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涧下水长流 ■素材:王建国
(本人用第一人称写故事,素材有原型,但情节有所演绎,请勿对号入座!)
我叫王建国,今年26岁,是安徽宿州泗县大田村人。说起我的故事,还得从1986年那个春天说起。
那是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春风拂过麦田,嫩绿的麦苗在阳光下闪着微光。我扛着锄头,走在通往嫂子家的田间小路上。路边的野花开得正艳,空气中飘着泥土的芬芳。
我嫂子叫李秀梅,今年32岁。要说起她的模样,那可真是俊俏。虽然守了四年的寡,但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她身材适中,皮肤白皙,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说话的时候总是带着几分温柔。
四年前,我哥王建军在外地干活时出了意外。这一走,就留下了嫂子和当时才3岁的侄子小虎。那时候,我刚满22岁,还在城里打工。听到这个消息,我立马就赶了回来。
从那以后,我就留在了村里,一边种地一边帮衬着嫂子家。说起来,这个决定让村里人背后少不了闲言碎语。有人说我傻,放着城里的好日子不过,非要回来给寡妇当长工;也有人说我别有用心,借着帮忙的名义接近嫂子。
可我不在乎这些。在我眼里,嫂子就是我亲姐姐,侄子小虎就是我的亲骨肉。这些年,我看着小虎一天天长大,从牙牙学语到上学读书,心里总有说不出的欢喜。
86年的春天来得特别早。二月底的时候,地里的土就化开了。我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先把自家的活儿干完,就去嫂子家帮忙。
记得那天早上,我正在嫂子家的地里挖地。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特别舒服。嫂子在旁边扶着锄柄,看着我干活。
“建国啊,”嫂子突然开口,“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找个媳妇了。”
我愣了一下,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下来:“不着急,等把小虎拉扯大点再说。”
“你这孩子,”嫂子叹了口气,“怎么总想着我们娘俩?你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了。”
我没说话,只是低着头继续挖地。其实,这样的话我已经听得耳朵起茧子了。不光是嫂子,就连我爹娘也总在我耳边唠叨。可我就是放不下嫂子和小虎。
天越来越热,我把外套脱下来搭在地头。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流,打湿了衣襟。嫂子见状,赶紧从篮子里拿出一条毛巾递给我。
“歇会儿吧,喝口水。”她说着,又递过来一个搪瓷缸子。
我接过缸子,大口大口地喝着水。这时,一阵微风吹过,带来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我抬头一看,原来是嫂子今天换了件新衣裳,是那种淡蓝色的布衫,衬得她整个人都清清爽爽的。
“建国,”嫂子忽然压低了声音,“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我放下水缸,看着她:“嫂子你说。”
她犹豫了一下,从衣襟里掏出一个布包,递到我手里:“这是这些年攒下的一点钱,你拿着。”
我一愣,下意识就要推回去:“这使不得,嫂子。我帮你干活是应该的,怎么能要钱?”
嫂子却把布包塞进我手里:“你听我说完。这些年,亏得有你照顾我们娘俩。我知道,你为了我们,连个媳妇都耽误了。这钱你拿着,要么当我儿子,要么娶了我。”
这话像晴天霹雳一样打在我头上。我站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布包沉甸甸的,压得我手心发烫。
“嫂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结结巴巴地说。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嫂子的声音有些颤抖,“可我已经想清楚了。这些年,你对我们娘俩的好,我都看在眼里。我也不年轻了,要不是为了小虎,我早就。。。”
她的话没说完,眼圈就红了。我看着她的样子,心里一阵难受。这些年,我何尝没有对她动过心?可那是我嫂子啊,是我哥的媳妇,我怎么能。。。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我赶紧把布包塞进怀里,假装在擦汗。来的是我娘,手里还提着个饭盒。
“秀梅啊,我给你们送点吃的来。”我娘边走边喊。
嫂子赶紧擦了擦眼睛,转身去接饭盒:“婶子,您太客气了。”
我娘看了看我们俩,又看了看地里的活计:“建国,你也真是的,天这么热还在这干活。”
我笑了笑:“没事,马上就干完了。”
这顿午饭,我们就在地头上吃的。我娘给嫂子带了她最爱吃的红烧肉,还特意多放了些姜末。看着嫂子吃得香,我娘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可我却吃得心不在焉。怀里的布包仿佛有千斤重,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午饭过后,我找了个借口,说要回家歇会儿。
回到家,我掏出布包,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一本存折,还有一封信。我翻开存折一看,差点没惊掉下巴——整整十万块钱!这在1986年,可是一笔天文数字啊!
我颤抖着手拆开信,是嫂子的笔迹:
“建国:
这些年,多亏有你照顾我们娘俩。你哥走后,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这钱是我这些年做小生意攒下的,原本是想给小虎将来娶媳妇用的。可现在我想通了,与其留着,不如给你。
你要是愿意认我当娘,这钱就是你的聘礼,我给你说个好媳妇。要是。。。要是你愿意娶我,这钱就当是我的嫁妆。反正我这辈子,除了你,也信不过别人了。
秀梅”
我看完信,整个人都懵了。窗外的阳光透进来,照在那本存折上,闪着刺眼的光。我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这些年嫂子总是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原来是在偷偷攒钱。
这一晚,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月光从窗户照进来,照得房间亮堂堂的。我想起小时候,哥哥总是护着我。他要是知道我对他媳妇起了心思,不知道会不会从地下爬起来打我。
可我又想起嫂子这些年的不容易。寡妇门前是非多,她硬是咬着牙,既要当爹又要当妈,把小虎拉扯大。而我,看着她受苦,却又帮不上什么大忙。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找了嫂子。她正在院子里喂鸡,看见我来,脸一下就红了。
“嫂子,”我深吸一口气,“钱我不能要,你还是收着吧。”
她的手顿了一下,却没有接:“你是嫌钱少?”
“不是,”我摇摇头,“我是觉得,这钱还是留给小虎吧。”
“那你是什么意思?”她抬起头,直直地看着我。
我被她这么一看,心里一慌:“我。。。我觉得我们这样挺好的。”
她的眼神一下子暗了下来:“你是嫌我年纪大?还是嫌我带着个孩子?”
“不是,嫂子,你听我说。。。”我急忙解释。
可她没给我机会,转身就进了屋。我站在院子里,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一阵发堵。
这件事很快就在村里传开了。有人说我不识好歹,放着现成的富婆不要;也有人说我有良心,懂得维护兄嫂之情。我爹知道后,气得要打断我的腿。我娘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叹气。
日子还得过。我还是每天去嫂子家帮忙,只是我们之间多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嫂子对我的态度也冷了许多,有时候甚至连话都不愿意跟我说。
春天过去,夏天来了。地里的庄稼长得郁郁葱葱,遍地都是生机。我依旧天不亮就去地里干活,可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
那天傍晚,我在地里干完活,看见小虎在田埂上等我。
“叔,”他怯生生地说,“我娘这些天总是哭。”
我心里一惊:“为什么哭?”
“不知道,”小虎摇摇头,“我问她,她就说没事。叔,你是不是惹我娘生气了?”
我蹲下身,摸了摸他的头:“没有,叔不会惹你娘生气的。”
“那你能不能让我娘别哭了?”小虎抓着我的手,“我看她哭,我也想哭。”
我看着小虎单纯的眼神,心里一阵抽痛。这孩子,才七岁,就懂得心疼人了。我忽然明白,这些年,嫂子在他面前一定是强装坚强,从来不让他看见自己脆弱的一面。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决定。我把存折和信装进口袋,趁着夜色,悄悄离开了村子。临走前,我在信的背面写了一句话:
“等我娶个媳妇回来,给儿子当后妈。”
走在月光下的田间小路上,我回头望了望村子的方向。远处,嫂子家的灯还亮着。我知道,她一定又在为我们的事情发愁。可我已经想明白了,与其让她为难,不如我离开一段时间,让她好好想想。
至于这笔钱,我会好好保管。等将来找到合适的媳妇,我就带着她回来,给小虎当个好后妈。到那时,我们还是一家人,只是换了个相处的方式罢了。
月亮慢慢升到天空正中,把我的影子拉得老长。我加快脚步,向着车站的方向走去。身后的村子渐渐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一片寂静。
不知道嫂子收到我的信后,会不会明白我的苦衷?不知道小虎会不会怪我不辞而别?不知道我离开后,他们娘俩的日子会不会好过一些?
这些问题,或许只有等我带着新媳妇回来的那天,才能找到答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