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姐嫁了公社干部,两家断了来往,直到分田到户时我家被划了劣等地...

温聆的故事罐 2025-04-25 21:44:46

内容纯属故事,配图来源AI,本篇包含虚构创作。

大伯走的那年冬天特别冷,我爹李福德跪在炕沿边,攥着大伯枯树枝一样的手,眼泪砸在补丁摞补丁的被面上。

"老三,红梅...就托付给你了。"大伯喘得像拉风箱,眼睛却亮得吓人,"她才十四,我放心不下..."

我娘王秀兰当时就撩起衣襟擦眼睛:"大哥你放心,有我一口吃的就饿不着红梅。"

“爹!你别走!”堂姐李红梅在一旁哭的声嘶力竭,她娘生她的时候难产走了,现在爹年纪轻轻又病倒,她怎能不伤心。

那晚雪下得铺天盖地,我蹲在灶膛前给堂姐烤红薯,听见爹娘在里屋嘀咕。

"明儿起让她跟春妮睡一屋,你多费心。"

娘叹着气往针眼里穿线:"可怜见的,这么小就没了爹娘..."

堂姐在我家一住就是五年。她比我大四岁,干活利索得像只山雀,割麦子能甩生产队男劳力半截地,堂姐19岁时,来我家提亲的人把门槛都踏破了。

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堂姐放着年轻力壮的主任之子不嫁,转而跟死过老婆带着孩子的老男人好上了。

"公社干部咋了?他赵志强比你大12岁!父母老婆全被他克死了!红梅,你怎么就看上他了呢?"我爹娘一脸不解。

赵志强公私分明,即便是自家人也从不偏袒,被很多人说死脑经,在村里并不受待见。

他不谋私不走关系,因为太清廉,所以父母、老婆跟着他吃了很多苦,他唯一的孩子跟他也不亲近。

堂姐嫁过去,又要自力更生,还要伺候老男人,照顾小孩,可谓是“跳进了火坑。”

“三叔、三婶,俺晓得你们是关心我,虽然别人都看不起赵志强,但我觉得他很高尚,跟着他,我心里踏实。”

堂姐嫁过去之后,赵志强很快就被升迁调走了,自那以后,我家灶台再没飘过堂姐炸的油糕香。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何况不是我爹娘亲生的女儿,堂姐走后,两家断了来往。

分田到户的消息传来时,爹蹲在门槛上磨镰刀,嘿嘿直笑:"总算能吃上自家锅里的饭了。"

娘却愁眉不展:"万一分到坡地..."

她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听说这次负责分地的是马主任,当初堂姐没答应嫁给他儿子,他一直恨堂姐有眼无珠,对我们一家怀恨在心。

那天生产队的会计在打谷场念名单,"李德福家,西沟子两亩七分,北岗子三亩二分。"

我爹愣在原地,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凝固。西沟子是出了名的涝洼地,北岗子更是石头比土多的山坡地。

"马主任!"我爹突然大喊一声,声音压过了所有人,"这分地不公!凭啥我家全是劣等地?"

人群安静下来。马主任合上本子,慢条斯理地说:"李德福,分地是按政策来的。西沟子虽然容易涝,但土肥;北岗子是不好种,可种果树正合适。"

"放屁!"我爹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南坡的好地都分给谁了?你马家人怎么没分到一块石头地?"

马主任的脸沉了下来:"李德福,注意你的言辞!分地方案是公社批准的,你要有意见可以去公社反映。"

"我呸!"我爹一口唾沫星子喷在台阶上,"谁不知道你李德福在公社有人?你大舅哥是管土地的副主任,你当乡亲们都是傻子?"

人群开始窃窃私语。马主任脸上挂不住了,厉声道:"李德福!你再闹就是破坏分田到户政策,信不信我叫民兵把你抓起来?"

我爹突然冲上台阶,一把揪住马主任的衣领:"凭什么!"

爹一把攥住马主任的衣领,"那地种一季还不够交公粮!你个狗仗人势的东西!"

马主任掰开爹的手指,笑得阴阳怪气:"李德福,你侄女不是挺硬气吗?找你当副书记的侄女婿说情啊!"

爹的脸色霎时灰败。 第二天凌晨,我被娘惊恐的叫声惊醒。爹正把麻绳往房梁上抛,板凳在他脚下微微发颤。

"他爹!"娘扑上去抱住爹的腿,"春妮还没说婆家呢!"

我也冲上去拽爹的裤脚,闻到他身上浓烈的旱烟味和汗酸味。

我爹大声道:“干什么干什么!我挂个篮子而已,家里老鼠多,就那一点粮食别被偷吃了。”

娘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想不开,要……”

爹麻利的下了凳子:“我走了,留你们孤儿寡母饿死啊?”

分到劣等地的日子比想象的更难熬。西沟子的麦苗刚长到小腿高,一场大雨就淹了半个多月。

北岗子的玉米杆子又细又黄,像得了痨病的老头。我爹整天在地里忙活,腰弯得像张弓,可庄稼还是半死不活的。

六月初八那天,天色突然变了。下午还晴空万里,傍晚就黑云压顶。

我爹站在院门口望着天,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我娘慌慌张张地大喊:"下雹子了,快!把菜地盖上!"

还没等我们动手,鸡蛋大的冰雹就砸下来了。我听见瓦片碎裂的声音,牲口棚里的猪尖叫着乱窜。

"完了...全完了..."这场雹子下了整整二十分钟。我们家的屋顶漏了三个大洞,鸡死了两只。

最惨的是地里的庄稼:西沟子的麦子全军覆没,北岗子的玉米也被砸得七零八落。

正当爹娘哭作一团时,院门"吱呀"一声开了。晨光里站着个穿藏蓝中山装的男人,身后跟着个烫卷发的女人。

是堂姐和堂姐夫!堂姐满脸通红:"三叔,我们回来了,马德才这个王八蛋!他故意整你们给我们看呢!"

原来马主任的大侄想当供销社副主任,堂姐夫没同意。

老实巴交的爹娘哀怨的看向堂姐:“红梅,地里种不出东西,这可怎么办呢?难道要我们一家都饿死吗?”

堂姐夫气愤道:“我找他去!”

当天下午,打谷场上挤满了人。马主任攥着地契本子直往后缩:"赵书记,这...这是队里集体决定的..."

"集体?"赵志强把钢笔拍在桌上,"你侄子家的地界都划到灌溉渠了,当我眼瞎?"

他忽然抓起喇叭筒,"乡亲们!公社党委决定成立分地监督组,我亲自当组长!大家有什么不满的,把意见交到我这里来。"

新地契送来那天,爹盯着鲜红的公章发了半天呆。

娘特意炒了盘鸡蛋,感激的推到堂姐面前:"梅啊...尝尝家里的土鸡蛋..."

堂姐红了眼睛:“三婶,你别这么客气,我虽然嫁出去了,但我们永远都是一家人。”

堂姐说着又拿出我的铅笔写了一个地址,“我跟赵志强现在住这里,春妮,家里有什么事,一定要及时跟我说。”

我点点头,想起那年我发烧,堂姐冒着暴雨撑起伞,背着我去卫生院,堂姐从来不是一个忘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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