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洛元
被废物男人骗婚十年,他纵容恶婆婆欺我、辱我、百般刁难我,甚至让丫鬟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
我心中残存妄念也许这男人等一等、等一等就成长了。
然而在我怀抱心中麻木与苦楚在河边洗衣时,却无意中发现他与丫鬟私通多年。
苍天白日下,婆婆依旧口吐无耻之言,我心中百念成灰昏死过去。
再度醒来,我竟只剩十八岁初见时的记忆,此时的我神智清明,断不会再重蹈覆辙!
既然此处不留我,身为药师谷的二小姐的我自不可能善罢甘休!
1
都说上辈子杀人放火,这辈子劝人学医。
我一到出师的年龄就离开了药师谷。
药师谷是江湖上有名的中立门派,每年都招收大量的贫苦女子或是被人贩卖的女童,只要求他们出师后悬壶济世并不要求其他的回报,除此之外,每年还有一定的俸禄。
只有一条要求,便是在成年之前不可与男子私奔。
药师谷里除了医毒两门之外,除此之外还有一门绝技叫做蛊术。
因此,在里面从小培养的女药师从小便种下一种离情蛊,便是怕这些女子被男人骗去利用。
看上去似乎不太人性,但却是因为有先例在前,听说某任谷主就曾犯过这种错。
而如今谷主有两名女儿,一名是他以温婉大方、医术精湛的美名名扬天下的大女儿,另一名就是他专精毒术,在谷内招猫逗狗,因此常年不被放出谷的养女。
我原本早已忘记了这些事情,如今想起来也不过是一段孽缘罢了。
2
江南烟雨潇潇,流水奔流不停。
我像往常一样,拿着夫君的衣服去给他洗衣做饭。
府里原本是有丫鬟的。
但不知为何,每当我想让她去洗衣服做饭时,婆婆便在一旁愤愤的看着我说:「娶你这懒丫头回来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还不如这丫鬟能干!你看她这饭烧的多好。」
我便想反驳,什么饭烧得好,就她那青菜叶子放的猪油。
家里有几块钱她心里知道吗,哪儿经得起她这样随意用度?
若是几年前婆婆这么说我肯定不会有什么意见,但如今可不一样了。
我相公李玉,几年前还要被尊称一句李公子。
那会儿,李府在琼州也算是名门旺户,祖上曾经也出过一个将军,留了些旧产。
他自然也算半个江南翩翩少年郎,身高腿长、言语潇洒,有那么几分倜傥公子哥的作风。
但也不知为何我一嫁入府中,他父亲便急速猝死,给我落了个灾星的名号。
我满腹委屈无人可以倾听,只能打碎牙齿咽进肚子里。
而李玉这肩不能扛、手不能挑,又只有几分花花文采的公子哥儿便赶着架子做了家主。
可偏偏这人又爱在外头挥霍,挥霍就算了,赚钱的能力,那是半点儿也没有的,仅有的那点能力就是手上的字写的不错。
家里头急着用钱,就连府里头丫鬟、婆子都遣散了,只留了一个贴心、便宜的小丫头在身边撑撑门面。
无奈之下,我只能对李玉婉言,「正是要春节了,你不如出去给人家写写对联,写写书信来维持一下家用?」
我觉得好歹是读了些书,出去给人写字还有几分名流墨客的作风。
可李玉还没说话,他母亲倒是先张嘴骂我道:「 你这死丫头生不出一个娃儿就算了,还打算在这里败坏我李家的门风,我李家的儿郎岂是那外头随意给人写字的?你当他是外头的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吗?」
她一句句夹枪带棒的话,我听得耳朵里起了茧子。
满心无力,更不想与她争论。
随他去吧,我想。
懒得与这两人多说什么,毕竟我在医馆里找的活计正是今日下午,可决不能耽误了事。
说起来也奇怪,我对我以前的生活没有丝毫印象,但唯独有一手能蒙眼辨别药材的能力,而且百发百中,从未事务。
也许是看中了我这项能力,那儿的医师看我可怜。,明明馆里并不缺人,却还是招了我去做工,我便时时以此补贴家用。
可惜那娘儿俩没有一个领我的情。
还有那丫鬟若非是看她瘦弱,身子骨又不好,担心如果像其他的丫鬟、婆子那样遣散出去,恐怕找不着工作还要被人欺凌,我也想将她辞了。
但大抵日子便是这样艰难的过着吧。
我在河边做洗衣时也常听见其他人家里头有自己的苦,我也没其他法子能帮她们。
毕竟我自己这边还有一身烂账要还,又怎么顾得上其他人呢?
3
「玉、玉哥儿……」
我听见一名女子娇声道。
「这样……这样若是被夫人知道了可怎么办?」
那女子嘴里明明说着拒绝的话,可穿过草丛我却看见那一双素手轻轻抬起,将对面那人的衣衫拉了下来。
模模糊糊的男声从水草中立着的破墙后传来,我觉得这声音很耳熟。
下一秒,那衣衫的主人也说话了,言辞间皆是轻蔑。
「青桐,你别怕。若是被她发现也没怎么,只不过是个山里的野丫头罢了,没有什么权势,被他发现了,我便把你娶回家。」
「可是、可是夫人可凶了,而且你前些年就说娶我……」
娇滴滴的女声带着几分委屈,又诉苦道:「那日我只是不想洗她的衣裳,便骂了我一顿。」
「哼,她还这么嚣张,到时候我娶你进门,她若是反对我就休了她!她连娘家都没有,也不知道在摆什么小姐威风。」
我有些恍然,这声音能不耳熟吗?
这不正是我家夫君李玉的声音。
我心中本来没有多少波澜,这游手好闲的废物时常去花街里游玩,说不定这便是那楼里的哪个姑娘跟他出来逛逛……
逛逛,真的只是逛逛吗?
我想这样说服自己,可越听我的心越凉,我都没有注意自己的脸色越发白了。
愤怒中,我只听见自己的声音尖锐刺耳。
「 你们在干什么?!」
我怒吼着,眼泪也落了下来。
今日我穿了身淡紫色的襦裙,肩上的披纱因为不方便洗衣服,所以搁在了家里,看起来十足的朴素温婉。
那年我听见是他对我说的,那声音清越温柔,「柳儿,你穿这身紫衣的样子很美。」
可看看我现在,额上青筋直冒整张脸气得通红,哪有那温婉的样子?
这里离河对岸并不远。
我那一声怒吼声音太大,想要后悔时也已经来不及了。
下头洗衣服的多是长舌头的妇人,她们日子里过得无聊,便喜欢说长道短讲他人家事。 听见有这种热闹,自然就如同蜂蜜闻见花香就知道哪里有蜜,蜂拥而至。
不过一刻钟的工夫,我们便被团团包围。
远远望去,河边的水草丛里全是正要接近的人。
李煜还想张口狡辩。
但我分明见到了他的手已经伸进了那少女的衣裙。
下一步要做什么已经十分明显。
这世上显然有许多事情不是靠忍耐就能够解决的。
当天夜里,家族里就召开了大会,那些所谓名义上的世叔嫂子全来了,说是主持公正,只不过是来蹭饭罢了。
桌上摆着几盘看起来卖相还不错菜肴,也不知道婆婆哪儿来的钱。
但我面前却只有米饭,其他的菜都离我远远的。
宽阔的圆桌上那几道沾着点荤腥的菜肴,甚至摆到了那丫鬟面前,也不在我面前。
我这才注意到,什么时候连丫头都上桌吃饭了?
可我已经无暇顾及这些事情,我心想,无论如何也不能将我自己气出病来。
于是我站起来便伸长筷子想去夹两块肉。
谁曾想筷子刚伸到一半,婆婆便拍桌先发制人,「你个死丫头还想吃东西,你今天闯了多大的祸,你心里不清楚吗?我们李家的脸面真是被你丢尽了!」
原本一直低着头掩盖脸上心虚的李玉,听到这话瞬间抬起头来,似乎觉得有人撑腰自己就有理了似的。
那换做青桐的小丫头也抬起头看向我,妩媚的眼角微微上翘,抹了些淡色的脂粉,脖颈处也留有一丝红痕。
我都有许多日子没有擦脂抹粉了,这丫头哪儿来的钱?
我本应该感到分开,可不知怎么的,我心头竟一丝多余的情绪也没有。
一旁埋头苦吃的世叔们也抽空抬起头随声附和,「就是,这丫头一点都不懂事!」「你好好出去把日子过好!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你认个错这事情就算过去了!」……
4
「你要是识相的就自己去外面跟他人说,昨日与李悦在外厮混的是你。」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婆婆这惊天谬论给震惊了。
虽说常年操持家务,但我本性也不是个软弱的,否则青桐那丫头怎么会不敢和我当面叫板。可我胸中莫名气血翻涌,血脉中更是热烫不已。
还可以坚持的。
我心中默念,握紧拳头咬住牙正要开口。
可身体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已经无法控制。
「咚」的一声,我眼前黑了过去,身子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