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用这个见效快,强身健体,对人好!多用还能改变家里运道,用了好!”
2013年,大女儿张帆递给父亲张某东一个神秘的包裹,里面放着几个奇怪的瓶瓶罐罐,装着透明的液体。女儿说这是灵丹妙药,要他将东西抹到身上必定能药到病除,身体酸痛的张某东放下了手上的红花油,拿起了盒子里的药水均匀地涂抹到身上。两年后,站在死刑刑场上,张某东看着一旁的女儿张帆,浑身发抖,眼神恶毒又恐怖。
张某东是张家的顶梁柱,年轻的时候从事体力活,亏伤了身体,留下一身伤病,生下两女一儿,大女儿张帆,小女儿张航还有个小儿子。
从三代前开始张家就一脉单传,张某东观念里难免带着些重男轻女,张帆15岁就辍学外出打工,进了广东的一个厂子里,张某东也没指望女儿能赚多少钱,只想着少一个人负担家里也能多点钱供养儿子,可就在2013年年初,张某东突然接到远在广东的大女儿电话,问家里过得怎么样,张某东一听,心里就开始打鼓,莫不是大女儿在外面闯了什么祸事回家来要钱,没想到还没等他回答,那边又继续说,“爸,我要赚大钱了,跟了个靠谱的人,爸,你就等着享福吧!”
张某东劳苦了大半辈子,第一想法就是女儿被骗了,天上哪里有掉馅饼的事情,“你小心点,别被骗了!”
“爸,你相信我,我什么样你不知道啊,我怎么可能会被骗呢?到时候咱们家的房子也能重新修一栋,弟弟上学也有钱了。”
张帆雀跃的声音让张某东也有些心生希冀,在农村最能看出一个人家里有没有底气和面子的,就是那栋楼房,张某东抬头看了看自家漏光的屋顶,语气也多了几分激动,“那好,你注意安全,注意安全。”
挂掉电话,张某东就和家里人分享大女儿的事情,可心里还是有些担心,于是叫来二女儿张航,让她去姐姐那一探究竟,张航过去第二天就打电话回家表示自己也要留在广东帮姐姐,一切都好,一切都很好。
二女儿的一番话让张某东彻底没了怀疑,即便后续三个月时间,他都没法联系上女儿也只是以为女儿是忙得没有时间,2013年10月,女儿张帆终于回来,手上拎着行李箱,穿着时髦的裙子,手上甚至还提着几袋礼物,张某东大概有半年没见到这个大女儿了,站在院子门口就开始打招呼。
张帆笑得灿烂,张某东走上去稀罕地望着女儿身上的打扮,声音有些颤抖,“这都是你赚钱买的?”张帆毫不在意的点点头,“这算什么,以后我会赚更多的钱。”
母亲刘某听见女儿的话附和了几句,刚想接过女儿手上的行李箱,却被箱子上挂着一个漆黑的木头雕像给吓白了脸,张帆看了过去,有些迷恋地摸了摸雕像,话锋一转,语气带着些神秘,“这次回来,我就是准备带你们去看看,看看我工作的地方。”
2013年11月,张某东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带着儿子跟着大女儿出门长见识,临行前他嘱咐妻子好好照看家里,坐火车转公交又走了十来分钟,终于到了目的地。
那是一栋崭新的小楼,进出的人络绎不绝,抱紧自己手上的布袋子,张某东拉扯了下儿子的衣袖跟着走了进去,迎接他们的是一个带着眼镜的老男人……
这一进去,足足待了两天父子俩才出来,张某东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站在一旁的儿子张某也不遑多让,一口一口感叹大城市思想的先进,充满着对未来的希望,而此时远在老家的刘某也接到了丈夫和儿子准备留在广东的通知,张帆听到父亲和弟弟的决定难掩笑意。
2014年5月,张帆带着张某东、张航还有弟弟张某以及另外两个同事回到老家山东,坐在麦当劳里,张帆低语了几句,张某东眼睛一厉,开始自动扫视,眼睛锁定为一个长发女子杨某。
站起身,张某东脸上脸上带着笑容,摸着胸前的黑色木头雕像,嘴角带着些邪气,俯身试图搭讪的瞬间,口袋里坚硬的东西露出半截。
半分钟后,张某东声音越发激烈,神情激动,嘴里念叨着什么像是中了邪,就餐顾客里有个懂点什么的人,突然浑身发冷起身呵斥,“你在干什么?”张某东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搭理,转头瞧了眼女儿,带着疯狂的笑脸。
其余张家人围拢起来,将杨某围住,躲闪着,杨某朝后退去,手脚并用试图逃进柜台后面,那里有张紧急逃生门,张帆看了会挣扎的杨某,嘴里念叨着些听不懂的字眼,平静的表情突然一变,温和地笑着,拦住父亲,带着善意地向杨某伸出手去。
杨某迟疑地顿了顿,在张帆微笑中起身也伸出了自己的手,皮肤接触的瞬间,张帆咧嘴的弧度变得越发诡异,嘴巴张合了几下,无声说出的话语让杨某彻底崩溃,她挣扎着却只能看着眼前的东西离自己越来越近,“不要,不要!”
意外就发生在一瞬间,女人遭受了一番拳打脚踢后,被一刀结束了生命,接到报案赶到现场的民警,逮捕了涉案的张家人,对于自己的罪行,张某东张帆全部如实供述,非常配合,可在动机方面,几个人说出来的原因都是千篇一律的荒唐。
“她是恶魔,我们必须要打倒她,杀了她我们才能活,你相信我,现在这个世界都快被恶魔占领了,我们要反抗要反抗。”
2015年2月2日,张帆被执行死刑,站在行刑现场,“病入骨髓”的她终于意识到了害怕,她不再祈求谁来救自己,浑身抽搐泪流满面,在法警的拖拽下,最终被验明正身,执行死刑。
临行前,张帆见到了自己那个一直在乡下老家的母亲,瞪大着眼睛,案发时刘某根本来不及反应,她不明白自己明明那么老实的一家人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红着眼睛,看了丈夫和大女儿最后一面,窝在娘家亲属怀里,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