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病逝后，爹爹很快娶了七尾狐姬做续弦。
妹妹从阿娘没送出的信件中，得知阿娘的身世贵不可言。
她一心想恢复身份，就跟了外祖母，可外祖母带她回去后风吹日晒，艰苦修行，她变的又黑又丑。
反倒我跟着继母，修行狐族魅术，无数灵丹妙药灌下去，姿容胜雪。
直到成年时，她得知我与狐族世子联姻，而外祖母甚至没有为她相看夫家。
她发疯般的咬死了我，回到了重新选择的时候。
这次她牢牢捏住继母的衣角大喊。
“我只有这一个娘，那家子野狐狸我不认识。”
1
阿娘病逝后，就留下了我的妹妹云娇和我云萝。
由于阿娘血脉低贱，生下我与云萝都只有一尾，在族中并不受重视。
身为黑狐家主的爹爹很快就再娶了七尾狐姬做续弦。
继母家血统高贵，所以爹爹的全部精力放在了继母和她的肚子上。
这时候，从来没见过的外祖母风尘仆仆来了，要带走我们。
爹爹正义凌然的说道。
“清瑶一直说她是野狐，我们成亲多年，她一直都没有生下男胎为我延续香火。”
“现如今您一过来就是要带走两个孩子，我舍不得，最多只能给您一个，至于要哪个，您自己问她们吧。”
我看着满口仁义的父亲，心中冷笑。
而妹妹已经率先跪下给继母敬了茶。
“阿娘在上，请受女儿一拜，女儿日后一定会照顾好弟弟妹妹。”
继母也扶起她，心肝肉儿的叫着，还给了一样灵器当见面礼。
爹爹笑的乐开了花，他本来就偏爱云娇，现在正好顺了他的意。
所有人都默认了我跟外祖母走，我没有选择的机会。
妹妹仔细的盯着我收拾行李，不停的大呼小叫。
“别偷拿，那个女人可没有什么值钱东西。”
最后我走时，她又轻蔑一笑。
“这辈子，你也就是个乡野间的杂毛狐狸了，当心被人剥皮抽筋。”
2
她得意的笑弯了眉眼，觉得自己这辈子终于能扬眉吐气。
上辈子，她偷看了阿娘的求助信。
那上面透漏出阿娘的身份贵不可言，不是什么孤女，她想恢复身份，就去了外祖母家。
可回去后她就傻眼了，穿过一层白雾后，就到了光秃秃的狐狸洞。
周围住着一些老年妖怪，没有一个看起来有身份地位。
外祖母家里就只养了一只鸡，还不能吃，池塘里还有一只乌龟。
而且对她看管的格外严格，决不允许借助外力修行。
每天只能风餐露宿，出去打猎，然后自行修炼。
灵丹妙药，结契神兽和本命灵器，她见都没见过，每日在乡间灰头土脸。
反观我跟着继母，在云家修行她的家传魅术。
每天无数天材地宝给我灌下去，我修为突飞猛进，出落得姿容胜雪。
当她在和乌龟，公鸡为伴时，我已经开始挑选自己的灵兽。
她抱着村口妖怪给她的一块铁疙瘩捶打时，继母带我买遍珍宝阁。
她对我的妒忌直到成年典礼那天。
她知道我的未婚夫是狐族的世子时，满怀希望的问外祖母。
“祖母，那我呢？我的夫家是谁？”
可外祖母只是沉默把她拖回狐狸洞关起来，并告诉她。
“我不会帮你相看，死了这条心。”
她逃出来跪在爹爹的书房前祈求。
“爹爹，我也可以嫁给世子的，为什么姐姐可以，我不行？”
狐妃正好带着我莲步轻移走过她身边，她迫切的介绍。
“夫人，我与折玉哥哥曾是青梅竹马，您还记得吗？”
世子的母妃捂住口鼻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哪来的野狐狸？粗丑不堪，也敢觊觎我儿？给我拉下去仗杀！”
我跪下为她求情，可她却看到我闺房内摆设的奇珍异宝后，半夜咬死了我。
我也拼着最后一口气咬断了她的脖颈。
我们一起重新选择，这次她毫不犹豫的选择继母。
而我，也终于有了改变命运的机会。
3
外祖母的狐狸洞，的确是有些简陋的。
上辈子云娇被带走后，爹爹没给她送过一次财物，生怕和外祖母家扯上任何关系。
只有阿娘祭日或者办宴时，才会接云娇回来，父女情深一番，全了他牵挂亡妻的好名声。
毕竟继母入府的时间太过微妙。
可阿娘活着的时候，他并没有对阿娘多好。
我猜他与继母恐怕早已经勾搭上了，毕竟继母的肚子做不了假。
“发什么呆？是嫌弃我老婆子这不好么？”
外祖母把我从回忆中扯回来，带我先去附近走了一圈。
卖糖的蛇婆婆，打铁的虎大叔。
她挨个儿向我介绍着这些妖。
看起来都是些风烛残年的老妖在此地抱团群暖罢了。
最后走到一个小山洞，这以后就是我的房间了。
里面只有一张光秃秃的石床，坐上去凉丝丝的。
墙上还镶嵌着一些发光的石头，或许是萤石。
外祖母这里大概是用不起人鱼烛的，只能用这些代替。
看完房间，外祖母又带我去认识了红红。
它是一只通体发赤的公鸡，喂它的时候我的手被啄出了血。
外祖母瞥了一眼，它就很灵性的缩起了脖子。
池塘里的小乌龟有一下没一下的划拉着爪子，看到我们后飞速游走。
“路是你选的，如今想反悔就不行了。”
外祖母觉得我过不了这样的日子，毕竟云娇上辈子试图逃跑了无数次。
她以为外祖母家的身份应该比云家贵重百倍，能让她成为四海八荒最高贵的帝姬。
可我只是低下头挽起裙边，对她粲然一笑。
“外祖母，我不后悔，您别嫌我笨就行。”
外祖母盯了我半晌后涩然说道。
“你娘，跟你提起过我吗？”
我诚实的摇摇头。
“娘总是病着，说怕过了病气给我，我很少见到她。”
“她也从来没说过，我有外祖母。”
4
那天的谈话不欢而散，我每日最主要的任务就是修炼，喂鸡，喂乌龟。
红红经常追的我满院跑，我的身法倒是越加轻快。
小乌龟慢吞吞的，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我真怕它哪天真死了。
除此之外，我还要自己打猎，甚至有时还要再化成兽形追捕猎物。
而且外祖母总喜欢把兔子肉和奇怪的草药炖在一起。
但我不用再吃冰冷的丹药，觉得很幸福。
可我的修行还是毫无进展，始终练不出红色狐火，只有一朵微弱的紫色火苗。
外祖母帮我轻擦额上的汗，我第一反应是双手抱头。
“我错了，别打我。”
外祖母的神色逐渐变的凝重。
过了半晌哑然开口。
“你经常挨打吗？”
我一时万般滋味涌上心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沉默的点点头。
继母的软鞭除了不打脸，我浑身上下都被抽过。
外祖母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才开口说到。
“今日就到这吧，你练的很不错了，我们这一支其实……”
她话还没说完，我就打断了她。
“外祖母，我知道我们只是一支野狐族，没有什么高贵的血统。”
“您放心，我不会自暴自弃的。”
外祖母看着我欲言又止，而我并没有注意到她有深意的眼神。
我能清楚的感知到外祖母对我的照拂，我打猎时，她常远远看着我，生怕我遇到危险。
周围的老妖怪们也都十分和善，相处久了拿我当自家孩子看，经常塞给我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一枚珠子，几朵小花，最夸张的是打铁的虎叔送了我一整块黑疙瘩。
外祖母看到后，只让我好好收着，我知道她是怕我扔了寒了老人家的心。
而且虽然嘴上不说，但是我知道她希望爹爹也能多来看看我。
经历过两辈子，我已经知道了他的真面目，来看不看我，有什么要紧？
可云娇不愿意放过我。
5
“哪来的小贱货，敢冲撞我！”
云娇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我急匆匆跑出去，看到她在为难一个小妖。
我把小妖护在怀里，她上下打量过我后。
“姐姐，你住的就是这种地方呀？”
云娇缓缓的从香车上下来，满眼嫌弃，作弱柳扶风状。
看到我又黑又壮后，嘴角勾起一丝隐秘的笑意。
我没理她，父亲和继母也从后面跟下来了，云娇连忙去扶。
“母亲，您怎么能下来这种地方，快，别污了您的眼，您去里面休息。”
“您怀的可是我们云氏的嫡子！七尾狐的血脉何其珍贵。”
继母笑着娇嗔。
“哪就有这么金贵了？真是的，云书，你看看，我们女儿多懂事。”
爹爹含笑说着。
“娇娇说的没错，你的肚子如今是最要紧的……”
我就看着他们三个表演一家情深。
外祖母从我身后走出来时，继母才捂嘴娇呼。
“刚刚没看到您，这才冒犯了几句，不过您也知道，前头的姐姐一直不中用，是云书的心病。”
“哎哟，说着它就踢着我一下。”
爹爹的神色立马变的紧张。
“云萝，你在外祖母家好好侍奉，我们就先走了。”
我爹毫不犹豫的拧身就走，可云娇的目的没有达成。
“姐姐，我好想你，你能回去陪我小住吗？我们许久未见了。”
云娇提出这个要求，并不是有多好心，更多的是想炫耀。
想到阿娘还有一些遗物在云家，我也想去带回来，便点头答应。
直到上马车，只有我和她两个人后，她才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你不会也看到书信了吧？我可是故意让给你看的，好姐姐。”
“实话告诉你吧，那是阿娘病糊涂了犯了癔症，外祖母就是只普通野狐狸。”
“对了，你接到兽王的邀贴了吗？那可是全兽族的适龄女子都要去的，哎呀，我忘了，如今你这种身份，肯定是去不了的。”
她不经意间抚了抚鬓间，亮出满头珠钗和腕间灵器。
反观我头灰头土脸，头上插着一支外祖母送我的枯树枝，腰间还绑着村里众人送我的零碎。
可我没有丝毫不平，只是反问了她一句。
“你夜里很辛苦吧？”
6
只一句话就让她变了脸色，一路上与我无话可说，而我也乐的清净。
魅术该如何修行，我比她更知道其中的苦楚。
每晚一顶小轿从后门抬走，送进最大的花楼，跟那些兽女们学习怎么接客。
坐黄纸，学淫词艳曲，怎么做小伏低，讨男人欢心。
每日看似过的金尊玉贵，实则稍有不慎就是家法伺候。
无数的丹丸灌下去只是为了让皮相更艳罢了，于修炼并没有任何益处。
那些药害得上辈子我到死都没凝出兽丹，不然也不会被轻易咬死。
可云娇似乎很喜欢这个华丽的笼子。
到了云家后已经夜深，继母并没有吩咐人准备我的饭食，反而假惺惺的告诉我。
“女儿家，过午不食，你看你现在……”
她意有所指的瞟了我一眼的腰身。
我则看着她微凸的小腹。
“爹爹好细腰，我看比起我，你倒是不宜多吃，不然如此这般，怕是守不住爹爹呢。”
说完我就慢条斯理的拿出外祖母带的干粮吃了起来，不顾她铁青的脸色。
云父现如今只是顾及她的肚子，外头不知道养了多少兽女。
吃完我就回了客房，可这床睡着怎么都没我的石床舒服。
第二日醒来后，我满脸憔悴，眼下青黑，她却打扮的人比花娇。
“哎呀，姐姐，忘记告诉你了，今日狐妃派身边的人来选适龄女子呢，继母大度，也报了你的名字上去。”
“只是你如今这样，啧啧。”
她得意洋洋的看向我，我明白她是想借此羞辱我。
等狐官来了后，继母对着她含笑介绍。
“这是前面那位留下的大姑娘，平日在她乡下外祖家，前几日才接了过来。”
“这是放在我膝下教养的云娇。”
继母这样介绍，是想落一个教女有方的好名声，好把我阿娘踩在脚下。
谁跟着她就是珍珠，而回到外祖母家的就是鱼目。
可嬷嬷并没有听她的话，反而拉起我们的手腕开始仔细搭脉。
“进我们世子府，最重要的是好生养。”
说到这个，云娇更加自信，她从娘胎里就身体比我好。
大概搭了一息后，狐官睁开眼睛扫视我们。
云娇胜券在握，把我挤到一边，准备去接香囊。
可狐官却拉起我的手。
“大姑娘可是极品灵体，不仅极好生养，更是适合修行，我这就回去禀报王妃。”
7
一句话成功让云娇和继母变了脸色。
还是我爹先反应过来，讪笑着一把将我推到前面。
“我家云萝从小就身子康健，巫医也说她是个极品孕体。”
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疯话。
阿娘生我和云娇时，忧思过虑，所以生下后我皱皱巴巴身子孱弱，云娇玉雪可爱，身子骨强。
这也是他疼爱云娇的原因。
怎么现在就成了我身子康健？
可云娇不管这些，只在暗处阴毒的盯着我，觉得我抢了她的风头。
到了晚宴时，众人到齐，她迟迟不肯出面。
三催四请下她才披头散发的跑出来。
“娘亲，家里遭贼了。”
“女儿不孝，您给我的那支灵钗，我竟然丢了。”
继母身旁的侍女也跟着接话。
“那可是老祖给您的嫁妆啊，您又传给了云娇小姐，这可怎么办。”
众人皆沉默，云娇一个眼色，小丫鬟突然爬出来战战栗栗的指认。
“我看到，大小姐去了二小姐房里。”
这话说的灵巧，我去云娇房里，本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可这节骨眼说出来，不就说我是贼？
一时间狐官看我的眼神里也多了几分审视，再好生养，品德有亏，也是不行的。
而云父威胁般盯着我眼睛说着。
“两姐妹家的玩笑而已，云萝，快把东西还给妹妹。”
“我说了，我没拿，我去是找我娘的遗物。”
我明白他是想息事宁人，不想错失这次选妃良机。
可我根本无意选妃，又何必为他的脸面买单。
“你既有了新人，阿娘生前的住处也被拆了，我去带走她的东西，有何不妥？”
几句话就把他的薄情寡义揭穿。
云父手上的青筋已经暴起，瞳孔也微微放大，这是他发怒的前兆。
狐官见状直接告辞，说处理家事她不便在场。
看着好不容易请来的贵客提前离场，没有留下任何一个香囊。
也代表，没有相中任何一个姑娘。
云父抬手就是一道法诀打过来，把我钉在原地，他阴森森的盯着我，从牙里挤一句话。
“给我请家法！”
8
家法而已，又不是没挨过，上辈子也没少挨鞭子。
多吃了一口饭菜，打。
与各族子弟没有攀谈上，打。
晚上没练好魅术，打。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这次的动家法在继母的挑唆下竟然是要将我狐尾砍断，逐出云家。
我被打回原形带到密室里，不给吃喝，每天十二道鞭刑。
云娇得意洋洋的嘱咐鞭子上要挂满倒刺，一鞭下去要保证我皮翻肉烂。
到了砍尾这天，来的都是云家子弟。
我满身血迹，像一摊烂肉一样被拖出来，身后是一道长长的血痕。
天上的太阳刺的我流泪，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这样的日光我很久没见过了。
还有外祖母，我没有如约回狐狸洞，不知道她该着急成什么样。
砍了狐尾会死吗？可我还想跟外祖母告个别。
思绪飞扬时，就要行刑了。
众人脸色各异，云娇满脸得意，继母笑的矜持又恶毒，云父眼里都是厌恶。
我缓缓闭上眼睛，等待剧痛传来。
突然刑殿的大门被踢开。
有个人气势如虹站在光影里。
我终于支持不住，晕了过去，晕倒前还在想。
“继母的娘家人也在，外祖母贸然过来怕是凶多吉少了。”
9
在我昏迷之际，丹田内竟有有一处灵气涌动，身上的伤痕竟然都消了。
身旁升起无数结界，猛的一股灵力朝我面门奔来。
而外祖母淡淡扫过我一眼，她眼睛竟然变成了金瞳。
“醒了？醒了就整理下身上的衣衫，这账我带你亲自去讨回来。”
看到我后，外祖母只说了一句。
从后山来到前院，继母挺着肚子叫守卫。
“都是死的吗？让一个死老太婆闯进来！云萝已经被黑狐云家除名，现在是来跪地求饶的么？”
外祖母冷冷的盯着她。
“跪地，求饶？你说云萝偷了你的灵钗，怎么是你亲眼看到了？”
云娇护着继母大喊。
“那可是碧水钗，一等一的灵物，肯定是云萝嫉妒我偷走的！”
对上云娇后，外祖母看见她与阿娘相似的脸庞，软了语气问她。
“没有证据便胡乱栽赃亲生姐妹，云娇，你娘亲就是这样教导你的？！”
云娇尖叫着打断。
“什么姐妹？我父亲是黑狐家主，我母亲是高贵的七尾天狐，弟弟还在肚子里，你别在这里乱攀亲戚！”
说完就想要过去推搡祖母，我想要上前阻拦，继母却暗暗挡着我。
拉扯间云父回来了，她忽然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喊痛，云父一声暴喝。
“逆女，看你干的好事！”
云娇也泪眼朦胧的跑去添油加醋。
“爹爹，她们想打死母亲肚子里的弟弟。”
云父想都不想，抬手就给我一记雷，被外婆挡了下来。
他眯起眼睛端详了一会恍然大悟到。
“原来你这老妇也是有些法力的，可谁容你来我黑狐族放肆！”
“不要仗着清瑶曾经嫁了我，就来我家几次三番闹事！”
“看在她的面子上，灵钗的事我可以不计较，现在赶紧给我滚出去！”
他是想借此彻底断了关系，刚好以后也不用年年追念亡妻。
“看在清瑶的面子上，你有何资格提她！”
“这些年我看在你是两姐妹生父的面子上，已经对你百般宽容。”
“你以为你做的那些的腌臜事，我都一无所知吗？”
云父还没反应过来，外祖母便径直来到继母身边。
掌心紫色狐火升起，直冲继母肚子打去。
云父也亮起了红色狐火，可在紫色前完全没有抵抗之力。
继母身上带的所有法宝在此刻都失灵了。
片刻后，身下出现一股血水，外祖母满意的点点头。
“你动了孙女，我要你一个孩子，很公平。”
说完我们转身就走。
云父被气的暴跳如雷，可他根本追不上我们的行踪。
回到洞府之中，外祖母长叹了一口气问我。
“你有什么问题，现在问吧。”
我原想问她是谁，问我是谁，可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
“我想听你和阿娘的故事。”
外祖母仿佛被人抽走了精气一般，给我讲了一个俗套的故事。
少女为了追求真爱，与家中决裂，所嫁非人。
直到自己也当了娘后，才明白这其中的酸楚，可已经来不及了。
只能为自己两个女儿寻找出路。
外祖母抚摸着阿娘灰暗的命灯，日夜垂泪。
直到兽族大会这天，她才吩咐让我带着红红去赴宴。
“去吧，让她们知道东荒的少主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