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乌克兰发动库尔斯克突袭战役2周后仍在增兵,其应为长期控制已有的占领区以获取筹码。而俄军则以调兵为主,尚未发动反攻的同时提高了在顿涅茨克地区的进攻速度。俄罗斯有几个不利因素,其中内部派系和山头主义是较为致命的因素。这场战役暴露了俄罗斯长期的地缘软肋,可能会增加俄罗斯的战争意志,但俄罗斯内部的问题则不会让其地缘态势得到太多的改善。
关键词:乌克兰,俄罗斯,库尔斯克,山头主义
乌军发动的库尔斯克突袭战役已经接近2周,从8月19日的消息来看,乌军仍然没有撤退的意图。乌军8月15日新调动了在捷尔任斯克一线作战的第95独立空中突击旅,尚不清楚是否是之前在修整的部分还是一线作战单位直接抽调。但可以看出,乌军没有放弃对库尔斯克的进攻态势。
越过国境进入的第95空中突击旅的“悍马”装甲车
库尔斯克战场的战线开始稳定,乌军的侦察与破坏小组大部分到达了后勤极限或者遭到俄军围歼,长途机动四处袭扰的模式正在趋于结束,已有多组视频和照片显示,乌军的破坏小组遭遇了较为严重的损失,多支破坏小组车队被俄军伏击并损失了所有车辆,他们在失去车辆后返回己方控制区将是困难的。近几日仍有乌军侦察与破坏小组活动的报道,但预计随着俄军部队的抵达,他们的活动范围将会受限。
被俄军围歼的乌军破坏小组车队
但尽管如此,乌军的攻势还没有完全停止的迹象。俄方确认乌军番号有进攻卫队第1旅、22机械旅、61机械旅、80空突旅、82空突旅、92突击旅、95空突旅、115机械旅和129国土旅。8月19日还有消息称乌军第36海军陆战旅一个营、第33独立突击旅、第54机械化旅一个机械化营、第43独立炮兵营和第101国土防御旅出现在战场上,这说明在赫尔松方向的乌军也被调过来参与了进攻作战。战场上出现了疑似英国“挑战者”2型主战坦克,这是乌军一直处于后方训练的装备。加之进攻乌军有大量伴随的、其他战线较少出现的野战防空系统以及多型装甲抢修车,俄乌边界乌方一侧也出现了“爱国者”系统和“海马斯”的靠前部署。因此可以看出乌克兰此次攻势规模很大,动用了很大一部分战略预备队,作战模式接近于发动标准的装甲突击作战。基于已经投入的兵力规模,乌克兰的战役意图可能并不仅仅局限于“打了就跑”,而是在部分程度上复刻2022年的哈尔科夫反击战。他们可能还希望维持进攻动能以对俄罗斯持续构成压力,也有可能是试图通过占领以获取谈判的筹码。泽连斯基在8月18日的讲话中表示,“乌方袭击俄罗斯库尔斯克州的主要目的之一是在俄境内设立缓冲区。”这很可能意味着乌克兰方面有长期占领的打算。
参与进攻的乌克兰BTS-4装甲抢修车
值得注意的是,乌军利用空袭和“海马斯”远程火箭炮摧毁了格卢什科沃区塞姆河(Seim River)上的三座桥梁,这一方面恶化了俄军的后勤通道,另一方面也可能意味着乌军有可能在新的战线上发动进攻,以扩大占领区侧翼。格卢什科沃区等塞姆河南岸已经开始疏散人口,驻防此处的俄军第205独立摩步旅则可能面临较为严重的后勤压力。如果乌军真的发起新的攻势,并明显试图夺取塞姆河以南,那么可以肯定乌军试图长期占领俄罗斯领土来进行筹码交换。尽管乌克兰外交部表示对俄罗斯的领土不感兴趣,但乌克兰方面的战略目标在持续变化,因此乌方现阶段的意图应该是实现对部分地区的占领,为此将在很大程度上放弃乌克兰东部的战场态势。如果乌克兰在此非设防区的推进速度大于俄军在顿涅茨克地区设防地区的推进速度,并且能够稳定控制,这可能是划算的战略。
乌克兰方面可能扩大攻势,如果他们还有预备队的话
俄罗斯的主要策略
从俄罗斯目前的反应来看,俄军从乌克兰东部调动主力野战部队回防的行动是有,但抽调的部队有明确的分布偏好。目前调回的部队包括赫尔松方向的第7空降师、巴赫穆特的第11空突旅、扎波罗热的42师,距离库尔斯克不远的哈尔科夫战线则调回第18师、128师和黑海舰队第810海军步兵师。顿涅茨克方向没有调动部队。俄军在赫尔松、巴赫穆特、扎波罗热以及哈尔科夫方向的上的军事活动自然会变少,但这些战线其实也已经保持高度稳定。
相应的,俄军在顿涅茨克地区的进攻仍然在持续,并且由于乌军主力被抽调去进攻库尔斯克而有提速。截止8月19日俄军已经完全夺取纽约镇,这将为之后夺取顿涅茨克乌军重要据点之一的捷尔任斯克奠定重要基础。俄军同时也在向乌东重要交通枢纽的红军村方向持续进攻,红军村和捷尔任斯克可能是俄军夏季攻势的真正目标,前者是乌东向西通道的关键和乌东乌军最重要的后勤枢纽,而捷尔任斯克后方就是乌东三要塞之一的顿河君士坦丁诺夫卡。乌克兰国防部的报道称,捷尔任斯克俄军每天要进行100次航空轰炸,这里也毫无疑问是俄军明确的主攻方向。目前俄军前锋已经进入捷尔任斯克,距离红军村也只有10公里,在8月17日至8月19日的48小时内俄军夺取了5个居民点的控制权,这在乌克兰东部的作战模式中是较为少见的高速度。
俄军在顿涅茨克的持续推进也反映了乌军兵力不足的事实,乌军战略预备队和前沿机动兵力被抽调到库尔斯克会导致乌军前沿缺乏兵力填补防线缺口,一线部队只能消极防御,最终俄军可能以顿河君士坦丁诺夫卡为目标的进攻战役将得到加快,乌东局势也很可能出现实质性的改变。
俄罗斯本土有义务兵部队进行守备,尽管他们没有出国作战也没有实战经验,但以乌军的火力和进攻能力,特别是在没有制空权和炮兵优势情况下的进攻,义务兵部队依托工事据点在空天军和炮兵掩护下进行防御是可行的。从已有的信息来看,乌军进攻部队伴随的炮兵很少,火力支援主要来自于改装FPV穿梭机、后方的海马斯和少量乌克兰空军。因此,虽然国家威望再度受到破坏并且可能带来新的政治压力,但进攻俄罗斯本土俄军的兵力并不会特别稀缺,回过神来之后俄军的防御问题不大。俄军已经在相对较远的地方快速挖掘了反坦克壕,预计义务兵组成的防御部队将依托这些工事进行防御,配合空天军阻滞乌军的装甲突击。乌克兰国防部报道,在苏梅方向俄军每天大约使用50枚航空炸弹。乌克兰能用的较大型后勤公路只有一条,苏赞虽然刚刚攻克但俄军回防已经到位,乌军缺乏纵深的情况下进攻能力应该已经基本耗尽。当然,如果乌军还有更多部队投入的话,现有俄军依然需要进一步加强。
利戈夫外围的俄军已经快速修筑了反坦克壕
俄军的一个重要考虑可能是让义务兵部队更多参与到实战,这一方面增加俄军兵力,另一方面也让义务兵在有优势的地方得到实战锻炼机会。考虑到未来俄罗斯可能与北约集团发生长期的军事对峙和随时面临的入侵风险,俄罗斯方面需要检验以义务兵部队的防御能力,这很可能也是俄军没有第一时间大规模回援的原因之一。
而从纯粹的军事角度来看,俄罗斯如果防御能力较为充沛的话,并不会介意在这个位置构筑杀伤区来消耗乌军的重要战略预备队。这一区域俄军的补给优于乌军,对乌军后勤线进行遮断可以加速乌军进攻动能丧失,乌军事实上不太有可能进一步拓展进攻纵深。如果俄罗斯使用各种方式吸引乌军持续投入预备队,并给予其杀伤和牵制,顿涅茨克的推进就会获得更好的态势。目前来说,俄军确实对乌军的机动部队造成了较大的杀伤,最近两周有视频证据的乌克兰车辆和装备损失数量甚至已经多于其他战线几个月之和。可以说,乌克兰方面本来就缺乏车辆装备的情况可能会因为此次库尔斯克突袭而变得更为严重。当然,如果乌克兰持续增兵,俄罗斯的现有防御能力可能依然会出现不足。
可以看出,俄军仍在谨慎地使用武装力量资源,在防御库尔斯克的同时保持顿涅茨克的攻势,这可以避免俄罗斯被乌克兰带走了节奏,并维持战争消耗的稳定水平。当然代价是面子和本土受损较为严重,同时俄军也不具备快速合围包抄入境乌军的能力,因此本土战事会持续时间较长。乌军此次进攻核心目标是变奏,以此换取西方的关注和持续的援助意志,并试图夺取更多筹码。俄军要做的就是在乌军将宣传和舆论转变为战略资源的时间里,稳住库尔斯克战线的同时尽可能得改善战场态势,恶化乌军在东部的战局。
俄罗斯的内部风险
俄罗斯内部当然也并不是没有风险的,有些风险还比较致命。
首先,义务兵部队的作战能力依然比较堪忧。要锻炼义务兵是有代价的,如8月14日就有一个俄军阵地被乌军攻克,60名俄军被乌军俘虏,这一案例说明义务兵现有装备和实战能力不足以在防御中有效对抗乌军主力。此外,被“海马斯”覆盖的车队采用的密集行进队形在乌克兰东部也是看不到的,这说明相比于在乌东久经战阵的俄军主力,俄国内的留守部队战斗经验仍然非常稚嫩,也因此会付出不小代价。这种代价还可能影响普京的政治支持,因此我们不能排除如果俄军义务兵大量被俘和伤亡会给俄罗斯政治带来一些其他变化的可能性。
其次,参战的俄军来源较为复杂,义务兵与志愿部队战斗力差别不小,还有车臣部队这样指挥权复杂、不太服从国防部指挥的部队,因此整体指挥的困难度很大。参战部队来源复杂还会带来较大的协同困难,并导致比较多的友军误击。目前据不可靠消息称俄军已经出现了两次误击,损失了1辆2S19M自行火炮和2辆卡车。部队成分复杂往往会导致协调困难,俄军的指挥控制和通讯也不够先进,加上仍有乌军分队四处渗透活动,出现问题会是正常现象。
可能被俄军误击的俄军卡车
再次,俄罗斯面对此次乌军突袭行动所表现出的战场情报能力也存在严重不足,抑或无法有效对抗乌克兰的电子战措施。乌军凭借北约情报、感知体系总能找到俄军的软肋,而俄军却常常无法注意到乌军的集结动向。有报道称此次战役初期乌军对俄军发动了有效的电子战,使得俄军无法将信息及时传输并且也难以利用无人机对乌军进行早期攻击,使得乌军破坏小组可以深入俄罗斯腹地较远的距离。战役情报方面俄军一直处于被动,此次依然没有能够对乌军部署做出及时反应。这与技术条件有关,但也很可能与下一点有关。
最后,俄罗斯武装力量内部的山头主义可能再度抬头。我们看到从库尔斯克州被入侵一开始,车臣“阿赫马特”团与俄国防部就开始公开争论是谁的责任。俄罗斯武装力量构成现在已经非常复杂,除了统帅俄罗斯正规军的俄国防部外,还有车臣武装基本不受国防部节制,国民近卫军也是高度独立的武装力量。而即便是国防部内部,派系斗争也非常激烈,3个月来已有多名高级军官落马。在俄乌冲突爆发后,俄罗斯武装力量内部的相互争夺和倾轧已经非常明显,普里戈任发起的瓦格纳集团兵变以及他最后身死,都是这种内部斗争的体现。而普里戈任早在2023年就已经提出要在俄乌边界的苏梅-哈尔科夫沿线建立防线,但是国防部对此熟视无睹,这不能不被理解为是内部倾轧的产物。俄罗斯战局的任何不顺都可能导致一轮新的斗争,这是极不稳定的状态,导致本来就有限的资源被大量浪费,也非常不利于俄罗斯的军事行动。
俄罗斯武装力量内部的山头主义根源在于俄罗斯政治目前高度近似于古典宫廷政治的控制模式,普京利用各种制度性和私人关系上的手段保持各派的平衡,并且要确保各个派系不能威胁中央权力。而普京组建的“希拉维克集团”也好,“西罗维基集团”也罢,他们都是松散的政治集团而非有纪律的政党,相互倾轧是常态,而其上下级之间的关系则呈现出古典的恩庇关系。而各路英雄豪杰则必须在普京的控制之下维持复杂而又微妙的平衡,从而确保俄罗斯这台复杂的国家机器能够保持稳定运转。这套操作的实质不难理解,也符合高度复杂、东张西望而又处于衰退中的俄罗斯国家组织的实际,但也往往导致军事行动事倍功半。
俄罗斯前国防部副部长布尔加科夫(Dmitry Bulgakov)家中搜出的“土味肖像画”,反映了俄罗斯武装力量内部的恩庇关系及其糅合沙俄、苏联乃至草原帝国的混沌历史观
在这套体系之下,普京最依赖的还是同样情报系统出身的人,一如苏联秘密警察的俗语,“一朝入伍,永久认同”。面对武装力量的各个山头,普京最终选择了情报系统出身的特种战阿列克谢·久明上将来指挥。这一人事选择很有意思,久明的政治忠诚或许是毫无疑问的,普京也可能倾向于认为这场战役处于可控范围,因此给核心亲信历练的机会。但这样的考虑也可能会将事情搞砸,久明没有大兵团指挥经验,因此能不能有效胜任这场大型战役的指挥任务有待考察。
整体上看,乌军能给俄军制造一定麻烦,但能给俄罗斯制造危机的还是俄罗斯自己。普京完全不知道这些问题吗,他当然知道,但制度化虽好,如果实现不了制度化,那么至少得确保活着。
俄罗斯再次暴露的地缘软肋
乌军打出库尔斯克突袭战表面上看让人惊讶,实际上非常合理。这恰恰印证了俄罗斯的担忧,即战略纵深的丢失对俄罗斯安全产生的巨大威胁。
俄罗斯广袤的西部一马平川,非常适合机械化部队大范围大纵深的突击作战。在俄罗斯强势时,他们可以利用体量优势保持着明显的进攻态势,以此实现防御,但在俄罗斯弱势的时候,如何在技术条件不足的情况下进行防御就成为了非常严肃的问题。我们可以看到,哪怕是乌克兰的预备队,如果集中了足够的装甲部队,即便没有制空权和炮兵优势依然可以实现快速穿插突进。如果面对的是有制空权和强大炮兵的北约军队,俄罗斯的防御会更为困难。
历史上的俄国一直在寻求持续的扩张背后,也有这种极易被入侵的地理因素支配的逻辑。二战后的苏联将战略纵深推进到了德国东部,那时候苏联的战略纵深非常可观,从对峙前沿到莫斯科有1700公里的距离。而现在,如果乌克兰成为北约地面集群的出发地,那么距离莫斯科只有500公里左右,战略纵深大幅度压缩。如果从历史上看,现在俄罗斯拥有的西侧战略纵深尚不如1795年的沙俄帝国,而技术环境则早已今非昔比。
失去战略纵深最为直观的案例是,8月13日,乌克兰使用无人机袭击了俄罗斯巴尔的摩(Балтимор)、博里索格列布斯克(Борисоглебск)和萨瓦斯莱卡(Саваслейка)三个空军基地。这三个空军基地距离前线分别为200、500和700公里,前两者是事实上的前线基地。但这三个基地在苏联时期建设,并不是以前线机场的标准建立的,而俄罗斯在苏联解体后的几十年里也没有太多资金可以更新,这导致大量的作战飞机缺乏足够的掩体,面对袭击时这些昂贵的装备缺乏防护并屡遭损失。当腹地变成前线,各种各样的问题都会接踵而至,俄罗斯再次在这一问题上给了我们生动的诠释。
如果同样为西部,俄罗斯的西南方向由于人口、资源更多,战略价值远高于西北方向。波罗的海三国浅纵深、高纬度的特点导致波罗的海三国事实上无法维持重兵集团的大纵深进攻,几乎在北极圈的芬兰更不必说。但乌克兰有庞大的人口、广袤的平原、丰富的物产,这里可以轻松供养百万级别的重兵集团,并且还可以深入俄罗斯核心区纵深,从莫斯科到高加索都在乌克兰的辐射范围。乌克兰和北欧孰轻孰重一目了然。因此,俄罗斯宁可让北约扩张到芬兰和波罗的海三国,也要维持乌克兰的控制权。
在苏联解体后,俄罗斯的战略纵深变得狭窄不堪,而美国为了维持对欧洲的深层控制,就可以通过对俄罗斯战略纵深的持续挤压刺激俄罗斯的激烈反应,从而塑造欧洲的安全态势以便美国维持深度介入欧洲安全的需求。而美国对俄罗斯的战略挤压在2013年的乌克兰迈丹广场运动后达到了顶峰,用乌克兰民族主义的形式破坏了俄罗斯对乌克兰的控制渠道,并在俄罗斯最柔软的南部插入了钢钉。此次库尔斯克的突袭作战,是对俄罗斯古老安全逻辑的重演,这次对俄罗斯本土的进攻在很大程度上恰恰印证了俄罗斯发动“特别军事行动”的原因。也因此,此次作战可能是个加强俄罗斯战争意志的因素。但俄罗斯内部的低效,则可能让这种不安全持续下去。
结语
俄罗斯人常常表达自身对扩张的热情,普京在2016年还在电视直播中说过“俄罗斯的边界没有止境”。不过与其说这是俄罗斯的野心,不如说这更多是反映了俄罗斯没有其他手段实现区域控制且核心区处于不安全环境之下的现状,这些话语更多地还是在重复“我们还很强”的想象。有扩张传统的俄国一直在为维持既有的势力范围而战,这点在可预见的未来还将持续。
相应的,俄罗斯实质上也是新自由主义秩序的牺牲品,因此他们眼中的敌我关系是明确的,这在“特别军事行动”发起后西方的严厉制裁中被进一步强化。俄罗斯内部事实上也完成了相应的变迁,俄罗斯官方用“文明-国家”和俄罗斯传统“精神-道德价值”去克制自由主义话语霸权,对贡献最多兵源的乡村、边疆地区进行更多财政补贴,而城市里对西方态度还有所期待的反对派人群则基本上丧失了集体行动能力。俄罗斯国内在战争状态下的稳定程度往往被西方低估,考虑到冷战后俄罗斯经历过多次危机,俄罗斯社会的实际韧性要远强于许多西方智库或媒体公开的判断。俄罗斯还有能力将战争持续下去。
俄罗斯的主要内部问题还是在于精英阶层的内部组织潜伏着较大风险,这在普京时代走向尾声的时候蕴含着更为严重的风险。山头主义为代表的政治封建化可能导致新的分离主义与中央权力争夺,其后果将会复杂而难以控制。同时,俄罗斯仍然有较大概率在俄乌冲突中取得胜利,但俄罗斯的地缘战略态势也不会有根本性的扭转。俄罗斯无法形成足够现代化的经济体系,也因此缺乏制度化权力的经济基础和借助非武力方式实现控制的对外工具,其仍然可能在一定历史时间段内成为东西方冲突的前沿并且在事实上处于守势。而由于自身的弱势,其对边疆的控制能力也将面临更多外部经济中心辐射(如伊斯坦布尔)的撕扯,问题与危机仍然会如影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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