深担任副主席这件事上,中央领导人内部曾发生过争论。当时,我党提出的成立民主联合政府的提议受到了各界人士的热烈欢迎。
毛主席在列出民主联合政府名单时,他提议由李济深当副主席。毛主席话音刚落,便听到了反对的声音。
一位中央领导人指出:“主席,李济深过去做过反对我党的事情,当年在广州更是杀害了不少共产党员。我反对他当副主席。”
不等毛主席讲话,一旁的周总理便接过了话茬,郑重表示:“同志们,我们要向前看。李济深是做过错事,但他也做了许多有利于人民的的事啊。当年,如果我们听他的话,可能都不用长征了。”
李济深做过什么错事呢?周总理又为什么会说当年如果听他的,我们或许不用长征了呢?
上世纪二十年代初,李济深担任粤军第一师参谋长,蒋介石则是粤军参谋长,两人由此有了交往。
1924年,黄埔军校成立前后,蒋介石和李济深交往加深,李济深兼任黄埔军校教练部主任,并根据蒋介石的指示,调了一批粤军的军官进入黄埔军校任职。
在此后的几次战争中,蒋介石和李济深密切合作,尤其是在蒋介石夺取粤军总司令许崇智权力的斗争中,李济深更是“鼎力相助”。
在李济深等粤军将领的支持下,蒋介石在国民党军队的地位也越来越高。这一时期,李济深对蒋介石是信任和支持的,他曾明确表示:
“本来,要把他(蒋介石)打倒是很容易的,但把他打倒后,中国革命马上不可收拾。”
于是,1927年,当蒋介石发起“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大肆“清党”时,李济深也为蒋介石的反革命行动提供了十分关键的支持。他在广州先后逮捕了上千名中国共产党员和进步革命人士,并在之后下令将100多名共产党员残忍杀害。
南京国民政府成立后,李济深致电蒋介石,态度鲜明地表达了追随之心:
“愿随蒋同志后,矢忠矢诚,服从政府,率领部曲,恭候指挥,共竟护党救国之全功,完成国民革命之大业。”
1928年下半年,蒋、桂关系恶化,大战一触即发。李济深已经很难置身事外,决定出面调停折衷。
李济深进京见到蒋介石后,向他建议通过谈判解决问题,应避免与桂系部队发生冲突。蒋介石当即表示同意。李济深也高兴,并告诉了李宗仁、白崇禧,李、白听后暂时有所放松。
然而,蒋介石虽然表面答应了,但实际上还在向湖南派兵,李、白二人发现蒋介石部队的行踪后,大为震怒,发电指责李济深。
李济深这才知道蒋介石背信弃义,两面三刀。怒火中烧的他当即回电:
“如蒋军继续入湘相迫,可予迎头痛击。”
然而,电报还未发出,李济深便被蒋介石扣上了勾结李、白反抗“中央”的罪名扣押起来。
至此,李济深和蒋介石彻底决裂。
不过,考虑到李济深在国民党内的影响力,蒋介石也不敢随意动他,只能将他软禁起来。一直到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李济深才得以恢复自由。
在民族危亡日益深重的情况下,蒋介石“攘外必先安内”的政策受到了国内有识之士的强烈反对和不齿。李济深打出了“反蒋抗日”的旗号。
1933年,李济深和19路军发动“福建事变”,公开与蒋介石决裂。19路军曾在上海“一二八”事变中英勇抗日,但之后他们却因擅长作战而被调往江西“剿共”。在与红军数次交锋失利后,他们逐渐意识到内战是没有任何出路的。于是,19路军和李济深发动“福建事变”,脱离了国民党政府。
随后,李济深开始与共产党取得联系。尽管他此时对共产党并没有深入的了解,但他知道,在抗日反蒋这一点上,双方是一致的。
此时,因为蒋介石派遣了几十万大军“围剿”中央苏区,红军的处境也很艰难。李济深和19路军发来的合作邀请,无疑有着巨大的吸引力。加之19路军是一支优秀的抗日部队,毛主席是愿意同他们进行合作的。
然而,遗憾的是,因为博古、李德的错误领导,毛主席不仅被排挤出了中央领导层,就连他决定与李济深等人合作的提议也被废除。
或许正如周总理多年后的感慨,如果当年我们选择与李济深合作,红军可能真的可以避免长征。
当然,毛主席之所以提议由李济深担任副主席,并不是因为他当年向红军伸出过援手,更主要的是因为他是一位真正的爱国人士,为民族独立和解放作出了重要贡献,国家统一和民主是贯穿他生命始终的红线。
1940年,李济深在担任桂林办公厅主任期间,利用自己的身份保护了一大批共产党员和爱国人士。后蒋介石撤销桂林办公厅后,李济深以养病为由,回到家乡开展抗日活动,拒绝前往重庆担任军事参议院院长。
李济深在家乡开展抗日活动期间,周恩来派出中共党员协助他开展工作,李济深多次发表公开讲话,直言
“绝不会和国民党中央同流合污,负祸国殃民罪责。”
为了阻止李济深的抗日活动,从1947年开始,蒋介石多次派特务暗杀他。面对生命威胁,李济深继续奔走于各地,从未想过放弃。
1947年2月,李济深一家定居香港,并开始着手组建国民党民主派组织。1948年1月,民革正式成立。同年5月,中共中央发布“五一口号”,号召召开新政协,成立民主联合政府,李济深等人积极响应。
这一年12月,应中共中央邀请,在中共地下党的秘密安排下,李济深、柳亚子、茅盾等人安全乘坐苏联货船离开香港。
其实,早在夏秋之际,中共香港分局就已经开始了运送民主人士北上解放区的秘密行动。然而,李济深并没有先期北上。
除了他还要处理一些具体的事情外,还有一个最根本的原因是他自身的犹豫和不坚定。虽然中共中央诚意十足,但李济深清楚,自己曾做过对不起共产党的事情。而且,相比于其他民主人士与中共领导人或多或少有过接触、交流外,自己则不曾有过任何来往。
然而,最终让李济深下定决心的,除时局的变化外,更是他在与中国共产党人的交往和对中共领导人的观察中,逐渐产生了发自内心的信任和崇敬。
经过12天的航行,李济深一行人于1949年1月7日抵达大连,2月25日,李济深等人抵达北平,参与第一届政治协商会议的相关事宜。
在第一届政协会议上,毛主席亲自提名李济深出任中央人民政府副主席。开国大典这一天,李济深更是同毛主席一起站在天安门城楼上,共同见证了伟大新中国的诞生。
参考资料:北方文学·上旬2017年26期、今古传奇·人物版2021年10期、西江月2015年9期、江海学刊2014年6期 、《文史精华》、党史天地2016年15期、红广角2016年1期、《人民政协报》2021年10月3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