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青梅竹马的未婚夫爱上了别人,把我推出去给她当替死鬼。
我被采花贼凌虐致死,他将我的骨头碾成粉末,烧制成一对鸳鸯花瓶。
亲手送给了小侯爷。
当初叫着让我去死的小侯爷,最后却抱着那对瓷瓶纵身跃入燃烧的窑炉。
1
我见过沈时谨爱我的样子,所以当他不爱时,我比谁知道的都早。
初见秦舒,是在京城的百花宴上。
一支霓裳羽衣舞,舞出京城第一美人的称号。
也舞走了沈时谨的心。
回府后,向来不善言辞的沈时谨,叽叽喳喳地说了一个时辰。
「淼淼,秦舒宛如皎皎明月,她一出现,漫天星辰都为之失色。」
「你知道我最欣赏什么吗?是她那性如烈火、敢爱敢恨的性格。」
「还有还有,她看起来就很善良...」
沈时谨滔滔不绝,我闷闷不乐。
任谁听到自己爱了十二年的男人,这么卖力地夸赞其他女子,都会如此吧。
我也不知道,一支舞,是如何看出来这么多东西的。
沈时谨察觉到我的不悦,止住话头,把我抱进了怀里。
「淼淼不开心了?你还不知道我嘛?」
「我呀,只会爱淼淼一个人,今生今世,永不分离。」
他说着用情至深的话,眼神却飘忽不定,闪着莫名的光。
我把头乖乖埋在他胸前,心里却凉成一片。
原来,喜欢是真的藏不住的,捂住了嘴巴,也会从眼里露出来。
2
自那天以后,沈时谨开始频繁赴宴。
每次都会偶遇秦舒献舞。
她还会带着香风,单独给沈时谨敬酒。
丝毫不顾忌坐在一旁的我。
再后来,沈时谨开始不带我出去。
「你不喜喧嚣,便在家绣花吧。」
他贴心地对我说着,眼里的爱意似乎不曾减少。
我向来乖巧,从不与他争辩。
相识十二载,青梅竹马,相濡以沫。
我相信我们的感情。
于是,他与秦舒赏花赏月、踏青游湖时,我便在家绣嫁衣。
虽然心酸如海,表面却淡若云烟。
直到我二十岁生辰。
我收到了沈时谨的贺礼,一枚玉簪,玉质很好,翠绿欲滴。
我将簪子插在头上,心满意足。
暮色之时,杂役前来禀告,沈时谨在外赴宴,不能回来陪我吃饭了。
有些遗憾,但摸了摸簪子,还是欣然接受。
我自己在屋中吃饭,却听到杂役在屋外闲聊。
「今天秦舒的生辰宴会上,咱们小侯爷送了一株罕见的水晶樱花树,力压群雄。」
「那秦小姐还不感动的投怀送抱?」
「可不是嘛,听说秦舒当场就亲了咱们小侯爷一口呢,嘿嘿嘿……」
「你小点声,别让时小姐听见。」
我愣了一下,继续吃饭。
可不能平白相信下人的闲言碎语,我该去问问沈时谨。
我等到半夜,沈时谨才回来。
他一袭紫衣华服,华贵俊美,看到我,面上带有一抹心虚。
「淼淼,今日开不开心?我给你带了桃花酥。」
我接过东西,目光却停留在他的脖颈上。
白皙的皮肤上留有两点嫣红。
似是故意,又像是耀武扬威。
我忍不住开口道「阿瑾,你脖子上是什么?」
他一愣,眉眼带着一丝紧张,解释道。
「大概是蚊虫叮咬的吧。」
「可是现在是春天呀。」
「那可能是过敏了,今天在路边采了朵野花,没注意...怎么?你不相信我?」
他反客为主地佯怒道。
我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叹了口气。
过了半晌,我再次开口道;「今日在忙些什么?连陪我吃个饭的功夫都没有。」
沈时谨迟疑片刻,才回道:「秦姑娘的生辰,几个朋友非要拉着我去...」
想起了杂役的话,我试探地询问:「那你送她的礼物是什么?」
他紧紧抿着唇,不说话了。
我心中了然,委屈瞬间涌上心头。
那株水晶樱花树原本是他许诺给我的礼物。
我挚爱樱花,但京城气候多变,樱花树难以存活。
沈时谨便许我,要给我一株永不凋落的樱花树。
为此他暗中到处寻找粉色水晶。
我假装不知道他的计划,暗地里却到处替他搜罗。
足足一年,他才凑齐,又花了半年,工匠们才雕成樱花,组成一株水晶樱花树。
满树星光,美轮美奂,像是少女的梦。
我一直在等他送我。
今日生辰没有等到,我想,他定然是在别的重要的日子再给我。
没成想,等来等去,那成了他送给秦舒的礼物。
此时头上碧玉簪的绿,好讽刺。
我抑制不住内心的委屈,拔出簪子,扔还了给了他。
沈时谨被吓了一跳,接着突然就发了怒。
「淼淼你发什么疯?」
「我确实是将水晶樱花树送给了秦舒,那是因为你在侯府什么都有,而秦舒妹妹在京城孤苦伶仃。」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小肚鸡肠,斤斤计较?」
我斤斤计较?一大半的水晶都是我收集的,那是属于我的东西,凭什么要分给别人呢。
我难得鼓起勇气反驳道:「可那是你答应送给我的...」
沈时谨蓦地站起身来,拔高声音说道。
「我的东西,我想送给谁就送给谁!别总觉得我欠你!」
「你能不能不要这样无理取闹!」
说完,便愤愤摔门而去。
我怔在原地。
沈时谨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重话。
因为秦舒,却说了。
我的心疼地缩成了一团,眼泪模糊了双眼。
我明白,沈时谨他不爱我了。
3
我进入侯府时才八岁。
那天夜里,我趴在我爹的尸体上嚎啕大哭。
而沈时谨的父亲,镇南侯,则被我爹死死护在身下,一息尚存。
刺客想要斩草除根,是沈时谨出现,挡住了刺向我的穿心一剑。
护卫赶到,刺客伏诛,我和重伤的小侯爷一起送回侯府。
前来救治的太医说,小侯爷年龄尚小,药量不好把握。
我便主动请缨试药。
那三个月,我尝尽百草,即便吐血无数也不愿退缩。
最终,小侯爷转危为安。
镇南侯感激我爹的救命之恩,收我为养女,并为我和沈时谨,定下婚约。
沈时谨也曾在满天星光的夜空下,握住我的手,发誓道。
「淼淼,我为你挡了一剑,你也救了我。」
「少年与少女,以命换命,永不分离!」
那时候的我呀,看着沈时谨,也宛如皎皎明月,令群星黯然无光。
可现在呢。
朝看花开满树红,暮看花落树还空。
十二年的相知,比不过半年的相识。
秦舒的到来,让我终究成为漫天星辰中微不足道的一颗,在沈时谨的眼中,彻底隐去。
4
嫁衣绣好的那天,沈时谨破天荒地邀我去踏青。
「你总是在家闷闷不乐,问你为什么也不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走吧,出去散散心。」
他说得漫不经心,好像在完成什么任务。
上次生辰后,我很生气,便不再主动找他说话。
于是,我们便真的两个月没有交流。
那时我才知道,被爱的人才敢撒娇,才有资格耍脾气。
我依然知道他什么时候出门、何时回来,又淘到什么稀罕的物件,外出采了什么样的花。
他偶尔也会询问下人我在哪,而每当那时我都会竖起耳朵,仿佛期待着什么。
但什么都没有。
他只是随口一问,随便一听,接着哼着小曲,直奔他的皎月而去。
这次竟邀我,属实是难得。
我想拒绝他,毕竟我还在生气,但终究忍不住内心的小窃喜,盛装出席。
到了才知道,原来秦舒也在,是她说要见我。
秦舒确实好看,面容明媚,举止大方。
见到时亲切地喊我淼淼,还送了我块玉佩。
她笑着赶走沈时谨,拉着我走到湖心小亭,要说些悄悄话。
她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吐出的话却如淬了毒的刀锋。
「淼淼,你霸占了阿瑾十二年,可不可以把阿瑾让给我?」
「你真觉得自己,配得上阿瑾吗?」
她用温热的指尖拂过我的脸,然后突然狠狠拧了一把。
「你的脸皮,怎么这么厚呢!」
我疼得喊出了声,下意识推开了她。
秦舒踉跄了两步,对我展颜一笑,纵身跳进了湖里。
「秦舒!」
岸边传来沈时谨灼心的喊声。
我不知所措地站在亭内,看着沈时谨冲过来,入水。
片刻后抱着秦舒,挣扎着爬上来。
我没来得及说话,甚至沈时谨也没来得及询问。
浑身湿透的秦舒率先开口道。
「阿瑾,答应我,不要怪淼淼好吗?我相信她不是故意的。」
「只是淼淼,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讨厌我了,我是真心想跟你做朋友的。」
话音刚落,秦舒就昏死在沈时谨怀里。
我的心咯噔一下。
果然,沈时谨的脸色,阴沉得像是笼罩着一片乌云,令我感到一种无法避免的不安感。
他死死盯着我,眼神像是要把我吃了。
我试图解释。
「不是这样的,是她先掐的我,我才...」
「够了!」
沈时谨的愤怒瞬间爆发,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野兽,不可抑制地咆哮道。
「秦舒一心与你交好,百般哀求我约你出来。」
「她心地善良,哪怕你推她入水,也在为你说情。」
「你竟然还敢污蔑她!」
「时淼!你真让我感到恶心!」
我被他吼得呆住了,无助地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春天的天气反复无常,刚才还晴空万里,瞬间就乌云密布,雷声铺陈。
沈时谨抱起秦舒,脸上挂着清晰可见的厌恶,毅然决然地走向马车,再也不愿看我一眼。
我恍惚中回过神来,对着他的背影发出尖锐的喊声。
「不是的阿瑾,你相信我,你相信我啊。」
沈时谨顿了顿,背着我吐出了斩钉截铁的三个字。
「你不配!」
绝望的情绪伴随暴雨瞬间涌来,将我彻底淹没。
我无助地看着沈时谨的背影愈来愈远,看到昏去的秦舒投来嘲讽的目光。
却看不清自己何去何从。
沈时谨,他讨厌我了。
5.
我终究还是回到了侯府。
因为我无处可去。
随后的几天,京城像炸了锅一般。
侯府独子英雄救美,京城美人托付芳心,豪门养女蛇蝎心肠。
单独拎出来一条,都可以供说书者讲上几天几夜。
更何况三样俱全。
京城中人议论纷纷。
「沈时谨与秦舒,确实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双呀。」
「知人知面不知心,时淼看上去安静乖巧,心思竟如此歹毒,若不是小侯爷救助及时,秦舒怕是已经香消玉殒咯。」
「要我说还是秦姑娘太善良,换成我,断不能受她如此毒害。」
……
对于前者,沈时谨欣然接受,对于后者,他置若罔闻,任其发酵。
我本就性格软弱,此时更加不敢外出。
只能在自己房里,对着绣好的嫁衣发呆。
从那天后,秦舒每天都会来到侯府,伺候沈时谨起居,对着府内的下人发号施令,俨然一副主母的样子。
沈时谨对她偏袒得肆无忌惮,对我的疏离也肉眼可见。
可是她仍不满足。
侯府设宴款待宫中来的贵人,其中就有一个小公主,是我难得可以称上朋友的人。
她常年居住宫中,对京城中流传的谣言并不了解,对我还如之前那般好。
临走前,还送了我一枚鸳鸯同心佩,寓意爱情和谐美满。
我爱不释手。
小公主走后,秦舒带着沈时谨,有恃无恐地前来讨要。
「将玉佩给我!」
「贵客送与府中的礼物,皆须入库,否则就会乱套。」
「淼淼,你可不可以懂事一点。」
我不肯,秦舒便来抢夺。
争执下,玉佩落地,摔成了碎片。
没过多久,小公主突然去而复返,想要邀我去宫中陪她观赏桃花,正好看到满地的碎玉。
为了维护秦舒在贵人眼里的印象,沈时谨开口说道。
「淼淼不喜欢这块玉,非要摔碎它,说是不想看见。」
「秦舒怎么劝都没用。」
秦舒则恰到好处地行礼,跪下来说。
「淼淼年小不懂事,还请公主责罚与我。」
小公主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不等我开口,便愤然而去。
我没有追赶,因为我知道,即便开口也说不清楚。
小公主对我,本就是一般朋友,何况污蔑我的,是沈时谨呢。
我至亲至爱,视为唯一的,沈时谨。
6
侯府的日子越来越难熬,我只能对着嫁衣说说话。
我以为最难过的是发现沈时谨不爱我的那一天,但其实是不爱我后的每一天。
我问嫁衣我该不该走,往哪走,走后的日子该怎么办。
它也不回答。
直到京城出现采花贼。
采花贼接连祸害五个民间女子,无一生还,六扇门全体出动都没能抓捕归案。
如今他盯上了秦舒。
我在侯府散步时,看到秦舒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阿瑾,怎么办?我好怕……」
沈时瑾安慰她:「别怕,你就在我这,侯府很安全。」
「阿瑾,我能躲多久?你与淼淼还有婚约,又不能娶我。
阿瑾,我要是死了……」
她还没说完,就被沈时瑾捂住了嘴。
他的语气急切又温柔:「不会的,小舒,你一定长命百岁。」
我远远看着,他们相依偎的画面那样美好。
阳光打在沈时瑾的侧脸上,让他那一半面容如此温柔。
那时我也曾得到过的温柔。
我看着这一幕,一时忘了离开。
秦舒的目光敏锐地捕捉到了我,却又假装没看到,道:
「阿瑾,我不想坐以待毙,我去当诱饵,把采花贼引出来,你布下天罗地网抓他」
沈时瑾当即反对:「不行,这太冒险了,我不允许你有任何差池!」
「那……找个跟我身形相似的人假扮我?」她眨巴着无辜又漂亮的杏眼,怯怯地提议。
沈时谨沉思,他可能觉得这是个好办法。
但我好奇,他上哪去找一个身形相似的人。
答案很快就揭晓,那就是我呀。
沈时谨送了很多东西给我,有我以前最爱吃的桃花酥,有鸳鸯同心佩,不知凡几。
满满当当,堆了一屋子。
他用蛊惑人心的口吻道:
「淼淼,只要你去,过去你对小舒做的,都一笔勾销!」
「我不会再怪你,会待你如初。」
「我们还像从前一样好。」
我知道他在骗我,但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哀莫大于心死,悲莫过于无声。
他不知道我也会怕吗?
他不知道我也会死吗?
他知道,只是两者相较,取其轻罢了。
心里绷着的最后一根弦断裂,我默默颔首,应下了。
就当还清沈家十二年养育之恩。
之后,我便要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我提了两个条件,一个是一万两银子,以备离开侯府后生活所用。
另一个是只去三天,我不想浪费太多时间。
沈时谨的反应可以用喜上眉梢来形容,恨不得立刻飞回秦舒身边,分享这个好消息。
但他没有,因为他还有个要求。
三天后要是没抓到采花贼,我要在退婚书签字。
对于退婚我一点也不意外,甚至觉得来得晚了一些。
但我好奇的是,跟采花贼有什么关系。
沈时谨眼神飘忽地说道。
「有人说,采花贼只会对未婚嫁的女子下手...」
「我只有娶了秦舒,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哦,我明白了。
你不允许她有半点差池。
至于我会不会危险,那都是小事,越危险越能引出采花贼呀。
我向来不聪明,但即便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说这话的人,姓秦。
但无所谓了。
在沈时谨带着礼物走进房间时,我内心还有两个小人在吵架。
第一个小人说:【他记的你喜欢的东西,他心里有你。】
第二个小人冷哼:【醒醒吧,自轻者难遇良人。】
第一个小人又说:【十二年啊,怎能说断就断,你就不能想想办法,把他抢……】
可惜它没说完,就被第二个小人一刀捅死了。
刀是沈时谨给的。
自此以后,不仅是沈时谨不要我,我也不要沈时谨了!
我最后笑着问沈时谨。
「如果我死了,你会后悔吗?」
沈时谨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没有回答。
在我问第三遍时,他落荒而逃,口不择言的留下一句:「死了再说。」
7
出发去秦舒住宅的那天,又下起了雨。
沈时谨再三跟我保证,会护我周全。
秦舒则哭得梨花带雨,说:「淼淼,这对你不公平,我好心疼……」
我冷脸回怼了句:「那你去?」
秦舒脸上的表情一窒,讪讪地退到沈时谨背后。
人与自己和解后,便容不得自己受半点委屈。
雨下得很大,我刚走出门,身上就湿了半截。
我望向沈时谨,他正在秦舒耳边笑嘻嘻地说悄悄话,秦舒还娇羞的打了他一下,两个人的脸上充满了逃过一劫的小确幸。
察觉到我的目光,沈时谨收起笑容。
他说为了避免采花贼怀疑,不能安排人送我。
我坦然接受。
以前被爱的时候,小雨沾湿的裙摆我都委屈得不行,现在不被爱了,大雨滂沱,雷声轰鸣,我赤脚栽进雨里,越走越快。
我不理解,六扇门里三层外三层,放了那么多高手,采花贼是如何在第三天潜进来,将我掳走的。
只知道醒来时,已经坐在了马车里。
采花贼给我喂了十香软筋散,让我无力逃脱。
我近乎绝望的时候,忽然听见沈时瑾的声音。
虽然已经两看相厌,但在生死关头,他的声音依然成为最后的救命稻草。
积攒已久的力量全部爆发,我猛然推开了车窗,喊了一声:「阿瑾!」
采花贼吓了一跳,连忙将我拽回,又死死捂住了我的嘴。
但他已经来不及关窗。
沈时瑾转过身,瞄了一眼我和马车里的采花贼,立刻露出了愤怒之色。
他大步走来,采花贼紧紧攥住匕首,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
我力气耗尽,绵软无力,只能在心里替沈时谨默念小心。
「时淼!」
「你是故意的吗?」
「我们明天才退婚,今天你就背着我找男人?」
「你...你就这么贱吗?」
沈时谨的愤恨肉眼可见,声音如狮子怒吼。
但不是对采花贼,是对我。
三个人同时浮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
采花贼讥讽一笑,手中的匕首狠狠刺进我的后腰,接着低头封住我的嘴,防止我发出痛呼。
「时淼!你简直丢尽了侯府的脸!」
沈时谨怒了,声音都变得尖锐起来。
与此同时,秦舒娇滴滴的声音传来。
「阿瑾,你怎么还不来,人家差点摔倒了。」
她站在旁边酒楼的二层,笑得明媚灿烂。
目光与我对上的瞬间,又迅速移开。
沈时瑾鄙夷地看了我最后一眼,气急败坏道:
「时淼你去死吧!」
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采花贼哈哈哈大笑,我疼到失声,只觉喉头微甜,不由喷出一口血来。
沈时瑾,你回头呀。
你只要回头看我一眼,哪怕一眼。
你就知道误会我了,我在求救。
可他自始至终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马车动了,车窗被重新关上,我和秦舒最后对视了一眼。
她终于可以松一口气,往后再不担心我阻碍她和沈时瑾的好事,
以至于最后看我的眼神,都染了一抹怜悯。
我终于放弃了挣扎,闭上眼睛。
沈时瑾……我要死了。
我好想知道,死之后你回想起现在。
你会后悔吗?
8
我被带到一处偏僻的私宅。
「好险啊,你的夫君,但凡回头看你一眼,就露馅了呢!」
采花贼一节一节、一根一根的折断我所有手指。
仿佛在恼怒我推开车窗,差点让他万劫不复。
在我痛得即将失去意识时,他又掏出一把匕首,在我唇边轻触。
我感受着刀刃撬开我的牙关,先切掉舌尖,又将舌头,切成一段一段。
采花贼一边切,还一边掐着嗓子模仿着我。
「阿瑾呀」
「阿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