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图南和李佳这两个人,我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直到把他们俩放在一块儿看的时候,我脑海中就蹦出一个词 ——“一丘之貉”。
庄图南打小就是品学兼优,研究生毕业之后,就留在上海同济设计院工作了,还拿到了上海户口。李佳的父母都是从上海去黑龙江支援建设的知青,在黑龙江结婚后,生下了李佳和她弟弟李文。他们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回上海,甚至把这个梦想强加到了李佳身上。李佳目标特别明确,上学的时候是班长,因为离老师近,很懂得和老师处好关系。毕业之前她就打听到,上海市规划局每年会给同济大学的毕业生留一个名额。最后李佳留在了上海市规划局工作,也顺利拿到了上海户口。
那时候的庄图南对于自己未来的事业规划还迷迷糊糊的,一直都不明白李佳疏远他的原因。就好像他作为庄家重男轻女这种模式下的既得利益者,永远也体会不了妹妹和母亲所受的委屈和心酸。
他漠视妹妹和母亲的委屈,还霸占妹妹的婚房。
向鹏飞要来庄家住的时候,黄玲以庄图南要高考为由,以离婚来威胁庄超英,让他妥协。庄图南一直表示自己能管得住自己,不会受弟弟影响,可黄玲就是不松口,他就埋怨自己的母亲。
林武峰曾经这样劝过庄图南:“图南,我知道你心里有想法,你现在还不能完全理解你妈妈,但是你要记住,你爸爸、你姑姑可以埋怨你妈妈,鹏飞可以埋怨你妈妈,唯独你不能。”庄图南对这番话只听进去了一部分,并没有完全听进去。上大学懂事之后的林栋哲,曾经借宋莹的口这样评价庄图南:
“我妈还说,咱妈最大的运气不是生了你,是生了庄筱婷,不然在家里根本就翻不了身。你别不承认,在咱爸咱妈的争吵中,筱婷坚定地站在咱妈这边,向鹏飞在旁边帮衬,而你就是在和稀泥。”
庄图南为什么要 “和稀泥” 呢?每次去爷爷奶奶家吃饭,庄图南都能上桌,爷爷奶奶会对他关怀备至。爷爷奶奶虽然更偏爱小儿子庄赶美,但是对于 “成绩好” 的庄家大孙子庄图南,还是会 “高看一眼” 的。毕竟庄图南考上同济大学的时候,一直压榨大儿子家半辈子的爷爷奶奶,可是破天荒地花了大价钱,请大家 “吃面看戏” 呢。那场面可真是够戏剧性的:奶奶点面的时候,自动把黄玲给忽略了,然后还嚷嚷着要和庄筱婷同吃一碗面,最后还是黄玲站出来回应,而庄超英和庄图南从始至终都没吭一声。要知道,既然是为庄图南庆祝,在那个时候,他是最适合开口劝爷爷奶奶,表明 “大儿子家态度” 的人,比如可以说:“以后不许欺负我母亲和妹妹,不然以后我就算毕业工作再好,有再多成就,也和爷爷奶奶、叔叔婶婶没关系。”
庄图南为什么会 “漠视” 呢?
因为他一方面享受着母亲全心全意地为他争取前途和利益,另一方面又享受着爷爷奶奶对他那种 “虚假的好”,眼睁睁地看着妹妹因为这种 “虚假的好” 而被忽视、被牺牲。说白了,庄图南其实就是爷爷奶奶 “重男轻女模式下的隐藏帮凶”,因为这样能让他的利益最大化。庄图南对母亲、妹妹和爷爷、奶奶之间矛盾的态度,与对父亲和妹妹之间矛盾的态度是一样的。长大后的庄筱婷不愿意去爷爷奶奶家,庄超英就给了她一巴掌,不过这一巴掌被林栋哲挡住了,然后林栋哲又拦住了要离家出走的庄筱婷。向鹏飞收拾地上的残局,还去厨房煮面条,而庄图南却挑了挑眉毛,似笑非笑地看着鹏飞,等向鹏飞把面煮好后,庄图南第一个把面送给庄超英。可笑的是,庄图南无视妹妹的委屈,看着林栋哲和向鹏飞忙前忙后,在这个过程中他就像个局外人一样,最后却选择和父亲站在同一立场。如果说上大学之前他是懵懂无知,那上大学毕业工作后,经历了社会上的种种事情,他早就清楚爷爷奶奶的重男轻女和父亲的愚孝古板给黄玲和庄筱婷带来的委屈和痛苦,也明白母亲和庄筱婷的不容易,可他却全都选择了漠视。因为 “理解” 并不等同于 “共情”,就像 “知道” 不意味着 “做到”。知道这么做不对,并不代表以后就不会这么做了。
庄筱婷在很小的时候,就懂得用自己挣的稿费给母亲买丝巾。等到职工下岗潮来临,棉纺厂工资降低的时候,庄超英都知道向父母提出拿回三分之一的工资,可上了大学的庄图南呢,为了自己的前途和学业,完全没考虑家里的经济压力,跑去保护平遥古城了。庄筱婷考上交大后,国家推行 “价格闯关” 政策,全国物价飞涨。庄筱婷为了缓解家里的经济压力,和林栋哲一起去批发塑料袋挣钱。而庄图南却选择了考研,虽说他没跟父母要钱,但还是接受了在 “价格闯关” 中靠倒卖物资赚到钱的向鹏飞接济的 300 元。庄筱婷大学毕业后,本来是打算为了林栋哲留在上海或者广州的,可最后还是回到了苏州大学当辅导员,准备在父母跟前尽两年孝。庄图南研究生毕业之后,忙着在上海找工作,忙着积累经验升职加薪,忙着和李佳消除误会,忙着和李佳谈恋爱。
母亲黄玲经历失业后的抑郁,父亲庄超英遭受吴家压榨的困境,都是向鹏飞和庄筱婷出面解决的。
后来,上海浦西大改造,浦东大开发。庄筱婷考上了上海浦东的公务员,和林栋哲结束了两地分居的状态,林栋哲在浦东买了一套一居室的小房子,准备先住着。庄筱婷和林栋哲打算自己慢慢装修房子,妹妹妹夫就把庄图南叫过来,想让他给点装修的意见。那时候,李佳和庄图南已经消除了误会,正式开始谈恋爱了,作为庄图南女朋友的李佳也帮了不少忙。再后来,庄筱婷直接把房子钥匙给了哥哥,这样哥哥在浦东浦西两边跑工作累了的时候,可以有个地方休息。
但是庄图南却看上了这套房子,因为他和李佳在这房子里有太多美好的回忆,而且房子基本装修好了,买下来就可以直接买家具入住,特别省心省力。
哥哥开了口,妹妹妹夫又怎么忍心不答应呢?可实际上,庄图南这可算是 “强买” 妹妹的房子了。
因为啊,后来庄筱婷和林栋哲又在同一个小区买了另外一套房子。就庄筱婷和林栋哲的收入情况来看,如果不是特别喜欢这个小区的房子,又怎么会为了那点折扣,再去重新买一套呢?妹妹和妹夫一直忍让,父母又很疼爱他,表弟向鹏飞也很给力,庄图南明明已经得到了整个家庭里最多的关爱和资源,可他为这个家付出的却是最少的。最后啊,不得不承认一个很讽刺的事实:由于老庄家重男轻女,庄超英又愚孝迂腐,黄玲为了儿女和庄家抗争,结果庄图南就被这样硬生生地 “惯” 成了一个 “精致的利己主义者”。给弟弟争房产,算计未婚夫庄图南李佳想要达成父母的期望,但她不是那种只为父母和弟弟而活的人。她和庄超英不一样,她一直都想摆脱原生家庭对自己的束缚,她是有自己的野心和欲望的。就是这份 “野心和欲望”,让李佳两次算计了庄图南。第一次,是她要争取上海户口的时候。李佳从平遥回去之后,就莫名其妙地开始疏远庄图南,这里面有两个原因。第一呢,上海知青返城政策下来了,已经在当地结婚生子的知青没办法返回上海,但是他们的孩子可以。不过一对知青只能安排一个孩子落户,孩子得 16 岁以上,而且至少是初中毕业。
弟弟李文完全符合这些条件,父母理所当然地就把户口给了李文。父母是这么说的,弟弟成绩没她好,李佳学校好,以后在上海再找个有户口的老公,把户口迁过去,留在上海工作那是很容易的事。
“因为你足够优秀,所以你为家里做任何妥协都是应该的。” 这是多么自私的言论啊!父母嘴上说着是为你好,可实际上不过是权衡利弊之后的选择罢了。庄图南和她一样,没有上海户口,所以不是未来理想的丈夫人选。第二呢,当时,李佳和庄图南在学校里的成绩和表现差不多,上海市规划局也只调了李佳和庄图南两个人的档案,他们俩是竞争对手。李佳害怕自己继续和庄图南接触的话,庄图南会看穿她的私心。因为父母的偏心,李佳总是那个被父母推出去牺牲的人。
李佳曾经为了能让弟弟李文在爷爷奶奶家落户,和叔叔婶婶争吵过,也和爷爷奶奶理论过。
弟弟大专毕业留在上海工作,李佳又为了弟弟,去和叔叔婶婶争房子补偿款,甚至累得病倒了也坚决不放弃,她对庄图南说:“婶婶说我是为自己争,她没说错。阿文拿了户口、拿了补偿,我能为他做的都做了,我也累了,以后可以少管些了。”在原生家庭里,在女儿和儿子这种亲密关系当中,李佳的父母教给她的是权衡利弊,所以李佳在恋爱和婚姻中,也学会了权衡利弊。李佳第二次算计庄图南,是在和庄图南谈恋爱并且用自己的钱买了房之后。李佳首付 7000,贷款 10 万,在上海静安区买了一套二手房。那时候,静安区的房子对普通人来说价格高得离谱,李佳压力很大,于是向庄图南借钱:“我能不能从你这儿拿一两万,然后按照比例给你静安区房子的份额,我再拿这一两万当首付在虹口买房,之后慢慢还贷款。”李佳是这样打算的:庄图南借钱给她之后,她和庄图南共同持有静安区的房子,按比例算份额。静安区的房子可以直接拎包入住,把它出租后,用租金加上自己的收入来还房贷;她再用庄图南的钱付虹口区房子的首付,虹口区房子便宜,生活消费也不高,父母住在虹口区会比在静安区更习惯,而且离她弟弟也近,将来可以把这套房子给退休后回上海的父母住;
在她父母回上海之前,把虹口区房子租出去,用租金还房贷,等父母退休回上海了,她用自己名下的公积金帮父母还房贷。
那时候,庄图南和李佳还没结婚呢,李佳这样做,就相当于用庄图南的钱又买了一套房子。而且这两套房子都是她的婚前财产,庄图南只占静安区房子的一小点份额。以后,如果李佳因为父母、弟弟的事和庄图南有了矛盾,有这两套房子就是她的依靠。一个是强买亲妹妹婚房,一个是算计未婚夫,庄图南和李佳可真是绝配。要说谁更自私,我觉得是庄图南。因为李佳发达了以后,还知道为父母和弟弟着想呢,而且还是在清楚父母偏心弟弟的情况下。并且她就算要和庄图南结婚,就算要算计庄图南,也是在结婚之前,把事情都讲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而庄图南对父母和妹妹的好,都是建立在父母和妹妹对他更好的基础上,父母妹妹给他 “10 分”,他永远最多只还 “5 分”。
关键是,庄图南之所以心甘情愿被李佳算计,是因为他已经没有精力再去对另一个女人付出感情了。原著里是这么写的:“我必须得对你好啊,李佳。要是咱俩现在分手了,我估计得花一两年才能缓过来呢,所以我只能对你好。”“李佳,如果错过了你,不,哪怕就是你,要是你晚来设计院两年,我都不会再这么认真地对待一个人了。”庄图南连自己的感情都要拿来权衡利弊,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