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大侄子

翱翔评小说 2024-07-09 03:33:25

明朝万历7年初冬的一天,渭州府孙家凹村的秀才孙喜本这天闲来无事,就骑马到吴田村找同窗好友吴大昌聊天,两村相距不远,约三公里的样子。

孙喜本与吴大昌俩人之所以能成为好朋友,是因两人同岁,又是在同一年考上了秀才,后又同在县城一家书院继续深造读书,除了俩人兴趣相投,另外是两人的父亲又皆是各自村里的郎中,相当于19世纪70年代至80年代农村的赤脚医生。

做为秀才,又是郎中的后人,自然对医学书籍都有一定的兴趣,孙喜本从一位友人口中获悉了李时珍在上一年,也就是在明朝万历6年出版了《本草纲目》一书,这一本能传于后世的医学宝典,一出版,就受到了不少重使医学事业人士的喜爱和推崇。

关于这本书,孙喜本接触的还算比较早,也就是说这本后来能传世的医学宝典,还未正式在南京出版之前,孙喜本就从父亲孙保善手头见到过一本内容类似的手抄本,他父亲孙保善从友人处看到手抄本后,爱不悉手,为此就从友人手中借到手抄本拿回家就开始学习研究,并予以抄写。

孙喜本也抽时间帮父亲抄写过其中的一些章节。

孙喜本平时除了学习研读四书五经之外,也坚持习武,他每天天不亮就会起床跑步,练长拳,从不间断,颇有恒心,孙喜本一心想成为一个文武双全的人才。

后来,吴大昌将手抄本《本草纲目》介绍给自己的父亲,其父吴春岩闻悉,也颇感兴趣,亦开始了抄写学习和整理,隔三差五,会让儿子吴大昌到孙喜本家借孙喜本他父亲已抄写好的段落回家,给自己抄写。

吴大昌也时常会抽时间帮父亲吴春岩抄上几页。

为此,孙喜本与吴大昌俩人,在耳闻目染下,也掌握了不少中草药知识。

这段时间,孙喜本在家里渡暑假,在家的日子,他除了自学功课外,也帮父亲孙保善抄不少手抄本《本草纲目》的章节,但对某一草药在认知和应用上,与父亲孙保善产生了一些的分歧,父子俩谁也不能说服谁。于是,孙喜本就想把一分歧讲给吴大昌父子,看人家父子俩的看法。

话说同窗好友孙喜本这天的突然莅临,让吴大昌甚是高兴,忙让家人备酒备菜,没宴热情款待。家人很快准备了几个下酒的小菜和吃喝,于是,两个年轻人边饮酒边聊天。

这时,从村道里传来一阵激烈的吵嚷声,吴大昌刚从椅子上站起来,想外出看一下是谁和谁在吵架,没想刚走到院大门口,就见一个面容清秀的中年女子泪流满面扶着一个年约12岁左右走了进来,这少年的左手受了伤,有殷红的血在滴落。

少年虽伤的不轻,但他一手扶着受伤的手,咬紧牙没有哭。

吴大昌的父亲吴春岩忙从药房出来,将少年领进药房,对少年手上的伤进消毒包扎,少年长得眉清目秀,左手上的伤不轻,被打的骨折了。

吴春岩郎中在为少年处理伤口时,询问其受伤的原因,中年妇女便抽泣着说了原因……

事情的大概情况是这样的,被打伤的少年是中年妇女的养子,名叫吴成栓,其家里开了一家小型砖瓦厂谋生,本村的里长半年前家里盖房子,就从他家的砖瓦厂拉了2万多块青砖,可吴里长家的房子都盖起来大半年了,却迟迟不肯给欠下的2万块青砖的银子,吴成栓的养父吴狗娃刚才上门到吴里长家里讨要,语言上起了冲突,吴里长不仅不给钱,还伙同其两个兄弟暴打了吴狗娃,吴成栓上前帮他大吴狗娃时就也被打伤了……”

这个长得眉清目秀的中年妇女名叫王春燕,嫁给丈夫吴狗娃多年,但不知何故,夫妻俩一直没有生育个一男半女,后来就抱养了吴成拴做儿子。

孙喜本虽来过几次吴田村,却没有见过少年吴成拴。

此前,孙喜本曾听同窗好友吴大昌说在他们吴田村,有一对夫妇,因不能生育,抱养了一个男孩,这男孩长得和孙喜本挺像,吴大昌的这番话,引起了孙喜本的警觉,他很想见一眼这个和自己长的挺像的男孩子,可遗憾的是,孙喜本来吴田村的那几次,吴成栓都和养母王春燕不是走亲戚,就是赶集。

一晃,这个男孩吴成栓已是12岁的少年了。

孙喜本之所以想见吴成栓一眼,并不完全是因少年吴成栓长得挺像他的这个原因,而是孙喜本隐隐有一种预感,吴田村这个长得和他挺像的少年可能和他有一种血缘关系,要想说清这个事情,还得从孙喜本的大哥孙喜文身上说起。

孙喜文大弟弟孙喜本8岁,也是个秀才,人长得英俊潇洒,但后来参加了几次科举考试,都是榜上无名,其功名身份就一直停留在秀才的身份上。心灰意冷的孙喜文后来就索性放弃了继续参科举考试,而是到渭北一个镇上的一所私塾当教师。而这所私塾是当地几家大户人家集资合办的,比较大,有上百名的学生和十几名教师。

这所私塾的大股东姓张,人称张员外。张员外家有上千亩的土地,私塾就建在张员外的庄内,张员外富甲一方,牛马成群,仆人丫鬟不少。张员外有三房太太,十几个儿女。

孙喜文在张员外家的私塾当教师时,与张员外的大女儿张跃莲偷偷相爱了,后孙喜文托媒婆上门提亲,遭到了张员外的婉拒,原因是省上一个级别不低的官员的儿子喜欢上了其大女儿张跃莲,孙喜文的父母虽在孙家凹村算是过得去的人家,但和省里的高官是没得比的,也就是说,算不上门当户对。

能有机会让女儿嫁给豪门的张员外,自然是不会让女儿嫁给孙喜文这样的秀才了。但此时,张员外的大女儿张跃莲已悄悄怀上了孙喜文的骨血,于是张跃莲就悄悄与孙喜文私奔山西运城一个镇上谋生,因人在他乡,俩人就生活得比较艰辛,渐渐张跃莲就有点后悔与孙喜文私奔。

加上张跃莲的父亲这期间正派人四处寻找她,后张跃莲被父亲张员外派的人在山西运城的某小镇上找到了大女儿。于是,张跃莲便给在学校当先生的孙喜文留下一封信,借儿子熟睡之机,就含泪上了找她几个人的马车离开了。

当从学校返回的孙喜文看了张跃莲的信后,明白他已无力挽回这段感情,可孙喜文一个大男人,自己是独自无力抚养儿子的,于是,就在抱儿子从山西返回家乡县城第二天,托友人将儿子送给一对不能生育的自称是白水县人的夫妻俩抚养。

关于这件事,大哥孙喜文曾在几次回家过年期间,饮多了酒后,涕泪交加地向弟弟孙喜本提说过,孙喜本也很牵挂那个他没有见过一面侄子,他问大哥将侄子送到什么地方,什么人家抚养?他想去看看,但大哥说他也不清楚,估计是白水县什么地,当时收养儿子的人家夫妻俩,托人给了他5两银子,条件是日后不能再探视儿子,后郁郁寡欢的大哥孙喜文寻了短见……

没想到,这天孙喜本却意外看到了被人打伤的少年吴成栓。不知何故?这少年吴成栓确实和大哥孙喜文以及他本人,长得都有几份像,让他一见,就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和心疼感,莫非世间真有无巧不成书的事儿?

可按大哥孙喜文说的,小侄子应说在白水县什么地方,不会在距孙家凹村这么近的吴田村出现啊!可世事无常噢!有很多事儿是说不清的。

带着这一疑惑,孙喜本大脑灵光一闪,便借上前帮吴春岩郎中替少年吴成栓包扎伤口之机,将吴成栓的一滴血,滴进了自己的酒杯,随后,他避开人,又悄悄找来银针,刺破自己的手指,将两滴血滴在一起。

古代人,把这种现象称为“合血法。”是一种认亲的方式。在今天来说,缺少科学性的,但古代人信。

奇了,两滴血凝为一起,这一现象,立时让孙喜本涕泪交加,他深信吴成栓是自己的亲侄子。

但孙喜本没有忙着告诉别人,他控制好自己激动不已的情绪,给王春燕母子俩和随后赶来的吴狗娃一家三口人一人斟杯茶,尔后心平气和地询问一家人被吴里长几兄弟殴打的起因和经过,吴狗娃抬手抹把泪,长叹一声,说了原因,尔后不无心疼地抬手搭在养儿吴成栓的肩膀上,泣不成声地说:“是你大我大无能啊,连累我娃也被打伤……”

吴大昌愤愤不平地说:“喜本呀!你不知道,我们村的这吴里长,仗着自己是里长,家里弟兄们多,其二哥又在县衙当差,所以平时在我们村里是横行霸道,欺负东家打西家,没人敢惹……”

孙喜本回头悄悄抹把泪,尔后咬牙切齿地说:“狗娃哥,给你和娃这几天勤换药,治疗费的事我替你出,不要问为什么,不过你放心,你们吴田村这横行霸道的吴里长一定会有人收拾的,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孙喜本说完,从腰里掏出2两银子放在桌子上,吴大昌忙上前将银子塞进孙喜本的口袋里说:“喜本,你这是啥意思?你把我吴大昌不当朋友看是不?狗娃哥父子俩的药费我家垫得起……”

……

随后,孙喜本又将银子掏出来,放在桌子上,对吴大昌说:“这银子你收下,咱叔的药也不是风刮来的,需要成本,回头我再告诉你我为什么要掏这药费……”

吴大昌显得有点茫然,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孙喜本随后走到吴成栓父子跟前,先对吴狗娃说:“狗娃哥,相信我的话,一定会有人帮你收拾他们的……”接下来,孙喜本抱住吴成栓,在吴成栓的脸上亲了一口,什么话也没有说就出了门。

孙喜本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扬鞭催马直奔省城,到了省城之后的这天晚上,在一家麻将馆找到吴成拴的亲生母亲张跃莲,孙喜本一见张跃莲,说明来意和身份,张跃莲一听,也是泪流满面,沉默了一会,张跃莲拿出一张50两银子的银票递给孙喜本,擦净泪说:“这些银子是给你侄子,再带你侄子到你哥坟头多烧几张纸,说对张跃莲对不起他,这几天我会安排人找他吴里长算账的……"

在第三天的晚上的夜半时分,吴田村的吴里长几兄弟,被一群不明身份的人冲到家里打了个半死,不仅如此,连县太爷在第四天的早饭后骑马,亲自来到吴田村宣读了解除吴里长的里长职务的告示。

这年的春节,孙喜本与父母认下了吴成栓这个大侄子,并领大侄子吴成栓回到孙家凹村认祖归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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