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门高分短篇言情、现代小说——陆骁之伪情

权场焦点 2025-03-17 10:18:44

陆骁之装穷让我养了三年。

纸醉金迷的包厢里,我听到他和别人炫耀:

「无聊时的消遣而已,谈什么喜欢。」

「我就是想看看她为了留在我身边,能做到哪一步。」

我笑笑,再没向他走过一步。

直到我夜不归宿,等了一晚的他委屈巴巴地问我:

「和我保持距离,那他呢?」

男人拢着浴袍,将我扯进怀里:

「当然是……超薄零距离。」

1

精心布置的求婚场地。

陆骁之和朋友做着最后调试。

「骁哥,你不会真喜欢上岑景了吧?」

「虽然她爱你爱得死去活来,但跟咱们压根不是一个阶层的。」

衣着华贵的陆骁之淡淡吐了口烟。

与过去三年在我面前的乖顺样子完全不同。

「无聊时的消遣而已,谈什么喜欢。」

「那你还跟她求婚?」

陆骁之嗤笑:

「我就是想看看她为了留在我身边,能做到哪一步。」

「什么意思?」

「既然她那么爱我,那如果我在她最高兴的时候,告诉她一切都是假的呢?」

包厢里沉默一瞬。

响起此起彼伏的「牛逼」。

「真有你的,求婚现场跟人挑明。」

「要是这样岑景都不介意,我只能说她是这个——顶级舔狗。」

「早是了好吧?起早贪黑打三份工,就为买一块骁子根本看不上的破表当生日礼物,不是顶级舔狗是什么?」

「不是,这么损的招你也想得出来?」

陆骁之勾起唇角笑笑。

「没办法,她太粘人,不这样分不了。」

他兄弟展祺恍然大悟。

「也是,替身再像,也不是正主。」

「你都快订婚了,确实得想想怎么处理她。」

「不过话说回来,恭喜啊,联姻对象刚好是白月光。」

陆骁之眼里的温柔一闪而过,淡淡「嗯」了一声。

正思索要不要推进门去。

一直坐在角落没说话的女生站起来。

白了那群人一眼,提包就走。

「人姑娘好歹养了你三年,这么做也不怕天打雷劈。」

我记得,好像是展祺的女朋友崔云京。

周围人都在起哄。

陆骁之不悦地看向展祺。

展祺看着远去的背影,无辜地摊开手:

「冲天椒,我也管不住。」

黑着脸的崔云京打开门。

下一秒,一身假货的我出现在门口。

扯了扯唇。

「抱歉,我是不是来太早了?」

2

全场一片寂静。

目光纷纷在我身上驻足。

「真没意思。」

恶作剧没有成功,陆骁之掐灭烟地走到我身边。

「既然你都听到了,我就不装了。」

「岑景,我爱的另有其人,和平分手吧。」

我看着眼前的陆骁之。

巴黎世家的上衣,华伦天奴的裤子,古驰的皮带。

眸中一点桀骜,处处透着我高攀不起的样子。

与我在雨夜捡回家的落魄少年截然不同。

思索两秒,我点头:「可以。」

陆骁之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我就知道你不可能这么轻易放弃。」

「这张支票你拿着,就当我……你说什么?」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仿佛没想到我会这么冷静地回答。

「我说可以。」

我又重复了一遍,接过支票。

「谢谢你的三瓜俩枣。」

陆骁之气笑了。

他身边的朋友也跟着笑。

「不会是气疯了吧?三瓜俩枣?」

「姐妹我科普一下,这些钱抵你八百年工资都带拐弯。」

「从寒武纪开始送外卖,不吃不喝都不一定能攒到哦。」

嘈杂的声音里。

某个快要模糊的身影渐渐浮现。

却怎样也无法和眼前的人合到一处。

失败了啊。

陆骁之到底变不成他。

如果是他,绝对舍不得骗我。

我拿出打火机,当着所有人的面点燃支票。

钱算什么东西?

我只想那个人回来。

余烬飘散,周围窃窃私语:

「骁哥,不是说她爱你爱得无法自拔吗?怎么就这反应?」

「你懂什么,这是被伤透了,说到底还是对骁哥用情至深。」

「我看用不了三天,就会屁颠屁颠回来当舔狗,对吧骁哥?」

陆骁之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那还用说。」

我听得无趣,想转身离开。

心跳却忽然漏跳一拍。

包厢二楼,好像有人看了过来。

可抬头望去,空无一人。

3

一大早。

陈叔进来告诉我,品牌方把订婚戒指送来了。

本来打算借机给陆骁之一个惊喜,告诉他我就是陆氏的联姻对象。

但现在,好像不需要了。

指尖转了转小方盒,又扔给陈叔。

「丢掉吧。」

陈叔愣了愣,说好。

开完会。

我头疼得趴在办公桌上。

以前是没有这么疼的。

跟着陈叔杀回岑家,踢走小三生的蠢货弟弟和花痴妹妹。

和一帮老东西唇枪舌战都没有这么疼。

但今天力气像是被抽走了。

大概是因为,再也没有他替我分担了吧。

从抽屉里拿出两粒药,陈叔刚好推门进来。

「早知道小姐这么难受,我当初就不该带江韧回来。」

我微微一愣。

江韧啊。

已经很久没有人提起他了。

久到我听到这个名字都有些恍惚。

都说爱一个人需要很多勇气。

谁知道,放下一个人也是。

我拿起边柜上的黑色头盔,摩挲着上面的鸢尾花印记。

「下午的行程帮我取消吧,我出去兜一圈。」

以前江韧还在的时候,经常带我出去兜风。

后来他去世,我开始学着一个人骑车。

只有极致的速度和凛冽的寒风,能短暂地让我忘记痛苦。

但不知为何,今天车子发动,脑海里的画面如走马灯回放。

我和江韧从小在孤儿院长大。

十九岁那年,陈叔找到我。

说我才是岑氏集团原配的女儿。

印象里那个整日以泪洗面的女人,就是我的恋爱脑母亲。

她用全部家产托举岑氏,却只换来净身出户。

和弟弟妹妹比我小三个月。

陈叔希望我能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我当仁不让。

那个夏天,江韧以保镖的身份和我一起回了岑家。

与各路牛鬼蛇神厮杀的那段日子,是他一直站在我身后。

一遍遍告诉我:「我绝不背叛你。」

也是他一遍遍将我从仇恨疯狂的边缘拉回来。

那段时间我一心扑在岑氏夺权上,从未注意过他眼中隐藏的爱意。

直到我弟被逼急,雇凶杀人。

江韧用尽最后的力气把我带出快要爆炸的货船,自此下落不明。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混蛋,说好永远都会陪着我的。」

「说好只要我回头,你就一定在身后的。」

「你怎么敢骗我?」

我无数次期待他能从背后抱住我。

温声说:「我不是骗子,我回来了。」

可每一次。

寂静无声的山岚上,只有回声久久不散。

4

下山的路比平时要堵。

到了山脚才发现,今天有人组局比赛。

众多机车里,一辆红色的奥古斯塔尤其显眼。

是陆骁之。

一群人正围着他打转。

「骁哥,这次不会又是你第一吧?」

「好歹让我们赢一次啊,一直争二保三多没意思。」

明知是恭维,陆骁之还是勾起唇角。

直到展祺姗姗来迟,搭着他的肩。

「我看不一定,你耿耿于怀的那位来势汹汹。」

「上次比赛我看了,那压弯,那提速,绝了。」

「你真不一定能赢他。」

陆骁之瞪了他一眼:「闭嘴。」

他耿耿于怀的那位,是谁?

其实我对陆骁之不算了解。

他当初离家出走,被停了所有卡。

我甚至没有让陈叔查他的背景,就把他捡回了家。

只要他乖乖留在我身边,按照江韧的习惯生活。

我不在意他是不是装穷。

也不在意他是不是爱我。

我在乎的,只有那张脸而已。

陈叔说识于微时的爱才够深刻。

因此我也装了三年穷。

故意让陆骁之以为,我爱他爱得要死,倾尽全部。

我想再次得到一个与我感情紧密相连的人。

但展祺说得没错。

替身再像,也不是正主。

他变不成那个全心全意爱我的江韧。

一声鸣笛打断我的思绪。

身后,一辆川崎 H2 稳稳停在起跑线上。

余光一扫,心脏狂跳。

那人的头盔上,竟然有个和我一模一样的鸢尾花符号!

全身的血液齐齐冲上头顶。

手心里也有无数只蚂蚁在爬。

是他吗?

拜托一定要是他。

重逢的街头,我已经失望过太多次了。

我摘下头盔,艰难地挪动脚步走过去。

然而几步之遥,被红色机车挡住。

陆骁之嘴角噙着一抹早就猜到的嗤笑:

「这都能追来。」

「岑景,你就那么放不下我?」

5

一个女生跨坐在陆骁之后座,搂住他的腰。

「陆少,这是谁啊?」

显然,这是场带女伴的比赛。

陆骁之咂咂嘴,宠溺地刮了下她的鼻子。

「一个不重要的人。」

他的朋友也围过来。

对着我评头论足:

「原来是打工妹,我说怎么这么重的牛马味呢。」

「等等,她骑的这车要 50 多万吧,牛马姐哪来的钱?」

「不会是偷的吧?」

不怀好意的目光在我身上肆意流窜。

陆骁之并不阻止,反而恶声恶气地挑起我的下巴。

「亲我一下。」

「没准小爷心情好,就帮你把车钱还了。」

越过他的肩头,黑色川崎后面空无一人。

我压下心头激动,推开他的手。

「滚开!」

刚好那个戴着鸢尾花头盔的人转过头来。

漆黑的挡风镜隔绝了一切目光。

但我知道,他一定也在看我。

陆骁之气笑了:

「岑景,欲擒故纵的把戏还没玩够?」

「以前不戳破,是因为我觉得好玩,你还真以为这招对我有用?」

所以啊,都是在演。

没有谁欠谁的。

我慢慢笑了:

「我不是来找你的。」

陆骁之靠在车上,似笑非笑。

「行,不是找我。」

「那你说,你是来找谁的?」

「你一个打工的,能认识这里的谁?」

我的确都不认识。

这里的圈子,岑家根本看不上。

除了一个。

我深吸口气,指着黑色川崎的主人。

「他。」

6

机车飞驰而出,一骑绝尘。

我已经记不清多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头顶灿烂星光,掠过奔腾旷野。

紧密相贴的两颗心,随着机车的嗡鸣剧烈颤抖。

我很确定。

他就是江韧。

可他好像不记得我了。

和我说话的语气,礼貌又疏离。

我想起他第一次载我逃命的时候,还是在上大学。

他打黑拳给我凑学费。

我不想他太辛苦,拜托学姐帮我介绍勤工俭学。

可等我去了才发现是拍颜色照片。

在手机被他们收走前,我偷偷拨通紧急电话。

二十分钟后,江韧从窗户爬上三楼。

一闷棍敲晕了摄影师,单枪匹马带我杀出重围。

我记得那天有许多人跟在我们后面追。

但是江韧说:「别怕,我在。」

一句话,神奇地抚平所有焦躁。

不知不觉中,眼眶发酸。

耳机里传来低沉的男声。

「害怕?」

我想说没有,可胸腔一直在颤抖。

我太怕他再次消失了,只能环住他的腰不松手。

直到耳机里传来一声闷哼。

「太紧了。」

风太大,我没听清。

「你说什么?」

前方没有回答。

下一个弯道,川崎的速度降了下来。

原本排在第一位的我们,逐渐被后车追上。

最后一辆车也飞驰过去后。

一只大手握住我的手,向上移了三寸。

「别动。」

我想起被死对头下药那一夜。

我每解一颗扣子,他的脸就更红一分。

那时他也是用这样不算坚定的语气对我说:

「岑宁,别动。」

7

回忆翻涌。

直到引擎的嗡鸣归于寂静。

男人摘下头盔,语调克制而疏离:

「不下去?」

我难以抑制内心的狂喜。

是他。

真的是他。

额角那道疤的位置,都一分不差。

我听见自己略带哽咽的声音:

「这里没车,你送我回去。」

是命令。

也是乞求。

江韧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

还没开口。

「什么陆家失踪多年的长子,我看就是路边随便捡的野种。」

「就是,吹得神乎其神,结果倒数第一。」

「论实力,还得看咱骁哥。」

一直等在终点的那帮人凑了过来,出言不逊。

陆骁之倚在路边,静静看着。

江韧并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只是再次戴好头盔。

直到其中一个男生看了看表:

「慢了二十分钟才回来,你不会和牛马姐野……」

话卡在喉咙里。

一个漂亮的甩尾,后轮险些擦过他的鼻尖。

向下的惯性让我狠狠撞在江韧背上。

「你话太多了。」

那人还没反应过来,吃了一嘴尾气。

我抱着他的腰,心脏狂跳。

……

车子最后在我家门口停下。

江韧一言不发,放下我就走。

我果断拉住他的手臂。

「我们明天什么时候见?」

挡风镜上移。

浅色的眸子在夕阳下镀上一层金辉。

「这位小姐,我不记得我们认识。」

嘴唇抖了抖,还是笑笑。

「没关系,我记得就好。」

我记得。

你就跑不掉。

8

陈叔很快查到了江韧的资料。

货船失事后,他被渔民救起。

送往医院时,有人把他认成陆骁之,通知了陆家。

后来才发现,他是陆家失踪多年的长子陆敬之。

陆家把失忆的江韧秘密送往国外治疗。

两个月前才接回来。

怪不得一直找不到他。

原来有人藏起来了。

我想起什么,放下资料问宋秘书:

「盛景的那块地,陆氏是不是在竞标?」

宋秘书点头说是。

下午,我拿着拟好的合同走进江韧的办公室。

「跟了我,这个就是你的。」

握笔的手微不可察颤了颤。

江韧的眸光在文件上掠过,表情冷淡:

「岑小姐一直都这样找男人吗?」

我摇头:「只有你。」

只有你值得我花这么多钱。

这块地陆骁之也在争。

江韧想在陆家站稳脚跟,这个项目至关重要。

「条件呢?」

我跨坐在他腿上。

「我说了,你跟我。」

「或者换个说法,让我泡你。」

本来准备端起水喝的男人被狠狠呛到。

第一次用有点失态的语气说:

「你都跟哪儿学的?」

他的手虚环着我的腰,眯眼看我,却没推开。

我甜笑地看着他:

「你想学,我可以教你啊。」

江韧下颌紧绷,眼眸逐渐暗沉。

似在探究什么。

我压低身子。

就在我们的唇还有 0.01 厘米的时候。

办公室的门被大力推开。

陆骁之看到我一愣。

然后大惊失色:

「岑景!你他妈在这干什么?!」

9

……不明显吗?

我转过头,冷漠地看着他。

陆骁之凝视着我腰上骨节分明的手,三步并做两步走上前。

「你脑子烧坏了吗?」

「就因为我跟你分手,你就找这个野种当替身。」

「怎么,你就这么离不开我吗?」

我想说,funny mud go pee。

但周身骤降的冷意让我改变了主意。

我捧住江韧的脸,着急解释道:

「不是哦,他才是你的替身。」

江韧眼眸一深:

「岑小姐不用和我解释。」

哦,不用解释。

不用解释你快把我腰掐断了。

陆骁之叉腰站着,嘲讽之意溢于言表。

「岑景,为了激我你什么话都说得出来是吗?」

「跟我回去!」

他上前要拉我。

我揪住江韧的衣襟,顺势往里躲了躲。

「你弟好凶。」

手在半空被打落。

陆骁之难以置信地看着江韧,笑了。

「你什么身份,敢对我这种态度?」

江韧眉眼无波,冷冷看着他。

「出去。」

「如果你不想那些破事被公司知道的话。」

刚才还嚣张跋扈的男人,听见后面一句直接顿住。

沉默半晌,恶狠狠点头。

「好,我倒要看看你能和这个赝品坚持多久!」

他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去。

「站住!」

江韧再次开口,杀人诛心。

「把门带上。」

10

一周后。

岑氏和陆氏签约合作。

江韧是负责人。

我看着他站在台上意气风发的模样。

恍然想到。

以前,他就是这样看着我一步步走向高位,从不回头的吗?

「岑景,你怎么在这?」

我转头,看到陆骁之满脸不悦地走过来。

「应该是我问你吧。」

「盛景项目的负责人是陆敬之,你怎么在这?」

陆骁之欲言又止。

展祺端着酒走过来。

「当然是来见他的未婚妻啊。」

「真够离谱的,婚都订了,人还没见过呢。」

「我说骁子,你对那白月光的印象,不会还停留在五年前吧。」

我突然想起,和陆骁之的婚约还没退。

当初老爷子让我赶紧结婚,才同意把剩下的股份给我。

左右我身边无人,就让陈叔去和陆家父母谈婚约。

也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陆骁之的真正身份。

虽然惊讶,却也不在意。

没想到没等我公布,陆骁之先提出了分手。

这些年在我刻意隐瞒下。

他并不知道我就是岑氏的接班人岑宁。

只当我是和她长得很像的替身。

我们之间的三年。

是他游戏人间的三年。

也是我处心积虑的三年。

陆骁之瞪着我:

「快滚,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笑了:

「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

陆骁之抓住我的手腕,眉头拧得很紧:

「替身就要有替身的样子。」

「如果你敢从中作梗,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真当自己魅力大呢?

忽略掉他眼里的风暴,我微微一笑:

「不会的,没必要。」

正好这时候主持人叫我上台剪彩。

我甩开他的手,信步上台。

陆骁之在我身后倒抽一口冷气。

「你疯了!人家叫的是岑氏总裁!!」

「岑景,你给我下来!」

我理都没理。

提裙对着台上西装革履的男人伸出手:

「过来扶我。」

11

宴会结束。

江韧送我回去。

我踢掉高跟鞋,报了个酒店的地址。

到了地方,江韧打开车门。

「岑小姐,到了。」

我没动。

他以为我不想穿鞋,蹲下握住我的脚踝。

日思夜想的体温灼痛了我的皮肤。

我静静看他为我套上高跟鞋,却还是不走。

江韧抬眼,不明所以地看着我。

我看着他的眼睛,突然觉得失忆了也挺好。

一张白纸,方便调教。

我不想他像以前一样。

什么都闷声不说。

鞋尖挑起他的下巴。

「首先,你签了合同,就是我男朋友,不必叫我岑小姐。」

「其次,我不下车,是在等你抱我上去。」

江韧了无痕迹地抿了下唇。

弯腰捞起我的腿窝。

只是一进电梯,我就感觉下腹一阵燥热。

如同置身热带雨林,黏腻而湿灼。

我贴近江韧的耳畔,微微吐气:

「怎么办,你弟好像给我下药了。」

他看到陆骁之和我说话了。

再低头,发现我确实两颊酡红。

微微一愣,踢开房门,将我放到床上。

我这边扭得像条蛆,刚借着药劲蹭掉外套。

就听他说:

「忍一下,我帮你叫医生。」

我:「……」

正得发邪。

邪得气人。

在他起身前,我一把扯住领带,带他跌落床榻。

「如果我说,我不需要医生。」

「需要你呢?」

12

江韧双手撑在我两侧,锋利的喉结滚动两下。

沉沉道:「需要到给自己下药?」

我转着眼睛不说话。

他丢出证据。

「我看到你包里的药瓶了。」

好吧,装不下去了。

「因为给你下,你会强忍着不碰我。」

江韧的声音更沉了:

「你怎么知道,万一我不是那种正人君子呢?」

「你是。」我打断他。

又不是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要是那晚他没有当和尚,也许我们早就过上没羞没臊的生活了。

我顺着他的曲线来到沟壑分明的腹肌。

江韧的身体紧绷得不行。

忍了半晌,忽然抓住我的手:

「我们以前认识?」

他眉眼下垂,分明想要吻我。

却还是硬生生忍住,带着我的手放在左胸。

「第一次见到你,我的这里,很不对劲。」

心神蓦然一动。

他不记得我,但生理上的喜欢骗不了人。

那么以前,他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压制住这份喜欢,看我欢场逢迎的呢?

掌心连着心口,又酸又胀。

我很想和盘托出。

但是……忍不了啊。

身体越来越热。

我张口在他胸前咬了一口。

「能不能等会儿再说?」

「我现在,好像需要个男人。」

13

我像条死鱼一样瘫在那里时。

做了个梦。

梦里,江韧把刻着鸢尾花的头盔戴在我头上。

带我冲出火光冲天的船舱。

然后孤身挡住追我的那些人,砍断救生船的绳索。

「阿宁,活下去,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他许久没有这样叫我。

最后一次,竟然就是诀别。

我的胸口痛到无法呼吸。

整夜哭泣到枕头湿透。

再睁眼。

雪白的天花板,刺鼻的药水味。

江韧正站在病房里,听医生训人。

「你们小年轻就不能节制点?」

「发着烧还折腾,38 度比 37 度能舒服到哪里去?」

「命不要了?」

我听明白了。

吃到假药了。

回去扣宋秘书半个月工资。

江韧神色倦淡地听完全程。

回到病床前我才看到,这人耳热到通红。

「还笑?」

他面无表情给我掖了掖被角。

我故意逗他:

「37 度和 38 度有什么区别?」

「岑宁!」

呼吸起落几回。

低哑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我去买饭。」

本以为他会就此离开。

没想到房门拉开又合上。

江韧呼吸滞了滞:

「我没试过 37 度的。」

我愣住。

然后没忍住笑出来。

真贴心,还解释。

「那你问下医生,什么时候可以试。」

走廊尽头的脚步一顿。

走得更快了。

14

我没空在医院待很久。

保不齐,老头子外面还有其他私生子。

又忙过一周,才想起很久没联系江韧。

我叫陈叔进来:「资料发给他了吗?」

陈叔说早就发了。

从孤儿院到货船爆炸,所有事情一字不落。

可手机上仍旧空空如也。

不找我?

我不喜欢坐以待毙。

打电话到陆氏去,秘书却说他出差了。

「不过陆总今晚七点飞机落地,八点回公司开会。」

我看了看表,还有半个多小时。

去机场肯定来不及了。

去陆氏倒是没什么问题。

刚拿起头盔,陆骁之推开宋秘书走进来。

这人是不是闯办公室有瘾?

我摆手让其他人先出去。

陆骁之走到我面前,一副被骗后的生无可恋的模样:

「岑景,不,我现在应该叫你岑宁吧。」

我笑着坐下。

「都行,看你。」

无所谓的态度让他脸色有点难看。

语气陡然变冲。

「你为什么要骗我?」

骗?他也好意思说这种话。

退一万步讲,即使我骗了他。

也是付出真金白银地骗他。

甚至还想过给他转正。

比女频替身文里虐女主心又虐女主身的勾八男主强多了。

没错,说的就是他陆骁之。

我低头哑笑。

「别这么激动。」

陆骁之握紧了拳头。

「你告诉我怎么能不激动?」

「玩腻了就走,你当我是什么?」

「难道你说过喜欢的那些话都是假的吗?」

我不明白。

明明是各取所需的事情。

我都没闹。

他到底在委屈什么?

我看着他,将他说过的话原封不动还给他:

「无聊时的消遣,谈什么喜欢。」

陆骁之脸色霎时变白。

隔了好半天才难以置信地开口:

「就为了那个野种?」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弄死他!」

陆骁之气疯了。

转身离开的时候,被我叫住。

「对不起,我错了。」

陆骁之脊背僵住,慢慢回头。

眼里闪过一抹惊喜。

又慢慢被高傲取代。

在他开口之前。

我站起来走到他面前,笑得肆意:

「看到了吗?」

「一句话就能左右你的情绪。」

「说明掌控这段关系的人一直是我。」

「我劝你,不要做什么出格的事惹我生气。」

陆骁之狠狠愣在当场。

表情像完全不认识我这个人一样,陌生得很。

沉默一会儿,眼尾通红。

忽然抓起桌上的烟灰缸,狠狠砸在地上。

「岑宁,你敢玩我?」

溅起的玻璃碎片在背上割开一道细小的伤痕。

我微微皱眉。

偏头时余光瞟到走廊里的身影,瞬间敛起怒意。

「对啊,不仅玩你,还要继续玩你。」

我贴在陆骁之耳畔。

温热的呼吸近在咫尺,却没有触碰。

陆骁之僵住。

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陈叔带来的两个高大保镖,一左一右架走。

我回到办公桌前,冲着门口风尘仆仆的男人说道:

「愣着干什么,还不进来抱我?」

15

江韧走进门,脱掉外套。

坐在沙发上,却没有下一步动作。

「你故意的?」

他指的是我故意贴近陆骁之。

被看穿让我有些不悦。

但他主动来找我,心情又没有很差。

我托着下巴问他:

「那你吃醋了吗?」

在沉默的这几秒里,我观察着他的表情。

他在想什么?

是不是在想,刚刚还和别人亲昵地贴脸,下一秒又对他提出那种过分的要求,是不是也在玩弄他?

有没有嫉妒得快疯了?

我烦死他以前那种隐忍克制的性格了。

应该好好掰一掰。

但江韧显然不想回答,垂着眸子没说话。

我只好自己走过去,顺势坐上他的大腿。

「资料看完了?」

「嗯。」

「看完了为什么不找我?」

江韧的唇抿得很紧,另一手却很诚实地扶住我的腰。

抬眸:「岑小姐也没找我。」

又是岑小姐了。

这小脾气。

我揪住他言语中的漏洞。

「称呼错了。」

江韧眉尾轻扬,半晌认命般开口:

「阿宁……」

我这才喜笑颜开,又问了一遍为什么不找我。

一双眼直勾勾看着我。

「因为那些事对我来说,像别人的故事。」

别人?

我的心猛地一颤。

失而复得的喜悦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他刚离开时的彷徨与无措。

也许是我生来自私。

我突然不明白。

我想要的是究竟江韧。

还是一份毫无保留、刻骨铭心的爱。

他回来了。

但失去记忆的他,还能给我这些吗?

挂在他脖子上的手渐渐松开。

我从他腿上爬下去。

站到窗边,点了根烟。

「我还有点事,你先回去吧。」

身后毫无动静。

就在心即将坠入谷底的时候。

指尖的烟被人抽走。

我低头,看到江韧半跪到柔软的地毯上,帮我贴上了创口贴。

温柔的触感让我有些发懵。

静静看着他没说话。

室内寂静落针可闻。

他贴完站起来,缓缓向我伸出手。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不介意,我们可以重新认识一下。」

「你好,岑宁,我是陆敬之。」

「也是,你的江韧。」

恍然间,星月闪烁。

如爱人的眼睛,泛起层层涟漪。

16

我没有和陆家退婚。

只是把人选换成了另一个。

我是想再给江韧一点时间的。

但老头子身体快撑不住了,股权的事夜长梦多。

陆氏生意不顺,急需攀附岑氏,自然也不会拒绝。

唯一反对的只有陆骁之。

但没什么卵用。

陆父把他锁在了家里。

订婚仪式后,我才接到展祺的电话。

「岑总,以前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

「但是骁子喝多了,闹着要见您……」

他喝多了关我什么事?

我「哦」了一声,直接挂断。

没想到下午开完会。

陆骁之直接出现在我家门口。

他一见我就扑过来,低头埋在我的颈窝。

嘶哑的嗓音透着压抑不住的委屈。

很难招架。

「岑宁,不分手,好不好?」

我推开他,捏捏眉心:

「我上次说得很清楚了。」

陆骁之顿了一下,再看向我时,眼中有泪。

我不太擅长处理男人的……泪水。

正要开门回家。

他忽然摘下耳钉,举到我面前。

「你明知道我喜欢的是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残忍?」

素色的月光下,也能看到耳针褪色的痕迹。

明显被摩挲过很多次。

我不解地看着他。

陆骁之的眼神明显带着受伤。

「五年前那场车祸留下的,不记得了吗?」

我这才想起。

进入岑家不久时,江韧被我派去收账。

我的好弟弟准备了一辆小货车作为见面礼。

危急时刻我猛打方向盘。

货车擦着我的轮毂,撞上一辆迎面驶来的机车。

我把上面的人拖出来做心肺复苏,送上救护车。

当时他满脸是血,我并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也不知道我的耳钉,何时遗落。

又何时被他拾起。

我甚至不记得那是我的东西。

纵然看陆骁之戴了三年。

但直到这一刻,我才堪堪明白。

那天我救下的人,正是陆骁之。

我不想耽误休息时间。

看了眼,平静地抬头:

「因为我不爱你。」

因为不爱,所以残忍。

就像他对岑景一样。

多简单。

多明了。

多伤人。

喝醉酒的陆骁之显然受不了。

颓然靠在墙边,一连问了我几个问题。

「岑景,曾经。」

「你用这个名字,也只是怀念和他的曾经,对吗?」

「如果我没有提分手,你会因为他回来抛弃我吗?」

「你真的,对我一点留恋都没有吗?」

我没出声。

夏夜的蝉鸣已经代替我做出回答。

长久的寂静后。

陆骁之苦笑,颤着手拿出一根烟。

想点,却怎么也点不着。

最后还是我叹口气。

抢过他的打火机,按动砂轮。

「别闹了,抽完就回去。」

17

我回家美美睡了一觉。

万万没想到。

话说到这份上,陆骁之还没放弃。

鲜花礼物轮番往我办公室送。

以前装穷的时候,街边打折的玫瑰都没给我买过一朵。

问就是不会,也懒得学。

按下内线,让宋秘书都退回去。

不一会儿又收到他的消息:

【你不收,我只好让他带给你。】

「他」是谁,不言而喻。

操作很迷。

应该是想恶心江韧,让他知难而退。

我没回复,拉黑处理。

只是到了晚上,江韧那边仍旧没什么动静。

最后我忍不住掏出手机,躺在床上给他发消息。

【在哪?】

手机很快震动。

【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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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场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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