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6年冬苏北。清晨,广西军驻守的曹家花园被华中野战军围攻。六师饶守坤十八旅担任这次攻击任务。
饶守坤旅长鉴于友军攻击失败的教训,派三团参谋长袁捷用新战术——炮兵轰击。
袁捷
袁捷指挥八个迫击炮连开始第一波轰击。从我军阵地上看曹家花园被一团烟雾笼罩,一时无法观察炮击效果,只有带伤的骡马从曹家花园跑了出来。
烟雾消散之前,炮兵参谋李彩云爬上指挥所院子里一棵树上看,用望远镜观察炮击效果。他发现村子东头房倒屋塌,树木倒地,较坚固的房屋顶上也是大洞连着小洞。多处起火。村子西边的房屋较整齐,坍倒的不多。
袁捷听了李彩云的报告,同意李彩云建议:还需进行第二轮炮火攻击。袁捷刚要把组织第二次火力突击的想法报告给饶守坤旅长,空中传来敌机的呼啸声。紧接着,敌人的大炮向曹家花园周围轰击,曹家花园敌人的机枪朝大姜庄扫射,通向旅部的电话线被炸断了。
董玉听见飞机声,生怕火炮受损失,当即命令李彩云迅速组织拆炮,疏散隐蔽。
李彩云犹豫道:拆炮?来不及吧?
董玉大声呵斥:什么来不及?全师的火炮都在这里,损失光了,谁负责?
袁捷放下电话转过身来下令:人员进入隐蔽工事,步兵营通讯班迅速查线。
董玉感到自己命令被忽视:这个俘虏兵,我说什么他都不听!
袁捷说:他表现挺不错,组织炮兵有一套,没有他我就抓瞎了,我的老首长!
董玉见袁捷为李彩云辩解,气愤地说:什么不错?我的话不像以前好使了吧,是不是?
袁捷说:老首长,您别生气了,刚才不拆炮是对的,敌机已经来了,拆炮转移不是暴露目标吗?
这时,李彩云回来汇报说:刚才敌人打来两发烟雾弹在大姜庄东头爆炸了。敌机对着大姜庄东头又是扫射、又是轰炸,把几栋房屋炸塌了。部队都在外围,又进入了隐蔽工事,没受损失。我让通讯班把电话架在东南角的小屋里,现在接通了。
蒋军挖壕沟据守
袁捷没说什么,也爬上树观察着战场。
时间不长,敌人又向大姜庄西头打了两发烟雾弹,敌机随后又轰炸了大姜庄西头。
袁捷看着敌机离去若有所思,一下反应过来。忙对李彩云说:你快去告诉炮兵,等敌机再来,向曹家花园西头分别打两发烟雾弹。朝重要目标开火!
李彩云也反应过来,立即说:明白了!
当敌机又飞转回来时,我炮兵先一步向曹家花园西头打了烟雾弹,敌机果然向曹家花园西头扫射并仍下一串炸弹。
袁捷笑着对董玉说:敌人听我们指挥了。
董玉哼了一声:“你要戒骄戒躁,不要高兴的太早!”
敌人飞机轰炸曹家花园把部队战士乐得拍掌叫好。
袁捷的高兴转瞬即逝,他想找出曹家花园敌人的火力配置。他有的后悔没有向上级要求把先前攻打的兄弟部队留个作战参谋在这里,指出敌人的火力点位置。
袁捷稍一思索,有了主意。他给步兵营下了一道命令。
当敌机飞走加油加弹去了,步兵阵地上响起了冲锋号,机枪扫射声,步兵的喊杀声,一面红旗举起来了。
敌人以为我军在炮轰和飞机轰炸后,开始进攻了,调兵进入前沿,枪炮开始对准红旗方向开火。
与此同时,在我各炮兵连阵地上,观察员根据火力点发射焰,报告了敌人火力点位置。炮手迅速测准目标,做好了射击准备。
迫击炮
袁捷一声令下,每门炮发射了六发,进行了第二次火力袭击。
早已爬上大树的李彩云,大声向袁捷报告:参谋长,进入阵地的敌人,向后跑的没多少,大多数报销了!
袁捷走进小屋里,向饶守坤报告了战况,饶守坤指示,一定要冷静,要等到黄昏才冲击。
袁捷刚放下电话,步兵营报告:西北大约一个营的敌人向大姜庄阵地扑来。袁捷分析这是宋集敌人增援来了。他命令炮兵连瞄准步兵阵地前二百米,每门炮五发炮弹,做好射击准备。
袁捷再命令步兵营王营长:敌人被炮火攻击后,再组织火力追击。
当敌人步兵进至阵地前二百米左右,一声令下,三十二炮,一百六十发炮弹砸向敌人,炸得敌人死伤累累。王营长组织火力追击,早卯足了劲的战士们此时得到了出击机会,一阵子猛烈的火力追击,又消灭了一部分敌人,只有大约一个连的敌人逃了回去。
此时,天近中午,树上李彩云报告:参谋长,你来看村里那栋小楼好像是敌人的指挥所。
袁捷也爬上树,举起望远镜观察。发现进出小楼的人不断。袁捷略一思索,下树给旅长饶守坤打电话:现在,敌人的气焰被压制下去了。我请求旅里的九二步兵炮来摧毁敌人团部。敌人团部设在一栋小楼里,比较坚固。
饶守坤答应袁捷请求,说旅部炮排马上前来支援。
袁捷刚放下电话,听见曹家花园那边有“轰隆”、“轰隆”的爆炸声。他不知就里,急忙出了小屋子。接着听见步兵冲锋的吼叫声,他以为敌人反击了,急忙问李彩云怎么回事?
李彩云告诉他是政委董玉下令左侧四个炮兵连开炮,又命令步兵营冲锋。
袁捷急忙下令王营长停止冲锋,撤回阵地。
董玉却不干了:为什么不许进攻?
袁捷急燥地回答:敌团指还没有被摧毁,你看敌人火力还厉害!
董玉发火了:我看你对这次战斗太消极了!师里集中了几乎全部火炮,可你一拖再拖,迟迟不肯发起冲击,你说这是为什么?
解放军炮兵攻击敌人
袁捷也急了:迫击炮能将那栋小楼轰塌吗?现在进攻时机不成熟,还没有向旅长请示报告,就擅自命令部队冲击,你认为合适吗?
李彩云插话:我说了不能这么干……
董玉恼火得很,对李彩云说:我们说话,你少插嘴!我现在去报告旅长!
董玉叫通饶守坤旅长,气愤地把袁捷和李彩云的表现说了一遍。没想到饶守坤旅长火气比他还大。
饶守坤旅长说:整个战斗的兵力部署你不清楚,派你到那里是让你做政治思想工作的,你不要插手军事指挥,这一点必须明确!李彩云是我军的干部,你怎么还把他当成俘虏兵?你作为一个政工干部这样看问题是错误的。使用干部,使用人才,我们才能打胜仗!
董玉这下气消了,对袁捷说:袁捷你干吧,我不干涉你了。
下午十四点,旅部炮排抬着两门以前缴获的日本九二步兵炮,抗着二十发炮弹来了。
袁捷立即命令预备队三连派两个班协助,由李彩云亲自带队到大姜庄最北侧的围墙上陶洞,使炮筒伸出墙外,直接瞄准小楼;同时命令八个炮兵连做好射击准备,步兵营做好冲锋准备。
饶守坤旅长
下午十六点,饶守坤旅长一声令下,两门九二步兵炮突然开火,只打了六发,小楼就被摧毁,敌团长、参谋长等一班人被炸死。
小楼一倒,八个迫击炮连开始火力突击,每门炮打了七发。炮声刚停,两发红色信号弹升起,袁捷亲自带领步兵向曹家花园冲去。
部队几乎没有遭到抵抗,就占领了曹家花园,全歼了守敌。此次战斗共歼敌一千七百多名,还捉了一百六十多名俘虏。
战斗结束,曹家花园横七竖八躺满了短小身材的敌人尸体,许多敌尸胸前抱着枪,张嘴瞪眼,身上无伤痕,只覆盖了一些砖头瓦块和碎土,显然是被炮火震死的。他们许多人还没有来得及开枪就丧命了。
饶守坤旅长和张政委来到曹家花园,高兴地说:战斗胜利,对大家都是一个鼓舞。我把你们胜利的喜讯报告了谭震林政委,谭震林政委要我代他向参加曹家花园战斗的同志们问好!希望你们总结经验,再接再励,继续夺取更大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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