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绑架,他忙着陪市长千金,为此我右腿上留了道可怖的疤。
后来,他设计我嫁给死对头。
我累了,他却要我离婚:「姐姐,你怎么能怀上别人的孩子?」
01
我恢复意识后,发现自己手被反绑在身后,周围一片潮湿黑暗。
有人在我腿上摸了一把,口臭混着黏腻的空气扑到我脸上,令人作呕。
我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一个小时前我刚从练舞室出来,到路边被人拖上车,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没抓错人吧,这真是栾衿他姐?」
「没错,但我听说这不是他亲姐。」
「不是亲的?那栾衿这臭小子能乖乖听我们话吗……」
「没有亲情也有感情吧,除非这个栾衿是块石头!」
几个男人的谈话声传入我耳朵,我在心底冷笑,他们还是把栾衿想得太简单了。
他们拨通栾衿的电话,开了免提。
「喂?」对面传来栾衿毫无起伏的声音。
「栾衿是吧,你姐姐在我们手上,明晚 7 点,你自己来见我们,要是敢报警我们就撕……」
绑匪的话没说完,被一道甜甜的女声打断。
「小衿,是谁呀?」
「电话推销的。」栾衿平静地答道。
有个人撕开我嘴上的胶带,将手机递到我嘴边。
「吱一声儿。」他向后用力薅我的头发,疼得我发出吸气声。
但我并没有如绑匪的意,语气丝毫不慌张:「栾衿,我是徐音。」
我尽量每一个字说得很平稳,让他知道我很好。
栾衿那边不断传来女孩子撒娇的声音,他沉默了几秒,给了我一个模糊的回答:「照顾好自己。」
我很清楚,栾衿大概率不会露面,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栾衿刚刚说什么?」旁边的绑匪问。
我身心都跟着发冷,往后缩了缩。
「他说会按时赶到。」
02
我没想到这群人这么好骗,这年头绑匪门槛都这么低了?
他们对我的话深信不疑,将我拖上车,赶往约定地点。
车里算上我,一共五个人,旁边有两个大汉在我旁边看着。
我的眼睛被蒙住,无法判断周围的环境,只能猜测我们是在山路上。
趁着他们聊天的工夫,我悄悄挪动身子,将双手隐匿在角落里。
栾衿之前和我提过,如果我因为他被绑架,该如何进行自救。
还好我记得他的话,提前在袖子里缝好刀片。
我极有耐心地在身后一下下磨着,一边警惕地听着风声,判断车门的方向。
终于,绳子被我解开了,突然,风一阵阵地灌入车里,应该是谁开了窗。
我快速扯下眼罩,趁着其中一人伸出头吐痰的工夫,撂倒另一人,然后朝他下体狠狠踢了上去。
等车窗旁的人反应过来,我已经打开车门准备跳下去了。
望着迅速倒退的景色,我毫不犹豫,纵身一跃。
右腿上顿时传来抽筋断骨般的疼痛,我顾不上,一瘸一拐地向后跑。
身后的车开始后退加速,试图来撞我。
车上有人下来,在我身后步步紧逼。
情急之下,我闭上眼睛,跨越了公路的护栏。
深夜,下起了瓢泼大雨,雨水浇在伤口上,将我疼醒了。
我很幸运,从陡坡上滚下来的时候,挂在了突出来的树枝上。
全身的伤口开始一起作痛,疼得我要昏了过去。
还好掉下来的位置有可以落脚的地方,我凭着最后一丝力气向上爬。
雨势渐小,我气喘吁吁地挂在树上,头顶有车灯闪过,有人下车来解手。
我连忙出声呼救,因为没什么力气,声音小得如同蚊子。
还好对方注意到了,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向我的方位照了照。
「卧/槽!这里竟然有个人!」
03
栾衿派来的人后面才赶到,我被送去了医院。
当然,对于我被绑架这件事,栾家并不知情,栾衿也不会让他们知道。
一个毫无关系的养女,与路边的野草无异,就算我从此失踪,那帮人眼皮都不会眨一下。
我出生后就被亲生母亲丢弃给自己的朋友,也就是栾衿的母亲江婉晴。
后来江婉晴嫁到栾家做了三房,很快又生下栾衿。
这么多年来,她一个人把我们两个拉扯大,不知在大房和二房那里受了多少气,遭了多少冷眼。
后来,江婉晴心脏病发作,因用药不及时去世,当时家中只有大房和佣人。
栾衿怀疑是大房所为,却找不到证据。
在江妈妈的葬礼上,大房和二房在栾志邦面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却不见眼泪。
年仅 15 岁的栾衿冲出灵堂,一拳砸在树干上,痛苦得肩膀止不住颤抖。
我心疼地抱住他,一向冷静沉着的少年在我怀里泣不成声。
「姐,我一定要为妈报仇。」栾衿红着眼眶,咬牙切齿地说。
他紧紧地抱住我,仿佛要将我揉进身体里,我的衣襟被他的眼泪润湿一片。
从那天起,我意识到,即便没有血缘关系,在这世上,我们就是彼此唯一的亲人。
那时我也不过比栾衿大一岁,却感觉身上的担子有千斤重。
我抚摸着栾衿的头,语气坚定:「栾衿,你放心,只要为了你,我可以做任何事。」
那晚的雨很大,雷声掩盖住了我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我到现在也没想清楚,促使我说出那番冲动话语的,究竟是亲情,还是别的感情?
04
我右边大腿外侧,被划了道长长的口子,一直延伸到膝盖下方。
到了医院,我才后知后觉地感知到疼痛。
医生帮我处理好伤口,让我做好以后会留疤的准备,还有可能引发骨关节炎。
这就意味着,我以后不能尽情穿短裙和短裤了,也有可能不能继续跳舞了。
当我一瘸一拐地下到一楼大厅,刚好在门口碰到了栾衿。
他不过才 17 岁,身上的休闲西装看起来却毫不违和。
栾衿完美地遗传了江婉晴精致的长相,身形优雅从容,像道流动的风景。
此刻,他正搀扶着市长家的千金,小姑娘也是一瘸一拐的,撅着嘴巴快哭了。
俊男靓女,年纪相仿,看着真的很养眼。
我猝不及防地对上栾衿的视线,我立刻懂了他的意思,低头加快脚步,与他们擦肩而过。
很晚了,栾衿还没回来。
我正对着镜子看腿上的伤口,虽然被纱布挡住了,但能想象到下面是多么恐怖的一番光景。
忽然,外面传来响声。
我拉开窗帘,只见栾衿长腿一跃,发丝在夜风中飘扬,然后稳稳地落在了我房间的阳台上。
「我说多少次了,下次别用这种方式过来,太危险了!」我被吓得惊呼。
他应该是刚回来,衣服没来得及换,黑衬衫解开了几颗纽扣,看起来有种不符合年龄的成熟感。
「总敲你房门,怕别人多想。」他的声音带着丝疲惫。
「多想什么?我们可是姐弟……」
对上他的眼神,我连忙转移话题:「你是喝酒了吗?」
从刚才起,他身上就有着淡淡的酒气,还夹杂着女孩的香水味,闻得我有些烦躁。
「你还没成年,栾志邦竟然敢让你陪酒?」我气急了,又很心疼,但我知道,为了赢得栾志邦的青睐,栾衿迫不得已。
「只喝了一点。」
说完,栾衿毫无顾忌地掀开我的睡衣长裙,顿时皱起了眉头。
「伤得这么严重,很痛吗?」
好奇怪,他一句关心的话,就能抚平我所有的委屈和疼痛。
「不痛。」我摇摇头。
我不清楚自己是因为什么被绑架,我只知道栾衿最近攻击了金铖绿能的网络系统,导致金铖的股票一夜之间暴跌。
他具体的打算,我不想过问,我只要按他的计划行事就好了。
我期待栾衿能再说些关怀的话,然而并没有,他双手环胸,背对着我,望着窗外的夜色。
「我听说,季家的小儿子从国外回来了……」
说完,栾衿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05
季家的小儿子,季言斐,半个月前刚转到我们学校,和我一样是高三。
这人我没具体接触过,只对他的身份有点印象。
某一天早晨,我在门口看着季言斐和两个小跟班下了车,立刻迎了上去。
「这鬼天气,热死本少爷了。」
季言斐边走边用手遮住眼睛上方,活脱脱一个被娇生惯养的小少爷。
我把昨晚在网上查的情书递了上去,面不改色。
谁料,季言斐半天没接,一脸震惊地看着我。
几秒钟后,他竟然脸红了,结结巴巴地开口:「你你你你你你你……」
他话都说不利索了,情书拿在手里像块烫手山芋,我冷静地看着他红着耳朵将情书塞来塞去,感觉挺好玩儿。
「你的情书我收下了,本……本少爷周五给你答复。」
然后,季言斐扬着下巴走了,连背影都透露着清澈的愚蠢。
我没预想到会和季言斐有什么交集,栾衿的计划我感觉行不通。
谁料,周五下午,我在舞蹈室练习的时候,「咔嚓」一声,季言斐出现在门口,脖子上挂着个相机。
「本少爷答应和你交往了。」他的笑容阳光又单纯。
于是我和季言斐开始交往了,我忽然有种负罪感。
季言斐阳光善良,有一双很清澈的眼睛,就像是栾衿的背面。
艺考前一周,我果然引发了骨关节炎,不能再跳舞了。
栾衿送来了一大束花放在我房间里,说以后会好好补偿我,他更在意的,是他计划的进度。
季言斐却难过得好几周吃不下饭,天天陪在我身边,生怕我想不开。
我心里的负罪感越来越强烈了。
高考后,季家在游轮上为季言斐举办了升学宴,来了不少明星和商界名流,好不热闹。
栾衿为我挑选了一套露背礼裙,刚到现场,季言斐就扯过我的手,将我从他旁边带走。
他看栾衿的眼神带着不善。
趁着季言斐被家里人抓去社交的时候,栾衿来到我身边,递给我一杯酒。
「刚刚忘记说了,你今天很漂亮。」
「谢谢。」我脸上一热,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有些呛人。
今晚的栾衿有点反常,他待我过分亲密了,大部分时间都在贴着我耳语。
我情不自禁喝了好几杯酒,感觉头晕乎乎的。
后来,我在栾衿的搀扶下,找了个房间躺下休息,当我清醒过来时,发现季言斐赤着上身在我身旁熟睡。
我也衣衫不整,还没反应过来我们之间是否发生了什么,房门突然被推开,来了好多人。
为首站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他手里的拐杖用力敲在地板上,怒喝道:「小兔崽子!」
他身旁站着一脸阴沉的栾衿,我的心犹如坠入冰窟,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06
栾志邦还有大太太二太太都来了。
二太的傻女儿栾瑜钻到前面来,嬉笑地大喊:「三姐要生小宝宝啦!」
「造孽哟!」大太太惊愕地捂住嘴,「年纪轻轻怎能如此不自爱,婉晴平时就是这样教你的吗!」
看似关心的语气,但她幸灾乐祸的嘴脸已经要藏不住了。
我的眼前好似蒙了一层雾气。
栾衿这时开口:「季老先生,我阿姐不过刚成年,还未经人事,您务必给我们栾家一个解释。」
他煞有介事的模样,倒真像为姐姐义愤填膺的亲弟弟。
可只有我知道,是他亲手谋划了这一切。
「放心,这件事肯定给你们一个交代。」季老爷子叹了口气,拐杖再次落下。
房间里,木棍击打空气的声音清晰无比,落在季言斐的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季言斐的后背开始发青,他硬是忍着不吭一声。
「小兔崽子,你可知错?」说完,季老爷子手上的力道又重了一分。
我们两个都清楚,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 。
可季言斐忍得眼眶发红,他看着我,坚定地回答:「家法第二十三条,言斐铭记于心,季家端方男儿,不能白白坏了女孩子的名声,言斐认打认罚!」
季老爷子年轻时当过兵,极其注重自家名声,因此季家家风无比严苛,栾衿料定了他不会为此罢休。
当着众人的面,季言斐被打得瘫软在地,硬是没多叫一声。
季老爷子将他从地上揪起来,给栾家众人赔礼道歉。
栾衿将我从床上扶下来,季言斐就这样跪在地上,一脸歉疚。
「小音,对不起,我……」他气若游丝,低头不敢看我。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栾衿就搂着我离开了。
这盘棋,栾衿步步走得缜密。
金铖绿能和栾家的业务一直有冲突,股票暴跌后,季家即便焦头烂额,也不愿接受栾志邦的援助。
这场风波过后,季家自然有理由投靠栾家,弥补流失掉的缺口。
由此一来,有了金铖的技术支持,栾志邦规划的医疗城也将顺利筹建。
更重要的是,从此,栾衿在栾志邦心里的分量又添了一分。
07
出来后,我等待栾衿给我一个解释。
他却像无事发生一样,和我分享他的下一步计划。
「徐音,下一步我们的目标是田佳语,这段时间你要好好陪她。」
只有当着外人的面,他才会叫我姐姐,私下都是直呼我名字。
我连一句关心和安抚都没有得到。
见我沉默,栾衿疑惑地将手伸过来,我下意识地躲开。
一定要让我作出这样荒谬的牺牲,以这种方式拿下季家吗?
我委屈得要窒息,很想出声质问,但终究没有说出口。
15 岁少年在雨中哭泣的场景在脑海中再次浮现,我答应过江妈妈的,要照顾好他。
我们是彼此最亲的人,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我只好咽下心中的苦涩,装出无所谓的样子:「知道了,我累了,想先去休息。」
第二天,季家派人上门赔礼道歉,顺便讨论婚约的事情。
季言斐在沙发上耷拉着脑袋,见我下楼,眼睛一亮,却又立刻垂下头,不敢和我对视。
事情已经传出去了,季家的意思是,要让季言斐负责到底。
只不过我们年纪还小,刚上大学就结婚不合适。
二太太倪瑛情绪最激动,甚至还掉了几滴眼泪:「小音这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好歹也是栾家的子女,就这么稀里糊涂嫁了出去,我心难受。」
大太太冷哼一声,她之前一直同季家夫人来往,想必也是希望自家女儿嫁过去。
可惜她那小女儿某一天突然高举不婚主义大旗,一提结婚二字就撒泼打滚要出家,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三个太太中,倪瑛性格长相最灵动,也最受宠,但可惜的是,她的两个子女一疯一傻,成了不少豪门贵妇的饭后谈资。
江妈妈去世后,倪瑛突然开始对我们示好,算是家中比较关心我和栾衿的人。
她说自己命苦,生的孩子都不健全,真心把我们当亲生儿女看待。
或许是真的存几分善心,又或许为了和大太太较劲,那话是真是假,我们无暇细品。
大人们谈话间,才想起来问我的感受。
看着季言斐真诚又紧张的表情,我有些不忍心。
可对上栾衿的视线,刚刚的良知又被我抛到脑后。
「我愿意。」我微笑着说。
08
我不喜欢季言斐,但我能看出来,他对我是有感情的。
上车后,季言斐打开车窗,试探性地露出半个头,向外张望。
我和他挥挥手,他立刻就笑了,又乖乖将头缩回去,车开动了还在跟我摆手。
看到那样澄澈的笑容,我忽然有些后悔,不自然地将手放下。
过几天,我背着栾衿找到季言斐,打算挑明态度。
他是无辜的,不能不明不白地被卷进来。
「季言斐,我对你没有感觉,只是玩玩而已,那天的事你也知道,我们什么都没发生。」
听我说完,季言斐的笑容僵住了。
但很快,他又弯起眼睛,很洒脱地说:「你不喜欢本少爷没关系,但我不想让一个女孩子的名声不清不白。」
「你也见识到了,我爷爷很凶的,他肯定以为是我欺负你,然后再把我揍一顿。」
说着,他吐了吐舌头。
阳光下,季言斐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说出的话也让我无法拒绝。
「所以先别急着拒绝好么,给我一个机会,如果最后你对我还是没感觉,我就放弃。」
我没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一般人被耍了不是该恼羞成怒吗。
「你喜欢我哪里啊?」我无奈地问。
他撑着下巴,很认真地思考起来:「长相在本少爷的审美上,而且你跳舞很好看,性格也温柔。」
那天,我无法拒绝季言斐的真诚,默许了他后续的一系列行动。
后来,我几乎每天都能见到季言斐。
他的生活像是以我为中心,整日对我嘘寒问暖,为了让我能重新跳舞,他不死心地找来了最好的医生给我治疗。
每当我说出拒绝的话,季言斐就会开玩笑地搪塞回去。
「喜欢你是本少爷自己的事,不求回应,你只管接受我的好就行。」
说不感动是假的,但越感动,我就越愧疚。
09
栾衿将我正式介绍给了田佳语。
随着年龄增长,栾衿也愈发成熟,穿上西装后让人移不开眼。
栾志邦现在很器重他,什么重要场合都要带上这个小儿子出席。
于是陪田佳语的任务就落到了我头上。
虽然是市长千金,但田佳语身上没有一点大小姐的娇气。
她性格比想象中爽朗,拉上我能聊半个小时,什么话题都不会冷场。
这天,田佳语来栾家做客,我们在客厅喝茶的时候,栾瑜打翻了装药的大抽屉。
她嘿嘿傻笑着,专挑同一款蓝色包装的药瓶玩。
一罐罐的药丸都被抖落在地,佣人慌乱地过来收拾,栾瑜边推他们边哭:「这些都是妈妈给我的玩具,你们不许碰!」
栾衿走过去看了一眼,然后急匆匆地出门了。
他让我照顾好田佳语,几分钟后,手机上收到他的信息。
「母亲去世前,一直在用这种包装的药。」
我犹如晴天霹雳,手微微颤抖。
栾衿一定是查到了什么,害死江妈妈的凶手就要找到了吗?
田佳语忽然说要去滑雪,我便陪她去了附近的滑雪场。
天一冷,我的腿伤复发,在雪场里疼痛难忍,但我还是坚持站着陪田佳语。
田佳语玩嗨了,一股气滑到了山下。
等我跟上她的时候,发现我们已经离人群很远了。
天色渐晚,有雪花飘落,我才想起来天气预报晚上会有暴风雪。
我准备拉着田佳语上缆车回去,她突然慌张地说:「徐音,我和栾衿的情侣戒指丢了。」
情侣戒指?我的心泛起一阵酸意。
看她急得要哭了,我在周围找了一圈,都没找到。
雪越下越大,我的腿也越来越疼,站都要站不稳了。
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时,不远处有人坐缆车过来,一把将田佳语揽进怀里。
「徐音,你带田佳语在这做什么,她身体弱,你是想让她感冒吗?」栾衿怒视着我,声音几乎要淹没在风雪里。
「小衿,你不要冲徐音发火。」田佳语为我辩解,她打了个喷嚏,靠在栾衿怀里,楚楚可怜极了。
栾衿看样子是不想听我解释,直接抱着田佳语,头也不回地上了缆车。
他们走后,我又在雪里找了一会儿戒指,还是没有。
眼看雪势越来越大,我正准备回去,发现雪场停电了。
缆车全部故障,我难以忍受腿上传来的疼痛,倒在了雪里。
10
我在雪里躺了快一个小时,以为自己要死了。
还好救援人员及时赶到,将我转移到室内。
我裹着毯子在一旁瑟瑟发抖,栾衿却只是淡淡扫了我一眼。
他陪在田佳语身边,好像在守着他的一块宝贝。
杯中的热可可苦得难以下咽,我的心也是冷的。
我在心底嘲笑自己的妄想和多余的感情,我暗示自己,栾衿只是一个重要的亲人。
于是我将头别过去,不再看他和田佳语在一起的画面。
可我的心还是不停地冒出酸涩感,止也止不住。
……
过一阵子,栾衿继续为调查江妈妈死因的事奔走。
他找到了当年辞职的老保姆,但对方对当时的情况闭口不提,更是加重了我们的疑心。
调查再次陷入瓶颈。
栾衿在市长田旭眼前刷脸越来越频繁,田旭甚至在酒桌上开玩笑,要栾衿做他的准女婿。
田佳语嗔怒地看了自己爸爸一眼,望向栾衿的眼神却充满爱意。
看着这一幕,我不禁握紧手中的杯子。
这么长时间,栾衿私下动作不断,明里暗里不知树了多少敌。
随着栾衿和市长女儿的绯闻传出,果然出事了。
有一次,我和田佳语去郊外的马场骑马,回来的路上被一辆面包车劫持了。
田佳语吓得又哭又叫,我回想起自己被绑架的一生,甚至有点想笑。
我们被绑去了天台上,绑匪将我和田佳语推到天台边缘,这个高度让我忍不住闭上眼睛。
「把栾衿给我叫来,我们拿钱就放人!」其中一个小混混用刀比划着。
下面围了不少人,等栾衿过来的时候,绑匪又变卦了。
「栾衿,你小小年纪手段玩挺好啊,把哥几个的财路断得渣都不剩。」
有个绑匪将刀贴上我的脸,笑声恶心又瘆人。
「今天哥也让你体验一把失去的感觉,这两个女孩,你只能救一个!」
栾衿就这样站在不远处,还是和从前一样,沉着又迷人。
他不过思索了几秒,毫不犹豫地回答:「我选左边。」
我闭上眼睛,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脸上有湿润的东西划过,我大脑一片空白,甚至来不及悲痛。
江妈妈去世后,我明明下过决心,再也不在栾衿面前哭了。
11
「小音!!!」
突然有人大声喊我的名字。
踩空后,我艰难抬眼,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冲了过来。
季言斐将我紧紧抱在怀里,和我一起摔下去。
我们摔到了楼下商铺的棚顶上,季言斐垫在下面,发出痛苦的闷哼。
他的胳膊在救我的时候被绑匪划伤,伤口正汩汩冒着血。
我慌张地用手给他止血,想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料,怎么也撕不开。
警察很快就赶到了,季言斐被抬上担架,他痛得脸色苍白,却强扯出一个笑,告诉我他没事。
我准备跟上救护车,胳膊被人从身后攥住。
栾衿额前的发被汗打湿,他微微喘气,像是刚跑下来的。
「你没事吧?」他关心地问。
原来这张脸也能露出担心的表情。
我看了一眼后方被人围着的田佳语,麻木地摇了摇头。
栾衿舒了口气,手指在下巴上摩挲,对刚刚的情景还有些震惊。
谁也没料到,季言斐会不顾生命危险,为了救我挺身而出。
「没想到,季言斐对你这么上心。」
「徐音,嫁给他,我们的计划就成功一半了。」
说着,栾衿伸手帮我理好头发:「事成以后,我们就……」
我「啪」地将他手打掉。
一瞬间,所有的不解和委屈都涌上心口,化作无尽的失望将我淹没。
「栾衿,你把婚姻当什么了,你又把我当成什么了?」
栾衿的手僵在空中,这是我第一次在他面前情绪失控。
「小音,为了给妈报仇,你再忍一下,以后我会补偿你的。」
他扶着我的头靠在他肩膀上,我难过得闭上眼睛,任凭眼泪水流下。
这是最后一次,我告诫自己,就当是为了江妈妈。
12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一直在医院照顾季言斐。
他每天甚至连懒觉都不睡了,端庄地靠在病床上等我过来。
听说这些饭菜都是我做的,他一个劲埋头苦吃。
将鸡汤一口气喝完后,季言斐擦净油亮的嘴,期待地问:「明天还有吗?」
他的眼神让我心软,我笑着说:「你喜欢吃我就一直给你做。」
季言斐脸瞬间就红了,磕磕巴巴地说:「我太太太太开心了!」
看到他胳膊上的绷带,我有些内疚:「你怎么对我这么好,你也太……」
真的太傻了,后半段我没说出口。
「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受伤。」季言斐继续傻笑。
有什么东西在心底滋长,我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季言斐出院前一天,我特意起个大早煲汤。
栾家人都没起床,我在厨房忙碌的时候,栾衿顶着凌乱的头发下了楼。
他今天好像没什么事,难得在家休息,我很少看到他这副悠闲放松的样子。
「在做什么?」栾衿站在我身后问,近得都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不等我回答,他打开保温杯就要品尝。
我下意识一把夺过:「这是给言斐准备的。」
「言斐?」他不悦地挑挑眉,「你什么时候和他这么亲近了,你不用去得这么勤,做做样子就好。」
他走上前,要拿走我怀里的东西。
「今天就别去医院了,陪我四处转转吧。」
我躲开他的手,满脑子都是季言斐委屈巴巴的脸。
「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这样称呼不是很正常吗?」
栾衿的脸色立刻沉了下去。
13
「婚期还长,你这么急做什么?」栾衿的语气有些发冷。
我边收拾东西边说:「季家打算将我们的婚期提前,我和言斐都同意了。」
「为什么不提前和我商量?」他脱口而出,模样有些失态。
我笑了,突然有些欣赏他这副样子。
「我自己的婚姻,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说完,我有些释然,和季言斐结婚,未必是一件坏事。
至少我能看出来,他对我是真心的。
栾衿靠在梳理台旁,不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婚礼当天,我穿上昂贵定制的婚纱,挽着季言斐走上红毯。
从见到我开始,他的耳朵就一直红红的,怕我太紧张,他偷偷捏了捏我的小拇指。
宣誓、交换戒指、然后是亲吻。
走完一系列流程,我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栾衿举着酒杯,在远处和我对视。
我很久没有这样平静地注视过他了。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亲密无间,可如今,我们之间仿佛隔着一道跨不过的沟壑。
我跟着季言斐走过去,高举起酒杯,大方地说:「栾衿,姐姐的大婚日子,不说点什么吗?」
栾衿眉眼冷漠,还是做样子笑了笑:「祝你们幸福。」
一旁的栾瑜像个天真的小孩子:「白头偕老,三姐还要生好多好多小宝宝!」
季言斐脸「唰」地又红了,在众人的打趣中,他搂着我逃离现场。
怕我被灌酒,季言斐早早地帮我打掩护,让我先去休息。
我换上一身舒服的裙子,去二楼的阳台透气。
身后传来脚步声,隔着一层纱帘,栾衿在对面无言站立着。
「你爱他吗?」良久,他低哑着声音问。
我轻笑一声:「栾衿,你这样的人,还会在乎爱吗?」
窗帘映着男人模糊修长的轮廓,我缓缓靠近,心如止水。
连我自己都没发觉到,年少时期的心动,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无声地消失殆尽。
栾衿沉默,微醺的视线穿透帘子,落在我身上。
我们的对话突然被田佳语打断,我松了口气,匆忙回到房间。
关上门前,田佳语焦急的声音传了进来:「小衿,你不要再喝了!」
14
婚后不久,季言斐带我去巴厘岛度蜜月。
远离了家族的恩怨纷争,看着治愈的景色,我都有点舍不得回去了。
在这期间,我发现了季言斐身上不少闪光点。
旅途中,他无微不至的照顾简直让我受宠若惊。
我因为腿上的疤自卑,他会搞怪逗我放松,然后鼓励我换上短裙短裤。
在一次次感动中,我逐渐接纳了这个开朗善良的男人。
栾衿偶尔会给我发短信,都是比较简短的问候,我没有回复。
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我只想过好自己的生活。
回国后,栾衿的最新消息在手机屏幕上闪烁。
季言斐正在排队给我买冰淇淋,见到我惊慌失措的样子,脸上的墨镜都被吓掉了。
「我要先回栾家一趟!」撇下这句话,我匆匆拦了辆出租车。
栾衿在短信里说,当年害死江妈妈的凶手找到了。
我到的时候,栾家灯火通明,所有人都到齐了。
倪瑛蹲坐在地上,面色疲惫,发丝凌乱地粘在脸上。
听佣人说,倪瑛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她一脸的惊恐,嘴里还在念念有词。
「二太太,请问你刚刚看到了什么?」栾衿从沙发上优雅地起身。
他步伐轻盈,精致的脸上挂着森然的笑,我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看到了鬼……鬼啊!」倪瑛骤然瞪大双眼,「江婉晴,是江婉晴回来了!」
她的话引起一片骚动,有佣人吓得叫出了声。
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话,倪瑛死死地捂紧嘴巴,眼神里写满了恐惧。
栾衿将栾瑜拉了出来,推到众人面前。
「六妹别怕,告诉大家这是什么。」他拿出一个蓝色药瓶,栾瑜立刻抢了过去,将药全部倒在地上。
「这是阿瑜的玩具!」小姑娘嘿嘿傻乐着。
栾衿眯着眼睛,语气冷得深入骨髓:「告诉哥哥,是谁教你这么玩的?」
「是妈妈!」
被女儿当场指认的倪瑛一脸苍白。
15
当年的监控我们都看过,二太太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据。
可栾瑜这个小傻子,被所有人都忽略掉了。
倪瑛早就谋划好了一切,她仿做出同款药瓶的玩具给栾瑜玩,让老保姆提前将真药掉了包。
栾瑜傻,将药当玩具玩,导致江婉晴没及时吃上药,也能说得通。
毕竟没人跟一个傻子计较。
可没想到,栾瑜最后被自己亲妈利用了。
多年以后,偶然发现她还有玩这种药瓶的习惯,栾衿才重新起了疑心。
栾衿不知用了何种手段,逼迫老保姆到现场当面对峙。
他偷偷在倪瑛的茶里下了致幻剂,倪瑛心里有鬼,终于在今晚出现了幻觉。
「老爷,你不要相信这些人的一面之词,我是冤枉的啊!」倪瑛哭得梨花带雨,跪着移动到栾志邦跟前。
栾志邦气得浑身颤抖,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
倪瑛捂着脸,眼神如刀一样剐在栾衿身上:「你个活该妈早死的仆街仔,小小年纪心思如此歹毒!」
「你们姐弟俩都是,心术不正!」她目光又看向我,往地上啐了一口。
栾衿挡在我身前,脸色难看至极,看样子已经到忍耐的极限了。
倪瑛是真的疯了,见人就咬,周围人都被她骂了个遍。
让在场所有人都没料到的是,倪瑛突然将怒火转移到自己的一双儿女身上。
她动手疯狂地殴打他们,对栾瑜下手最狠。
「我打死你们这不争气的东西!」
「我这肚子造了什么孽啊,生出来的一个比一个没用!」
看着眼前的闹剧,栾家的佣人大气都不敢出,没人上前去制止。
两个孩子的哭声撕心裂肺,栾志邦眦目吼道:「够了!」
他没给倪瑛一点面子,当众就休了她。
倪瑛傻眼了,无力地跌坐在地上,被佣人拖走。
栾衿全程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
我陪他到车上冷静,叹了口气。
江妈妈的事情终于真相大白,她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这时,季言斐给我打来电话,我发现时间不早了。
「你早点休息,言斐在等我吃饭。」说着,我打开车门。
栾衿突然按住我的手,眼角发红。
「你们关系已经这么亲密了?计划里没有这一步。」

16
我挪开他的手,压住心中的不适:「妈妈的事情解决了,我和你的计划也没有关系了。」
「栾衿,我想过自己的生活,希望你不要再将我纳入以后的计划。」
栾衿半张脸掩藏在夜色里,轻笑出声:「小音,这不像你。」
「真正的我是什么样子,你真的了解过吗?」我心中有些苦涩。
现在,我不再是那个围绕在他身边唯命是从的徐音了。
我毫不犹豫地下了车,任风理清我的思绪。
江妈妈的事情解决了,从此,我和栾衿唯一联系的纽带也被剪断。
爱上错误的人,我庆幸自己能及时醒悟。
那个晚上,我决定将与栾衿的过往全部埋葬,回归到亲情的起点。
后来,我和栾衿很长一段时间没联系。
栾志邦有意将医疗城扩大规模,听说栾衿跟着他出国去谈业务了。
圣诞节前几天,栾衿突然给我打电话。
他约我在一家商场里见面,我想着刚好要买菜做晚饭,就同意了。
我没想到,栾衿直接站在商场门口等我。
他身形挺拔,一袭黑色大衣甚是吸睛。
天空正洋洋洒洒地飞着雪花,他仰头去看,一脸茫然。
我走到他面前,栾衿上下打量着我,干巴巴地开口:「你什么时候喜欢上穿短裙了?」
「言斐喜欢我这么穿,怎么样,是不是很美丽冻人哈哈哈!」我开着玩笑,突然发觉,我和他相处竟变得如此尴尬。
在栾家的时候,我们总有太多话要说。
栾矜和我肩并肩在商场里闲逛,我拉着他直奔蔬果区,挑了好多菜,他顺便买了个蛋糕。
出来的时候,我好奇地问:「你怎么爱上甜食了啊,还是说给佳语买的?」
栾衿身体立刻顿住了,他的笑容很勉强:「今天是我的生日,你忘了吗?」
「还有,我和田佳语分手了。」
17
江妈妈去世后,栾衿每一年生日,都是我陪她过的。
有一次下雨天,我从学校赶回来给他过生日,路上打滑崴伤了脚,肿得像块馒头。
他像个小大人一样冷着脸训我,最后又被我逗笑了。
也只有在过生日的时候,才能看到他这样轻松地笑。
我从回忆中抽离出来,对上栾衿期待的眼神。
「小音,今天陪我过生日吧。」
「抱歉。」我晃了晃手机的微信界面,「言斐一会儿就来接我,我得回去做晚饭。」
季言斐赶到地下车库的时候,栾衿还没走,他靠在车旁抽烟。
我让栾衿将车门打开,把买的菜都拿出来,嘟着嘴和季言斐抱怨:「你怎么才来,快帮我拎着!」
季言斐接过菜,一把将我搂住,神情有些严肃。
「谢谢你陪我老婆,小舅子。」
他这话说出口,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沉默。
栾衿没有说话,用力关上车门上了车。
季言斐却站在原地不动,紧紧地搂着我。
下一秒,在栾衿的车前,当着他的面,季言斐给了我一个法式热吻。
结束后,他的耳朵红透了,转头有些挑衅地看着车里的人。
栾衿紧握着方向盘,目光灼灼,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眼里仿佛要冒出火来。
……
过段时间,我发现自己怀孕了。
回栾家取东西的时候,知道消息的佣人纷纷来祝福我。
我的房间空着好久了,却每天都有人坚持打扫,钢琴一尘不染,简直和新的一样。
心血来潮,我打开琴盖弹了几下。
「妈妈教的曲子,你还记得吗?」
栾衿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他穿着黑色高领毛衣,靠在门口。
我摇摇头,凭借肌肉记忆想还原那首曲子,却失败了。
栾衿走近,二话不说抓起我的手放在琴键上,「我教你。」
我们的距离极近,接下来,他将我困在钢琴和他的臂弯之间。
我无路可退,双手胡乱按在钢琴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我刚刚听说,你怀孕了?」他皱着眉,像在审讯一个犯人。
接着,他的视线落在我的小腹上,静静地看着,眉眼有一瞬间的柔和。
我捂好肚子,从他胳膊下面钻了出来,一脸戒备。
「栾衿,你又在谋划什么,你敢对我孩子下手,我和你没完!」
栾衿舒展的眉头再次皱紧,语气降至冰点:「你什么意思?」
18
车在路上疾驰着,在我惊慌的叫声中,栾衿猛地一个刹车。
刚才在房间里,他发疯般拉着我出门,将我塞上车。
「你竟然怀孕了……」栾衿喃喃道,满脸的不可置信。
「小音,你离婚吧,我们一起回香港。」
我真怀疑自己听错了,扬起手,甩了他一巴掌。
「离婚?栾衿,我以为你只是心事重,没想到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账!」
「你要我结婚我结了,现在又要我离婚,你把婚姻当什么了,把我和言斐当成什么了?」
我气得全身都在发抖,这些年肚子里的怨气终于憋不住了。
我又给了他一巴掌。
「当年你为了达到目的,不惜让我牺牲清白做代价,那时候我就想扇你了!」
栾衿脸上留下左右对称的巴掌印,他的眼神泛着空洞:「对不起。」
说着,他手覆上我的脸,将唇贴近,我没忍住又是一巴掌。
「栾衿,你叫我什么?你看清楚,我已经结婚了,你这种行为让我觉得肮脏!」
「我知道!」栾衿吼出声,昔日冷静自持的形象不再,「说好的要一起回香港,你都忘了吗?」
他颓废地用头砸向方向盘,「我不该那么心急的,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亲手将你拱手让人。」
「你知道这些日子我有多难过吗?」栾衿的眼眶通红,「姐姐,你怎么能怀上别人的孩子?」
他卑微地看着我:「你为什么不能再等等我?」
我别过头去,不想看他,「我还要谢谢您的鼎力相助,促成我和言斐的姻缘,他很爱我,和他在一起我很幸福。」
栾衿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徐音,我也很爱你。」
我解下安全带,推开车门,回头笑了笑:「抱歉,我从未感受到,也承受不起。」
「栾衿,你要明白,没有人会一直在原地等你。」
我刚下来,身后的车就如离弦的箭般飞过。
栾衿的车速让我心惊胆战,我连忙打电话让他停下来。
「你疯了吗,你是不想让我和江妈妈好过吗!」
那边传来嚎叫般的风声,栾衿的声音时小时大,传进我耳朵。
「徐音,你他妈的就是个骗子!」
紧接着,远处传来急刹车的声音。
警方将受伤的栾衿从车里抬出来, 他的车撞在树上,已经变形了。
季言斐及时赶到, 紧紧将我抱在怀里,怕我受惊。
栾衿满脸是血,看到我们两个, 他失望地闭上眼睛。
19
也就是从那天开始,我才知道,栾衿比我想象中还要疯。
他的心太狠了,利用完田佳语就毫不留情地把她踹了。
和田旭搞好关系后, 栾志邦对栾衿无比器重, 可谁曾想, 这个心思阴沉的儿子还给自己留了后手。
田旭一直靠倒卖假古董,掩盖自己的受贿事实。
受贿金额原本不多,栾衿却背地和田旭对家联手,让中间商把假古董换成了真的。
东窗事发, 田旭被人举报贪污受贿后,查出来家里的古董都是真的, 他整个人都傻了。
栾志邦没想到,一夜之间靠山倒了, 自己还被亲儿子摆了一道, 一怒之下将他送出了国。
……
两年后, 我跟着季家搬回了香港。
「吱一声儿。」他向后用力薅我的头发,疼得我发出吸气声。
「「季」港北陵园里, 墓碑上的照片被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
照片里,男人五官周正, 不皱眉的时候,少年感十足。
就在一年前,栾衿在回国的路上,被人谋杀。
当时他在车上, 怀里抱着一大束玫瑰。
他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我在给季言斐过生日,没有接。
后来,他的车子被人前后夹击,当警方赶到时,人已经奄奄一息, 还没送到医药就已经不行了。
栾志邦悲痛欲绝,大阵仗将栾衿的骨灰运回香港, 让他魂归故里, 与江妈妈团聚。
我将怀里的花放下,望着母子俩姣好的面容, 泪流不止。
季言斐搂住我,安抚地拍着我的背。
「他结下的仇家太多,我要是能早点制止他就好了,他也不至于落得这种下场。」我在季言斐怀里抽泣着。
他摸着我的头, 温柔地说:「他做了太多错事, 没想到会以这种报应收尾。」
我抬起头,季言斐没来得及收回嘴角诡异的笑。
「怎么了?」见我呆呆看着他,他疑惑地问。
我摇摇头,打消脑子里荒谬的猜测, 「没怎么。」
季言斐扶着我的腰,眼里满是爱意。
「小音,我们回家吧。」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