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世纪初,当西欧人为了寻求香料、丝绸贸易,开始驶向通向东方的海上新航路时,这些远洋活动开启了地球上各大洲之间的沟通,并随之形成了众多新的贸易路线,改变了世界历史的格局。在这些海上航运路线中,印度洋-西太平洋航线无疑是其中最主要的一条航线,而这条航线的咽喉要道便是马六甲海峡。
东方的“海上生命线”
马六甲海峡位于马来半岛和印度尼西亚所属的苏门答腊岛之间,因马来半岛南岸的一个历史名城马六甲而得名。马六甲海峡呈西北-东南走向,全长约1080公里,最东端的出口处是新加坡海峡,海峡东南窄西北宽,最宽达370公里,最窄处仅37公里,水深由北向南、由东向西递减,平均在25-115米。
马六甲海峡西连孟加拉湾的安达曼海,东通中国南海,是连通印度洋与太平洋的国际水道,也是世界上最繁忙的海上通道之一,全世界半数的大吨位商业航运都要通过这里。经由马六甲海峡进入中国南海的石油运输量是途经苏伊士运河的3倍、巴拿马运河的15倍,中日韩三国从中东、非洲购买的石油多数都要途径这里运往国内,堪称“海上生命线”。
得益于独特的地理位置和每年约10万艘船舶往来的红利,新加坡凭借处在海峡东缘的咽喉优势,依靠其先总理李光耀制定的正确政策、大力发展劳动密集型产业和贸易中转这三大法宝,实现了发家致富,铸就的崛起神话至今仍然被世界很多国土狭小、资源贫瘠的国家奉为发展的“圣经”。
新加坡港更是成为世界级的大港,2023年集装箱吞吐量完成3901万标箱,成为全球最繁忙的集装箱转运港,共有来往世界各地的250多条航线,约有80个国家和地区的130多家船舶公司的各种船舶日夜进出该港,平均每12分钟就有一艘船舶进出。其港内码头岸线长达三四公里,可容纳30余艘巨轮同时停泊,还拥有40万吨级的巨型船坞,能修理世界上最大的超级油轮。
马六甲海峡的“厚此薄彼”现象
可想而知,马六甲海峡为新加坡带去了多大的财富,2022年新加坡国内生产总值高达4671.8亿美元,人均GDP约合8.3万美元,相比之下,同年英国的人均GDP则是4.61万美元。既然马六甲海峡是一条国际黄金水道,那么所产生的财富外溢也应该会惠及海峡两岸。
但实际上处在马六甲海峡南岸的印尼却很少能分一杯羹,而海峡北岸除了新加坡外,马来西亚也发展出了巴生港、槟城港、马六甲港、皇京港等大型港口。
这种“厚此薄彼”的现象究其原因,则跟印尼的苏门答腊岛有关。苏门答腊岛是大巽他群岛的四大岛屿之一,也是世界第六大岛屿,面积47万平方公里,赤道从岛屿中部穿过,热带雨林气候下年均气温达30℃左右,年降雨量更是在2000毫米以上。丰富的降水为河流的水量提供了能量。
再加上苏门答腊岛地势西高东低,西部巴里散山脉绵亘1600公里纵贯全岛,山脉以东逐渐平坦,众多水量巨大的河流把淤泥带到下游,形成了辽阔的冲积平原。同时由于苏门答腊岛拥有90余座火山,被河流带到平原的火山灰很容易变得潮湿粘重,阻挡河水下渗,逐渐变为沼泽,所以马六甲海峡的南岸遍布泥炭沼泽和红树林海滩,航道水浅,大船难以难以靠岸,也就几乎难有良港。
在这种情况下,就使得马六甲海峡的深水航道偏向于海峡北岸,宽度在2.7-3.6公里,可通航吃水20米的巨轮。不过随着淤泥淤积,马六甲海峡两岸的海岸线每年都在以60-500米的速度延伸,预计1000年内将会消失,但由于海峡由新加坡、马来西亚和印尼三国共管,加强航道疏浚十分困难。
黄金水道并非如此安宁
此外马六甲海峡最窄处的新加坡海峡仅有2.8公里宽,其中还有水深不低于23米的37处沙洲和岩礁,也进一步阻挡了马六甲海峡的通航。历史上有不少巨轮搁浅的事件,通常载重20万吨以上巨型油轮只得绕道印尼的龙目海峡或巽他海峡,需多绕行1000-2000多公里。
额外一提的是,马六甲海峡作为世界上最繁忙的水道之一,自然也就吸引了海盗的关注。自19世纪开始海盗就肆虐于此,电影《加勒比海盗》中的九大海盗王之一的南中国海海盗王就盘踞在新加坡。实际上即便到了21世纪,马六甲海峡的海盗也并未消失。
据统计,盗劫商船事件从1994年的25宗增加到2000年的220宗,2003年则发生了150宗,占世界海盗事件的三分之一。为了打击海盗,新马印三国海军为此成立了联合巡逻,全年全天候巡逻马六甲海峡。可见,马六甲海峡这条国际水道也并不那么安宁。
随着海上贸易越来越繁荣,包括马六甲海峡在内的传统航道变得日益拥挤,交通秩序愈加混乱,寻找更加便利和航行距离更短的航海线路就成了一个重要选项,于是当北极航道和克拉运河项目被提出后,就引发世界瞩目。且不管这些构想能否实现,破解“马六甲困局”,避免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将是我们不得不未雨绸缪要做的事。
上期回顾:巴拉巴克海峡:南海通往南太平洋的要地,吹填南沙半月礁便可扼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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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马六甲,非洲原油输出的主要通道,对我们意义重大,一旦被卡住了,只能靠国内产能及储备能撑多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