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特种部队
朝鲜特种部队(SOF)旨在潜入韩国后方地区攻击目标,并抵御外国对朝鲜的攻击,其成员主要以专业化的任务团队开展行动,包括侦察队、空降穿插队、海上穿插队以及突击队。特种部队的核心作战条令强调通过快速移动和突袭来完成任务。特种兵可通过空运(直升机、固定翼飞机或运输机)、水运(水面舰艇或潜艇),或徒步穿越陆地或非军事区(DMZ)地道前往作战区域,攻击敌方的指控节点、空军基地和港口等高价值目标。与其他部队相比,朝鲜特种部队更加训练有素、装备精良,如果成功渗透至韩国,将有能力对敌人后方地区实施破坏性打击。
朝鲜人民军(KPA)各级部队(包括旅、师和团)以及朝鲜战略军团——第11军团,都有特种兵的身影。其中,第11军团控制着多个执行战略任务的特战旅,这些任务包括在敌人后方地区开辟“第二战线”,以扰乱和分散敌人位于前线的战斗主力。在许多步兵师和前线军团中都有特种轻步兵、狙击手、侦察兵以及空军和海军特种兵。
各特种部队共由20多万人组成,分为3000至5000人的旅以及兵力不等的独立团和营(这些人员也是朝鲜人民军的一部分)。朝鲜特种部队配备了可获取的最精良的装备,包括武器、炸药、燃烧弹、生化制剂、降落伞、飞机和通信设备。但与世界上其他国家特种部队的装备相比,朝鲜特种部队的装备相对简陋,且很可能缺乏高精尖设备,如应急通信设备、先进的信号处理设备和专用炸药。不过朝鲜媒体发布的两张朝军军事演练的照片显示,朝鲜特种部队使用了一些前所未见的新装备,包括螺旋弹匣、改进型防弹头盔、夜视仪和防弹衣。
图1. 朝鲜人民军特种部队在2017年的阅兵式上接受检阅,展示新型光学设备和枪支。
战略特种部队通过执行侦察和突袭任务服务于国家战略目标。具体而言,这些部队负责搜集目标信息,向上级汇报韩国的民事和军事活动,并进行打击后评估。典型的任务包括定位和破坏或摧毁韩国的火炮阵地、机场、储存设施、防空阵地以及韩国后方地区的指挥、控制、通信和情报(C3I)设施。此外,战略特种部队还可能绑架或暗杀韩国或美国的关键人物。
战前渗透进敌方领土是朝鲜人民军特种部队的一项重要任务。特种部队可通过“安-2”(An-2)运输机进行空中渗透(可跳伞渗透,也可等飞机降落后进行渗透)。海上渗透可通过气垫船和潜艇来完成,前者可将7000多名特种兵运抵韩国每条海岸线,后者则包括“罗密欧”(Romeo)级柴电潜艇和专为海岸渗透而设计、经特殊配置的“山高”(Sango)级潜艇。
作战型特种部队通过执行轻步兵和侦察兵的任务来为军团目标提供支持。战时,轻步兵部队将打击关键地形和敌方的指挥、控制设施,拖延韩军、美军和联合国军(UNC)的后备部队,并攻击敌方师级(及以上)指挥所。此外,这些部队还能识破敌方意图,为弹道导弹和远程火炮的目标定位提供信息,进行打击后评估,并确定韩军、美军和联合国军后备部队的位置。战术型特种部队通过轻步兵作战行动来支持机动师和旅的目标。轻步兵部队攻击敌方旅级和师级指挥所,夺取关键地形以协助己方师和旅的机动,并摧毁韩军、美军和联合国军的后备部队。机动部队的建制侦察连负责战术侦察。侦察连和轻步兵营制定摧毁目标,包括敌方防空阵地、部队集结地、火炮阵地和C3I设施。
在条令上,朝鲜特种部队遵循前朝鲜最高领导人金日成(Kim Il Sung)在各种训练和条令手册中提出的原则进行非常规战争训练。在防御方面,朝鲜特种部队是抵御敌方特种部队的中坚力量,在战时能够保护关键地点免受敌方特种部队的袭击。由于朝鲜政权重视发展特种部队的能力,因此朝鲜特种兵接受的军事训练往往比人民军常规步兵更加频繁,且含金量更高。
图2. 在朝鲜媒体宣传的军事演练中用于特种部队渗透的气垫登陆艇
朝鲜预备役和准军事部队
朝鲜人民军拥有庞大的后备力量,由众多预备役军事训练部队(RMTU)组成。这些部队主要由步兵师和旅以及炮兵旅和团构成。预备役军事训练部队需要掌握士兵基础技能并维持一定的熟练度,以便在危机期间现役部队需要扩充时及时顶上。大部分预备役军事训练部队位于后方军,但也有一部分位于前线军。
朝鲜还拥有广泛的准军事组织,包括工农赤卫军(WPRG)和红色青年近卫军(RYG)。在和平时期,这些准军事组织由党和民众管控,并编为团和营。他们通常用于国内项目,如筑路和农业支持。军团规模的警卫队(Bodyguard Command)(下辖多个旅级单位)可充当人民军控制范围外的政权保卫队。最后,工程和后勤单位提供的众多服务,如农业支持和道路维护,都由朝鲜党和政府直接控制(此类服务在其他国家通常与私营部门相关联)。
预备役军事训练部队的人员多达60万人,但在任何时候通常只有极少数人处于服役状态。工农赤卫军和红色青年近卫军的成员分别多达500万人和100万人,合计约占朝鲜总人口的25%,但很少大规模调用这些人员。警卫队和其他军事化组织为准军事部队又额外增添了30万人。
在朝鲜人民军的夏季和冬季训练活动中,小规模的预备役军事训练部队将被例行激活。他们在军队安全保障、反敌方特种部队行动、后勤运输等方面都是现役部队的左膀右臂。在这两个训练周期中,预备役军事训练部队主要接受士兵基础技能和小分队作战技能培训。
朝鲜的预备役军事人员通常会被配发战时使用以及与现役部队一同训练时穿着的制服,并配备单兵武器,包括手榴弹和火箭推进榴弹。预备役士兵最有可能配备卡拉什尼科夫步枪的老款型号(58式和68式)。大多数预备役部队都会在战时在作战区域附近设置武器、食品和补给存放点。
工农赤卫军被划编为规模不等的单位,服务于本地村庄、城镇、工厂和企业。工农赤卫军和红色青年近卫军常常接受战斗和政治培训,时刻保持战备状态,以保卫自己的家乡免受外界侵犯,并致力于将朝鲜打造成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
朝鲜情报机构
朝鲜有四个主要的情报和反间谍机构:朝鲜人民军侦察总局(RGB)、朝鲜国家安全保卫省(MSS)、朝鲜劳动党统一战线部(UFD)和文化交流局(CEB)(原225局)。这些情报和安全机构依靠公开来源、人力情报、网络空间能力和信号情报能力收集政治、军事、经济和技术相关信息。朝鲜的情报收集工作重点针对韩国、美国和日本,并且还针对这些国家开展行动,如上世纪70年代和80年代对日本公民实行的绑架。
朝鲜人民军侦察总局
朝鲜人民军侦察总局是朝鲜最重要的军事情报机构,负责收集、分析和秘密策划行动。2009年,朝鲜最高领导人金正恩(Kim Jong Un)对情报机构进行了一场大规模整合重组,将朝鲜劳动党作战部、对外情报调查部和朝鲜人民武装力量部侦察局合并,组建了如今的侦察总局,直属于朝鲜国防委员会(National Defense Commission),该委员会于2016年变更为朝鲜国务委员会(State Affairs Commission)。行政上,侦察总局隶属于人民军总参谋部(KPA General Staff Department)。
侦察总局下辖六个分局,职能各不相同,包括作战、侦察、技术和网络空间、海外情报、朝韩会谈和后勤保障。侦察总局及其前身组织与多起跨国绑架、暗杀、恐怖袭击、网络行动和渗透作战相关。侦察总局还监管着许多驻外企业。这些企业往往被用于充当间谍活动、货币制造、网络行动、武器销售、物资采购及其他非法活动的掩护场所。
侦察总局的人员训练有素。他们常常在情报学院接受枪械及爆炸物、近身格斗、潜水等培训,等练就一身本领后才开始执行任务。侦察总局还招募和拉拢外国公民在国外收集情报和开展行动。
朝鲜国家安全保卫省
朝鲜国家安全保卫省是朝鲜主要的反间谍组织,负责管理监狱营、调查国内间谍案件、驱逐脱北者,并指示朝鲜驻外使团进行海外反间谍活动。国家安全保卫省是朝鲜政府的一个自治机构,直接向最高领导人金正恩汇报工作。2017年10月,郑京择奉命担任国家安全保卫省保卫相。
朝鲜国家安全保卫省除了在国外执行反间谍任务外,还参与了大量人权侵犯活动。国家安全保卫省调查政治犯罪,并管理政治犯集中营,那里的囚犯常常受到法外惩罚、野蛮对待和即决处决。国家安全保卫省还针对外国媒体实行严格的审查法,并通过技术监视、通信监控、笼络公民和随机检查等手段监视朝鲜民众和在朝鲜的外国公民。国家安全保卫省还在全球部署特工(通常设立在大使馆和联合国机构内以获得外交庇护),以追踪朝鲜海外工作者的一举一动,并遣返朝鲜公民。由于近年来朝鲜屡次出现叛逃人员,因此国家安全保卫省增加了其海外存在。
朝鲜劳动党统一战线部
朝鲜劳动党统一战线部是朝鲜主要的民事情报机构和宣传办公室,也是处理朝韩关系和对话的决策实体。统一战线部公开企图在韩国建立亲朝团体,如朝鲜亚太委员会(Korean Asia-Pacific Committee)和民族和解协议会(Ethnic Reconciliation Council)。
朝鲜文化交流局
朝鲜文化交流局负责在韩国开展特工行动,从而建立以煽动暴乱、挑起革命或塑造亲朝观念为工作重点的地下党。文化交流局还秘密开展文化渗透行动。
朝鲜的国防工业和能源部门
朝鲜高度重视其国防工业基地,因为这些基地生产的军事硬件对于朝鲜维护其国家安全而言至关重要。朝鲜宁可以牺牲民用经济为代价,也要大力扶持本国国防工业的发展。尽管部分非军事工业基地已经废弃,但主要的国防工业基地仍在运行并实现了现代化改造。朝鲜军工厂生产各种军事硬件,包括小型枪械、各类弹药、轻型装甲车、坦克、舰艇和潜艇,以及先进的导弹系统。几十年来,朝鲜军工厂的生产重心已从上世纪60年代至90年代的的大量地面部队装备转变为能力更强的导弹系统的研制上。
尽管朝鲜在武器系统的研发和生产方面继续坚持自力更生,但其仍需要从国外公开市场上采购材料和技术,以提高本国生产能力及武器系统的有效性。朝鲜正试图对其庞大武器库中的部分老旧武器进行升级改造,并将继续把有限的生产资源集中用于实现部队现代化,强调战略威慑以及防御和非对称打击能力,以抗衡美韩的技术优势。朝鲜将依据政府规划的优先次序和资源可用性,生产数量有限的改进型海洋、航空和地面武器装备。
海洋装备
朝鲜的海军工业可生产舰艇,以支持海岸部队作战,该部队目前使用的主要是几艘老旧的巡逻艇(携带各种反舰巡航导弹、鱼雷和火炮)和轻型护卫舰。此外,朝鲜还打造了一支庞大的气垫船和常规登陆艇舰队,以支持两栖作战和特种部队渗透。在过去的五年时间里,水面舰艇的建造主要集中在少量航速高的现代巡逻艇和轻型护卫舰上。朝鲜东西海岸都有造船厂,但由于资源不足,这些造船厂的生产频率不高。尽管朝鲜的海军工业能为朝鲜海军舰队的部分舰艇提供定期的维修和保养服务,但仍有许多舰艇闲置在码头或处于非作战状态。潜艇的生产工作主要集中在东海岸的新浦造船厂(Sinpo Shipyard)。
航空与防空装备
朝鲜的航空工业具备组装轻型、单引擎飞机(如“塞斯纳-172”(Cessna 172))和中小型无人机的能力。上世纪80年代至90年代,朝鲜的航空工业能够利用俄罗斯、中国和其他国家供应的部分完工套件组装固定翼飞机和直升机,但此后这项能力有所减弱。朝鲜无法生产现代喷气式战斗机及其发动机,只能依靠拆用旧件和从海外市场购买零部件来维持其落后于时代的飞行部队。
近来,朝鲜一直从朝韩非军事区(亦称“三八线”)上空向韩国境内放飞具有自主GPS航路点导航能力的中小型照相侦察无人机。一些无人机是朝鲜直接从公开市场上购买的中国制造的现成无人机,另一些则由朝鲜使用进口零部件在本国进行生产。此外,朝鲜还制造了其他更大型的无人机,包括靶机和训练模拟器,可能还有攻击无人机。这些大型系统大多基于从俄罗斯和中国购置的旧式无人机,只有一款喷气式无人机是基于美国的MQM-107D“裸奔者”(Streaker)系统,该无人机很可能是从中东采购而来。
地面装备
朝鲜地面部队的大部分装备是上世纪50年代至70年代俄罗斯和中国的轻型和中型坦克、装甲运兵车、牵引火炮和自行火炮,或朝鲜研制的这些传统装备的改进型。至少从2010年起,朝鲜开始生产少量的改进型地面装备,包括升级版主战坦克和300毫米多管火箭炮近程弹道导弹(MRL CRBM)。这款导弹系统至少从2013年开始研发,配备两个火箭吊舱,共可携带八枚制导炮弹,吊舱则安装在中国制造的三轴卡车底盘上。
图4. 足以打击韩国首尔的远程自行火炮
2010年8月,朝鲜媒体播放了朝鲜新型主战坦克的视频片段。该坦克的特征与俄罗斯T-72坦克相似,与基于俄罗斯T-62坦克的朝鲜“天马虎”(Chonma-ho)系列坦克相比,性能更胜一筹。该坦克很可能只在陆军的一个装甲部队服役。
在2018年9月的阅兵式上,朝鲜展示了一款新型履带式自行火炮和一款安装在六轮装甲底盘上的战术制导导弹系统,该导弹很可能是反坦克导弹或地对空导弹。目前尚不清楚朝鲜人民军是否已经部署这两款系统。
图5. 2020年阅兵式上展示的新型主战坦克
2020年10月,朝鲜又在阅兵式上展示了几款新系统,这表明,朝鲜即便受到严苛制裁,仍大力发展本国的国防工业,以实现军事力量的多样化和现代化。这其中,一款新型主战坦克格外引人注目。该坦克的炮塔安装有复合装甲,并配备了七个负重轮,比以往坦克的负重轮还多一个。朝鲜还展示了一款前所未见的轻型装甲车,配有炮塔和反坦克及防空导弹。
能源部门
由于受到制裁和多年的忽视,朝鲜的石油和天然气工业一直处于失修、关停状态,只能依靠从中国进口原油来满足需求。朝鲜官方从中国和俄罗斯进口少量精炼石油产品。据称,尽管朝鲜在近海地带和内陆拥有一些石油和天然气储备,但是其不具备勘探和开采这些资源的专业技术。中国每天通过管道向朝鲜唯一一家仍在运营的炼油厂(位于朝鲜白马里)出口约1万桶原油。
朝鲜另一家炼油厂位于先锋,是专为加工从俄罗斯和中东进口的原油而建造的。由于核裁军六方会谈及付款问题,该炼油厂自上世纪90年代以来一直处于关停状态。
朝鲜优先为军队提供精炼石油,而非民众。自2018年以来,美国及其盟国时常观测到朝鲜船只从第三方国油轮对石油进行非法海运和船对船转移,以获取更多精炼石油,从而减轻联合国安理会制裁的影响。尽管船对船转移石油稳定了朝鲜的燃料供应和价格,但严重的短缺依然影响着朝鲜的民用工业和军事行动。2024年3月,美西方智库和媒体通过卫星图像发现俄罗斯正向朝鲜输送大量石油,认为此举将使朝鲜拥有了一条稳固的石油供应链,会极大促进朝鲜的军事、武器计划和经济发展。
由于十几年来的滥用、维护不善和设备短缺,朝鲜的电力部门无法满足全国的用电需求。自上世纪90年代初以来,朝鲜经常停电,人均用电量在东亚和太平洋地区国家中排名倒数第三。金正恩在2019年新年致辞中指出,增加发电量是改善朝鲜经济的最重要目标之一。目前,朝鲜正在探索利用风能和太阳能进行发电的方法,以减少对石油进口的依赖和减轻易受国际制裁的程度。朝鲜和中国在鸭绿江共同运营着四座水电站。2013年,这些水电站的发电量占朝鲜总发电量的16%至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