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篇名为《山花寻海树,不如就春风》的文章风行网络,引起人们的广泛讨论。
其中红网有一篇评论文章称以“山花”这篇文章作者为代表的大学生青年群体,不是脱不下“孔乙己的长衫”,而是放不下“小布尔维亚的高脚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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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网评论文章
文章再次从批判孔乙己的角度,将现在大学毕业生群体定义为知识甚高的知识分子,只向往美好生活和悠然情调的小资产阶级。
文中还说,现在的人不谈责任,不谈贡献,把一切罪责都归结于制度和体系。文章劝年轻人不要只盯着工程师、律师、记者和公务员等体面的工作,社会需要农民、建筑工和修理工以及面包师。
这种说法没什么毛病,但是放在评论文章中针对武汉大学的那个选调生及其背后的群体,就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因为这篇文章的作者显示的是湖南工业大学杨世豪,笔者不知道他是不是属于工程师、律师、记者一类,但他肯定不是农民、建筑工、修理工或者面包师。
《山花》的作者是在抱怨嘉峪关的偏、小、穷、困,但她也说了,这是他本人的意愿,不代表武汉大学选调生的集体意志,更不能代表整个青年大学生群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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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关新闻截图
如果个别选调生因为不满分配发文吐槽,就代表了整个青年群体脱不下孔乙己的长衫,那么我想问,没有发声的农民,又有几个是真的因为喜欢而心甘情愿去种地的?
笔者所在的河南农村乡下,前一段时间正是大蒜收获买卖的季节,现在又进入了“麦忙”阶段。这期间,我和邻居家的一位老大哥聊天,谈到“目前最不值钱的,就是农民的血汗”,然后有人说,但凡能有其他的本事,也比在家种地强啊。
由此,笔者是不是可以说,其实中国农民,尤其是大部分所谓的勤劳的农民,他们一点儿也不喜欢种地,只是迫于生计,别无他法,才背一辈子困在了土地上。
即使农业自动化发展到今天,要想有一个好收成,没有汗水,几乎是不可能的。前几天关于所谓“河南麦田好治愈”的言论甚嚣尘上,下面有人回复:
河南的麦田对我来说一点也不治愈,因为干不完的活,打不完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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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麦
所以某些评论文章,实在没有必要就一个个体事件,上升到群体背后。如果非要上升到全体背后,那真的就只能是制度和体系的问题,而不是人的问题——
顶着大热天气,收蒜、收麦,收到的一瓶麦子,甚至都不够买一瓶水。
这是一个财富充分涌流的时代,然而也就是在这个充满财富的时代,农民的血汗恰恰成了最不值钱的东西,这难道不是体制和制度的问题吗?
其实大多数人谋求职业,只是为了谋生,讲求责任和奉献的前提是——
各尽所能,按劳分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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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各尽所能又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每个人都能有一块儿属于自己并适合自己耕种的田地——
所谓自己的园地,本来是范围很宽,并不限定于某一种:种果蔬也罢,种药材也罢,——种蔷薇地丁也罢,只要本了他个人的自觉,在他认定的不论大小的地面上,应了力量去耕种,便都是尽了他的天职了。在这平淡无奇的说话中间,我所想要特地申明的,只是在于种蔷薇地丁也是耕种我们自己的园地,与种果蔬药材,虽是种类不同而有同一的价值。(周作人《自己的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