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第十三回秦可卿去世,贾宝玉也因此吐血,其行为除痛心外,还有隐情,这代表了另外一个暗示。
秦可卿和贾宝玉的感情究竟怎样?这和小说第一回提到梦幻一词有很大关系。
据了解,作者整个小说都是虚实结合,如林黛玉和贾宝玉双重身份,黛玉的前世是绛珠草,宝玉是神隐侍者等,这都是虚写,他们两个人在贾府是以实写。
又比如,太虚幻境中贾宝玉虚虚实实,大观园中姐妹俩却真真切切;更有始终贯穿整篇文章的空空道人和赖头和尚,亦在虚虚实实中不停地转换。
就是这样一种虚实结合的书写方式,使全篇气氛显示出一种“梦幻”感。所以,个人感觉在秦可卿和贾宝玉的感情关系中,笔者也采用了这种写法——虚实结合。
第五回作者对秦可卿闺阁着墨甚多,什么唐伯虎所绘《海棠春睡图》、秦太虚所作饱含温情的对联等,武则天所用宝镜、赵飞燕所舞金盘、伤太真乳木瓜等。
作者这类写作不过是为了制造梦幻般的气氛,制造这一气氛是为了把贾宝玉带入梦境太虚幻境。
入太虚幻境之后,贾宝玉以梦幻为引领游览和参加活动,再读册子中判词、再饮万艳铜杯、再听《红楼梦曲》、最终也娶妻生子、行夫妻之礼。
细究起来,其实贾宝玉的人生是在太虚幻境中走走停停,他早已体验过此后在贾府里经历过的种种,判词将姑娘的命运归宿全部点出来,自己也是如此。
在太虚幻境里他娶妻生子,而且长有黛玉和宝钗容貌的女人被称为秦可卿,本身也暗示着钗黛二人在其婚姻中均有很重。
太虚幻境结局说明宝玉好像彩带已经全部拿到了,但是好像没有人拿到,那也是梦幻般的结局。
相应的实际情况是贾宝玉受家族影响嫁给薛宝钗,感情上却对林黛玉情有独钟。
对宝玉来说,自己确实既得薛宝钗也得林黛玉。无独有偶,在钗黛之间。
可他最终还是出仕为僧,由此带来的又一后果,便是任何人都只是过眼云烟而已,就像做梦一样,而自己又无人能得。
诸如此类如梦似幻的结尾,一样反映在袭人和晴雯的身上。贾宝玉和袭人之间的感情之所以与众不同,是因为两人有着肌肤之亲、夫妻之情以及这段感情贾府上下大多心知肚明。
侍婢在贾府上位并非稀松平常之事,它本身就是贾府规矩之一。贾母将晴雯和袭人全塞给宝玉,目的除照顾宝玉在生活上的起居外,可能的意图是给宝玉选择适当的小妾。
最终结果袭人把握机会捷足先登与晴雯争位未果退隐贾府。晴雯即将死去的时候心有余而力不足,她表示“早知道那天我就另外明白了。”,这句话很有道理。
她本来就有比袭人更多的长处,可她却没有发挥出她的长处来更进一步发展和宝玉之间的感情。与袭人不同,她一开始便自以为属于宝玉。
所以,当宝玉向她传授梦中男女之事时,她立马就答应了,此后作者这样写道:说“宝玉把袭人看得比较和别个不一样,袭人对宝玉比较尽心职。”
这里这么写肯定非闲笔莫属,从此袭人仗着和宝玉私交实在怡红院达到一姐地位,别人也只好唯其马,而且晴雯也以她清高的人格魅力,感情方面一样征服贾宝玉。
因此在宝玉的心目中,自己重视袭人却更加赏识晴雯,自己的袭人、的晴雯、却一样受到家族的左右,袭人受到肯定,晴雯却被赶出贾府。最后还随他出家去了,没有人得到过。
从而有理由认为秦可卿和贾宝玉这两个人也一定和“梦幻”二字联系在一起。那么,秦可卿在贾宝玉身上的“梦幻”之处表现得怎么样?
在这部小说里,我们需要注意一个问题:宝玉和袭人之间除了云雨之外,另一个人不能放过,这个人就是秦可卿。
如果从顺序上看,秦可卿是贾宝玉名副其实的第一位女人,两人在太虚幻境中有着夫妻之实。
但是实际上袭人和贾宝玉之间也是云雨之情的,而作者写到这个时候,正如上面所说的那样,还说宝玉对待袭人和别的人是不一样的。
再和梦境里秦可卿相对应,就感情而言,宝玉对她和别人不一样,亦合乎常理。
因此,听说秦可卿死了,岂止呕心沥血,半夜不顾贾母劝阻,也马上起来到宁府拜祭。
有个细节需要格外留意,小说是这么写的:“现在从梦中听到讲秦氏去世的消息”这还是梦幻般的虚写。
也就是贾宝玉和秦可卿是在梦里认识的,梦里两人依偎在一起,也是结为夫妇,而在第5回幻境里,只是交代贾宝玉突然出走,而不是秦可卿梦里的归宿。
那么幻境中的秦可卿如何了,怎样了,有结局吗?一定是的,笔者在第13回中就回答了这个问题。
秦可卿去世后,贾宝玉从梦中得知这一噩耗,惊魂未定,悲痛欲绝,小说中如此叙述:
现在从梦里听到说秦氏已经去世,赶紧翻身站起来,只觉得心里好像捅了一刀,不忍心‘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
换言之,吐血这一行为是从梦里刺激来的,而不是源于现实的伤痛。因此宝玉呕血后,醒了过来,表现得很平淡。
成为梦中情人夫妻的宝玉不管怎样到宁府拜秦可卿为师,可以说是两人现实的诀别。
那么,秦可卿的死对于贾宝玉来说有什么意义?意思是贾宝玉完全是从太虚幻境里醒来、离开的。
从那时候起,他真正意义上展开了他在世间劫难的一生,展开了他和钗黛两人之间的感情纠葛,见证了贾府盛衰荣辱,也真正品味到世间的真真假假。
总之,笔者一开始就提出了“梦幻”这一概念,并且这一概念始终贯穿于全篇,甚至被运用到各个角色中去,钗黛、晴袭、秦可卿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