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统特务系统起源于1 928 年国民党 中央组织部调查科。 成立之处其工作重心除专门破坏中国共产党组织和对进步人士实行追害镇压外，还对国民党内部的各反蒋派系进行渗透、瓦解活动。 为了消灭共产党， 调查科秉承蒋介石的旨意，在残酷镇压共产党和革命人民的同对，又实行了“重用叛徒，扩大自首潮 流，以毒攻毒”等阴险毒辣的政策，对革命阵营进行疯狂的破坏。

本文查阅了已经解密的历史档案，根据国民党中统骨干张国栋、孟真、陈蔚如、刘介鲁、李约勤等原中统局人员解放后写的材料，写成本文，以飨读者。

1927年秋，国民党的“清党运动”正在浩浩荡荡地进行着，蒋介石邀请陈立夫、陈果夫兄弟俩在自己的会客厅喝茶。席间，蒋介石向陈氏兄弟兴致勃勃地谈论起自己年轻时候加入青洪帮，干过特务暗杀的工作的往事。蒋介石认为：有的时候，光明正大不一定能够解决问题！于是，陈立夫便向蒋介石谏言，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党国应该有自己的“耳目”，这样就牵扯纳粹德国的“盖世太保”特务组织的话题。最终，蒋介石决定由陈氏兄弟在中央党部组织一个类似机构。这就是中央党部调查科的来由。

蒋介石兼任国民党中央组织部部长

1928年2 月，国民党中央任命蒋介石任组织部长，陈果夫任副部长。中央组织部下设组织科、海外组织科 、军 人 组织 科 、编 审科、调查科、总务科等。其中调查科即为中统特务组织的原始机构。当时中央党部设在市京丁家桥1号江苏省议会原址。

在1928 到1931年这段时间内， 担任过调查科主任的先后共有 5 人。第一任调查科主任为陈立夫 。

国民党中央组织部副部长陈果夫

陈立夫：浙江吴兴人，国民党C C系头子，国民党元老陈其业之子，国民党中央组织部副部长陈果夫之弟。孙中山先生领导的问盟会主要成员陈其美（陈英士） 是其二叔， 陈其采是其三叔。也就是因为陈其美这一关系，陈立夫一步入仕途，便 成了蒋介石的亲信。 1929 年，蒋介石任命陈立夫为国民党中央党部秘书长时尚不满30 岁。 陈立夫于20年代初期毕业于天津北洋大学冶金科，其后陈又留学美国。当时科内的主要骨干有叶秀峰、 肖吉珊等多人。

首任国民党中央组织部调查科主任的陈立夫

陈立夫另有新职后，继任科主任为张道藩。张是贵州盘县人，20年代初期留学法国，习油画。回国后， 历任国民党中央组织部秘书、中央宣传部部长、中央文化运动委员会主任委员，又任育岛大学校长。张道藩是 C C 高级核心骨千，为人机警善辩， 又略通西详习俗，曾随蒋介石参加过开罗会议。

第二任调查科主任张道藩

1928年秋，张道藩升任中央组织部秘书兼侍从室秘书，该科整理股总干事吴大钧继任其职。吴也是浙江人，曾留学美国，学统计，与陈 立夫私交甚笃。1929 年 8 月， 吴调任新成立的国民党中央秘书处所属的中央统计处处长，同时又负责筹备创办国民党的出版机构”正中书局“。

第三人调查科主任吴大钧（右）

1929 年 9 月，吴大钧调离后，所遗调查科主任一 职，由叶秀峰继任。

叶秀峰是江苏扬州人、与陈立夫是北洋大学的同班同学，其后又与陈立夫一同赴美留学， 二人私交极深， 相互称兄道弟。叶秀峰历任国民党江苏省党部委员、南京市党部组织部部长、江苏省政府委员、西康省政府委员兼建设厅长。同年1 2月， 为了扩大以二陈（陈立夫、陈果夫）为 头 子的C C系势力，叶秀烽又被派为江苏省党部委员，秘密创立C C 内部小组织F • F •社（由英文Five F ri end s的第一个字母而得名）。该组织规定每一个成员发展五人，此为一级，然后逐级发 展，从而扩大其势力范围）。

第四任调查科主任叶秀峰

叶秀峰离任后，遗缺改由徐恩曾继任。从此开始了徐恩曾对中统特务系统长达15年的直接领导。关于叶秀峰和徐恩增的有关情况，参与笔者的其他文章。

调查科初分设采访、整理两个股，各设总千事一人，下设干事、助理于事若千人。采访股总干事始为杨剑虹。杨为上海青帮 成员，1928年秋，由于青帮内部争权夺利，杨被迫自杀 （详情不明） ，由曹立瀛继任。曹被国民党中央公费送美留学后，由曾三省继任。1930年夏，曾调任广东省党部委员， 张冲继任该职。整理股总干事初由吴大钧担任，吴升任科主任后，由干事濮孟九继任。

第五任调查科主任徐恩曾

以二陈为头子的C C自1928年掌握国民党组织部大权以后， 经过二三年的“整顿”、 “改组＇，先后在各省市设立了“指导委员会”， 以 中央 组织 部的名义派遣C C 的大小喽罗担任指导委员，成立新的省、市党部，将原属汪（精卫）系、胡（汉民） 系、丁（惟汾）系分子排斥出去。从此，c c在各省市党部中掌握了大权，出现了当时流传的所谓“蒋家天下陈家党”的局面。迄1930年，C C头子二陈认为在国民党内部排斥异己、争夺权力的任务已经大部完成，同时又因为共产党在各地的活动日益频繁，感到有必要加强对付共产党的力量，于是在1930年夏决定在调查科内增设一个“特务组”，除一般特务活动仍由采访股负责外，举凡 对共产党的调查研究、密谋策划以及被认为属于最机密的情报搜渠、破坏指导统由该组负责。

该组的负责人由调查科采访股的骨干顾建中（后任中统局副局长）担任，助理干事徐进、廖兴序协助。紧连调查科大办公室的一间小房间被辟为该组的办公室，科中同事是不能随便进入这一小房间的。

1930年夏，该科又增设一个“言文组”， 其任务是负责搜 集各省市的报章杂志、各种进步刊物以及国外的华文刊物，分门别类（政治、经济、军事、文教等）加以剪贴，逐日送科主任转部长参阅。该组由整理股干事刘清源负责，助理千事赵德恺、许志盈等协助。办公地点设在楼下的另一房间。

调查科成立之初，机构不大。工作人员仅十七八人。1928年 6 月，蒋介石亲自从中央党务学校毕业生中选派10 人到该科工作，其中包括后来成为中统骨干的张国栋、郑伯豪、张旆、李风澜、骆美中、王保身、任洪济、谢澄宇、郭良牧、陈玉科。

据后来成为中统骨干的张国栋回忆：10名学生到职后，并未被立即正式安排在哪一个股工作，而是组织所谓“见习“，首先了解科内 工作情况，约1 0天后，学生们才被派往上海作调查工作的实习。在国民党上海特别市党部（当时其负责人为姜怀素与葛建石）的领导安排下，每一个人担任所属某一个区的调查，调查的内容有国民党的党务活动情况、派系活动情况和工人运动情况，张国栋被派到沪西某区调查。三四天的调查活动结束后，我们便回到南京，写出尽可能详细的工作报告，由科里加以审查考核。同年 8 月中旬， 该科又安排我们10人进行一次实习，这次实习是在江浙两省范围内，计有苏 州、无锡、江都、泰县、杭州、嘉兴等10个单位，指派每人负责一个单位，前往调查，张国栋被派到徐州、郅县、丰县进行调查。在这次的调查内容中，增加了农民运动情况一项。

经过约15天的调查，10名学生每人返科后写出了书面报告，然后才被正式安排到各具体工作部门。张国栋最初被分派在整理股，约四五 个月后， 改派到采访股， 在那儿直呆到1931年我离开该科为止。在这里附带谈一点，按国民党中央党部的编制，部 （如组织部、宣传部等）之下设科，科之下设股，科有主任，股有总干 事、干事、助理 干事等级。助理干事是最低的一 级， 在整 个部中，助理干事一级的人数也最多，别看这些阻力干事官职不大， 但 如果一旦被派到地方去，便立即成了“中央大员” 。 例 如，调查科的助理干事王保身，1930 年成了河北省党部常务委员；张国栋在调查科也仅是个助理干事，但在1928年1 2月至1929年 1 月间，由中央组织部派任“两广党务视察员”，到达广州、南宁等地活动近两个月。

1930年，蒋介石又派来经过所谓政治警察训练的中央军校笫6 期毕业生近20人参加调查科工作，他们是王思诚、李熙元、张志鹏、马绍武、许少顿、高振雄、林桂庭、齐耀荣、游定一、马啸天、袁更、王正鸿、钱壮飞（中共地下党员）、范圭中等人。迄1931年 7 月，该科工作人员除部分调任他职和因其他原因离去者外，实有约50人，成为组织部各科中人员最多的一个科。

调查科在国民党中央党部内办公，其人员组织在中央正式编 制之内， 是比较公开的，但是 这一批近20人的中央 军校第 6 期毕业生则是完全秘密的，他们既不在正式编制之内，也不在中央党 部内办公，而是在南京中山东路与中央饭店紧邻的一栋半中半西 的二层楼内（房东为王学仁， 此人后来任中统局会计室出纳科长）办公，徐恩曾本人也住在那里。由于该宅进出人员多，为避 人耳目，便在大门外挂一块“正元实业社”的 招牌，作为掩护。

特务机构“正元实业社”

这些人由徐恩曾直接领导，专搞秘密特务活动，调查科人员中除总干事张冲、特务组长顾建中以及骨干张国栋经常出入该社外，其他人与这里少有往来。张冲、顾建中、张国栋与王思 诚、李熙元、钱壮飞等人熟悉。 “正元实业社”实际上是专搞特务活动的秘密组织，其中部分人后来成为中统的高级骨干。

调查科成立之初，在全国各地还不曾设立直辖的下级机构。 至1930年，为扩大其活动范围，并将搜集的情报及时地送到调查科处理，便派出 3 个特派员，并配备工作人员和电台，分别常驻上海、武汉和开封。上海的特派员是杨登瀛，后改为鲍善甫； 武汉特派员是蔡孟坚（此人后来抓捕了顾顺章）、开封的特派员是黄凯。后来在各省、特别市、铁路普遍设立特务室 (1938年 5 月以后改称调查统计室）即是由 特派员队伍扩大而成。 ｀

调查科及其下属机构

根据江苏苏文史资料记载：调查科成立期间，与首都警察厅和宪兵司令部都有密切的关系。首都警察厅督察长为陈独真。

陈独真是江苏盐城人，曾任陈果夫的保卫人员。1930年，由陈果夫推荐，陈独真担任首都警察厅督察长。其下设有督察员十余人，其中有应泽、王汇百、金亦吾等人。警察厅督察处经常受调查科的指挥，调查科利用其公开名义，借故检查户口，常常深夜突然进入 某一被认为有共产党嫌疑的进步人士的私宅搜查，如发现进步书 刊便予没收，甚至把人也扑押起来。陈独真在抗日战争时期，担任过贵阳、成都两地的防空司令，他与中统始终有来往， 互相配合。

调查科与宪兵司令部的关系也是相当密切的。当时谷正伦主持“政治警察训练工作与宪兵司令谷正伦。蒋介石调拨经过此项训练的约20人参加调查科工作时，即已指示调查科和宪兵司令部耍互相配合协作。所以在徐恩曾与谷正伦经过几次接触协商之后，1930年秋，谷正伦便正式聘诸徐恩曾为顾间；同时 又为了便于二者间的工作联系，在徐恩曾的推荐下，该部给调查科特务组负责人顾建中一个名义，月支车马 费80元。从此徐、顾 二人便可以随意出入该部，百无禁忌了。该部警务处是宪兵特务活动的主管单位，该部军法处则是案件审理判决的主管单位。所以徐、顾等与警务处处长卫持平、副处长欧阳向和军法处处长周剑心关系最为密切。

谷正伦

调查科逮捕的人，大都送往该司令部监狱关押。后来中统还在该监狱内盖了一排平房，专门关押中统送来的人。当时的监狱 长姚儒栋，后来在中统局人事室任职，迄1949 年大陆解放，宪兵司令部与中统的关系始终是很密切的。

中统特务电台开始于1930年，由徐恩曾在上海南洋大学时的同学范本中总负责，以袁更、王正鸿为骨干，在中山东路西头开设了一间出售电讯器材的商店，秘密电台即设在该店的后进楼上。此电台首先在上海和武汉设分台，与南京总台通报。同年夏秋间，在蒋介石与阎锡山、冯玉祥的战争时，曾在北平召开以汪（精卫）、阎（锡山）、冯（玉祥）为首的扩大会议，调查科派郑伯豪、张旆、袁更等携带电台到北平、天津活动，电台分别设在东交民巷和天津租界，为蒋介石搜栠情报，直接与南京联系。

蒋介石在发动四一二反共政变后，对于被其逮捕的共产党员和进步人士采取“非叛即杀'', “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走一人” 的 残暴政策，大肆屠杀。后来感到愈杀愈多，无法斩尽杀绝，而且对于共产党的地下活动几乎完全不了解，无法达到扩大破坏的目的。

中统特务骨干人眼

鉴于这一情况，1930 年，陈立夫、徐恩曾、叶秀酪 、张冲等几次密议，决定改变办法，采用更加阴险的手法，制定了所诩《自首自新办法》，采取“重用叛徒，扩大自首潮流，以毒攻霉”的政策，并首先在南京和江苏、浙江、湖南、湖北、安徽等长江流域几省设立“反省院”，相互配合，对于逮捕关押的革命人士进行威胁利诱，软硬兼施，劝叛诱降的罪恶活动，利用叛徒，扩大破坏。调查科的这些做法，受到蒋介石的赏识，特别是1931年的顾顺章案，更加受到蒋介石及各方面的重视。从此，中统特务组织进入了一个新阶段，顾顺章成为中统特务血腥发家的关键人物。

顾顺章案是在徐恩曾直接领导下产生的。徐在1930 年派出蔡孟坚为武汉特派员。当时蔡的公开职务是困民党武汉警备司令部稽查处少将副处长（处长杨庆山，洪帮头子），专门从事破坏共产党地下组织的活动。1931年春，蔡按照徐恩曾的指示，化装进入洪湖地区，侦查洪湖解放区的各种情况，大大受到徐的奖励。同年三四月间，蔡孟坚利用叛徒黄佑南指引，在武昌破坏了中共湖北省委，省委书记及其爱人被捕，两人坚贞不屈，均被杀害。接着蔡孟坚又带人在汉口法租界会同租界捕房逮捕了中共长江局负责人尤崇新，此人在多方威胁利诱之下，说出了中共地下党活动的一些情况。蔡孟坚又安排他暗中随其在汉口各大马路行走，寻找所认识的共产党员。1931年 5 月的一天，这个叛徒行经汉口距江汉关不远的轮渡码头附近，无意中发现了中共中央保卫小组负贡人顾顺章，并将其逮捕。

蔡孟坚为了对顾进行软化诱叛， 亲自接待，敬烟敬米， 但是顾却一言不发， 当时蔡恃对顾 说： “ 我们未见过面，但我知道你，你也一定知道我。” 接若又进行威胁说： “ 你我为入彼此都知逆，一切用不用多说，要生，便说出你所知 道 彴 一 切，否 则，只有死。” 顾仍无表示， 最后依又对顾说： “我决定送你去 南京，你自己好好地考虑考虑，选择自己的前途。“

蔡孟坚

顾顺章到达南京后，面见了蒋介石。之后，徐思曾、顾廷中、张冲亲自审讯，然后将顾送往“正元实业社” ， 顾对徐嗯曾等人说 “ 你们身边的钱壮飞使是受我领导的地下上作人员” 时 ，徐嗯曾大为震惊！ 弟二天便把顾送到国民党宪兵司令部监狱， 安笠在安置在优待室内，这当然是徐收买叛徒的一种手段。

在顾顺章到达南京前十数小时，徐恩府的私人秘书钱壮飞突然失踪。在顾顺兹到达南京前一二天，徐恩曾表现得 紧 张 而 又愉快， 他曾到凋杏科与科总干事张冲、干事顾建中说了几句话， 然后便 匆匆忙忙地走了。在发觉钱壮飞失踪，后，徐又表现得十分紧张而惊恐，调查科人员大都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丰，但从徐的神色」：石出衬必有觉大事件发生了。 ．

对于钱壮飞是中共地下工作人员一事， 徐恩曾惊恐万状。因为据顾顺章说， 当时调查科的组织人事及一切罪恶活动， 共产党都是知道的。如 1 930 年 蒋阎冯大战时，调查科在天津租界里所设电台与调查科之间所有的来往电报，共产党地下电台也收到了。徐恩曾听后，迫海莫及，随即派出中统特务四出侦查找寻钱壮飞， 但始终一无收获。事后王思诚对张国栋说： “钱壮飞对人极为和蔼可亲， 笔头又快，办法又多，确是干才。当时谁也不会想到他竟是共产党的地下工作人员。” 这 次事件后，徐恩曾对于来历不明、又不十分了解的人，特别是对于叛徒，始终存有戒心，在徐主持中统 特务机构工作的15年中，叛徒在中统局所任职务最高不过科长、专员，徐私人秘书先后近20人， 但从不用叛徒来担任。

顾顺章在关押中， 徐恩曾、张冲、顾建中等都曾多次到狱中对顾进行利诱，许以高官厚禄，促其彻底背叛革命。我当时任助理于事，亦曾三次受徐恩曾指派，购买一些食品、水果、扑克牌以及扇子、 蚊香等日 用品送给顾顺章。另外，徐恩曾还交给我一个任务：替顾顺涕作笔记，要顾口述一些中共地下工作活动惰 况，作为中统特务破坏共产党地下活动的参考资料。当时顾的情绪不宁，说得很少，我所记的也不过 3 页。同年 6 月下旬，我离开南京去日本，此后再也未与顾会过面。

最后顾顺章完全叛变了共产党，首先供出了当时被关押在提篮桥监狱的恽代英的真实身份，以至恽代英遗到反动派的杀害；其次供出了几处中共在上润来不及迁移的地下秘密机关； 同时供出了中共保卫组地下工作人员，其中绝大多数在被捕后忠贞不屈，从容就义，但亦有少数人在顾顺萃的影响下叛变，如陈庆斋（即胡大海）、胡洪涛、王国栋等。

恽代英是1931年春在上海以共产党嫌疑被捕的，顾顺章对挥代英所用的化名以及被关押的监号等知之甚详。在顾顺萃供出恽代英的真实身份后，徐恩曾派顾建中、李熙元、王思诚三人携带一本刊有恽代英相片的黄埔军校第四期同学录（挥烈士是黄埔军校第四期政治教官）到狱中加以对证。

挥代英

在查对证实后，徐恩曾极为高兴，当即面报陈果夫、陈立夫，转报蒋介石，同时又将恽代英押解帘京，并派顾建中、李熙元、王思诚三人对挥代英进行一系列的威胁利诱，企图迫其叛变革命，从而获得有关中共更多的活动情况和组织情况。但是，恽代英始终忠贞不渝，除承认自己是一个中国共产党员外，无其它任何供词。不久后，恽代英便由蒋介石下令杀害了，被害的时间是1931年下半年。行刑时的目击者顾建中事后对张国栋说：态度从容，大义凛然，高呼“共产党万岁” 等口号。顾建中还说： “共产党人这种宁死不屈的精神， 真是可怕！”

中共在上海的直属单位所在地，多数是在顾顺章领导的保卫组保卫之下。中共中央得知顾顺章为国民党逮捕并叛变后，当即作出紧急决定，首先是迁移各个地下机关。但根据当时的实际悄况，一个地下机关的安全转移是很不容易的。当调查科得悉情报后，立即赶往上海，中共的大多数机关已转移，但也有少数一时迁移不及的机关，如红旗报社、保卫组办公处、北四川路接头处等。这些机关遭到了中统特务的破坏。其中周恩来原来常到的办公处所，也遭到破坏，周幸在特务们来到前约一刻钟离去，否则难免不遭毒手。此次在上海的破坏，是由徐恩曾亲自率领调查科总干事张冲、干事顾建中等执行的。据顾建中对张国栋说，当时徐的劲头极大，一连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真可谓死心踏地了。

由于顾顺章案的顺利进行，徐恩曾顿时成为蒋介石最忠实的鹰犬，蒋亲自召见，对其备加奖励，并鼓励徐恩增说： 有共无我，有我无共，必须放手大干，我只求确有实效。

顾顺章的叛变，可谓为国民党反动派立下了汗马功劳，但是徐恩曾对他并不放心，派有亲信特务暗中对顾加以监视。此后的几年中，顾顺章只是在徐的领导下担任训练特务的工作。同时徐又指派徐政、朱秋白等亲信特务，帮顾整理编撰各种训练特务的教材，并整理出一套特工丛书共六册，分 别 为《训练工作》、《 情报工作》、《侦查工作》、《行动工作〉〉、《审理工作》 、《组织工作》等书， 共约50万字。

1934年左右，戴笠曾商得徐恩曾的同意，并诣蒋介石批准，暂调顾顺章参加军统在南京的训练工作，担任训练班的顾问和教官。从此顾便与戴发生直接关系。戴笠为与徐恩曾争功争宠，企图把顾顺章拉入军统特务组织，用金钱地位对其引诱。顾顺章也因得不到徐恩曾的信任， 逐渐倾向于军统。这当然是徐恩曾绝对不能容许的。

1935 年， 徐指示顾建中（当时任特工总部科长）在某一次工作会议上，借故以顾顺章“不服从命令，企图别树一帜” 为名，将其逮捕。后被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