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市有多所监狱,其中最大的监狱是第四监狱,位于重庆市南岸区南山街道石桥铺,始建于1956年,是重庆市监狱系统的主要监管场所之一。该监狱占地面积约为37万平方米,拥有完善的管理设施和现代化的监狱设备,是重庆市规模最大、等级最高、设施最完善的监狱之一。
不过在1983年严打期间,这座监狱的各项配套设施还差远了,面对不断送来的人头,各方面捉襟见肘。
那时的监狱房间不够,只能放大容积率,能关5人的关1人,每人就半个平方,犯人只能抱着膝盖睡觉,逼得有些人干脆闹事,但求被关禁闭,空间也比现在大。此起彼伏的闹事和禁闭间的爆满让狱方也发现这样装“沙丁鱼”不行,于是加长了放风时间,不断轮流去到操场。
但这招不是包治百病,最典型的莫过于人多到连牢饭都无法保证。由于监狱准备不足,当时也没有外卖,私营餐馆刚起步,依旧被很多人认为是资本主义尾巴,从业者被人瞧不起,所以数量稀少。
那段时间重庆监狱里大家是天天喝稀饭,不仅犯人,包括狱警,只有要上杀场的死刑犯才有机会吃上点馒头蘸红糖。至于带鸡腿的杀头饭,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特殊时刻只能特殊处理了。对于死刑犯而言,恐惧与不甘占据一切,对这些口腹之欲也没有太大期求。
1983年的秋风,多雾的重庆早早开始进入“爱丽丝奇遇记”的场景。这天,整个看守所突然宣布了一条规矩:“今天开始,所有犯人晚上睡觉必须头朝外。”
哎,在监狱里面就是惨,吃饭、洗漱、睡觉、放风均有严格时间规定,过时不候。拖鞋放置需要定位,有事发言需要提前喊报告……总之所有都有框框条条的规定。
囚徒们唉声叹气,现在连睡觉都要规定方向,以后是不是连上睡觉的姿势都要规定,脸朝下,屁股撅起……
这么一条规定听上去是有些奇怪,但在这个什么都要照章办事的地方显得也没那么起眼,但有经验的"老号子",那种数次出入监狱的犯人或参与过死刑犯看护的轻刑犯,立刻不寒而栗,警觉起来,有人要上路了,而且看样子这次人数还不少啊。
监室可不是酒店,不是为你提供服务的,目的更不是让你宾至如归,所以设计的空间非常狭小,甚至是反人性的。监狱宽两米,长约四米。这么小的空间里面还有厕所、洗面器,而且是没有隔断的。拉屎时都能从外面被看得一清二楚,兄弟昨晚吃黄豆啦。
但从来没有过规定睡觉必须头朝外,这是第一遭啊!
这个世界,有木讷的,有缺心眼的,有情商低的,但谁也不是傻的,"老耗子"们警告说:“这是要拖死囚的征兆。”
恐惧、慌乱的情绪在监号里弥漫,尤其是那些案件悬而未决,未得到宣判的,真的是人心惶惶,风声鹤唳。狱警例行的巡逻,每次走过监室门都能吓得里面的人心胆俱裂。
为何这些还没得到死刑判决的人会紧张呢?因为那是严打的特殊时刻。
严打时期,全国的口号是“可抓可不抓的,坚决抓;可判可不判的,坚决判;可杀可不杀的,坚决杀。”公检法对所立案件依法从重从快处理,凡事顶格处理,小罪重罚,大罪枪毙,在各地相继召开大规模宣判会,对严重威胁当地治安的违法人员进行严惩、注销城市户口, 押送外地改造,首恶分子判决死刑,立即枪毙。
所有这一切,没有所谓的死刑上诉和复核期,当场判罚,当场处理。对死刑犯五花大绑,背上插个牌子,拉上车子,两边持枪军人一站,在城区溜一圈,犹如古代的游街示众,伴随着喇叭播放犯罪内容,然后就直接拉去刑场枪毙。
在1983年严打当中,一共破获和打掉197000个犯罪团伙,侦破160多万个案件,毙24000多人,劳改的重刑犯321000人。不少地方几乎天天都有枪毙游行的。这能不让人害怕吗?
但话说回来,80年代,中国必须有这么一场严打。要知道严打之前的时代,车匪路霸、走私、贩毒、抢劫、砍手党……横行一时,它们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治安关键词。
至于量刑过重,哪个庙里没有屈死的鬼,严打期间固然有些矫枉过正,但严打后的至少二十年,全国焕然一新。良好的治安环境,助力中国工业化进入起飞阶段,经济高速发展。
重庆监狱里,面对老号子要动手的预警,狱方不解释不承认,保持沉默,因此恐慌了一阵以后,囚犯们看不到一点动静,视觉和精神渐渐疲沓和松懈了。
直到这时,狱方负责人,分管处长才通过每个监号的有线喇叭告知:"有些人唯恐天下不乱的,造谣说头朝外睡是要杀人,眼见为实,杀了吗?不要乱想,以讹传讹。”
“我们这么要求的目的只是为了方便管理。大家想一想,你们中间有人想不开的,夜里头朝里面睡时跟自己过不去,我们是看不见的,出了乱子怎么办,谁来担责!"
处长辟谣后,懂行的"老耗子"说:“此地无银三百两,看来快动手了。”
1983年的严打,抓进来的人绝大多数是头一遭和公安局打交道,不懂里面的规矩、门道和那些弯弯拐拐的。对狱方而言,对这批人其实非常好对付。
与以往的犯人相比,这次的罪犯在素质上和之前的有本质差别。他们讲道理,虽然身陷囹圄,但从小到大所享受的优越环境、地位、教育,让他们不可能做出撒泼打滚等有损颜面的行为,以及极端之举。
尤其是那些因为"严打"入狱的干部子弟,除了极个别真的是杀人越货,强奸轮奸,罪大恶极之辈。其他人多是因为跳舞,或和多个女孩子发生了性行为,被以”流氓罪“抓进来的。
这部分人不认为自己这是犯罪。这和他们的法制观念淡薄有关,很长一段时间我国不重视,应该叫没有进行大范围的素质教育和法制教育,这让许多人意识不到自己已经犯罪。
他们以为只要老老实实地等待时机,"风头"一过,家里人出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面包会有的,蛋糕也会有的。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1983年的严打,一切采用的是非常时期的雷霆手段。
过了10月份的立冬,这天夜里十点,囚犯们用过最后的晚餐,铺开被子,打铃后开始入睡。
囚犯们并不知道,这一夜有31间监室的铁皮门上的锁只是虚张声势地挂在门鼻扣上,之前全部是锁死的。
半夜当武警们哗啦一声拉开门冲进来时,这些监室内的三十一名囚犯几乎全在梦里。"这是栗早新 !"随武警一道冲进来的看守指着死囚厉声大喝。
栗早新从梦中惊醒,下意识地一个激灵坐起身;与此同时,两个如狼似虎的武警一左一右抓住他的两条胳膊,将其从被窝里拖到走廊上,迅速用一根麻绳绕过他的脖子、胳膊,五花大绑。
栗早新脑海中一片空白,完全忘了反抗,即便反抗,用他自己的话而言,我是一个文人,手无缚鸡之力,战斗力顶多只能和普通女子玩玩摔跤或行为艺术,对上训练有素的武警战士,那是瞎掰。
不可能啊,我就是睡了几个姑娘,而且是你情我愿那种。怎么会这样?栗早新全身战栗,额头开始出汗。
栗早新是1983年“国人皆曰可杀的七个流氓头子之一”,另外六人是严武业、冯国英、黄新成、尚文武、梁马勇、艾和平。所谓流氓,放到今天也就是“海王”而已,属于泡妞比较多,喜欢和女青年探讨人生,艺术交流的渣男。
现在的人看到这些不会觉得不妥,但在那时这里的每一条都是重罪。吴亦凡放到那个时代,妥妥的第二个加强版“迟志强”,之所以说是加强版,是因为他绝对被枪毙的。
这七人都是高干子弟,当然他们的级别不能和当时也被枪毙的朱德的孙子朱国华这种高度的高干子弟相提并论。
栗早新的父亲是五十年代的部级高干,但他本人能力有限,不喜欢读书,又不愿意到部队吃苦,于是做了一名卡车司机。
这里着重说明,各位啊,不要以为卡车司机的职业属于底层,那是现在。以前普通司机,即便是小车司机都属于技术工种,受人尊敬。在那个年代,这份工种可是抢手货,没有关系,没有背景是当不了司机的,更不要说卡车司机了。
80年代属于资源紧缺的时代,小车或卡车有限,这些司机本身收入不菲,而且因为外面运力紧张,闲暇时间,小车拿去当婚车,卡车拿去给别人运货运物,外快不菲。因此多金的栗早新很受女孩子欢迎。
栗早新和另外一个父亲早早逝世的高干子弟严武业是好朋友。严武业是一个文艺青年,不仅喜欢跳舞、唱歌,还喜欢画画,特别是西方的那种油画,画裸女的。
为兄弟两肋插刀,为女人插兄弟两刀。
栗早新是不仅为兄弟两肋插刀,还为兄弟拉皮条。他从外面找来女子,专找较底层的那一类,因为这类容易被诱惑,然后带到严武业家中。当时高干子弟的家算不上富丽堂皇,但也是远远胜过普通百姓的小阁楼或小院子。
这些女孩子一来就被这里的环境吸引住了,就像现在的拜金女一样。如果你开超级豪车,那么今晚我就是你的人,如果是带到游艇上,就变成了今晚请别把我当人。
栗早新会为这些女子提供好吃好喝的,然后让这些女子看一些国外的裸体资料,再提出要求,这些女孩子都会同意脱去衣服坐到了床上,充当裸体模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