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当红男星,爱了初恋凌永洁九年。
偶然发现她爸爸是活埋我爸爸的凶手。
我瞬间无法再爱这个女人。
准确说,我不仅无法再爱她,甚至还想折磨她。
谁叫她爸爸已经死了,我连找他讨公道的机会都没有,这罪孽必须由她来赎。
当看到已经被我虐到面目全非的凌永洁时,心竟然抽痛起来。
我自己都惊讶,我不是很恨凌永洁吗?
怎么还会为她感到心痛。
1
凌永洁爸爸做的那些龌龊事,让我妈妈承受了二十几的思念之苦。
也让我从小到大被人嘲笑,是个没爸的可怜种。
老爸没的那一年,我三岁。
据说那天老爸出去找工作,然后有去无回。
有人传爸爸是经过山路时,被山里的野兽吃掉了,尸骨无存。
那时候我还小,信以为真。
后来,我成了大明星,有了钱,老家有一个叔,为了借钱,告诉了我万箭穿心的真相:我的爸爸其实是被人用来打生桩了。
说的难听一点,就是做了活人祭。
而示意此事的人正是当时工程的负责人凌卫国。
她女儿正是我深爱的初恋女友。
我爱了凶手的女儿整整九年。
多么巧合,又多么荒唐。
我恨恨的怀疑她:“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真相?”
她痛苦至极:“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我扬言要让凌卫国的家人都不好受,凌永洁跪在我面前求我,不要打扰她妈妈,她一个人赎罪就行。
那行,那就由她来受吧。
直播间里,凌永洁奄奄一息的耷拉着脑袋,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精气神。
陈飞伸手去探了探她的鼻吸,身体颤了一下,慌着神情对着镜头请示我:“宋哥,是继续关着嫂子,还是喂她吃点饭,这样下去,她活不了多久了。”
我的心揪痛,一直深爱的女人,快被我虐死了。
以前对她毕恭毕敬的小弟们,是虐待她的执行者。
只因为她是凌卫国的女儿,瞬间从被我宠溺的天堂掉入被虐的地狱。
她死了,我就真的能泄愤吗?
陈飞又请示了一遍。
我心情烦躁,告诉他:“让她先活着,这么死了太便宜她了。”
挂断视频,满脑子都是凌永洁,万一陈飞那班家伙,认为我放弃她,欺负她该怎么办?
我坐立不安,心神不宁。
心里想去救她,又痛恨她父亲害死了我父亲。
如果我这点报复手段都狠不下心,怎么对得起死去的父亲。
正巧,助理打来电话:“阿修,该出发去参加庆功宴了。”
2
看着镜子里的精致的自己,发现眼角有泪痕,赶紧让助理来补了补妆。
“你怎么流泪了?”助理小蝶问。
“在练习演戏。”我敷衍。
小蝶补着妆,夸赞着:“你这张脸,天生就是当明星的,皮肤细腻的几乎看不到毛孔,这也是品牌方选你的重要原因。”
这句话似曾相识。
以前,凌永洁也常夸我:“宋承修,你的好皮肤都快赶上我了,以后我们的孩子,应该会又白又好看,因为有我们这种高颜值爸妈。”
她的自恋,在我看来一点也不浮夸,反而很可爱。
我也相信我们的孩子一定会非常好看。
是的,我们本来打算结婚的。
我名气爆棚,事业正盛,为了让我多发展几年事业,她体谅我、支持我,选择推迟结婚。
没想到,后来竟变成这样。
“你怎么啦?”小蝶发现我又流泪了,惊讶问我。
我赶紧调整状态:“没事,在练习演戏。”
“你真是敬业,好啦,妆补好了,出发吧。”
3
豪华会场内,聚光灯下,有记者问我:“采访一下我们的顶流宋承修先生,您对我们的品牌有什么看法?”
我背着事先准备好的台词:“品牌很有想法,产品也非常适合亚洲人的肤质……相信品牌会越来越好。”
“好,谢谢宋承修先生对我们品牌的认可,来,摄影师镜头拉进一点,看看宋承修先生用了我们的产品后,皮肤变得有多好,毛孔都能经得住高清镜头。”
“还想请问一下宋承修先生,接下来对自己的事业有什么规划?”
……
嘈杂的现场,让我很烦。
都是些虚伪的应酬。
我是当红明星,又不能当众甩脸色。
一直摆着官方微笑,有问必答。
直到有个记者问:“听说你有个青梅竹马的初恋,你们有打算结婚吗?”
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脑海中都是凌永洁的脸。
这个让我又爱又恨的女人,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我怕自己晚到一步,她会永远离我而去。
我抛下周围正兴致勃勃提问的记者,匆匆离去。
小蝶在后面喊:“你去哪里,马上就是剪彩环节……”
我不理会,直奔出会场,自己开车,直奔关凌永洁的废弃厂。
也许明天会有新闻说我耍大牌,也许品牌方以后会和我永久解约。
一路上,视交通规则为粪土,还闯了一个红灯。
这些后果,我都来不及在意,我只想立刻见到凌永洁。
废弃厂门口,我一脚刹车,车子发出尖锐刺耳的摩擦声。
我冲进废弃厂里,一眼就看到了昏死在铁板上的凌永洁,陈飞那班家伙都在玩手机。
陈飞见到我,上前来:“宋哥,你怎么来啦?”
我的眼中只有凌永洁,几日不见,她就从一个生龙活虎的美人,变成了意识模糊的粘板肉。
我连呼吸都是痛的,甚至不敢多看她一眼。
“她怎么样了?吃东西了吗?”我暴露了自己的真心。
我还是很关心她。
“没吃,嫂子已经没有自主进食意识。”他小心翼翼观察着我的表情,生怕自己违背了我的意愿。
我心里咯噔一下。
缓缓走上前,凌永洁苍白的脸,连快死了都这么美,我怎么能让她就这么轻易死掉。
她还没替她爸爸把罪孽赎完呢,就这么快死掉,多没意思。
我吩咐陈飞:“把她送去医院,让她这么快死掉,就太便宜她。”
违心的狠话,说起来真够过瘾。
陈飞有些错愕,劝我:“宋哥,你们之前那么相爱,有什么误会,不可以解开?”
我瞪他,他识趣的闭嘴。
乖乖将她抱着塞进我车里。
上了车,我一脚油门,去往市中心的医院。
车里陈飞问东问西,像烦人的苍蝇。
我从后视镜看到狼狈的凌永洁,踩油门的脚,下意识的往下用力。
贵族医院里,一通检查下来,主治医生拉着脸问:“她到底遭遇什么,才变成这样?”
陈飞不敢吱声,等我回答。
我谎称:“她去探险,遇到了一些突发事故。”
医生写单子的手停了停,教育着:“她怀孕了,就应该在家好好休息,还去探什么险?你们怎么不劝着点。”
医生上下打量我,很不满的样子。
显然她没有认出来我是当红明星。
只是凌永洁怀孕了,我确实一点也不知道,脑袋瞬间空白。
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那她的伤势,影响孩子吗?”
医生表示遗憾:“她身上有三处骨折,要上钢板,需要打麻药,孩子是保不住了。”
“而且,她的伤,看起来不像摔伤,而像被人打了,等她醒来,你们再好好问她,具体发生了什么。”
听到她伤痕累累,我应该高兴的。
谁叫她是凶手的女儿。
可我的身体仿佛被抽空,有些站立不稳。
3
我必须让自己的心狠下来,故作冷漠无情的说:“孩子没了就没了。”
医生有些惊讶,以为我在自责,还安慰我:“你们还年轻,以后会有孩子,以后有了就别乱跑。”指了指单子:“你在这上面签个字。”
我心痛着,在凌永洁的人流单子上签了字。
陈飞有惋惜,也有鼓励:“宋哥……医生说了,你和嫂子还年轻,以后还会有的。”
“不会再有以后了。”我心里这么想,我不会再和凶手的女儿有未来。
原来,失去心爱人的感觉是这样痛苦,空唠唠。
我转头叮嘱陈飞:“你在这照顾她,钱我不会少你。”
“宋哥,我一个大男人不方便,要不请个看护?”
“你就负责缴费,剩下的让她自生自灭。”我只有狠下心,才能断了所有念想。
医生当场愣住,无奈的摇摇头,应该是不理解当下的年轻人。
凌永洁大病初愈后,陈飞将她送回我的别墅。
足足修养了两个月。
这两个月我都没回来,因为不想见到她。
这天回来,看到她正在花园里晒太阳。
阳光洒在她小巧柔和的脸上,是那么的岁月静好。
如果我们中间不曾有仇恨,或许,这是理想中的生活状态。
以前,我答应过她,有了钱,就给她无忧无虑的生活。
只可惜,她有个泯灭人性的爸爸。
想到这,我内心的火气又被调动起来。
走去院子,恨恨的盯着她。
突然的靠近,让她很紧张。
她吃力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眉头皱了皱,时间太短,骨折的伤还没好透,应该还痛。
明知她痛,我却漠视,提醒她:“休息了那么久,别在我面前装可怜。”
她眼底浮起一丝落寞,曾经对她呵护备至的男友,如今这么冷漠的对待她。
她一时之间接受不了。
却故作坚强着:“等我再好些,你要我怎么赎罪都行。”
我明明心很痛,就是不愿给她任何好脸色。
这时,管家来通知我:“先生,听说您回来,一然小姐来找您了。”
“叫她进来。”
闻一然也是如今小有名气的女星,长得可漂亮,我们刚合作过一部电影。
媒体还在传我两的绯闻。
之前,没爆发凌卫国的丑事时,有绯闻我都是避嫌,因为我心里只有凌永洁。
可如今,我不必再澄清,甚至还想好好利用这个事,刺痛凌永洁。
闻一然来到院子里,那气血充足、明媚耀眼的美,与大病初愈的凌永洁一比,遥遥领先很多。
她靠近我,撇了一眼凌永洁,问:“阿修,这就是害死你爸爸的凶手的女儿吗?”
凌永洁脸上略过一抹酸楚,她在吃醋,却又不敢争宠。
因为她在替父赎罪。
哪还有资格奢望我的爱。
隐忍的泪水在她眼里打转。
我有些痛快,重重回答:“是。”
闻一然轻描淡写着:“阿修,你为何不直接把她爸爸送进牢子?”
“凶手已经死了。”我说:“现在由他女儿来赎罪。”
闻一然似乎看出了我矛盾的心里,提醒我:“别做影响自己星途的事就好。”
“你不觉得折磨人是一件很快乐的事吗?”
闻一然附和:“确实挺有趣,我听陈飞说,她怀孕了。”
我唾弃:“拿掉了,这种女人不配有我的孩子。”
这些话,无异于在凌永洁伤口上撒盐,先失去我,再痛失爱子,她已经在奔溃的边缘。
却强忍着悲痛,要离开现场:“你们先聊。”
4
“站住!我有说过让你走吗?”我呵斥她。
闻一然歪嘴一笑,等着看好戏。
凌永洁悲怆的说:“宋承修,求你让我静静。”
“凌永洁,以后你就是我和新女友的保姆,什么事都必须听我们的。”
“新女友?”若不是有拐杖支撑,凌永洁险些摔倒。
她很震惊,不愿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宣示。
闻一然一直喜欢我,好几次对我明示暗示,我知道,就算我不是真的喜欢她,她也一定会愿意配合我。
我搂过闻一然:“是。”
果然,闻一然莞尔一笑,头立马歪靠在我的肩上,挑眉挑衅凌永洁。
闻一然问我:“阿修,以后我可以搬过来和你一起住吗?”
“当然。”
凌永洁的世界被蒙上一层阴云,目光暗了又暗,整个人像霜打的茄子,没了生气。
她再也无法忍受自己心爱的男友,和新欢在她眼皮底下恩爱,转身就走。
“从今晚开始,你去睡保姆房。”我在她后面交代。
她没有回应,破碎的背影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