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翎谕
本文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
前言我出生没多久，父母就不幸因为意外去世了，爷爷奶奶想趁着我小，把我送给别人养，是离婚的二姑将我一把抢下。
从此二姑放弃了再婚，一心一意把我养大，如今面对已经上了年纪的二姑，我下了一个决心！
01那是九十年代初期，父母结婚多年才得了我。听二姑说，母亲怀我的时候，全家人都格外紧张，父亲更是把母亲当成了易碎的瓷器。可惜天不遂人愿，我没能享受这份温暖太久。
在我一岁零三个月的时候，父母在一场意外中永远离开了我。关于那场意外的细节，我至今不愿过多打听，只知道是一个雨天，他们开车去邻市办事，再也没能回来。
二姑的出现填补了我生命中巨大的空缺，但在我懂事之前，她自己也经历了人生最黑暗的时期。那是在我出生前两年，二姑嫁给了隔壁镇的一个木匠。
在那个男人的钱和脸面就是一切的年代，爷爷奶奶只在乎彩礼够不够多，对方家境如何，根本没有过问二姑的意愿。婚后不久，二姑的噩梦就开始了。
那个木匠表面看起来老实能干，实际上是个酒鬼。每次喝醉了，就会对二姑拳打脚踢。二姑就一直忍着，直到有一次母亲去探望，发现她满身青紫。
母亲当场就哭了，立刻打电话给父亲。父亲二话不说，开着拖拉机就去接二姑回家。
爷爷奶奶得知此事后，一边心疼二姑，一边又担心名声。在他们那一辈人的观念里，女人改嫁就像是一块破布，谁还愿意要？但父母没有妥协，硬是顶着压力帮二姑离了婚。
“就算养你一辈子，也不能看着你在那个魔窟里等死。”这是父亲对二姑说的话。
谁能想到，这句承诺还未兑现，父母就先走一步。每当二姑提起这段往事，眼里总会泛起泪光，她说最对不起的就是父母这份心意。
父母去世后，我被爷爷奶奶接到了老家。在农村，老人们的育儿方式往往是“饿不死就行”。爷爷奶奶虽然疼我，但总觉得孩子该经历些苦难才能长大。
夏天再热也不给我开风扇，冬天再冷也只穿单薄的棉衣，饿了就给口糙米饭，哭了就说我不懂事。
二姑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她总是偷偷给我带好吃的，给我买新衣服。可是每次都被爷爷奶奶骂：“你自己都顾不好，还瞎操心。”二姑不理会，她说：“这是我哥唯一的孩子，我不能看着他受苦。”
后来爷爷奶奶觉得养我太困难，打算把我送给远房亲戚。他们觉得趁我年纪小，还不记事，送出去对谁都好。这个消息传到二姑耳朵里，她当即从镇上赶了回来。
那天晚上，二姑跪在爷爷奶奶面前整整一夜。她说：“这是我哥最后的血脉，就算我去要饭，也要把他养大。”
爷爷气得直跺脚，奶奶也劝二姑：“你一个离婚的女人，怎么养得了孩子，你不嫁人了？”二姑却异常坚定：“我不嫁人了，这辈子就养他。”
就这样，我搬到了镇上二姑的出租屋。那是一间不到二十平米的平房，夏天像蒸笼，冬天像冰窖，但对我来说这里有了家的温度。
二姑白天在镇上的食品厂打工，晚上给小卖部帮忙，经常忙到深夜。每天早上，她天没亮就起来，给我煮一碗鸡蛋面，然后把我送到邻居家托管。
日子虽然清苦，但二姑从不在我面前流露出一丝埋怨。她总说：“你要好好读书，将来有出息。”
那时我太小，不懂这句话的份量。只是在很多年后回想起来，才明白二姑为什么总是对我说这句话。她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期待我能过上更好的生活。
她不善言辞，很少表达感情，但她的付出都化作了实实在在的行动。每次我生病，她总是彻夜不眠地照顾；
每逢过节，她一定会想办法给我添置新衣；就连我上学用的第一个书包，也是她攒了整整三个月的钱才买的。
02日子就像一条看不到尽头的路，在二姑的打拼中，一点一点地向前延伸。那时的二姑，总是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我渐渐长大了，也开始懂得观察二姑的辛苦。
记得那是我上小学二年级的冬天，镇上的食品厂因为效益不好倒闭了。二姑失业后，并没有停下脚步。她先是去建筑工地当小工，端水搬砖，晚上还去夜市摆摊卖烤红薯。
有一次我半夜醒来，看见二姑在昏暗的灯光下，正在给烤红薯机换煤气罐，她的手上全是冻裂的口子，却还在小声哼着歌。
“睡觉了，别看了。”二姑发现我醒着，轻声说道。我钻回被窝，却怎么也睡不着。第二天清早，我发现枕边放着一个还带着余温的红薯，那香甜的味道，一直留在我的记忆深处。
二姑虽然穷，但从不在教育上亏待我。她常说：“你爸妈都是知识分子，你可不能输在起跑线上。”别的孩子都在上补习班时，二姑也咬牙给我报了。
为了凑学费，她又多接了一份工作，在附近的粮油店帮人搬运货物。那时候她的腰已经不好了，经常弯不下去，但她从不在我面前提起。
爷爷奶奶虽然不太理解二姑的教育方式，但看到我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也渐渐不说什么了。
每到周末，二姑都会带我回老家看望他们。她总是提前准备些水果和营养品，虽然自己舍不得吃，却从不让老人家缺营养。
日子就这样在苦中带着甜地继续着，直到初中时，一场意外打破了平静。奶奶查出了糖尿病，需要长期护理。爷爷已经走了几年，家里就剩奶奶一个人。
二姑不得不把奶奶接到镇上，这样照顾起来方便些。原本就拥挤的出租屋更挤了，但二姑从不抱怨。
我清楚地记得，那时二姑的一天是这样度过的：凌晨四点起床去摆摊，七点回来给奶奶测血糖打胰岛素，然后送我上学。
白天在小饭店打工的空隙，还要回来照看奶奶。晚上忙完一切，还要给我检查作业，辅导功课。
有一次，我半夜起来喝水，发现二姑在阳台上哭。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她哭，无声无息，像是不敢打扰任何人。我没有出声，悄悄回到房间，心里却沉甸甸的。
在二姑的操劳下，奶奶的病情也渐渐稳定，但二姑的白发却多了起来。我开始暗暗发誓，一定要努力学习，将来有能力了好好报答二姑。
就这样在二姑的默默付出中，我顺利考上了重点大学。二姑偷偷擦眼泪，她说：“你爸妈要是在天有灵，一定会很欣慰。”
03大学毕业后，我在省城的一家科技公司找到了工作。拿到第一个月工资时，我迫不及待地给二姑打电话，说要带她去省城住。电话那头的二姑却说：“你自己先好好攒钱，等站稳脚跟了再说。”
每个月发工资的时候，我都会往二姑的卡里打钱。可是钱总是原封不动地被转回来，二姑发来短信说：“你刚工作不容易，自己留着用。”
终于在一个周末，我回到镇上，把工资卡硬塞给了二姑。看着她布满皱纹的脸庞和花白的头发，我的心揪得生疼。
二姑的腰疾越发严重，但她始终不肯去大医院检查，只是在镇卫生院拿些止痛药。她说钱要留着，万一我要买房子就派上用场了。
后来我跟二姑提起想在省城买房的想法，没想到二姑立刻回屋翻出了一个旧布包。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一沓存折和现金，加起来足有十万块。
其中四万是我这几年陆续给她的钱，她居然一分都没花，剩下的六万则是她这些年省吃俭用攒下的。
“八万给你交房子的首付，剩下两万我留着用。”二姑的语气不容置疑。我想说什么，却被她打断：“将来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这两万就够用了，你别操心。”这句话让我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在我的记忆里，二姑从未给自己买过一件超过百元的衣服，每次生病都是硬扛着。
她总说自己命硬，其实哪是命硬，分明是将所有的柔软都给了我。这些年，她把每一分钱都攒着，就是想在我需要的时候帮上忙。
我拒绝了二姑的钱，而是用自己的积蓄付了首付。在省城买了房子后，我的第一个决定就是带二姑出去旅游。起初二姑不愿意，说花钱太奢侈。但在我的坚持下，她终于同意了。
我们的第一站是黄山。当缆车缓缓上升，穿过云海，二姑紧紧抓着扶手，脸上却露出孩子般的笑容。
看着日出时的云海，她感叹道：“原来世界这么大，这么美。”那一刻，我看到了二姑眼中的光芒，那是她年轻时本该有的神采。
一年里，我带二姑去了很多地方。看过西湖的烟波浩渺，走过西安的古城墙，登过泰山的巍峨高峰。
每到一个地方，二姑都像个好奇的孩子，对什么都充满兴趣。她小心翼翼地拍照，说要把这些美景永远记住。
在旅途中，我经常想起小时候的一幕幕。想起二姑在寒风中卖红薯的背影，想起她给我缝补校服时专注的眼神，想起她为了我的学费起早贪黑的身影。如今，当我有能力让她享受生活的时候，才发现她已经老了。
去年冬天，我把二姑接到了省城。给她收拾房间时，发现她还留着我小时候的课本和奖状。
那些泛黄的纸张上，记录着我们共同的艰辛岁月。二姑的房间里，我特意放了一张躺椅，她总说阳光晒在身上，腰就不那么疼了。
现在我和二姑有了新的生活节奏，每天下班回家，都能闻到饭菜香。二姑总是笑着说：“我这双手还有力气，就不能闲着。”
周末的时候，我会陪她去公园散步，或者去超市买菜。看着她慢慢适应城市的生活，我的心里充满了踏实。
在我心中，二姑不仅是我的二姑，更是我的妈妈，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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