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赵玉兰,今年62岁,初中文化,家住在一个小县城的边缘地带,那里的人们习惯了靠天吃饭,也习惯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
我年轻的时候在镇上的供销社上班,那时候是个“铁饭碗”,可惜后来单位改制,我提前退休了。
现在靠每月三千多块的退休金过日子,日子不富裕,但也不至于吃不上饭。
我丈夫早年去世得早,我一个人把儿子赵志伟拉扯大,他今年35岁,大学毕业后在县城的一家小公司上班,收入一般,但人老实本分。
五年前,他带回了媳妇——林雪,是城里长大的姑娘,长得秀气,说话也有礼貌,一开始我挺喜欢她的。
林雪比我儿子小三岁,那年她27岁,大学毕业后在镇上的小学当老师,工作稳定,性格看起来温和,是那种一眼看上去就让人觉得“有文化”的人。
婚礼办得简单,我也没指望她带多少嫁妆,毕竟我家条件一般,能娶上个有正式工作的儿媳妇,我已经谢天谢地了。
可这几年过下来,我才发现,城里姑娘和我们这种小地方的老太婆,真是两个世界的人。
02婚后头两年,林雪一直没有怀孕。我们家的人嘴上没说什么,可邻居、亲戚却三天两头来打听,“怎么还没动静?”“是不是身体有毛病?”我夹在中间很难做人。
我小心翼翼地找林雪说过几次,她总是笑着说:“妈,我们还年轻,先过几年二人世界。”我听了也不好再多说。但我心里明白,这不是年轻不年轻的问题,是她根本没把我们家当回事。
赵志伟倒是挺听她的,经常在我面前说:“妈,别催了,顺其自然。”我也知道他是想缓和关系,可我的忍耐也不是没有底线的。
第三年,林雪终于怀孕了,我一听这个消息,心里多少还是高兴的。可没高兴几天,她就坐在我面前,一本正经地提出了三个要求。
第一,“妈,孩子出生后,我不打算带,希望你能帮我带两年。”
第二,“我们不想和您住在一起,最好您能搬出去,或者我们搬出去住。”
第三,“孩子出生后,我请的月嫂会来照顾我一个月,这期间您最好不要来打扰。”
我当时就愣住了,心头一股火直往上蹿。
我辛辛苦苦把儿子养大,儿媳妇怀孕了,竟然还要我伺候?还要我搬出去?我不是他们的亲人吗?我是个外人吗?
我忍着怒意问她:“你们是打算让我出钱出力还不能住家里?”
她倒也不生气,淡淡地说:“妈,我们不是不尊重您,只是我希望孩子能在一个安静、干净、有秩序的环境中长大。”
我听完,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那天晚上,我把儿子叫出来谈话。他一边抽烟一边叹气,说:“妈,你别生气,林雪就是那种性格,她讲究生活质量,也不是看不起你。”
我冷笑一声:“你是她丈夫,还是她儿子?她说什么你都听,那我这个妈还有没有地位?”
他摇摇头,说:“妈,我们这代人和你们不一样了。”
我苦笑,确实不一样了。
从那以后,我再没主动去过他们家。
他们孩子出生后,赵志伟来接过我一次,说孩子想奶奶了。
我去了,林雪满脸冷淡,还用酒精擦拭我摸过的玩具。
我当时就坐不住了,抱着孙子刚想哄两声,她就抢过去,说“孩子怕生,别吓着他。”
我气得一句话没说,转身就走。
后来,我听邻居说他们又请了保姆,说是生活太忙了。我心里五味杂陈, 我一个做奶奶的,竟然不如一个外人保姆?
时间久了,我也想明白了。
我开始把重心放在自己身上,跳广场舞、种花、和老姐妹们去公园晒太阳。有人问我:“你怎么不带孙子啊?”我只淡淡一句:“他们年轻人有他们的主意,我这老太婆不掺和。”
可有时候,夜深人静,我还是会想起孙子的脸,软软的小手,甜甜的笑。我也不是没想过主动低头、去看看,可每次想到林雪那张冷冰冰的脸,我就打消了念头。
去年冬天他们吵了一次架,林雪带着孩子回了娘家。赵志伟来找我,说:“妈,您能不能去劝劝她?”
我看着他,心里一阵苦笑:“你媳妇连我都不认了,我去劝什么?”
他说:“妈,我知道你心里有气,可我是真的撑不住了。”
我心软了,第二天一早就去了林雪娘家。
林雪见我,表情十分复杂,一开始不说话,后来哽咽着说:“妈,我不是不让你带孩子,我是怕你太辛苦了。您年纪也不小了,我不想因为带孩子把您累坏……”
我听着这些话,心里一阵发酸。原来她也有她的苦衷,只是我们谁都不愿意先低头。
我告诉她:“你们年轻人怎么过是你们的事,我不插手。但你要记住,孩子不只是你一个人的,也是我们赵家的血脉。你不让我带,我不勉强,但以后别再把我当外人。”
她点点头,眼圈红了。
那一刻,我才明白,有些话不说出口,一辈子都不会懂。
03这些年,我学会了不再把儿媳妇当敌人,也不再强求亲情的形式一定要按我的方式来。 爱不是占有,也不是操控,而是放手之后,仍然愿意守候。
我对儿子说:“她怀不怀,生不生,怎么养,怎么教,是你们的事。爱生不生,我不管,但有一天你们需要我了,记得还有个老太婆在家。”
我不再是那个事事操心的婆婆,而是一个有分寸、有底线的母亲。
也许这就是成长,不只是孩子的成长,也是做父母的成长。
故事没有终点,但生活还在继续。每一个家庭,都有它自己的节奏。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在爱和理解中,找到彼此都能接受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