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起的老爸》:直面命运不屈服,是儿子的选择,老父亲更动人
以前看电影,总是带入少年人、青年人的角色,因为那时候年轻、冲动、逆反。现在看电影,特别容易进入中年人的角色,他们往往上有老、下有小、自己的事业未必轻松,即便事业成功也未必就能轻松应对家庭身份。周青元导演的《了不起的老爸》,于父亲节这一天公映,寻了很明显的由头,从电影名称到公映日都很坦白的告诉观众,就是要大家一起看老父亲,没有一个老父亲是容易。如果看起来容易,说不定背地里更为愁闷,比如说亿万富翁有个傻儿子。
《了不起的老爸》中张宥浩饰演的儿子肖尔东,不但不傻而且坚强,有着不屈服的心,即便时刻处于失明的前一刻,他就是要参加马拉松。马拉松是人类体育事业最为经典的项目之一,有着丰富的蕴涵,谁都明白这象征着人生的长跑。青年人嘛,少年气厚一些,总是没有错的。但是对于王砚辉饰演的老父亲肖大明来说,问题就不是那么简单,他明白儿子的健康是不靠谱的、也许命运早就有了安排,但他总是希望儿子在其他方面正常一些,比如练好钢琴也能有生存之道。
《了不起的老爸》的故事其实很简单,角色很少,可以说是极简主义的创作风格,但是故事具有足够的张力,根本原因就是讲述人类社会关系和家庭单元中最为核心的部分:父子关系。至于故事在跑步,还是其他竞赛,或者是其他行业,都不是最为关键。肖大明是出租车司机还是干啥,都是基层的普通人。而故事背景选在重庆,则是立体城市的特别美感,烟火气十足。之所以是马拉松,当然是有绝对的形式感,以及充分的内在情绪。
马拉松、钓鱼、越野赛等运动,是参与者独自等待结果和享受过程的活动,尤其是在现代社会拥有数个小时起步的近似于完全属于自我的时间,特别是进入舒适的、延续的、平衡期之后,展开的尽然是自我的享受。对于肖尔东来说,这是一种致敬,也是救赎。母亲当年遽然而逝,他既惋惜又愤怒又想延续她的事业,破解或者或和解这种复杂情绪,最好的办法就是参与、融入,跑起来,成绩相对来说不是那么重要。为了儿子走出寂灭状态的失明初期,老爸肖大明选择善意的谎言,装哑巴、陪着儿子跑,期间的艰辛和痛楚可想而知。他已经失去了妻子,不想再失去儿子。中年人啊,肩上的重任比千斤重。
几个老朋友一起看《了不起的老爸》,也就只有我相对来说接近电影中的角色。为了事业,他们都没有孩子,甚至都没结婚吧,他们处于青年人的延长期。对于肖大明这个老父亲,他们的感受肯定不如我的滋味真切,毕竟我家那位已经处于叛逆期。少年人有叛逆期,这个是人生的常态。随着他们视野的扩大、身体的强壮,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都犹如拔节的玉米高粱,蹭蹭的在长,甚至和夜晚生长的竹子一样,每天都似乎是更高,有时候长得太快关节都一些异样的痛,少年人怎能不逆反。
当然,逆反的方向有千千万,有些可能是对的,有些未必错,有些是明白不对也要去做。做父母的,总是好像老母鸡看护着孩子,这是难免的,但也难免管得过多,管得多也不一定就错了。总之啊,青春期就好像开盲盒,哥德堡测不准的孩子、薛定谔的孩子。可怜天下父母心,希望每个孩子都安然渡过青春期的逆流之河,成功蹚过去。
具体到肖尔东,他又有什么坏心思呢?他不过是要做事,他能做的,除了弹钢琴,大约也就是跑步了,说到底他的选择并不多。还好,母亲除了留着他遗传的痼疾,还有长跑的天赋。天赋和勤奋,也就是平凡人家的孩子最好的武器了。与自我握手,与自我和解,纵然是健康还是意外,选择适合于自我的路,跑起来、走起来、散步或者踱步,都是好的。父亲节没有陪父亲,记得多打电话,多在一起吃饭。中国的男人,多数并不善于沟通,尬聊也是好的,要么就一起看电影《了不起的老爸》吧。都在饭里了,都在酒里了,都在电影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