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东风蘸着桃色在青石巷写意,谁家新燕衔来三月的信笺。露珠吻醒海棠的清晨,转角处飘来浅绿裙裾,恰似柳枝在碧空勾勒的弧线——原来心动是春汛漫过堤岸,而你是惊蛰后的第一道闪电。
桃枝初醒时逢君,梨雪纷飞处动情。我们在茶蘼架下捡拾细碎光阴,掌心相叠处绽出并蒂花影。暮色给远山绣金边,你折枝画地为牢,圈住流萤与星辰:"你看这樱花坠落的速度,恰似爱意层层叠叠的厚度。"云影在湖面织就锦缎,波纹将倒影绣成双面绣,一面是初遇的心跳,一面是永恒的纹样。

骤雨打湿蔷薇的夜晚,廊下共撑的油纸伞丈量着心跳间距。檐角风铃摇晃着潮湿诺言,你说要为我建座玻璃花房,让玫瑰在冰霜里依然吐露火焰。后来才懂,真正的温室原是相视时眼里的光,足以融化经年积雪,令荒漠涌出甘泉。
多年后白发与月光同色,我们仍爱在紫藤回廊数花瓣。你沏茶时升腾的雾气,恍惚还是当年蝴蝶翅膀掠过的轨迹。春泥封存着旧年盟约,而我们的皱纹里,住着永不褪色的四月天。

风是未写完的情书,雨是藏不住的心跳,那些在杏花疏影里走过的晨昏,被时光酿成琥珀色的酒。当青丝化作雪线,当沧海退成桑田,唯有相扣的十指知道——爱不是刹那花火,是年轮里永不凋零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