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族谱重重地摔在案几上，扬起一阵细小的灰尘。李老太爷颤抖着手指着跪在地上的李墨："不孝子！你可知错？"

李墨低着头，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他能感觉到祠堂里列祖列宗的牌位都在注视着自己，那些朱漆描金的牌位在烛光下泛着幽幽的光。

"爷爷，我真的不想考公务员。"李墨咬着牙，"我想开一家互联网公司，现在正是创业的好时机......"

"住口！"李老太爷猛地一拍桌子，"咱们李家世代为官，你父亲是副厅级，你大伯是正处级，就连你堂姐都考进了财政局。你倒好，放着铁饭碗不要，要去搞什么互联网？那是正经人干的吗？"

李墨抬起头，正对上爷爷那双浑浊却锐利的眼睛。他知道，在爷爷眼里，只有公务员才是正经工作，其他都是旁门左道。

"爷爷，时代不一样了......"

"放屁！"李老太爷气得胡子直翘，"你知不知道，你出生那天，我特意请了城隍庙的老道长给你批命。道长说了，你这辈子注定是要吃皇粮的命！你要是敢违背天命，那就是大不孝！"

李墨攥紧了拳头。从小到大，他听够了这样的话。每次考试失利，爷爷都会说"你命中注定要吃皇粮"；每次他想尝试新事物，爷爷都会说"你命中注定要吃皇粮"。

"爷爷，我不想被命运束缚。"李墨深吸一口气，"我想......"

"闭嘴！"李老太爷突然暴喝一声，"来人！请家法！"

两个堂兄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按住李墨的肩膀。李墨挣扎着，却挣不脱。他看着爷爷从供桌上请下那根乌黑发亮的藤条，那是李家世代相传的家法，据说已经打弯过无数不肖子孙的脊梁。

"啪！"

藤条重重地抽在李墨背上，火辣辣的疼。李墨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啪！"

又是一下。

"你这个不孝子，违背祖训，违背天命......"

"啪！"

"我打死你这个......"

"够了！"

一个苍老却洪亮的声音突然在祠堂门口响起。李老太爷举着藤条的手僵在半空，所有人都愣住了。

只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道士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走了进来。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道袍，腰间别着个酒葫芦，正是当年给李墨批命的那位城隍庙老道长。

"老道长？"李老太爷连忙放下藤条，"您怎么来了？"

老道长没理会李老太爷，径直走到李墨面前，仔细端详着他的面相，又抓起他的手看了看掌纹，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错了！错了！"老道长拍着大腿，"当年老道我喝多了酒，看走了眼。这小子的命格，哪里是什么吃皇粮的命？分明是个开创大业的命格！"

祠堂里一片死寂。

李老太爷张大了嘴，藤条"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李墨抬起头，看着老道长慈祥的笑容，突然觉得背上的伤都不疼了。

"老道长，您是说......"李老太爷结结巴巴地问。

"我说，"老道长捋着胡子，"你们李家要出个马云咯！"

李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他知道，从今天起，他终于可以挣脱命运的枷锁，去追寻自己的梦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