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三，正准备回公司上班，我妈拉着我的手不让走，说她欠了巨款，要我还。

我狐疑，我妈一辈子不上班，天天在家打麻将玩手机，怎么会欠了巨款？

“我不管，这四百万都是给你花的，你得帮我还，反正你一年有八百万。”

看着我妈高高在上的样子，我真觉得好笑，但凡她在我身上花费的钱超过一万，这四百万我眼睛都不眨一下帮她还了，但是她没有啊。

“你还是不帮我，我就和你爸一起去死，让你变孤儿，说你克父母，看看你男朋友还要不要你。”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那就去死吧，省的我给养老了，转头我就认了干爹干妈，宣布我跟这个家决裂。

……

我跟我妈关系从小就不好，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妈就经常对我说，为什么我不是个带把的，是个便宜货。

在别人都上幼儿园的时候，我被我妈用绳子绑着脚，关在家里，一天一顿饭。

她天天花枝招展，出门打麻将，吃香的喝辣的，晚上回来偶尔都给我她吃剩的饮料水果。

小时候我就营养不良，长得矮矮小小，经常被同龄人欺负。

我妈还想努努力生个儿子，但是我爸外边有人了，不愿意，我妈就怪我，占了她儿子的位置。

“如果不是你，你爸就不会天天不着家，我也不会被别人笑话。”

我爸不爱我妈，是我妈千方百计爬上了我爸的床，有了我，在那个年代，不得不奉子成婚。

当时我奶奶承诺，生个儿子，给我妈十万。

奈何我不是，所以我妈对我极其不好。

在我三岁的时候，爸妈离婚了，我爸家里有钱，对我的抚养费从来不吝啬。

可以说，我爸除了爱，钱很舍得给我。

但是我妈拿着钱找野男人，没有一分是花在我身上的。

寒冬腊月，我穿着单薄的，别人淘汰不要的秋衣。

这还是邻居大娘看不下去，拿来给我穿上的。

我妈对我不好，她也不允许别人对我好，就这一件秋衣，她还要拿剪刀剪碎。

掐着我的脸，揪着我的头发，质问我，为什么要拿别人的东西，是她对我不好么？

“你这是什么眼神，装可怜给谁看，别用你那副死鱼眼看我，以后别人给的东西你不准要，听见没有？不然别人还以为我对你有多不好。”

那时候，年纪小，没有反抗之力，任打任骂，就为了能有一口饭吃。

别人是有爸妈爱的，但是我没有，我一直都是一个人。

挨欺负也是一个人，跟我同龄的小孩都说我爸不要我，我妈也不要我，我就是野孩子。

年纪小，不懂事，面对别人的嘲笑，据理力争，说我是有妈妈的。

恰逢我妈打麻将路过，看见我被欺负，我希冀的眼神看向她，渴望她哪怕只是说一句，她是我的妈妈，给我撑腰。

但是她没有，她还和那群小孩一起欺负我。

“他们说的没错，你就是没人要的野孩子。”

挨打挨骂我都没有哭，听见她这句话我哭了，这是她第一次亲口承认她不要我。

看见我哭她就烦，把我拽回家。

一路上，我心如刀割，幼小的心灵无法接受我的妈妈不爱我也不要我。

所以，我还是倔强地问：“你刚才说的是真心话吗？你真的不想要我？”

我妈高高在上走在前面，一个眼神都没有给我。

“真心话，都是真心话，要不是遗弃你犯法，我早把你丢了。”

我愣在原地，原来是这样，那一刻我突然明白，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自己爱自己。

看我不走，我妈特地走到我面前，摸着我的脸，面带微笑，重复刚才的话：“我不想要你，你就是个累赘，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过成一个笑话。”

她不想要我，觉得我是累赘，所以把她的不幸怪罪在我身上。

2

我长大一点了，还是渴求母爱，希望她哪怕参加一次我的家长会。

明明我也是有妈妈的时候，我希望她能去，哪怕就一次。

当我拿着年级第一的成绩单回家，跟她说明天开家长会，希望她能参加时，她却把我的成绩单撕碎了。

她说：“女孩子家家，读这么多干什么，过两年毕业了，我就给你找个好人家嫁了。”

我惶恐地看着我妈，我才初一啊，这种话，她怎么说得出口？

“妈，你在开玩笑对不对？”

我站在我妈背后，她对着镜子涂脂抹粉。

在得知我亲爸再婚之后，我妈也找了个男朋友。

亲爸虽然再婚了，但是给我的钱只多不少。

但是不够我妈谈恋爱的，所以钱不够的时候，我妈就会逼迫我给我亲爸打电话。

“待会你给你爸打电话要点钱。”

她新买了珍珠耳环，戴上去像贵妇一样。

我不愿意给我亲爸打电话，因为三天前才刚要过。

我妈就说我是小贱人，跟我亲爸的新老婆一样。

“你怎么这么傻，你不要，那钱还不是给别人花了吗？”

因为她不愿意参加我的家长会，我对她也有怒气。

我冲撞了她。

“我要这钱也花不到我身上，钱都给你拿去养野男人了。”

我说的是事实，班里人都知道，我妈水性杨花，男人月月不重样。

班里人都说我有脏病，不跟我玩，即使我成绩极好。

我说了实话，我妈觉得我翅膀硬了，居然敢管她的事情。

二话不说，拿着竹鞭打在我的身上。

锁了门，让我无处可躲，嘴里叫嚷着要把我打死。

“好好好，我白养你了，心居然偏向外人，我对你不好么，供你吃供你喝，你居然说我找野男人。”

我的实话刺痛了她的自尊心，她也想结婚，但是男人一知道她还带着一个我，就不愿意了。

“要不是因为你，我能没人要吗？你怎么这么没有良心。”

“当初也不是我要你把我生下来的，是你为了攀高枝，一意孤行，用下贱的办法才有了我，是你太想做李太太。”

关于我妈和我爸的故事，我已经听村里人说了无数遍，都能倒背如流了。

他们都说我妈想麻雀变凤凰，想得美。

但是我妈现在不承认，那段曾经她引以为傲的往事成了她的耻辱。

为了惩罚我，我妈跑了，跟别的野男人跑了。

在我初一那年，无奈，我爸只能找了个保姆给我做饭，让我不至于饿死。

我爸带着他新的孩子出现在我面前，他们一家三口，穿着亲子装，只有我是多余的。

“我会供你上大学，你只管好好读书，别的不要管。”

我爸面对我，更多的是责任，没有笑意，也没有爱意。

但是他对他的新小孩满是爱意，就算我站在十米开外，都能感受到。

他让我别恨他，他不爱我妈，自然也不会爱我。

看我爸对我有了愧疚之情，我后妈提出，把我接回家一起养着。

我以为我的好日子要来了，但其实这都是噩梦的开始。

3

住到我亲爸家里，一开始还挺好，可以和他们同桌吃饭，他们去玩也会带上我。

我初一下学期，升初二，我后妈往家里领回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那时候我刚刚开始发育，刚刚开始有点身段。

我写完作业，在拖地，看见她回来，很乖巧去倒水。

她眉眼带着笑，让我不要忙活了，跟她带来的男人打招呼。

我很乖巧，自从来了这个家，任劳任怨，就怕她生气赶我走。

所以就算她对我冷嘲热讽，她儿子调皮捣蛋故意打我，我也不吱声。

我以为这样就能顺顺利利上大学，直到我能独立生活，到时候我就能报答他们。

但是没想到，我后妈不愿意。

“这是我给你找的男朋友，虽然年纪大了点，但是会疼人。”

我虽然早就猜到，但是还是很害怕。

眼前的男人，和我爸差不多大，怎么可能做我男朋友，而且我还小啊。

“你不要抗拒，他人很好的，家里有房有车。”

后妈笑眯眯，我问她，这是我爸的意思吗？

她说是，我不信，我闹着要问我爸。

晚上我爸回来，我说了这件事，我问他是不是真的。

“听话，嫁过去你也不会吃亏。”

我绝望了，这就是我的亲爸。

但是我还小，没有反抗的余力，能做的就是下跪求他不要把我嫁人，我还想读书。

“我保证以后赚钱了都给你，我还会给弟弟买车买房。”

我爸的家底都被他做生意亏空了，虽然现在还能过得有滋有味，但是大不如前了。

所以他想把我嫁人回回血。

我爸是做生意的，向来讲究权衡利弊，所以再三考虑，觉得让我继续读书的回报率更大，就放弃了让我嫁人的想法。

但是我后妈对我再没有好脸色，说我一个女孩子，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就你还读书呢，你有那个脑子吗，让你读书就是浪费钱。”

面对后妈的刻薄，我不敢反驳，只能默默忍受。

4

好不容易上了高中，我妈被男人抛弃了，又回来了，并且千方百计找到了我的学校。

此时，她虽然上了年纪，但对我还是没有一点怜爱。

她回来找我，是因为坐小月子，没有人照顾。

说也奇怪，这么多年，我妈一直不断怀孕，但就是无所出。

孩子不是在肚子保不住，就是刚生下来就夭折了。

我妈把我带走了，不给我上学，让我在家照顾她。

“学什么时候不能上，你就我一个妈，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高中的我，为了生存，到处找兼职，存了一笔生活费。

我妈知道以后，勒令我拿出来，给她买营养品，我不愿意，她趁我出门买菜，把我钱偷了。

“瞪着我干什么，这是你应该孝敬我的。”

她拿着钱，转头就去银行存了，立马打给了她在外面的相好。

她的相好有钱之后，屁颠屁颠来把她接走了。

而后我开始了漫长的打工之路，一边上学一边攒钱。

我连卫生巾都买不起，也不舍得多用。

因为吃不好，睡不好，所以月经不调，经常不来。

别人说这是病，但是只有我庆幸没有来，省了卫生巾的钱。

我亲爸当初承诺供我上大学，但是当我考上，拿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他变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