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相府嫡大小姐,出生时天降异象坊间传言我必为后
父母小心的养着我,可是我十三岁时
有个小姑娘登门造访
她说要与我争后位
1
我出生时,天降异象,白鸟争鸣。
接生婆拿着一枚鸽子蛋大小的玉石跪在我爹面前。
说玉石乃夫人生我时天降祥瑞,日后必定为后。
据说,这是大盈国百年前的预言。
彼时,也曾出过一个携带玉石出生的皇后,为皇帝打下了半壁江山。
此事在大盈国乃一美谈。
没想百年后,又有一女携玉石出生。
此事一传十,十传百。
我像个送福娃娃一样被骄养长大,只等太子来娶。
可是我忽略了,我根本就没有见过太子。
十四岁及笄这年,我像命定的那样被太子周封翎娶入东宫。
我成了名副其实的太子妃。
可那晚,从未见过的周封翎来到我的洞房。
粗鲁的挑开我的头帘,冷若寒星的目光照射在我惊吓到煞白的脸上。
他低头捏着我的下巴,“俞箬,你满意了?”
我茫然摇头。
周封翎不耐烦的把我甩到床上,“为了让我娶你假传谣言,你们相府可真是好样的。”
我惶恐。
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滚落下来。
“我没有,相府没有。”
周封翎嫌弃的闭眼,“都说孤未来的皇后,是真真的大家闺秀,没想面皮子这么薄,容不得孤骂两句。”
说完,他愤然的出了洞房。
我守了半年的空房,才知道。
周封翎并不爱我,他喜欢的是我的妹妹俞帘。
据说,周封翎为治理水患下江南,在那里认识了一妙龄女子。
此女良善纯净,摇曳婀娜。
正是我尚未回府的嫡妹俞帘。
我出嫁的前夕,府里来了一个小姑娘。
她拿着玉佩与我爹相认。
那晚,母亲大发雷霆,砸了父亲的书房。
名贵的书画墨宝扔了好几副。
我的母亲郁郁寡欢,会打她,给她卤水喝,甚至用长长的指甲划破她的脸
可我觉得她无助,会跪在母亲面前求情,偷偷给她我最喜欢吃的桂花糕,会给她拿药请大夫。
我让她在这个家感受到温暖,母亲终于为了我妥协,把她纳入名下,给了她相府二小姐的身份。
那时的我并没有注意到,除了皇后和皇帝对我亲近,我几乎没有见过周封翎。据说,周封翎常年在江南治理水患,已经三年没有回京。
半年的时间,足以泯灭一切热情。
在我的默许和容忍下,两人一发不可收,太子常常衣衫凌乱半夜回宫。
我缄默不语。
任由他在我的身边鼾声震天。
如同以为的那样,我为帝后的传言在一年后被验证,太子荣登宝座。
我为后,俞帘为妃。
是将周封翎完全拿捏了的宠妃。
2
一年后,俞帘为皇上生下皇子周尧。
周封翎设宴款待群臣。
大谈立太子之事。
大臣都说,我为后,该当立我的子嗣为太子。
周封翎笑我无所出,有意立刚出生的皇子为太子。
群臣不依,说我为丞相嫡长女,又携玉石出生,乃天命。
天命不可违。
皇帝大怒。
与重臣立下一年誓约,若皇帝一年内无所出,将废后另立。
我在中宫拨弄着名贵花草,伺候我的宫女不满出声。
“皇上一年到头都在帘妃宫里,皇后怎么可能有所出。”
我笑着剪短多余的枝丫。
这皇后她相当就让她当吧。
我总不能守着中宫,一生看他人红鸾帷帐。
浅酒人前共,软玉灯边拥。
也许,我该有我的如意郎君。
我在宫中梳妆瞄黛,俞帘则在流民入京的档口搭棚施粥。
我在花园赏花闻香,俞帘则粗布麻衣,为百姓问诊施针。
我在凉亭吟诗作赋,俞帘则在童院教人习字。
堪堪半年的时间,坊间再无人说起,天命帝后。
有的只是对俞帘的赞不绝口。
就连当初执意要立我的子嗣为太子的大臣,也三缄其口,不在提及立太子之事。
甚至有人传言在坊间悄然而起。
我出生那天,在江南的边陲小镇,有一女子生有一女,携玉石出生。
京城天降奇像,那一年江南半天红光,百鸟朝凤。
风向似是一夜之间转换,人人都说,俞帘才是命定的帝后人选。
我坐在暖阁里,听着外面传来了的流言。
当初我在相府执意留下俞帘下,我的母亲曾劝我。
俞帘勾引我爹,手段无所不用,她教出的女儿让我万般小心。
我只当是母亲多心了。
如今看,是我年少无知,还好一切不算太晚。
一年约定到,周封翎忙不迭地重提立太子之事,
这一年,大雪封山。
田地被毁,民间商贩的路被阻断。
国库却拿不出银钱救济百姓。
有去查证的官员回到。
当地菩萨显灵,该天命帝自去请命去雪山跪拜七天,雪可消融。
俞帘慌了。
朝廷之上周封翎沉着脸,下旨让我去雪山跪拜。
他终于在生命攸关的时刻,承认我是天命帝后。
我以为就此逃出生天。
可是在出行的当晚,周封翎第一次来到我的中宫。
依然像成亲那晚一样。
他压低眼眸斜睨着我。
“你这么想让人尊称你为天命帝后,就不怕这条命折在那里。”
不像第一晚那样,我惶恐,惧怕,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两年后的今天,我轻轻推开他,“臣妾不知皇上所言。”
周封翎笑了,在摇曳的烛光下阴森恐怖。
“既然你想去,朕就成全你。”
我继续拿起手中秀了一半的鸳鸯,周封翎的目光落在那绣工极为工整的图案上,有片刻的恍悟失神。
没错,我就是为了做他贤淑良德的皇后,从出生就被父母教养的一步一个脚印,七岁就会要求自己琴棋书画之能,执掌中馈之责,甚至妇德妇言都无半分差池。
只为让他把所有的精力放在料理朝政上,只为能助他成就辉煌的江山。
3
我不为所动,一针一线都仔细雕琢,所以只才秀了一只,可栩栩如生如同真的一半。
在这寒冬里居然生出一份温馨的暖意。
“你以为,靠这个就能讨好朕。”
周封翎眼中鄙夷。
我抬头看他一眼,“臣妾只是闲来无聊,总要找点事做,断不会将此物交给皇上。”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不是给朕,难道你有别的相好?”
我手一抖,声音淡淡,“臣妾不敢。”
周封翎突然冷眼牵起我的手,抬手覆走厚重繁琐的长袖。
光洁的手臂上,朱红色的守宫砂赫然入目。
周封翎眼中闪过一丝撩人的热,“嫁给本,你还是完璧之身,明日你就要起身去雪山,要不朕今日就宿在你这里。”
我心中一抖,不等我拒绝,俞帘宫里的大宫女就急匆匆的赶来。
说俞帘近日为被雪山困住的百姓忧愁,茶饭不思,身体不支倒下来了。
周封翎眼中滚热隐去,旋身出了内殿。
我有感觉,这一次我不能顺利离开。
果然,第二日,就传来我造谣惑众的消息,菩萨仁慈怎会让凡人受苦受难许人雪地跪拜,又因我无所出,被打入冷宫。
同时,俞帘入主东宫。
时值寒冬。
冷宫萧条,四面透风,我只穿了一身普通的绸缎。
柜子里是沾染湿气的被褥。
俞帘带着一件比雪还光洁的狐裘披风来看我。
她把狐裘盖到冻的瑟瑟发抖的我身上。
在我耳边轻语,“姐姐千万不要怪妹妹,要怪就怪皇上喜欢的是我。这皇宫冷,还感谢姐姐之前在相府对我的照顾有加。这件就留给姐姐过冬了。”
我坐在发烂的秀登上,拨弄着没什么热气的炭火。
这冷宫用不上地龙,我烧了几日炭火,堪堪将这冷宫薰的有点人气。
可是,俞帘在这种充满湿气的地方,还是忍不住抖了下身子。
抬眼看她,让出秀登。
“妹妹坐下聊吧。”
既然她不走,我总不能让皇后站着,若是她有丝毫不满,到了周封翎那里,定又是一场吹向我的狂风暴雨。
“姐姐,我知道你只是想逃走。”
她看不上那秀登,即使冷的发抖也要站着与我说话。
我微微一笑,不勉强。
我又填了炭,尽量让屋内的温度更高些。
可是冷宫的炭都是宫里用过的或者霉烂过期的,总归是有些味道。
俞帘捂着鼻子靠近炭堆,“你说你一走,皇帝岂不是怀疑我。”
我不懂的抬起头。
“皇帝从始至终你爱一个人,宫里众多嫔妃,哪有一个能与妹妹相比。”
俞帘裹紧了身子,“男人,定是一会一个模样。今日瞧着你动心,明日便不知被什么人勾了去。姐姐,你说是吗?”
“姐姐可是有什么话想与我说。”
我停止拨炭的手。
经历了这么多,我不认为她真的与我有话要谈。
也许她只是要羞辱我,毕竟在她眼里如今的我,可掀不起任何风浪。
”皇帝这人,最是喜欢清纯干净的东西,皇帝不喜欢姐姐,那是因为姐姐总是沉默的像是藏了很多秘密。”
“如果皇帝忽然有一天,厌了我这种味道,想起姐姐来,定会觉得是我逼走了姐姐。”
我掩下眼中的沉思。
没有嫁给周封翎之前,我的沉默是为了更能担得起皇后之责,不喜怒于形。
“姐姐就在这冷宫好好待着,千万不要想着逃出去,或者别的什么想法。毕竟,姐姐的生死可是掌握在我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