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温如月在外流浪十几年,忽然被告知她是靖安侯爷走失多年的亲生女儿。
她以为自己有家了,为了得到父母和五个哥哥的喜爱,引开劫匪九死一生,却成了抛弃兄长的罪人。
从此,他们为那个被收养的假千金使尽手段折磨她,污蔑她私通,叛国。
在她被敌军折磨切掉手指时,她的哥哥遮住假千金的眼睛,“灵儿别怕。”
她的未婚夫更是在阵前喊话,“温如月,哪怕你被削籍斩首,我也不会退兵。”
重活一世,她再也不需要他们的施舍,退婚断亲。
谁知一向对她深恶痛绝的哥哥们却苦求她回去,“月儿,我们是血浓于水的一家人啊!”
骁勇善战的未婚夫,满身是血跪在她面前,“月儿,原谅我,再嫁我一回可好?”
“不好,我只要你死。”
第1章 你的施舍我不要了
“温如月,你还不知错?!”
随着男人厉声的质问,长鞭破空而来,将温如月从昏迷中抽醒,她猛地睁眼,看着阴暗逼仄的牢房,心底生疑。
这是哪里?
她不是从城楼跳下去,死在马蹄之下了吗,难道说……她没死,又被那些人关回地牢了?为什么、为什么他们就是不肯放过自己?
皮开肉绽的感觉,让温如月不受控的发颤,肺腑间血气翻涌,她隐约觉得眼前这幕熟悉,没等混沌的脑袋反应过来,就听他继续斥责道,“我们怜你自幼被拐,沦落恶人手中,自从你归家后处处对你忍让。”
“灵儿更是不曾跟你争抢,能让的全都让给你了,可你为何还要心思歹毒到给她下药?”
和回忆里如出一辙的质问,让温如月猛地反应过来。
不,不对,这分明是三年前发生的事情,难道说,她重生了?
温如月猛地攥紧拳头,混沌的思绪勉强被抽出几缕神思,上辈子,温灵儿感染了风寒,喝了几个大夫开的药总是不见效。
她看着父母兄长们忧心,便主动给她煎了一碗药过去,原想着她喝了能好得快些,没想到温灵儿反而吐血昏迷。
温家所有人震怒,骂她心思歹毒,平日里和温灵儿争抢东西还不够,现在居然还要害她性命。
可事实上,温如月从未做过这些事。
那些珠宝首饰、以及父母兄长带回来的东西,分明都是温灵儿主动给她的,也不知怎么的,最后就成了她心思狭隘,非要跟她争抢的证据,而温灵儿也往往会得到更多更好的补偿。
最要命的是,半月前她们一同去参加了户部尚书嫡女的及笄礼,温灵儿和她走在湖边的时候莫名跌了进去。
数名小厮丫鬟冲出来指认是温如月所为,她百口莫辩,被关祠堂三天三夜。
这次投毒的事情一出,他们直接将温如月关进地牢施以鞭刑,还因为她‘死不认罪’被上了拶刑,十指尽断。
最后虽然治好了,可她却再也拿不起银针治病救人。
她思绪混乱间,一时没有说话,落在温晟泽眼底,便成了死不悔改,想到灵儿吐血昏迷的憔悴模样,他眼神凉了凉,抬手就准备让人上拶刑。
“对不起,是我错了。”
就在他将要开口的瞬间,温如月突然开口。
她视线落温晟泽身上,北齐最负盛名的少傅,一身靛青色长袍,哪怕站在阴暗的地牢里,也显得风光霁月。
同时,也是她的大哥。
前世温如月为了求得他的认可,知道他有胃疾,便日日晨起做饭,晚间送药膳,三百六十五日,从无有一日落下。
后来温如月才知,那些她千辛万苦做出来的药膳,基本都被温晟泽倒进了狗盆。
“奴颜婢色,毫无名门闺秀风范。”他将她的付出,贬进了尘埃里。
过往回忆像是最锋锐的刀刃,割的温如月指尖发颤,她再度开口,“我知错了,还请兄长责罚。”
反抗和嘴硬都是没用的,上辈子,他们认定了是温如月心思歹毒,她所有的解释和哭求都成了死不悔改。
她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听着窗外的呜呜风声如鬼泣,感受着蛇鼠虫蚁爬过脚背的惊惧,从此患上夜里必须点灯才能安睡的习惯。
可他们总是将此当做惩罚自己的手段,但凡她做的稍有不妥,便会再次被关进地牢。
既如此,不如早早认错,免受皮肉之苦。
温晟泽闻言,眼眸微垂,“你错在哪儿了?”
温如月爬伏在地上,唇角扬起自嘲的笑意,“错在不该贪恋亲情,明知在你们眼里我甚至不如路边乞儿,却还要可悲可笑的凑到你们跟前乞怜。”
“错在明知温灵儿屡次陷害我,却还要心疼怜悯给她送药。”
“错在我不自量力,重回温家,而没有早早去死!”
“啪——”
长鞭破空而来,狠狠打在温如月后背,剧痛让她整个人猛地蜷缩起来。
“温如月,你犯下大错还死不悔改。”温晟泽怒斥,“自从你回来后,温家上下无不将你捧着哄着,可你竟说出这等怨怼的话来,可见跟在那老毒物身边心性早就彻底歪了!”
听到某个称呼,温如月眼睫微颤,她讥诮抬头,“捧着哄着?若真是如此,为何温灵儿一出事你们连问都不问就将我关进地牢?”
“还不是你往日作孽过多?”温晟泽只觉她彻底没救了。
温如月凉笑,“莫说我没做那些事,就算是真的做了,那温灵儿这次出事便必定跟我有关?那杀人犯杀了人,天底下的横死之人就都是他所为?”
“若你们真当我是温家小姐,就该给我个公道,而不是屈打成招。”她说着,微顿片刻,继续道,“也免得放了真正的凶手在外面,没准哪日就真的害死了你的好妹妹。”
第2章 给你这个公平
温晟泽瞳孔骤缩,怒气正要沸腾之际,忽而顿住。
温如月此话说得也有道理,若是这次的事情当真是她所为,那就是打杀了她也不足惜,可如果不是……
他心底微凛,正要说些什么,忽而看见温如月单薄的身影匍匐在地上,背后血痕交错,好似随时会没了生机似的。
他莫名心头一紧,片刻后,沉声说道,“好,那我就给你这个公平,如果最后查出来确是你所为,我定不轻饶。”
温如月垂眸,没有说话。
“起来,随我出去。”温晟泽淡道。
温如月稍一动弹,只觉得浑身都疼得厉害,经过温晟泽身侧时,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栽倒,他下意识伸手想去搀扶,却被她不动声色避开。
温晟泽悬在半空的手微顿。
离开地牢的刹那,刺目的日光直射下来,照的温如月不由得眯起眼睛,好似从地狱重回了人间。
“别愣着,过来。”温晟泽从她身侧走过去。
温如月微顿,拖着沉重的步伐跟着他往前走,一路上,下人们各种鄙夷隐晦的打量投来,像是在看什么脏污。
上辈子,温如月还会因为他们的眼神难受,如今只觉如尘埃落身。
这是温灵儿的院落,里面堆金砌玉,冬暖夏凉,所有温如月见过的、没见过的好东西,都跟不要钱似的被送进来。
进了门,屋内挤挤攘攘的。
有各院的主子,还有温如月的父母和五个兄长,他们都关切的围在床前,对躺着的女孩嘘寒问暖。
“是大哥来了吗?”一道清脆的嗓音传出来,人群瞬间分作两半。
温如月抬眸,看着坐在床头的少女,她披着件鹅黄色外衣,靠坐在被子里,巴掌大的脸上还带着一丝病气。
可她看着来人,眉眼鲜活又灵动。
“如月姐。”温灵儿笑着朝她打招呼。
温如月静静看着她,仿佛看到这张温柔面下的狰狞,若非亲身经历,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口口声声要和自己当亲姐妹的人,从始至终都想置她于死地。
“灵儿叫你没听见吗?”见她久久不说话,站在床边的二哥温玉成不由得沉了面色。
“就是,进了趟地牢连最基本的礼数都喂狗了?”
“温如月,你在给谁甩脸色看?”
“赶紧跪下给灵儿道歉认错!”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找你回来!”
最后一句话,落进温如月的耳朵,让她垂在身侧的手轻颤,这句话,其实她也想问很久了。
温如月是在五岁那年被三哥偷偷带出去看花灯,被人贩子拐走的。
后来流落乡野间,被师傅收养,学了一手医术和下毒的本事,她本想凭此闯荡江湖,却不曾想在去年冬日,被温家找上门来。
他们说自己是温家唯一的千金,说他们找了她多年,说日后会好好待她。
温如月抱着期待归家,却发现温家早有了代替自己的假千金温灵儿,她心底还没来得及不高兴,就被母亲抱着哭诉,说这些年都是靠着温灵儿寄托相思之情才撑过来的。
她保证会对姐妹俩一视同仁,温如月信了,然后亲眼看着她所谓的家人们,一次次维护着温灵儿,将她逼上绝路。
既然如此,他们为何要将自己找回来?
温如月面无表情想着,抬头看向温灵儿,唇角微微牵起抹弧度,“妹妹还好吧,都怪我不好,让你遭了这么多罪。”
她说着,眉眼间露出歉疚,“我不该看你久病不愈,就乱了心神,想着给你煎个药,却忘记你体质孱弱,反而会弄巧成拙。”
“这些天,我每每想起害你遭罪,就后悔不已。”
温如月将一颗丹药递出去,“我思来想去,只有赔你这枚丹药,方能聊表歉意,还请妹妹收下。”
圆润的丹药静静躺在她手心里,却引得其余人一片哗然。
他们纷纷看向温玉成,神色惊疑不定。
而温玉成的面色则是肉眼可见的冷沉下来,他死死盯着温如月手中的丹药,凌厉的目光仿佛要将她凌迟似的。
这丹药,分明是温如月回府那日,他亲手送出去的九转还魂丹。
此丹药乃是神医张老所炼制,当年一炉共出了五枚,其中两枚听说是用来救人了,如今世间仅剩三枚。
温如月刚被找回来时,温玉成是最高兴的,他发誓往后定要护好妹妹,所以连着日夜兼程跑去了药神谷,亲自求来这枚丹药,想着关键时候能护她一命。
而温如月收到的时候,欣喜不已,也是因此对温家有了诸多期待。
可后来……这枚丹药她还是没用上。
第3章 师傅现身
上辈子,在温灵儿病愈后,非要拉着她出门踏青,结果途中遭遇匪徒,她们两人纷纷重伤,温如月更是几度性命垂危,可温玉成还是将丹药拿走让温灵儿服下。
既然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拿着也无用。
“温如月,你什么意思?”温玉成怒斥出声。
温如月自嘲一笑,抬眸和他对视,“我不是在认错吗,既然是我害得她吐血,那送丹药给她不是理所当然?”
温玉成却听得眼冒怒火,她这是什么意思!
分明是她先出手毒害灵儿,现在却反过来阴阳怪气,谁给她的胆子?!
温如月无视他黑的几乎能滴墨的表情,想到什么似的,“话说回来,我当时听说妹妹出事,慌乱之余命人将药渣收了起来,想着回头大夫来了也能看看里面是否有和你相克的药物,我听说崔神医最近来京为圣上请脉,不如就让我将功补过,去请他来帮你诊治诊治,看究竟是什么原因?”
温灵儿没想到她会突然拿了丹药出来,更没想到她竟然会突然提及崔神医,要是真让人来了,那她装病的事情岂不是要被揭发?
慌乱中,她连忙摇头道,“不、不用了,我就是小病而已,哪里需要劳烦崔神医,况且,这丹药是二哥给姐姐保命的药,我怎么可以要呢。”
温如月语气平和,“既然是药,那就是用来治病救人的,二哥这么疼你,想来不会觉得有什么。”她说着,微顿片刻道,“还是说……妹妹还没原谅我?”
她说着,表情变得落寞起来,“既如此,那我还是走吧。”
“不是的!”
温灵儿连忙反驳,她咬咬牙,伸手接过丹药。
虽说她的确像要这个回魂丹,可并非是在此等情形下,简直是将她逼的进退维谷。
温如月见状,灿然一笑,郑重其事道,“妹妹你放心,回头我就算是三跪九叩,也必定会把崔神医请回来给你治病的。”
没等温灵儿开口,温玉成突然怒喝着出声,像是随时要打人似的。
“温如月!你就这般随意将我的丹药给了人?”
温如月茫然回头,“可二哥你不是向来最疼妹妹了吗,我如今给她,你这么生气,是觉得给了灵儿妹妹心疼,还是觉得她不配?”
“你少胡说八道,不配的分明是你!”温玉成咬牙。
她就是个没良心的白眼狼,如何配得上他的一番心意,她日后便是死在自己跟前,他都不会多看一眼!
温玉成字字顿停,“既然你如此看不上我的药,那索性都别用。”他扭头吩咐下去,“告诉他们,谁也不准给温如月疗伤!”
他是太医院院正,医术高超,向来只有人求着他的份,既然温如月如此不识好歹,那就有本事别来求他!
温晟泽微微皱眉,正想说话,又止了话头。
温如月确实难驯了些,认个错也要如此咄咄逼人,既然如此,就继续吃些苦头,等真的知道错了再说吧。
其余人见状,也歇了开口的心思。
温如月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平淡的朝众人行了一礼,“我已经赔礼道歉,就先行退下了。”
她说完,顶着众人不敢置信的眼神径自出门。
未料,刚出门就正好迎面撞上一人,他穿着蓝色锦衣长袍,长发高束,俊秀的面容上浮现复杂的神色,“阿月,你……”
他话没说完,温如月就径自越过他离开。
此人乃是温如月的未婚夫,裴家少将军裴恒。
前世她将对方当做自己日后的夫婿,眼里心底盛满了他的身影,可惜满腔爱恋都成了付诸东流的笑话。
他喜欢的,从始至终都只有温灵儿。
温如月强撑着一股劲回到院子里,刚挨着床榻,整个人就重重倒了下去,连日的刑法和担惊受怕,让她到了夜里就开始昏昏沉沉的发起热。
恍惚间,她梦到各种支离破碎的往事,铺天盖地的血色间,是男人跌跌撞撞朝自己跑来的身影。
“小月月,不怕,师傅来救你。”
“快跑,你快跑啊!”
“把他给我五马分尸!”
温灵儿尖锐的嗓音如同利刃,撕开了混乱的梦境,温如月猛地睁眼,恍惚间,好像看到梦里的人出现在了眼前。
他穿着身粗布麻衫,花白的头发胡乱扎着,跟乱糟糟的鸟窝似的,乍一看,就跟街边的乞丐也没什么差别。
师傅?
温如月怔然想着,他怎么会出现在这,莫非是还没从梦中醒来?
第4章 我要报仇!
正想着,对方已经打开药瓶,想要替她处理伤口,温如月看着他的手,眼前闪过几幕支离破碎的画面。
她心底悲恸,下意识闪避。
毒老眼底露出抹复杂的情绪,片刻后,他缓缓将药放在床前,低声道,“是师傅不好,害你丢脸了,你……可跟家里人说,已经同我断绝师徒关系。”
温家人之所以看不起温如月,也有大部分是他的缘故。
温玉成少年神医的名头有多响亮,毒老的名声就有多臭。
多年前,他曾给一户人家下毒,三百四十六口人,连同婴儿在内尽数暴毙身亡,而他也没打算隐瞒是自己所为。
消息传出去,百姓对其深恶痛绝,有头有脸的人家觉得他拿不上台面,温家更是在得知她被毒老养大的之后,第一时间要求她和其断绝关系。
上辈子,温如月听信温家,不惜多次伤害毒老,和他划清界限。
可直到她被诬陷给温灵儿下毒,温家要处死她的时候,师傅还是毫不犹豫的来救她了,可惜,她当时还抱着可笑的幻想,叫骂着让滚。
“不!”
温如月猛地抓住毒老的衣角,眼泪夺眶而出,梦境和现实交织,让她情绪开始崩塌,“对不起,师傅,是我错了。”
“你不要走,月儿求你了,都怪我,都怪我听信他们的,害得你被他们抓住,被五马分尸,对不起,对不起!”
她的师傅,直到死,都没有放弃过她。
哪怕在地牢被她极近羞辱骂走之后,在温家打算对她动手那天,还是来了,可没想到却中了他们的埋伏,被当场抓住。
甚至当着温如月的面,将他五马分尸!
“小月月,别看,你别看!”师傅害怕她吓到,临死前还在让她闭眼睛。
温如月做不到,她眼睁睁看着毒老被杀,所有希冀和期待全都化作了怨憎,她在杀了下令的裴恒后,直接冲上城墙跳楼自杀。
毒老听着她颠三倒四的话语,只觉得心疼,他原以为小月月回到温家,会过的更开心,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他抓住温如月手腕,起身就道,“是不是温家那些人欺负你了,走,我们不待了!”
直到师傅干燥温暖的掌心抓住她手腕,温如月才从虚妄中回过神来,她反手拉住毒老,眼底的惶然无措变成了滔天的恨意。
“不,我不走。”她嗓音决绝。
毒老皱眉,“你还是没放下他们?”
温如月摇头,她早已经付出血的代价,又怎么可能对温家还有幻想,如今,她只想他们血债血偿,“我要报仇。”
她看着黑沉沉夜色,字字顿听,“我要温、裴两家分崩离析,满门抄斩!”
声音传出门外,吓得躲在门边的小丫鬟踉跄着摔坐在地上,她惶然的看眼屋门,手脚并用的朝院外跑去。
丫鬟一路跑进摘星苑,将方才听到的话都禀报给了温灵儿。
温灵儿眸色一沉,继而徐徐笑开,还真是打瞌睡就送枕头,她还想着要怎么对付温如月呢,没想到她自己就送了把柄过来。
她随手丢给丫鬟一个镯子,“你做的很好,下去吧。”
丫鬟欣喜不已,“谢谢六小姐。”
隔天,温灵儿趁着温玉成过来探望的时候,满脸忧色的提起温如月,“二哥,虽说这次姐姐惹你生气了,但到底不是什么大错,若是真放任她的伤势不管,难免会让她心寒。”
“那也是她自找的!”温玉成怒气冲冲。
他只要一想到温如月将自己费尽心思找来的丹药转赠出去,心底的邪火就怎么也止不住。
“二哥。”温灵儿抓住他袖子轻轻摇晃,“过些时日是我的生辰宴,我还想姐姐出席呢,你就行行好,过去替她瞧瞧吧。”
温玉成向来心疼她,闻言只好答应下来。
但他还是恼怒温如月的举动,出了院子,也并没有亲身前往,只是吩咐小厮给那边送了些伤药过去。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到了温灵儿生辰宴。
前院的喧嚣早早的传到后头,温如月本没打算出席,可是温晟泽派小厮过来,说是今天必须她出席。
她自知无权拒绝,索性换了身衣服过去。
刚进院子,便听见里面喧嚣迎面而来,无数奇珍异宝都被送到温灵儿眼前,只等她瞧上一眼。
各家小姐将她众星拱月般簇拥在中间,余光乜斜着朝门口看来。
只见温如月穿着身靛青色长裙,还没痊愈的面容上透着病态的苍白,衣衫掩映下,有狰狞的伤口若隐若现。
看着骇人又可怖。
第5章 你成心的是吗?
“哎呀,这是哪来的丑东西?”
“她怎么这副样子就过来了,我看是来给你添不自在的。”
“温如月,你成心的是吗?!”
周围窃窃私语传来,温玉成越众而来,指着温如月怒斥道,“我明明差人给你送了药,你为何不用?”
他那些药,都是自己亲手研制出来的,但凡温如月用上几日,都不会像今天这般模样。
难不成,她是故意这般,来给众人找不自在的?
温如月眼皮微动,没有搭理他的呵斥,事实上,她早就用过毒老的药膏,比起温玉成那温温吞吞的资料效果,他的才是治本。
这才几日下来,温如月伤到的手已经能动弹了,身上的伤势也只是看着骇人,实则并无多少疼痛。
而就在这时,跟在她身侧的丫鬟突然跪在地上,连声道,“二公子恕罪,六小姐并非不用您送的药膏,而是她已经用过那位送来的药膏。”
温家上下对毒老都忌讳的很,因此对他的称呼都是含糊其辞。
什么?
温玉成勃然色变,他分明早就遏令温如月和那老东西断了来往,她居然还敢背着自己偷偷接触!
丫鬟话落,犹豫片刻后,猛地朝他磕头说道,“还有一事,奴婢不得不说,那晚小姐还跟那位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
“小、小姐说……要温家为这次的事情,付出代价。”
场内众人皆惊,他们没想到,温如月竟然抱着这么恶毒的心思,分明是她先谋害温灵儿在先的!
在场闺秀夫人们皆拿帕子掩住唇,看她的眼神满是嫌恶,仿佛在看什么脏东西。
“果然,有什么师傅,就能教出什么徒弟。”
“谁说不是呢!她师傅是个草菅人命、丧尽天良的畜生,一剂毒药药死人全家上下三百多口,连刚出生的婴儿也不放过!”
“何止!我还听说,他半月前在荆州拿人试毒,一家老小七口人,死得那叫一个惨哦。”
“什么?还有这种事?简直骇人听闻!”
议论的声音落进温玉成耳中,原本清润如玉的俊脸当即黑沉如墨。
看温如月的眼神恨不能活死了她!
“冥顽不灵,死不悔改!你简直……”
温成玉被气得,指着温如玉的手指都在哆嗦。
温晟泽来的时候,正好听众人的议论,他锐利的眉眼瞬间扫向温如月,冷意沁骨。
“我道你为何认错那么快,原来竟是藏了这般歹毒的心思。”他嗓音森寒,“管家,去请家法。”
被众星拱月的温灵儿闻言,眸底划过一抹暗喜,面上却是一副担忧关切模样。
嫩白小手拽住温晟泽的衣袖,“大哥,姐姐身上还有伤,若此时动用家法,她会被打死的。我想姐姐一定不是有意辜负二哥好意,与那人纠缠不清的。”
扭头急急看向温如月,全然为她考虑的模样,“姐姐,你快点大哥道歉,说你不是故意的呀。要不然,你真的会被打死的!”
“灵儿,这般恶毒之人,不配你为她求情!”温成玉一想到温如月宁肯用那个老毒物的药,都不肯用自己精心调配的药膏,就怒火沸腾。
“二哥……”温灵儿一脸不忍,娇娇柔柔的喊。
“二哥对不起,我并非不用你给的药膏,只是……”进来后就一直未曾说话的温如月忽儿颤声开口,那一双漂亮的凤眸此时微微泛红,眼底漾着水光,“罢了,大哥,我知道错了,都是我不好。我用二哥给的药膏就是了!”
说完,从斜跨的荷包中拿出温成玉给的药膏,挖了一点涂抹在肩膀的伤口上。
药膏一沾到皮肤,温如月便蹙眉倒吸一口凉气,满面都是隐忍的痛苦之色。
见状,温灵儿小声道,“姐姐,你要是不想用二哥给的药膏,可以不用勉强,何必做出这副模样,伤二哥的心。”
闻言,温成玉的脸色果然更冷了。
然而不等他发怒,就见温如月涂抹了药膏的伤口肉眼可见的红肿发紫,周围还气了很懂疹子。
“这是……”众人惊愕。
温如月忍着不适,红着眼小声开口道,“并非我不想用二哥给的药膏,而是对二哥药里有苍术,我对此药过敏,所以才不敢用。”
温成玉一怔,而后恼羞成怒,“你对苍术过敏,为什么不早说?你若说了,我自然会用别的药材代替。”
温如月嘴巴动了动。
见她这副唯唯诺诺的模样,温晟泽不悦皱眉,“自家人,有什么你不知道说?你是没长嘴吗?”
第6章 是为她学的
温如月内心只觉讽刺,面上却愈发委屈,眼圈红红的道,“我自小便对这药材过敏,我也不知道二哥会忘。而且,你们也没给我开口说话的机会啊!”
从她进门到现在,她这些所谓的家人,没有一人开口问过他伤势如何?
只是一味听信别人的话,指责她,甚至还要对她动家法。
温成玉面色微变,温晟泽则是一愣。
是啊,他们怎么忘了,温如月确实自小就地苍术这味药材过敏。
当初温成玉之所以想学医术,还是因为想要治好她这过敏的病症。
温晟泽神情复杂的看着温如月,温成玉眸底更是划过一抹愧疚。
一旁温灵儿见状,不自觉攥紧掌心帕子。
视线一瞥,落到跪在地上的小丫鬟身上,当即娇娇柔柔的开口。
“好了大哥,既然药膏的事是一场误会,那想来这小丫鬟,也是在胡说八道,便算了吧。”
她这么一提醒,二人立刻想起来,温如月说要让温家家破人亡、付出代价。
心里那一丁点的愧疚当即烟消云散,板起脸厉声斥责,“她一个小丫鬟,怎敢无端造谣自己的主子?!定然是真的听到她说了这些大逆不道之语,才会揭发!”
“为何不敢?”温如月反驳,“荆州离京城,上千里。消息传递,少说也要月余。试问,我师傅半月前在荆州拿人试毒,是如何在这么短时间传到京城来的?”
“除非,害人性命的压根就不是我师傅!只不过因为他是毒老,不管往他头上扣什么罪名,都会有人相信!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次是造谣诬蔑,可见以前种种,未必全是事实!”
“如月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一个毒死人不偿命的老怪物,我作甚要去诬蔑他?!”方才说起荆州之事的夫人登时羞恼,情绪十分激动叱骂。
“倒是你,堂堂侯府千金,话里话外帮一个为人不耻的老毒物说话。侯府的教养,还真是让人不敢恭维啊!”
听到她连累侯府名声,温成玉怒不可遏,视线锋利冷锐,让刀子一样剐在温如月脸上。
温晟泽丰神俊朗的面容上,也是怒色浮动。
不等两人开口,花厅外骤然响起一道冷锐嗓音。
“温如月,我看你是疯魔了,竟帮那老毒物说话!”
说话间,一道身影自花厅外拐了进来。
那人穿月色锦袍,腰缠玉带,墨发用玉冠束在头顶,对温如月怒目而视,“没出息的东西,赶紧向陈夫人道歉!”
听到声音,温如月微微抬眸,看向进来的人。
说话的是她的四哥,温云峥。
温云峥几步迈到温如月面前,照着她的膝弯就踢了一脚。
温如月膝窝一痛,身子趔趄,差点跪下。
她不敢置信的回眸,看着温云峥的眼神满是讽刺。
这就是她担心他行走在外,会遇到危险,每次得知他要出门,都会熬几个大夜给他准备防身的伤药、毒药,期盼着他每一次都能平安归来的四哥!
即便重活一世,她对这些所谓的亲人再不报任何幻想,却依然不可遏制的感到心寒!
温云峥是皇商,平素行商、缴税,和朝廷的户部牵扯最多。
而刚才说起荆州之事的,正是新晋户部尚书的夫人,他上峰的家眷。
温如月得罪了她,岂不等于温家得罪了陈尚书。得罪了自己的上峰,日后还有他好果子吃吗?!
是以见温如月还敢瞪他,登时又要抬脚踹,“怎么,回府这么久,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如何道歉都不会?”
温如月紧咬下唇强忍着膝弯的痛楚,缓缓站直自己的身体。
“我无错,为何要道歉?!”
她冷睨了还跪在地上的丫鬟一眼,“你说你听到我说要让温家付出代价,可有证据?”
小丫鬟被她冷厉的目光刺得浑身一颤,低垂着头不敢与她对视,嗫嚅着道,“奴、奴婢亲耳听到的……”
“也就是说,你没有证据!”温如月冷冷一笑,从腰封里拿出一张银票,“你没有证据,我有!”
“这是我在她房中找到的银票,她一个小丫鬟,便是做一辈子工,也不可能攒到三百两这么多。可见,是有人花钱指使她监视我、诬蔑我!”
“这银票是安庆钱庄所出,只要拿着银票去钱庄对一下存根号,就知道指使她的人是谁了!”
看到银票,小丫鬟当即面色一变,心虚的瞄了温灵儿一眼。
被温灵儿一瞪,立马低头,瑟瑟匍匐在地。
可小丫头刚才的表现,已经惹人怀疑。
第7章 狡辩
温灵儿细长的指甲掐了掐掌心,兀自镇定的挤出一抹娇柔笑容。
“不用去对了,她的银子是我给的。”
温灵儿适时红了红眼圈,“不过姐姐,我并非让她监视诬蔑你,而是担心你刚回府,怕下人伺候不好你,所以才给了些银子,让她能更精心的照顾你!”
“姐姐,你真的误会我了!”
最后几个字,俨然带上了哭腔。
温家众人登时心疼不已,温晟泽上前安抚的摸了摸她头顶,扭头看向温如月,眸光登时冷如利箭!
“温如月,灵儿一心为你着想,你竟用这般歹毒的恶意来揣测她,简直不识好歹!给灵儿道歉,否则别怪我今日请家法,好好让你涨涨教训!”
温成玉拂袖冷声,“大哥,你还跟她废什么话,直接请家法过来!”
“对,像这种不识好歹、信口雌黄的人,就该打一顿,她才记得住!”温云峥恨恨道,仿佛眼前的人不是他亲妹妹,而是杀他妹妹的仇人!
温如月听得想笑,究竟要偏心到何种地步,才能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坚定不移的站在温灵儿那边。
还要回过头来骂她不识好歹!
她倒是想识好歹,可温灵儿的“好”,她识不起。
因为,要命!
“好了,大哥、二哥、四哥,今日是我的生辰,能不能看在灵儿的面子上,不要跟姐姐一般计较了。姐姐只是不知道,不是故意要曲解灵儿的用心的。家法严厉,姐姐弱质纤纤,哪里受得住啊!”
温灵儿娇俏的每个哥哥袖子拽一拽,摇一摇,一派天真纯善的模样,“不如我们先来看灵儿的生辰礼吧,灵儿已经迫不及待了!”
看着温灵儿纯真无邪的笑脸,再看温如月一副死不认错、不知悔改的样子,温晟泽心中对她愈发的厌恶。
甚至也开始隐隐觉得后悔,要是当初没有执着的将她寻回来就好了。
要不然,也不会有如今的家宅不宁!
不过,心里再如何恼恨温如月,今日也是灵儿的生辰,确实不宜见血,免得有所冲撞。
于是兄弟几个对视一眼,勉强将心头怒火强压下,陪着温灵儿开始拆生辰礼物。
温侯爷陪夫人回娘家省亲不在,温家老三领军驻守南境回不来,老五忙着为今秋的春闱做准备也没有回来。
不过家里的掌上明珠过生辰,他们自然不会忘。
即便人无法回来,也都纷纷遣人送回来了各自精心准备的礼物。
温侯爷和夫人送的是一套红宝石的头面,那剔透晶莹的红色宝石戴在温灵儿的身上,愈发衬得她肌肤如雪,活色生香。
温家三哥送的是一块玉琐,被能工巧匠雕琢成了温灵儿的生肖属相,那小兔子雕刻得栩栩如生,十分玉雪可爱。
温家五哥则送了一把焦尾古琴,那琴一亮出来,便有人认出,此乃前朝公主爱物,据传已有百年历史的名贵古琴。
温家人准备的礼物,令花厅众人打开眼睛,纷纷赞叹。
“温家这位二小姐,当真是被温家人放在了心尖尖上。瞧瞧这价值连城的生辰礼,满帝都哪家的闺阁千金能比得上。怕是只有宫里的公主,才能有这样的待遇。”
“谁说不是呢,不过那也是人家温二小姐自身优秀,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且知书达礼、温柔娴雅、天真善良。这样的千金小姐,才堪为名门千金的表率。不似那有些人,粗布不堪,冥顽不灵,还终日与草菅人命的畜生怪物为伍!”
“这么一对比,这位温大小姐,真是连温二小姐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听到众人的议论,温灵儿心中暗暗得意。
面上却还一派谦逊模样,“你们不要这样说我姐姐,她也是被她师傅蛊惑了而已。毕竟那是养大她的师傅,她能有什么办法呢。”
听到温灵儿的茶言茶语,温如月心头连连冷笑。
别以为她不知道,温灵儿故意点出她被师傅养大,不就是想暗示众人,她一个被心狠手辣、畜生不如的人养大的孩子,能是什么好东西吗?
这些人,侮辱她可以,侮辱她师傅,她决不能忍!
不过,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
总有一日,她会让在场所有说过师傅坏话的人,都为她们一时口舌之快付出代价!
见温如月居然没有反应,温灵儿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
往常自己只要稍稍一激,尤其是提到她被老毒物从小养大这事儿,她早就激动的扑上来,着急忙慌的撇清关系了。
怎么今日竟这般沉得住气,一句话都不说。
第8章 生辰贺礼
温灵儿又拿起温云峥给她准备的礼物,拆开发现居然是一条南海珍珠,当即兴奋得顾不上温如月的异样了,满脸欢喜的看着温云峥。
“南海珍珠串成的项链,四哥,你对灵儿可太好了!”
现场当即哗然。
“南海珍珠?居然是南海珍珠!”
“这可是皇家公主才有的东西,温家人对温二小姐果然宠爱有加!”
温灵儿拿着珍珠项链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余光瞥见温如月,微微一笑,炫耀一般的道,“四哥,今日也是姐姐的生辰,你给灵儿准备了珍珠项链,不知给姐姐准备了什么?”
闻言,温云峥脸色一垮,冷乜了温如月一眼。
“凭她也配!”
对温云峥这话,温灵儿心中极其满意,面上仍不动声色劝道,“四哥,纵然姐姐从前见死不救,可她到底是我们温家的女儿。四哥就给灵儿一个面子吧!”
她这话一出,温晟泽暗中点头。
温灵儿到底是自幼在温家养大的,如今还顾忌着温家的脸面。
“灵儿言之有理,云峥。”
见大哥给自己使眼色,温云峥一双眸子里满是愤愤。
温如月冷眼瞧着,暗道一声蠢货。
温灵儿此刻故意提及往事,显然是为了挑拨离间,而温云峥也是愿者上钩,面上都透着几分烦躁。
他看了一眼温如月,轻哼一声。
也就这没心肝的才在乎这些黄白之物。
半年前,他好心带着温如月走商散心,却不想一朝遇到劫匪。为了保护温如月,他小腿被贼人砍伤。温云峥都做好拿命护她离开的准备了,谁料这狼心狗肺的直接抛下他跑了。
若非温灵儿来的及时,只怕他这条小命都要交代在这里了。
想到这儿,温云峥心底发凉。
何况,今日本是温灵儿的生辰宴,温如月却这里装巧卖乖,真是惹人厌。
温云峥是没给温如月准备礼物的,只是碍于温晟泽在场,他也不好做的太难看,驳了大哥的面子。
最终,他不情愿地解下腰间的荷包,随手扔到地上,荷包里的银两与地面接触,发出沉闷的声响。
“赏你的,自己捡吧。”
话罢,温云峥不再予以关注。
温灵儿站在他身旁,瞧得津津有味。
“姐姐,四哥给的生辰礼,你可欢喜?”
温如月抬眸对上她鄙夷嘲弄的眼色,面无波澜。
她没有俯身去捡,而是轻声开口,“四哥给的,我自然喜欢,只是我身上伤未痊愈,可否劳烦妹妹替我收下?”
温灵儿脸色骤冷,随即恢复了她惯有的温婉表情,嘴上也是一番巧辩。
“姐姐可是说笑了。这既是四哥赠与姐姐的贺礼,灵儿又如何能代领呢?自姐姐回府,妹妹便是处处忍让,姐姐又何苦在此刻给大家不痛快呢?”
一番语罢,在场之人频频颔首。
“究竟是老毒物一手教养的,一点子规矩都不懂,平白让人看笑话。”
“谁说不是呢?”
声声讽刺,直戳温家兄弟的心窝子。
“够了!传令,大小姐明日起禁足海棠苑,请嬷嬷严加教养。”
温玉成面露不悦,一开口便是处罚。
闻言,温如月站的笔直,面色淡然,内心却更添失望。
“多谢二哥关心。我今日来此,只是念着妹妹替我承欢膝下多年,特意将幼时所得的一串珊瑚手钏作为生辰礼赠与妹妹,聊表心意。这手钏有一股奇香,可安神养生。”
众目睽睽下,温如月上前几步,将自己赴宴时携带的檀木盒交到温灵儿的手上。
捧着这木匣子,温灵儿只觉得手里多了一个烫手山芋,扔也不是,留也不是。
“既是姐姐幼时所得,却留在身边多年,足以见得姐姐对此物的喜爱。君子不夺人所好。灵儿虽非君子,却也明白这浅薄的道理,还请姐姐收回吧。何况,得父母兄长疼爱多年,足以让我死而无憾。如今姐姐回来,灵儿欢喜不已。”
温灵儿一副深明大义的样子,顿时赢得了所有人的好感。
温如月看着她演戏,也属实是有几分敬佩。
她若是有这样的演技,上一世又哪至于如此?只是,她送出去的东西,可由不得温灵儿说要与不要。
“妹妹说的这是哪里话?你我既有姐妹缘分,合该一同孝敬父母。再者,我走丢后养在乡野,没四哥那般珍贵的东西送给妹妹,唯有此物表贺喜之意,妹妹连这都不肯收下吗?还是说,妹妹不信我?”
温如月端着一副诚恳关切的模样,让温灵儿有几分下不来台。
这珊瑚手钏,她不收也得收!
不过,温如月最后一句,倒是给温灵儿提了个醒。
这手钏若是日后出了什么问题,她难辞其咎。
“那灵儿就多谢姐姐了。”
“不必客气。”
温灵儿打开檀木盒子,果真有一股奇香飘出。
她拿起手钏细细打量。
以她的眼力,也不得不承认这珊瑚手钏是个好东西。这珠子颗颗圆润光滑,香气扑鼻。
只是……
温灵儿眼珠子一转,身子就开始小幅度打晃。
就在她准备晕倒时,温如月的声音再次响起。
“对了,妹妹不妨请二哥验一验这手钏吧!我不如二哥见多识广,若是其中有损妹妹身子的东西可就不好了。”
这下,温灵儿想晕也不成了。
第9章 手钏没问题
“温如月,你这是什么意思?”
温玉成见她一直和温灵儿纠葛没完,心里多了几分无名火。
“四哥,我只是不想以后被误会在贺礼上做手脚,难道这也有错吗?”温如月轻叹,“我此番也是为了妹妹好,你又何必一直揪着我不放呢?”
被她这么直接的怼回来,温玉成面带不悦。
“谁都没说你做手脚了,你又何必着急自证?莫不是,这手钏有什么问题?”
他话音才落,就听周围的窃窃私语已然响起。
瞧着这一场闹剧,温晟泽不由得对温如月更添几许厌恶。
若不是她不知礼数,今日灵儿的生辰宴又如何会闹成这番?传出去,平白让人笑话。
“玉成。”
当温晟泽声音响起,在场的人纷纷闭嘴。
凑热闹的不提,温家兄妹还是敬重这个长兄的。
“既然如月提出来了,那你我一同检查一番也无妨。她担心灵儿身子弱,受不住也属正常。只是若没问题,日后就不许再让我听到有人拿这事作筏子。”
“好。”
温玉成点头,迈步到温灵儿身前,声音温润。
“灵儿,把那手钏给二哥瞧瞧。”
温灵儿顺从的递给他,眸中也染上几分好奇。
她可是很清楚自己对温如月做过什么的,温灵儿才不信她会这么好心送自己这珍贵玩意。
就在温玉成与温晟泽查验时,温如月却暗自凝眉。
她今生留在温家,本就是为了报仇雪恨。
温家父母与外出打仗的温家三哥暂且不提,温灵儿惯会装可怜,可偏偏温家兄弟吃这一套,要对付他们也不是无懈可击。但相较之下,温晟泽显然更精明些。
方才的话,她是出于自保的目的,也是为了能让温灵儿放下戒备心。
可经温晟泽一说,反倒成了她怜惜温灵儿身娇体弱。如此一来,温家的名声也保住了。
虽说这对温如月而言,百利而无一害,但也从侧面看出了他心有成算。
只怕温晟泽是她日后扳倒温家的一大劲敌。
就在她思索时,温玉成也检查完了。
他与温晟泽对了个眼色,轻微点头。
“灵儿,既然是你姐姐的一番心意,那就收下吧。这手钏的异香,确有安神养生之效。你若是喜爱,日后也可长期佩戴。”
听到温玉成的话,温灵儿眸中划诧异。
她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温如月,却见她松了口气。
温如月竟然真的没动手脚。
这样也好,毕竟这手钏确实是合她心意。
“灵儿在此多谢姐姐忍痛割爱。”
微微俯身一礼,更是做实了她知书达理的人设。
“不必客气。”
温如月略微笑笑,将此事略过不提。
“好了,劳烦诸位久等了,还请各位入席吧!”
顺着他的话,这场闹剧也算是散场了,温如月也入席了最下首的位置。
另一边,温灵儿则是趁着这个时机,将她方才给的珊瑚手钏放在了离她最近的妆匣里。
见状,温如月勾唇轻笑。
温灵儿习惯将自己喜爱的东西放在离她最近的妆匣里。
显然,她对这手钏是极其喜爱的。
这样也好,省的她多费工夫。
温玉成的确医术高明,只是他对毒的了解只流于表面。
上一世,她知晓这手钏的异香可使平常人渐渐失了心智,因此怎么都不肯送给温灵儿。只是,温家兄弟才不在乎她愿不愿意,即使她说出来了这手钏的问题,也无一人相信。
抢走之后,温灵儿也很是喜欢了一段时间,后来又弃如敝履。
也不止是手钏,只要是温如月的东西,就连那所谓定了亲的未婚夫,她都要抢走。
这辈子,温如月对此都不在乎了。
既然温灵儿想要,那就都给她就是了。
温如月垂眸低笑,“温灵儿,你想要的,我全部双手奉上,只盼你能消受得起啊!”
宴席开始,场上觥筹交错。
温如月只坐在其中自斟自饮。
可总有那些想看热闹的人起哄。
“温二小姐,今日难得人多热闹,不如二小姐再安排些活计?我瞧着在场的公子小姐个个都身怀绝技,不若展示一番?”
有了这多舌妇人牵头,自然有人附和。
“是啊!二小姐,难得热闹!”
温灵儿面露为难,最后却答应了下来。
几位公子舞剑热场,小姐们也各所有长。
轮到温灵儿时,她一手古筝更是赢得了满堂喝彩。
本来到此结束也罢,可谁让有人存心不让温如月不好过呢?
“二小姐表演完了,也该到温大小姐了吧!”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
第10章 相面识病
“这位夫人,我自幼长在乡野,不曾学过这些技艺。”
温如月婉拒了表演。
可温云峥却在这时跳出来,“温如月,嬷嬷教过的礼数都喂狗了吗?什么都不会,你何必出来惹人笑话?”
温如月四下环视,皆是想看热闹的主儿,没一个为她说话的。
虽然温晟泽和温玉成没有开口,但明显能看出来,他们对温云峥的话是认同的。
“姐姐,虽然是我的生辰宴,但你也可展示一二啊!”
温灵儿声音轻柔,似乎是在为她解围。
可温如月听着只觉得她越发造作。
若非存心想看她的笑话,温灵儿又何必刻意出头。
温玉成也是连声附和。
“温如月,你是温家大小姐,自然有一技之长。刚好趁着今日热闹,就当是送给灵儿的第二份生辰贺礼。”
温玉成说这话时,也有另一方面的考虑。
他虽然不喜欢温如月,却也不想看着她糟践温家的名声。何况若她有所擅长,日后名声也能好些。
温晟泽一直没出声,打的也是这个主意。
他可不想温家成为世家中的笑话。
眼见自己是不可能躲过去了,温如月也没再推脱。
琴棋书画,她虽习得一二,却不甚精通。更何况有温灵儿珠玉在前,纵然她抚曲,也是旁人眼中的笑话。
但她也另有所长。
上一世,她随师傅学了一手医术,临了更是日日琢磨。今生回来,也是一日不曾懈怠。
相比任人拿捏时,已然是长进了不少。
“既如此,那我便相面识病为大家助兴吧。”
心里拿定主意,温如月抬眸在四下的宾客中扫视一圈。
最终择了一华服的微胖妇人。
“这位夫人眼睛浑浊,唇色苍白,这是气血不足之症。再者,夫人虽身姿丰庾,但颜面红肿,色如涂丹,多是风热火毒上攻所致。”
话音落下,众人皆面露吃惊,而那妇人更是如此。
她是寻了府医瞧过的。
那郎中所言与今日温如月所说的别无二致。
只是,温如月竟真有这番本领?
旁人不知,可温玉成却明白温如月所说无一言失误。
他本就是国手,对这些精通并不为过。可温如月又怎么会懂这些的呢?
“那位公子眼下浮肿,怕是近期脾胃不适,还需多加调理。”
突然被点名,那位公子也是满脸疑惑。但他不得不承认,温如月说的是对的。
“温大小姐属实厉害。”
温如月没有因为他的夸奖而喜形于色,只是略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紧接着,她又说清了几个人的症状,皆是没错。不过,她说的到底都是一些无碍大观的小病,倒也没惹得哪位不快。
可想寻麻烦的,终究不会歇了心思。
“温大小姐方才还说自己什么都不懂,如今看来,倒是自谦过头,反倒是让人瞧着卖弄了。”
先前嘲弄她那夫人此刻又开口了。
温如月心有不解。
她与这位夫人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她要一直盯着自己不放?
可不论原因如何,温如月可不是吃亏的人。
温如月仔细观察着她的面相,眼睛蓦然一亮。
只是还不等她说什么,温灵儿就率先开口。言语中似是在为她解围,可实则一句都没到点儿上,反倒是让人更厌恶温如月。
“容夫人,我姐姐不过是女儿家,跟着那位多年,略懂了一些医术,此刻说出来也并非有意卖弄,还请容夫人见谅。”
听她提到那位,温家兄弟神情不悦。
温玉成也露出几分恍然大悟。
他不曾教过温如月医术,可如今说得头头是道,想来是跟着那位学了不少。
一想到那位从前做的腌臜事,再想温如月自幼被他抚养长大,温玉成心中就觉得厌烦。
何况若是温如月没跟他学坏便罢,如今看来,许是已经传承了他的衣钵。
“二小姐说的是了,若非是没习得什么好的,又何必拿此卖弄?也不知你有几分精通。只是,我还是得奉劝大小姐一句,有些人还是不要沾惹的好,免得给自己引一身腥。”
闻言,温如月面色一冷。
但这样的表情在她脸上一闪即逝。
温如月起身走近容夫人,施施行礼。
“容夫人,我瞧你说话间多有喘气,不如我来替你把把脉,细细瞧瞧,看看我说的可不可准?”
面上带着笑,但温如月的手已经强势的压在了容夫人的手腕上。
可紧接着,温如月的眉头就皱起来了。
俗话说,不怕大夫没表情,就怕其皱眉。
此刻,容夫人也是一样的感受。
第11章 我能治
容夫人虽不信任温如月的医术,却也不喜她这样皱眉盯着自己。
就当她清嗓想要说道几句时,温如月对她几句耳语却让她瞳孔骤缩,再不开口。
温如月这一句话简短的很。
“容夫人,你多年难以成孕,郁结于心啊!只是我有办法。”
眼见她被自己惊到,温如月这才轻笑一声,对着众人道,“容夫人也有些气血不足,日后还是得好好修身养性才是。”
容夫人眸色复杂地瞧了她一眼,却低头没有反驳。
温灵儿微微皱眉。
她虽然离得近,却也没听清温如月究竟对容夫人说了什么,能让她态度变化的如此之快。
毕竟容夫人在京中可是出了名的嘴毒难缠。
温灵儿本就想借着容夫人这性子,好好磨一磨温如月,如今倒是未能达成所愿。
因此,她心中也难免多了几分怒气。
只是在场宾客众多,她又哪里敢发泄呢?
毕竟,京中传播最快的便是这流言蜚语。
“眼下各位的节目也表演完了,诸位大可尽兴。”
眼见着气氛僵硬下来了,温晟泽在此时出来打了圆场,同时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温如月。
除去这一场场闹剧,今日温灵儿的生辰宴也算是主尽客欢。
随着宴席散场,各家夫人小姐、公子少爷带着自己的丫鬟小厮告辞离去。
然而,容夫人却始终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
“容夫人,今日姐姐对您有所冒犯,还请您见谅。”温灵儿假模假样的来到容夫人面前表示歉意。
然而,容夫人却只是摇摇头,言语带着几分僵硬的夸奖温如月。
“温大小姐医术高明,能露一手也是我等的容幸,又何谈冒犯?”
此刻温如月还未上前,容夫人却依旧如此赞许,当真是让温灵儿摸不着头脑。
但眼下她也只得附和着夸奖两句。
就在温灵儿脸都快笑僵时,温如月也要到近前了。
这下容夫人也顾不得和温灵儿寒暄了。
容夫人快步上前,伸手便去拉温如月,同时从自己腕上褪了一只玉镯到她手腕上。
“皓腕凝霜雪,温大小姐真真是个美人胚子。”
此时的她,哪有为难温如月时的嚣张跋扈。
温如月挑了挑眉,随后凑近她耳边。
“容夫人,我能让你早日得偿所愿,只是接下来你得配合我才行。”
“当真?”
容夫人抬起眸子,眼中难以置信与期待混杂。
“想来夫人已经寻过了不少郎中太医,只是多年未见成效。既如此,夫人又何妨相信我一场呢?万一呢?”
听到温如月这话,容夫人最终深吸口气,点了点头。
“好,那我便信你。只是这之后的药方……”
“药方我是不会给你的,但夫人可让你的丫鬟来我这里拿熬好的药。”
容夫人闻言点头。
她是知道药方对这医者的重要性的,因此也不强求。只要能让她得偿所愿,便是受些委屈又何妨?
“那我就先告辞了,有劳温大小姐。”
温如月微微颔首,目送容夫人带着丫鬟离开。
也是她走后,温晟泽才带着众人上前。
“你方才同容夫人说了些什么?”
温晟泽面带疑惑地看着温如月,似乎是想从她的脸上看出来什么。
“容夫人只不过是问我一些调养的方子罢了。”
温如月自然不会说实话,便以此堵他的嘴。
温晟泽虽不相信,却也没人能证明温如月说的是假话。
“姐姐,你虽懂一些医术,只是未曾亲自开过药方。若是随意行医,日后惹出来麻烦,岂非还要温晟泽给你兜底?不若你说出来,让温玉成参考一番。要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也好尽快派人去容夫人那里说道个明白。”
听到温灵儿这么说,温晟泽点头。
“既然如此,就让玉成替你把把关。”
温玉成虽不大乐意,却也知道这事儿不容小觑。
“说吧,你给她开的方子是什么?”
可温如月却懒得理会他。
“只不过是一些寻常的药方罢了,我身子不适就先回去了。”
语罢,温如月转身就走,却猝不及防地被人拽住了手腕。
回头一看,正是温玉成。
“姐姐,你怎可这般任性?虽说那位教了你一些医术,但这是京城,哪里是你试手的地方?你还是快些说出来,莫要让我们担心了。”
温灵儿假心假意的劝解着。
可温如月却看得明白,她句句都在火上浇油。
“温如月,亏你虚长灵儿一岁,现在倒要她处处劝谏。你到底要做什么!”
此刻,温如月的沉默让温晟泽也是真的动怒了。
第12章 请家法
“大哥,方才若非是容夫人相信我,我又怎会说这些呢?何况,方才席间容夫人一直在刁难我。若非看在各位哥哥与妹妹的面子上,我又怎么可能放下龌龊给她把脉?”
温如月的辩驳有理有据,让温晟泽一时说不出话。
温灵儿看出他的思路被温如月带偏了,急忙出声指摘,“姐姐大人有大量不同她计较自然是维护了温家的声名,只是,你贸然开方还是有大问题啊!”
这下,众人的思路也被引回来了。
容夫人的夫家与母家虽然算不得多强势的家族,可她夫君乃是言官,平日上朝时不时的也会参别人一本。而且,这容大人头铁的很,压根不管你是什么公侯王爵,只要做错了事,他就敢参!
也正因如此,容夫人才在京中有说话的底气。
想到自己可能被容大人参一本,温晟泽和温玉成的眉头不约而同的皱起。
“如月,这不是你该任性的事。现在就把你的方子交出来,没有问题便罢,若有不妥,今日你便去给容夫人负荆请罪。”
温晟泽下了最终的决断。
温玉成也在一旁附和点头。
见他们这么执着,温如月也是两手一摊,无奈开口,“请问二哥,我该怎么给你方子?方才你们也听到了,容夫人同我要方子,我是不曾给的。也就是说,我现在是没开药方的,我什么都没做,你又何必一直抓着我不放呢?”
听她一席话,场上一下子安静下来。
虽然他们不喜温如月,认为她谎话连篇,但这件事也算是他们亲耳听到的,倒也不会叫温如月编谎话骗过去。
“罢了,玉成,开一张养生的方子给她。”
温晟泽一发话,温玉成就知道他的意思了。
他点了点头,干脆的答应下来,“晚点我会派人把方子送到海棠苑的。”
“好了,都回去院子休息吧。”
温晟泽一句话,众人便打算散了。
可谁也没想到,温云峥这会竟然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温如月,这次若非是二哥给你兜底,你又会怎么做?就像你当初那样,草菅人命吗?”
他话音落下的这一瞬间全场寂静。
“草菅人命?当初?怎么回事?”
这两个词组合在一起瞬间,就让温晟泽的眉眼锋利了起来,如鹰一般的视线投向了温如月。
话说到这里,温如月哪能不明白指的是什么事呢?
“当初同你行商的事情,回来后我已经说清楚了。从始至终我都没有放弃你,我是出去搬救兵回来的。只是我来晚一步,回来的时候你已经不在那里了。”
她虽不想为这件事和温云峥纠缠不清,却也不愿意他平白冤枉自己。
哪怕温如月知道,结局只会是温云峥占据上风。
毕竟,他才是“被抛下的当事人”。
果不其然,温云峥下一句话就是嘲讽。
“那你搬救兵回来的可真及时!温如月,若非是灵儿及时赶到,现在我还有站在这里和你说话的机会吗?”
温云峥一股脑的将所有的功劳都压在了温灵儿的身上。
见温晟泽看过来,温灵儿略咬了咬唇瓣,柔声说道,“四哥,许是当初也有姐姐的功劳。或许就如她所说,她是去搬救兵了呢。从这么说来,姐姐确实是你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她也配!”
温云峥满眼嫌恶的看着温如月。
“四哥,你就相信姐姐一次吧。灵儿只不过是赶了巧,在四哥最需要的时候赶过来了,可也不能证明姐姐事后不曾回来呀。所以你确实是姐姐救的,我只不过是抢占了她的功劳罢了。”
听温灵儿这么说,温云峥心里的火气却一点都没减少。
他心疼的看着温灵儿,只觉得自己还是亏欠了这个妹妹。同时,一股不自觉的担心也涌上心头。
日后若是他外出行商,灵儿在府里可不得受温如月欺负?
“灵儿,你就是太善良了!当初的事情你我心知肚明,你又何必一直为她辩解呢?你瞧瞧人家自己都不在意!”
不经意间,看到温如月面无表情的样子,温云峥属实是气不打一处来。
“大哥,请家法吧!温家祖训,凡温家子女,在外皆不可将亲族当做累赘,独自逃跑。”
闻言,温如月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她就知道,这蠢货不会善罢甘休的。
而对温晟泽来说,一边是自幼一同长大的温云峥,一边是寻回来谎话连篇的妹妹,当真是让人棘手。
“大哥!”
就在温云峥催促时,外面一道略尖利的声音响起。
“圣旨到!”
是从别的地方贴来的吧,前面和后面内容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