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那年,我和少爷秘密恋爱了。
我们制定了恋爱安全词。
如果在这段关系中感受到伤害,就说安全词,暂停关系。
我们在一起两年。
我一次没说过,司寒说过三次。
每一次,都是遇到了 crush。
得到后又乏味地回到我身边。
这次,他又看上了刚入学的学妹。
「安然,原谅我,你知道,我的归宿是你。」
我倦了,第一次说了安全词。
1
再次听到熟悉的话是在开学季后。
司寒被拉进新生群充场子。
有一个学妹被起哄曝照。
长相甜美,又纯又欲。
司寒一眼就看中了。
向来不屑在群里招摇的他,主动问学妹有没有对象,介不介意有一个。
学妹害羞,也回语音,声音甜美,说没有。
两人当场加了联系方式。
司寒还霸道地在群里宣布,说从今天开始,学妹归他管。
以后不许在群里起哄让她曝照。
新生群五百人,有一半在起哄,祝 99。
让司寒发红包。
司寒连续发了五十二个顶格红包,整个群都沸腾不已。
他不知道,我也在新生群里。
有人知道。
艾特我,说这不是司少的女朋友吗?
司寒在群里发语音,声音淡然:「别造谣,她是我家保姆的女儿,我把她当妹妹。」
担心有的人不听语音,还专门发了一段文字解释。
又来私信跟我说:【安然,原谅我。
【你知道的,我的最终归宿还是你。】
我紧紧捏着手机。
没有哭,也没有流泪。
不是不难过。
而是习惯了。
麻木到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只下意识打出一个字:【好。】
2
我和司寒都没有住校。
司家离我们的大学不远。
每天司机都会过来接他回家,顺便捎上我。
我妈死后,司家几乎把我当半个女儿看。
他们不知道我和司寒的关系。
我依然住在司家别墅旁边的小楼里。
今天司机来之后,只有我一个人上车。
「安安,少爷呢?」
我系安全带的手顿了顿,低声说:「少爷去追人了,我们先走吧。」
司机揶揄一笑。
「又追?
「我们少爷年纪轻轻的,这都谈几个了?」
我想了想,说:「不清楚,李叔,这不是我们该议论的事。」
李叔听出了我的话外音,却没打算住嘴。
「怕什么,现在车里就我们俩。
「安安,你跟少爷最亲近,怎么会都不知道?
「你看谁最有可能当司家的儿媳妇儿?
「要我说啊,安安你长得跟明星一样,学习又好,少爷干嘛舍近求远?
「虽说你确实身世配不上少爷,但知根知底的,你妈妈对他还有救命之恩,也不是不能在一起。」
心尖酸胀,迟来的情绪反刍让我难堪至极。
我偏开脸,望着窗外。
闭上嘴,没再回应。
李叔觉得没趣,蔫蔫闭嘴。
「你这性子倒是像个大小姐,就是太冷淡了,你主动点也不是没机会,嗐……」
车窗外风景飞速倒退。
我只看到了风景,没记住一个路人的脸。
我恍然。
对于司寒来说,我可能是风景,也可能是路人。
不管是哪一种,他都只是路过。
执着了这么多年,够了。
今晚,我没有点亮夜灯。
司寒也没有来我住的小楼。
3
司寒花了一晚,没追上学妹。
正上头。
要去给正在军训的学妹送能量饮料。
顺便把一整个方队都请了。
学妹叫鹿棠。
饮料是喊我买的。
他从不操心吃喝,都是我安排。
就连追女孩子,也不例外。
李叔说我不主动,其实不是的。
我和他报的是一个专业。
为了追上生来就有资源的司寒,我真的很努力。
努力学习,努力生活。
我妈死后,我试图像她一样,将司寒照顾得面面俱到。
我做得很好,司寒很依赖我。
从十岁到十八岁,我们的关系不知何时倒置了。
从他关照我,变成我关照他。
他得寸进尺,我不断后退。
退到现在,我只剩照顾少爷的本能。
所以今天一早,他喊我买几箱饮料时,我仅仅愣了一瞬。
照做。
还问清楚在哪个方队,需不需要我去。
司寒犹豫了一会儿。
说:「不用你去,我喊了几个哥们儿。
「你去了,我不好解释。
「还没追到手呢,别徒增麻烦。」
我点了点头,淡然地说:「那行,祝你顺利。」
离开前,司寒轻轻勾了勾我的小拇指。
不走心地哄我:「安然,生气了?
「没必要,你知道的,我就是图个新鲜。」
我缩回手,朝他干巴巴地笑了一下。
「不生气,这是我该做的。
「你快去吧,去迟了学妹该生气了。」
司寒轻笑,撩起我的一束发丝,夸我:「我就知道你最乖,从不让我操心。」
哪儿有佣人让少爷操心的?
我看着他脚步轻快地离去,转身回了图书馆。
大二课程很紧,我得抓紧时间学习。
这样,才能有资格申请出国留学。
我妈死后,司夫人给过我一个承诺。
未来会答应我一个要求,无论是什么。
我曾经想的是,如果司家不同意我和司寒的事,我就做个坏人,挟恩图报。
让她同意我和司寒结婚。
现在看来,司寒本人也没想过跟我长久。
那我就没必要当这个坏人了。
4
连续一周,我都没跟司寒一起回家。
李叔已经习惯了,不再说些七的八的。
跟我说:「安安啊,明天如果还是你一个人,我就不特地过来了。」
我安静地点头,说好。
回家时,司夫人正好在。
拉着我的手,问司寒最近在干什么。
我如实回答后,司夫人说:「他一向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你机灵些,帮他掌掌眼,别让他被坏女人骗了。」
我可有可无地点头。
又说:「夫人,我想去学校住一段时间。」
学校给每个学生都分配了宿舍。
我也有,只是没去。
现在也不用每天陪司寒回家,刚好住学校。
司夫人不会管我的这点小事。
「随你,别让司寒闹出事就好。」
我沉默一瞬。
恍惚觉得自己真的是个保姆。
但其实,我只是保姆的女儿。
5
我没有爸爸。
我妈带着年幼的我,住在司家别墅隔壁的小楼里。
我和司寒从小就一起玩儿。
他也确实叫我妹妹。
我几岁的时候,我妈整天都要去照顾少爷,顾不上我。
我的性子唯唯诺诺,很是沉默。
司寒知道我的存在后,很开心。
他笑着说:「安然妹妹,你出来,我带你一起放烟花。」
后来我读小学,我妈把我送去公立小学,我总被人欺负。
他郑重地说:「安然妹妹,你转学,到我们班来,我护着你。」
十岁那年,司寒发生车祸,我妈拼了命将司寒抱在怀里,当场死亡。
他哭着说:「安然妹妹,对不起,你别哭,你还有我。」
我怨了他很久。
认为没有他,我妈就不会死。
可司家给了我们生活的保障。
我成为孤儿后,司夫人几乎用跟司寒同等规格的待遇培养我。
我怨也怨得没有底气。
我更怨我自己,怎么就在朝夕相处的陪伴中,对司寒的感情变了味道。
十八岁生日那天,司寒神秘地来到我的小楼。
把自己当礼物送给我。
问我要不要拆礼物。
他五官精致,笑容张扬,诱惑着我。
我跟他偷吃了禁果。
天亮之后,他跟我说如果我担心他对我不好,可以制定一个安全词。
只要说出这个词,不管当下是什么状态,两个人都要冷静下来,不纠缠伤害对方。
我以为这是预防吵架避免互相伤害的方法,同意了。
我们一起商量了安全词——原谅我。
我们高三在一起。
到现在大二。
这三个字他跟我说过三次。
第一次,是为了追我们系的系花。
第二次,是为了追艺术系的系花。
第三次,是为了追校花。
每一次,追到手之后,短则一周,长则数月。
他就腻了。
然后回到我身边,同我耳鬓厮磨。
说:「安然,还是你好,我永远不会腻。」
「原谅我」本该是相互退让的认错。
在司寒这里,是提前预告。
好像说了,他跟我的恋爱关系,就是安全的。
我哭过,闹过。
最后妥协。
没有人疼我爱我,只有司寒会经常陪伴我。
我们相识十几年,我无法快刀斩乱麻。
只能正面迎击他对我的伤害。
而我对他的依赖和爱,在他一次次的「原谅我」中,消磨殆尽。
鹿棠是第四次。
我终于不痛了。
6
我搬到宿舍一个月后,司寒终于追到了鹿棠。
这是他追得最久的一次。
情绪格外激昂,笑容挂在脸上,毫不遮掩。
他带着鹿棠来大二的课堂上蹭课。
以前总是他和我一起坐在前排。
现在,我一个人在前排。
他和鹿棠坐在后排,时不时会有几声打情骂俏的动静传过来。
但我没有回头看过。
我忙着做笔记。
课后,我有一个知识点没吃透,叫住老师讨论了几分钟。
老师走后,有人提到我。
「哎,那不是司少的保姆吗?以前天天看你俩黏一起,怎么最近除了上课,都看不到她了?」
鹿棠原本在笑,听见这话娇俏地跟司寒十指相扣。
拉着他走到我面前。
甜美微笑。
「你叫安然是吧?以前麻烦你照顾司寒了,以后我会照顾好他。」
说着,她小脸一凝。
「能不能麻烦你,以后少管他的事?我很小心眼,会吃醋。」
司寒笑哼一声,伸手轻点她的鼻尖。
「小醋精。」
他瞥我一眼,笑得游刃有余。
「安然,听鹿棠的。
「你以后一个人回家,也别插手我的事。」
他还不知道我住学校了。
也没发现我很久没插手他的事。
我抬头看他,眼里无波无澜。
「好。
「能让让吗?你们挡我的路了。」
司寒眼里的惊愕一闪即逝。
问:「你急着去哪儿?」
我跟他错身而过。
「没有你们的地方。」
他的朋友起哄:「噢哟,这话听起来像吃醋,司少真是艳福不浅。
「她真的不是司少的人?长得那么漂亮,如果没对象,我可以追吗?」
司寒踹了他一脚。
「滚,我妹妹也是你能动的?」
这一句话,好像让鹿棠生气了。
他急忙去哄。
纷乱的声音落在我身后。
越来越淡。
7
不知不觉间,到了大二上学期的期末考。
司寒忙着跟鹿棠谈情说爱,经常逃课去陪鹿棠上课。
也不像从前一样,在考前跟我一起复习刷题。
考试周到来前,他给我发消息。
【安然,把你做的课堂笔记和习题册都复印一份给我。】
这不是多大的事。
也是我该做的。
我复印之后,在课堂前光明正大地放在他桌子上。
鹿棠也在。
我不是故意挑衅。
他们俩一直黏在一起,我根本找不到其他机会。
也不想找。
东西放下后,我在他们错愕的眼神下,准备转身离开。
鹿棠生气了。
拿起那一摞资料,砸在我头上脸上。
「你怎么这么贱啊,不是答应过不管司寒吗?
「现在上赶着献什么殷勤?」
我愣了一下,抹了一把脸。
有血。
A4 纸,好锋利。
我跟司寒对视。
他眼神闪躲,摸了一下鼻子。
说:「安然,这次就这么算了,下不为例。」
我有一丝失望。
蹲下身,一张张捡起那些资料。
对半撕开,丢进垃圾桶。
「那就,下不为例。」
我去买了一盒创口贴,呆呆地撕开一张,贴在伤口上。
有些疼,也有些痒。
让我红了眼。
8
晚上,司寒应该得空了。
又给我发消息。
【拿上笔记和习题册,来我的房间。】
我不太懂。
一盏灯灭了那么多天,就这么难以发觉吗?
回复:【少爷,我把文件发给你,麻烦你自己去复印。】
司寒:【故意喊我少爷?
【生气了?你过来,我帮你涂药。
【乖一点。】
我有些疲惫,疏于应付。
将文件转发给他,没再回复。
第二天,他破天荒没有去陪鹿棠上课。
也没带鹿棠来蹭课。
又坐到了前排,在我身边。
语气很冷:「你搬到学校了?
「有必要?
「你想试探我什么时候发现,然后求你回去?
「安然,我们都是大人了,别这么幼稚。」
都是质问,表情不耐。
好像我在无理取闹。
我懒得解释,无言垂眼。
他的兄弟们看到这一幕,又开始起哄。
「哟,司少,今天怎么没带学妹过来?」
「哄完学妹哄妹妹?」
「你们知道什么?我看这妹妹啊,也不单纯。」
「你们知道古代的通房丫鬟吗?我看妹妹挺像,这不是少爷有正房了,妹妹拎不清闹脾气呢。」
「也不想想哪个少爷会在乎通房丫鬟。」
他们笑作一团,光明正大地看不起我。
我却无法反驳。
明明说得不对。
但事实好像确实如此。
我苦笑抬头,看向黑了脸的司辰。
说:「少爷,放过我吧,我真的没想过怎么样。
「搬出司家是为了更好地学习,我没打扰任何人,也请你们不要再打扰我。」
司寒阴着脸,一拍桌子。
扫了一圈那群人。
整个教室噤若寒蝉。
他才回头,盯着我。
问:「你确定要跟我计较?」
我沉默。
他皮笑肉不笑地勾唇,「行啊,那你说安全词,说了我就听你的。」
我不愿意说。
这种情况下,说了就好像我做了错事,需要认错。
凭什么?
司寒的嘴角越翘越高,俯身贴着我的耳朵。
多了些得意。
说:「我就知道你舍不得。
「安然,承认吧,你爱死我了。」
我突然很难过。
为什么总有人将别人的爱意当作把柄,去伤害爱他的那个人?
难道,他不知道,只要人活着,就可以选择离开吗?
我喃喃:「你放心,我会说的。
「只是不是现在。」
司寒很开心,手指隐蔽地拉起我的小拇指。
「吓唬我,我才不怕。
「安然,你又不是不知道,过段时间我就会回到你身边。」
「到那时,你照样会原谅我。」
这是我们刚在一起,制定安全词时做过的动作。
勾指起誓。
当初,信以为真。
如今,像个笑话。
我抽出手,起身,换了个位置。
司寒没再跟过来。
去跟方才嘲讽我的一群人打打闹闹。
9
考试周之后,我去办理了护照。
寒假不让大二生留校,我原本不打算回司家。
但司夫人说司寒没回家,带着女朋友出国旅游了。
司夫人见怪不怪。
只似是而非地埋怨。
说司寒一到放假就跑,哪像个儿子该做的事?
还是我好,总会留下来陪陪她。
我看着刚到手的护照,指尖蜷缩。
高中毕业后,司寒带着我在国内旅游了一遍。
在每个著名景点都留下了我们的影子。
返程时,司寒玩着我的手指,说以后大学的寒暑假,会带着我全球旅游。
我等啊等。
等到他带着我们系系花去日本看樱花。
带艺术系系花去韩国买韩漫周边。
带校花去巴黎在朦胧微雨中看铁塔。
现在,我连问他去了哪个国家都欠奉。
我求了司夫人一件事。
做完这件事,司夫人挪开工作,让我陪她去冰岛看极光。
旅游过程中,我看到了司寒发的朋友圈。
九宫格。
没有一张纯风景。
全是亲密合照。
其中有三张亲吻照,分别是司寒亲吻鹿棠额头、鼻尖和唇瓣。
摆在中间,一溜排下来。
配文是:【浪漫和爱,只为你存在。】
我没有鹿棠的好友,不知道她留言没。
但评论区好多我和司寒的共同好友。
他们的评论我看得见。
都是夸奖和祝福,说他们明明在一起,也有微信,还在评论区撒狗粮。
说快被撑死了。
我退出朋友圈,找到司寒,取消星标,设置不看他的朋友圈。
司夫人也看到司寒的动态了。
她揽着我,背对着极光,比剪刀手,也发了个朋友圈。
配文:【我也有女儿陪我看风景了。】
司寒点了赞。
过来私聊我。
问:【怎么没等我一起?
【这种事,就应该跟对象一起去。
【跟我妈去,有共同话题吗?也不浪漫。】
他没注意司夫人的配文,又或许是不在意。
我失神地望着手机,想了想。
想说等不起。
也想说我等了两年。
最后又想说因为你没空陪司夫人,只能我陪她。
最后,还是一个字都没发过去。
退出对话框,删除该聊天。
笑着帮司夫人拍照片。
司夫人是女强人,总是很忙,极少玩乐。
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很开心。
也玩得开。
没多久就跟金发碧眼的外国小鲜肉聊上了。
晚上,她没回酒店。
我一个人看了一整晚极光。
绚烂,多彩。
足以让我忽略手心的冰凉和眼角的泪光。
10
整个寒假,我没有收到司寒的其他消息。
很是清静。
大二下学期开始后,我是第一批回宿舍的。
还没正式开学,就开始着手准备出国事项。
联系英国的导师,准备好申请签证需要的材料。
花了近一个月。
这期间,我几乎忘了关注司寒的动态。
等我发现时,他似乎结束热恋了。
没带鹿棠来教室,自然而然地坐在我身边。
他跟我说话,我才发觉。
他问我:「你在忙什么?」
我淡淡回答:「准备考雅思。」
司寒愣了一瞬,逐渐皱起眉头。
「你要出国留学?怎么没告诉我。」
告诉他干什么?
「这是我的事,没必要告诉你。」
司寒肉眼可见地红温,生气地拽着我。
「什么叫没必要告诉我?我们的关系,你不该告诉我吗?」
我顿住,弯唇,问他:「我们是什么关系,少爷和女佣?哥哥和妹妹?」
司寒表情僵了一下,骤然松了一口气,往椅背上一靠。
嘘了一声:「你还在生气?
「都半年过去了,你就这么迷恋我?
「别气了,我不是回来了吗?
「再等等,再过段时间,我就会甩掉她,对你好,别急。」
我不知道他的脑子什么时候出现的问题。
感觉很严重。
于是诚挚建议他:「少爷,要不你去省三甲看看脑子吧?再不治就晚了。」
司寒笑得很痞,不当回事。
「还能跟我开玩笑,那问题应该不大。」
我觉得他的问题更大。
已经听不懂人话了。
懒得搭理他,收拾东西离开教室,去图书馆。
司寒跟上来,说:「我上学期末核心课程挂科了,现在申请肯定不行,你要不等我重修后再去?
「另外,你申请了哪个大学?」
我敷衍点头,随口说:「嗯嗯,你开心就好,我申请了芝加哥。」
司寒开心了,伸手揽着我的肩,暧昧地朝我耳朵上呼气。
「那你什么时候搬回去?」
我挪开头,想了想出国的时间,大概是学期末。
「暑假吧。」
刚想怎么样才能赶走他,就看到鹿棠气冲冲过来。
一把扯住他,拉到身后。
嫉恨地看着我。
一张俏脸气得通红,抬手就想扇我。
「贱人!
「我就说司寒最近为什么总冷落我,原来是你从中作梗!
「不过是下贱的佣人,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怎么有脸一而再再而三勾引别人的男朋友?」
我截住她的手腕,甩到一边。
捡起被我紧急松开,掉到地上的资料,怕掉灰尘。
还是脏了,拍不掉。
像这段肮脏的关系,脏了眼。
我皱起眉,扫一眼鹿棠,冷淡地说:
「我 92 斤 3 两,有一张脸,也没勾引别人的兴趣。
「有空盯着我,不如多管管你男朋友。
「建议你跟他一起去一趟三甲,你们,都病得不轻。」
她还想发作。
被司寒拉住,不耐地问:「你有完没完?
「大庭广众下,别这么丢人。
「我早说过她是我妹妹,你老针对她有什么意思?」
我不想看他们闹掰的戏码,快步离开。
11
借机甩掉鹿棠的司寒,再次若无其事地跟我一起活动。
坐在前排,跟我一起去图书馆。
除了重修课程,其他行程几乎跟我一致。
他也搬来学校住了。
我无视他。
除了接受他喊我办的公事,其余时候都在做自己的事。
没多久,他回过味来。
问我:「你怎么不安排我的衣食住行了?」
这问题很好笑。
他确实是少爷,但我现在不是贴身佣人了。
不想给他做这些事。
「因为我还没到当母亲的年纪。」
司寒:「???
「安然,你不对劲。
「之前我给你发消息你也不回我,故意的?
「对。」我若无其事地回答。
司寒生气了。
冷冷地盯着我:「什么时候轮到你跟我摆谱了?」
我真的,一点跟他交流的欲望都没有。
叹了一口气,远离情绪不稳定的神经病。
司寒威胁我:「你要是就这么走了,以后就算你求我,我也不会原谅你。」
求之不得。
我没回头。
司寒单方面跟我冷战上了。
又坐去后排,他的兄弟们奇怪地问他:「不是说要收心?
「怎么刚跟学霸女佣学了几天,就分开了?」
司寒阴着脸,意有所指地说:「某些人认不清自己身份了。」
嘻嘻哈哈声此起彼伏。
我握紧笔尖,跟同学讨来了风油精。
涂了点在脑门上。
驱邪。
无名火一下子就散了。
司寒跟我冷战了两个月。
其间鹿棠缠着他好多次。
他们分分合合数回。
每一回,都要在我面前表演。
我烦不胜烦。
最后一次,我指着自己的脸,说:「你们要当演员,求我投资吗?
「那很有生活了。
「但抱歉,我是穷狗。
「你们不尴尬吗?我挺尴尬的。」
司寒观察我的脸色几秒,眼里莫名闪过慌张。
彻底跟鹿棠分手,再没在我眼前纠缠过。
至于我看不见的地方?
我不知道,也不在意。
我考完雅思后,签证紧接着下来了。
司寒破天荒跟我服了软。
「安然,我认输了。
「你第一次这样对我,我受不了。
「之前是我错了,你还没原谅我吗?」
这就受不了了?
可他已经是第五次这样对我了。
有了新欢,就会忘了旧爱。
体会过这么多次,我终于懂了。
我收起签证,没让他看到具体内容和国家。
「嗯,没关系,我早就原谅你了。」
也原谅了曾经犯蠢的自己。
我和他,很快就会分道扬镳。
各奔未来。
12
司寒以为我真的没关系,很开心。
变得上进许多。
他重修刷题的时候,我订好了飞往英国的机票。
路费和学费是我跟司夫人借的。
临走前,司夫人抽空去机场送我。
四周看了看,有些惊讶。
说:「你哥没来送你?
「你们之前总黏在一起,我以为……」
说完,她有些嗔怪地打通了司寒的电话。
问他为什么不来送妹妹。
我从她手里接过手机。
跟司寒对话。
喊他:「哥。」
司寒愣了一会儿,轻笑,「怎么这么喊我?玩角色 play?」
我也笑,说:「嗯,我要走了。
「没跟你说,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