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禧年，是承载着许多人美好心愿的一个年份，人们希望自己的生活在跨入二十一世纪之后能越来越好。1999年12月28日这天晚上，此时距离跨世纪只有三天了，山东省潍坊市滨海经济开发区东大家洼村一个其乐融融的四口之家却倒在了血泊之中，再也没能迎来他们的新生活。
01 百思不得其解
时间倒回25年前。1999年12月29日上午8点左右，小孙有个朋友要用自行车，他想起来自己姑姑家里正好有一辆，便领着朋友来到姑姑家借自行车。
小孙来到姑姑家门口，看到院门虚掩着，便直接推门进到了院子里，眼前的景象让他有些困惑，他看到平时被姑姑打扫得干净整洁的院子里滴落着许多血迹。一般人看到这种情景必然会受到惊吓，但小孙除了觉得奇怪，一点也没感到害怕，因为他的姑父是一名牙医，姑父的诊所就在家里，所以他看到这些血迹，以为是来拔牙的患者留下的，就叫道：“姑父，怎么拔牙也不给人止个血啊！”但是喊了半天，没有一个人回答他，就好像他姑姑家里没有人一样。
就在此时，小孙发现了一个诡异的情况，这些滴滴答答的血迹其实根本不是来自南屋诊所的方向，而是直接通向东侧姑姑、姑父居住的屋子，小孙简直一头雾水。他循着血迹拉开了东侧客厅的纱窗门，眼前的一切成了他一辈子的噩梦。只见屋子里一片狼藉，鲜血横飞，小孙吓坏了，他赶紧往后退，踉跄着跑出了院子，颤抖着双手打了110。
在描述案发现场之前，先介绍一下这是怎样的一户人家。退出小院，在这家人的家门上方，可以看到砌着“幸福之家”四个大字，在周围所有邻居眼里，这家人也确实是名副其实的幸福之家。
小孙的姑父是一名牙医，姓任，41岁，和附近走街串巷、到集市上摆流动摊位的牙医不同，任医生在家中南屋开了一间诊所。他医术精湛，对待病人非常耐心周到，所以他的口碑非常好，诊所生意也很好。任医生的妻子，即小孙的姑姑，39岁，是全职家庭主妇。夫妻俩育有一儿一女，女儿13岁，正在上初中；儿子16岁，在上高中，两个孩子学习成绩都很好。
就是这样一个幸福美满的四口之家，现在又是怎样一番情形呢？哪怕是身经百战的刑警在进入现场之后，都觉得，从来没有见过像这个案子一样惨不忍睹的现场，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歹毒的凶手。
侦查人员进到客厅后，看到地上混乱不堪，沙发垫掉在了地上，一床浸透了鲜血的棉被胡乱地盖在地上。掀开被子，赫然出现在大家眼前的是仰面倒在血泊中的任医生。他面部肿胀，上嘴唇缺失了一部分，露出了牙龈和牙齿；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浑身都是血；左胳膊直伸着，左手呈半握状，非常触目惊心的是，他的右胳膊肘弯曲着，右前臂还保持着朝上举着的姿态，呈握拳姿势，死不瞑目。
案发现场（图片来源于潍坊晚报公众号）
任医生所在客厅的西侧有两间屋子，是两个孩子的卧室，卧室里窗帘紧闭，衣柜里的衣物和床上的被褥都有明显的翻动痕迹。在其中一间卧室里，顺着地上拖拽的痕迹，在床底下，警方发现了任医生的妻子和儿子。任医生的妻子右脸已经变形，伤口非常密集，从她的手背上能看到明显的抵抗伤。任医生的儿子伤势更加惨烈，他的颈部竟然豁开了两个大洞。
当警方来到里间小女儿的卧室里时，发现女孩倒在床铺的最内侧，死状简直惨到了极点，她的前额被从正面劈开，甚至已经能看到颅骨和脑组织了，颈部有一个大洞，身旁的墙上有大量的血迹。
通过初步勘查可以得知，这一家四口全都没有了生命体征，已经全部遇害，四个人的主要损伤都在头部，经法医鉴定死因都是颅脑损伤。
警方通过现场勘查，发现了几个非常矛盾的迹象，简直让人百思不得其解。首先，在任医生家的南墙内外两侧，警方都发现了疑似凶手留下的带血的攀爬痕迹。但矛盾的是，院门又是虚掩着的，那么凶手为何不从门里走出来，而要特意去翻墙呢？而且为何墙壁外侧也有带血的攀爬痕迹呢？
其次，在任医生遇害的地方，有被水冲刷和清扫过的迹象，说明凶手应该是想要掩盖自己的痕迹。但矛盾的是，在案发现场，凶手却又留下了大量的血鞋印。通过凶手留下的这些血鞋印，可以看出他曾经在现场来回走动，这些血印有一些并不是很清晰，只能模模糊糊地判断。通过勘查，警方推断现场起码有两个人的鞋印。
02 面目模糊
根据现场一片狼藉、有明显被翻动过的痕迹，可以推测凶手大概率翻找过这家人的财物，有谋财的可能性。但是，从这一家四口凄惨的死状明显可以看出，凶手非置这家人于死地不可。因此，警方根据现场勘查和任医生一家四口的社会关系，总结出了一份排查提纲，这份提纲列举着凶手的几个特征：
1. 凶手有两人或两人以上。
2. 与死者有交往或对作案现场熟悉的。
3. 心狠手辣，作案手段残忍，不计后果的。
4. 有前科或劣迹的人员。
5. 有单独居住条件或有结伙作案可能的。
6. 无正当职业、收入较低、在开发区内租赁房屋的。
7. 以前曾在开发区内工作过或案发期间又来过开发区的。
8. 案发后去向不明的。
根据以上这些特征，警方进行了重点排查。之前提到过，任医生医术好，口碑很不错，诊所生意也好，那么会不会是因为过于优秀，导致遭人眼红呢？俗话说“同行生嫉妒”，因此警方首先逐户、逐人排查了任医生诊所所在的东大家洼村以及周围10个村庄共计1044人，核实其中有无从事牙医行业以及开牙医诊所的人。然后，排查范围进一步扩大到了整个滨海经济开发区大家洼镇辖区，最后一共排查了2万多名可疑年龄段的男性。
再结合凶手可能有的其他几个特征，警方一共筛选出了13个重点怀疑对象。但是让警方感到无比沮丧的是，这13个人经过逐一排查，最后全都被排除了。
此案截至目前一共投入了40多名警力，警方从现场勘查、法医化验、技术侦查、外围走访等方向开展工作，但是四个多月过去了，凶手的面目依然非常模糊。不过这并不意味着警方一无所获。
之前提到过，案发现场留下了大量凶手的血鞋印，不过很多血印并不清晰，而较为完整的几个血鞋印正好分布在了院子里的十三块地砖上，血迹呈滴落状，能够形成一个较为完整的区域性血迹图样。这说明地砖上的血迹极有可能是凶手自己的，因此警方直接把这十三块地砖全部原样提取了，将它们封存在了潍坊市公安局滨海分局物证保管室里。
千禧年前后，一是受制于技术手段，二是监控并未普及，所以很多凶杀案都成了悬案。这起惨无人寰的灭门案也不例外，时间一年一年地过去了，办案人员换了一拨又一拨，但是警方始终没有找到突破口，凶手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而那十三块地砖，也静静地躺在物证保管室里。
这起潍坊市史上性质最恶劣、危害最严重的特大案件，就像一块巨石一样，压在了一代又一代侦查人员的心头。一晃，十三年过去了。
03 地砖会说话
十三年的岁月，当初参与现场勘查、侦查取证工作的刑警有一些都离开刑警大队了，但也有一直坚守在这里的，李英德就是其中一个，当初他只是一名普通的侦查员，而现在已经是刑警大队的副大队长了。
2012年的一天，李英德和往常一样翻开报纸，一则一则地浏览着新闻。在看到其中一则新闻的时候，他的目光停住了，这是一则很有意思的新闻，是这么写的：
根据现代基因和古DNA的双重验证，复旦课题组最终100%确定了曹操家族的DNA。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其实这是当年的热点事件“DNA验曹操墓”。然而吸引李英德目光的，是三个字母——“DNA”。他一下子就想起了物证保管室里面放着的那十三块地砖，地砖上面有当时凶手留下的血鞋印，而且血迹很可能就是凶手本人的，所以他想：能不能把地砖上的血迹送去做一下DNA检测，这样没准真能破案。
2012年9月12日，十三块地砖被送到了潍坊市公安局刑事技术研究所进行了检测，所有人的心情都紧张不已，等待的过程非常煎熬。
就这样，将近三个月过去了，市局那边终于给出了检测结果——这十三块地砖上的血样检测出了一个疑似的DNA信息，通过对比受害人家族成员的血样，可以排除地砖上的血样来自受害人一家四口。那么这也证实了警方当年的推测，即血样应该是凶手留下的。
这一消息简直振奋人心，警方立马开始加班加点地进行信息比对。通过一轮轮的排查筛选，警方发现检验出来的DNA信息和寿光市某张姓家族信息极其相近。为了获得更多线索，刑警大队还邀请了市局专业技术民警对现场重新进行了勘验，重新翻阅了十三年前民警侦查时候留下的工作笔记，然后重新划定了排查范围。
在接下来的两个多月时间里，警方对寿光市这个张姓家族里的1200多名男性进行了逐一排查，功夫不负有心人，最终有一个人被锁定了。
此人叫张培津，出生于1975年，住在寿光市侯镇泊头子村，此地距离任医生家十五公里远，而且这个人也是一个牙医。
犯罪嫌疑人张培津（图片来源于《法治在线》）
可是当年明明排查过任医生诊所周边是否有他的同行，那么为什么当时没有发现这个张培津呢？对此警方是这么解释的：当年由于受制于侦查条件，警方第一个锁定的是任医生家所在的滨海辖区，先把辖区内排查完，范围再逐步向外延开。像张培津所在的寿光市侯镇，警方也去排查了，但有可能排查的时候张培津正好外出不在家，所以成了漏网之鱼。
虽然迟到了十三年，但凶手终于被锁定了。警方通过外围调查得知，张培津目前在家附近的区域流动行医。在农村集市上有很多从事镶牙职业的人，张培津在生意上和这些人有竞争，还产生过矛盾，根据调查，他也和其他同行发生过冲突，甚至跟人打过架，对方直接被他打跑了。
在生活中，张培津性格孤僻，很少跟人来往，几乎没和别人喝过酒、聊过天。据他的同学说，以前他性格最多算内向，后面不知为何，基本上不和人打交道了。
2013年3月18日晚，潍坊市公安局滨海分局在寿光市侯镇泊头子村以涉嫌抢劫杀人罪将张培津成功抓获。十三年过去了，张培津也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被抓之后，他先是拒不承认自己把任医生一家四口杀害了的事实，情绪非常激动。侦查人员不断试着去突破他的心理防线，直接拿出了当年的证据，在证据面前，张培津无话可说，最后终于交代了。
他承认，1999年12月28日那天晚上，是他杀害了任医生一家四口。他还说，这十三年来，自己从来不跟人喝酒也是因为害怕“酒后吐真言”，甚至连他家里人他都瞒得密不透风。
那么张培津到底是和这家人有多大仇多大恨，要把别人一家给灭门呢？
04 嫉妒
张培津从18岁起就从事牙医这一行了，一开始是做学徒，后来自己独立出去行医，一直到2013年那会儿仍在当牙医。
1999年，张培津24岁，刚结婚，在牙医这行刚摸出些门道。他曾经在任医生家附近开过一家诊所，但因为任医生医术好，服务态度又好，所以大家就更乐意去任医生的诊所看牙，这样一来张培津的诊所就没人光顾了，最后只好关门。
关门歇业后，张培津又把根据地转回了自己家里，然后也会骑着自行车到周围的集市上摆流动摊位。像张培津这种走街串巷的刚出道的牙医，和任医生那种有固定诊所、医术又得到大家认可的牙医根本没法比，他的收入远远不如任医生，这就让张培津心理非常不平衡。
张培津说，自己当时刚刚结婚，手头也没钱，摆流动摊位的交通工具一直都是自行车，赶集的时候很不方便，所以他想买一辆摩托车，但是家里也拿不出钱来支持他。他就想：干牙医这一行很赚钱，任医生又开了这么多年的诊所，肯定有积蓄，不如去任医生家里抢些钱，这样就能买摩托车了。
于是，1999年12月28日，事先踩过点的张培津带上了一把斧头、一把水果刀和一副白色线手套，骑车来到了东大家洼村。晚上20时30分左右，他看到任医生家院门敞开，就悄悄潜入了院子里。
此时任医生正在南屋的诊所里面制作牙模，小女儿写完作业后准备上床睡觉。任医生的妻子刚刚洗完衣服，坐在客厅里等待即将下晚自习回来的儿子。
张培津径直走到客厅里，撞上了任医生的妻子，他拿起斧头就朝任医生妻子砍去，砍了很多下，任医生妻子立刻倒在了血泊里，然后张培津用水果刀补了一刀，捅进了任医生妻子的喉咙里，任医生妻子当场死亡。
他杀人的时候动静非常大，把隔壁卧室里的小女儿给惊醒了，女孩吓得大喊大叫，张培津立马冲进卧室里，把小女孩砍死在床上。之后张培津回到客厅，把任医生妻子的尸体拖到了里间卧室的床底下藏起来。
家里连着两个人被残忍地杀害了，如此大的动静任医生听不到吗？因为此时他正在南屋的诊所里制作牙模，制作牙模的动静也很大，所以他确实听不到东侧客厅和卧室里发出的声音。
张培津连杀两个人之后，他想：如果这个时候就走，那么一会儿任医生回来之后就会发现杀人现场，报案后自己也跑不了多远，很容易被抓，所以他决定把这家人全杀了。于是他藏到了客厅门背后，静静地等着。
不一会儿，任医生家的大儿子下晚自习回来了，男孩踏进客厅，看到了埋伏在门背后的张培津。这个男孩当时已经16岁了，个头很高，力气也不小，他和张培津进行了激烈的搏斗。但他始终只是个孩子，和24岁的张培津根本没法比，一番搏斗之后他还是没能打过张培津，就这样被杀死了。之后，张培津把男孩的尸体也拖到了卧室床下，和他妈妈的尸体藏在了一起。
做完这一切的张培津继续藏在客厅门背后，等着这家最后一个人——任医生进屋。
这一次，他等了很长时间，一直到晚上十点，任医生才从诊所返回客厅里。任医生进屋看到了地上的血，直觉让他抄起了身旁架子上的一把扳手，张培津见状立马挥起斧头朝任医生的后脑勺砍过去，但是没有击中，斧头落在了任医生的肩膀上。他的这一斧头力气大到把斧子头都砍飞了。
任医生身强力壮，转过身就和张培津激烈地扭打在了一起，两个人都倒在了地上。不过任医生已经受伤了，他肯定打不过张培津，趁任医生力气变小的时候，张培津突然瞄到身边有一个带水龙头的水管，抄起水管就砸向了任医生，把任医生给砸死了。
把这一家四口灭门之后，张培津用水冲洗了客厅，然后在卧室床垫底下找到了2000元，又到诊所里面翻到了100多元，顺便拿走了诊所里20块镶牙用的焊片，抢到东西以后就想跑。
他先是把院门给关上了，然后翻墙离开了任医生家，但是翻出去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在慌乱之中居然把作案用的斧头落在了杀人现场，但门已经被他关了，所以他不得不又采取翻墙的方式进到了院子里面，然后去找斧头。
在袭击任医生的时候，因为用力过猛，斧子头被砍飞了，他在院子里找了半天，只找到了斧子头，但是始终找不到斧子把儿。其实后来警方发现，斧子把儿掉在了院子里小花园墙边的红色塑料水桶里。
因为张培津和任医生的儿子以及任医生进行过激烈的搏斗，所以此时他已经精疲力竭，没有精力再去找斧子把儿了，更没有力气去翻墙了，所以他打开了院门，逃出了任医生家。
05 “同伙”
当然，以上全都来自张培津自己的供述。因为他供述的杀害四人的顺序和当年侦查人员对现场的勘查基本吻合，再加上他的供述也能够解释开头提到的那两个不可解之处，而且从他的供述来看，一人作案也是能够说得通的。
但是，本案仍有一个点是相悖的，那就是，当年在勘查现场时，警方推断现场起码有两个人的鞋印。而且之前没有细说的是，这两种鞋印的花纹是不同的。
所以，从这一点来看，本案还是没有侦破，凶手到底是不是只有张培津一个人呢？也是在这个时候，张培津给警方来了一记重磅炸弹——他推翻了自己之前所有的供述，供出了另一个同伙。
根据张培津供述，杀害这一家四口的真凶其实并不是自己，而是一个叫“郑涛”的人。自己是和郑涛一起来到任医生家里的，杀害任医生一家的是郑涛，自己只负责在现场望风。那么，这个郑涛又是谁呢？
据张培津供述，郑涛是个沈阳人，当时年龄也是二十出头。他给警方描述了郑涛的身高和体貌特征。根据他提供的线索，警方调取了将近一百份全国人员户籍库里符合条件的叫“郑涛”的男性资料，一个一个进行了排查，还让张培津辨认，但张培津根本就辨认不出来。
为了获取足够的证据，专案组扩大了对“郑涛”的搜索范围，把东北三省户籍库里名字和“郑涛”同音的500多名男性的信息全部调出来让张培津辨认。与此同时，侦查人员对张培津进行了多次提审，发现每次他的供述都不一样，可谓破绽百出。警方还请来了国内知名的DNA鉴定专家、痕检专家、法医专家，把当年遗留在现场的各类证据都重新进行了检验鉴定。
专家鉴定后给出了明确的意见：这个案子就是张培津一人所为，作案过程就是他第一次供述的那样。保险起见，警方还请来了国内顶尖的测谎专家林燕，在2013年5月8日和9日两天时间里，林燕利用微反应技术和心理测试技术对张培津进行了全面的测试，她通过把握张培津在微反应测试期间的情绪变化和对抗审查的心态，成功探查出了几个关键的信息，比如“人数1人”“动机为嫉妒同行”等等，进一步明确了本案就是张培津一人所为。
面对这些检测结果，张培津实在是编不下去了，他承认，任医生一家四口确实就是他一个人杀的，他没有任何同伙，“郑涛”这个人是他编的。
犯罪嫌疑人张培津指认现场（图片来源于百度贴吧 滨海海化吧）
但是这也无法解释现场出现的那两种不同的鞋印，这究竟又是怎么回事呢？其实这是张培津当年为了迷惑警方做出的手脚。他在作案之前做了充分的准备，他把自己穿的一双鞋子的鞋底分别做了处理：一只鞋底的花纹被割得面目全非，另一只鞋底只做了一些简单的处理。就这样，他穿着这两只鞋底花纹不同的鞋，在现场留下了不同的鞋印。
犯罪嫌疑人张培津指认现场（图片来源于百度贴吧 滨海海化吧）
2016年12月2日，距离案发已经过去了整整17年，经最高人民法院核准，潍坊市中级人民法院依法对被告人张培津执行了死刑。
在12月13日上午，任医生一家的亲属和东大家洼村的村民把写有“恪尽职守，为民除害”“挥正义之剑，斩害人恶魔”等内容的两面锦旗送到了潍坊市公安局滨海分局，亲属们眼含热泪，一直对警方表达感谢。
到此，案件终于破了，凶手也已经被执行了死刑，惨死在千禧年前夕的这一家四口的亡灵也终于能安息了。
参考资料：
1. [法治在线]法治故事 十三块地砖
2. 潍坊16年前“灭门惨案”终于破了！（海报潍坊）
3. 第二届潍坊市十佳政法干警李英德事迹介绍（潍坊长安网）
4. 14年前灭门惨案，被青岛警花用微表情破了！真人版Lie to me（半岛都市报胶州新闻）
5. 为抢2100元,残杀一家四口（齐鲁晚报）
6. 17年前灭门凶手今朝伏法 被害人亲属含泪赠送锦旗（齐鲁壹点）
（摘编自微信公众号竹林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