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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妍妍
编辑|妍妍
《——【·前言·】——》越南，曾经使用了1800年的汉字，但在几十年前，这个古老的文字体系突然被废除，转而全民学习罗马拼音。
这样的举动，看似现代化，却引发了许多不为人知的后果。汉字的消失，不仅仅是文化符号的更替，它还深刻影响了语言、教育，甚至社会的方方面面。
如今，越南人在语言和文化认同上，究竟遭遇了怎样的后果？他们的选择，真的是明智的吗？
文化输入
秦始皇统一六国后不久，中国的版图向南延伸，设立了交趾郡。
这片后来成为越南的土地，就这样开始了与汉字的初次接触。
那时的越南还没有自己的文字系统，汉字随着中国的统治者、官员、知识分子一起进入了越南社会。
公元前200年左右的越南北部，当地人看到这些奇怪符号的心情大概就像我们今天看到外星文一样困惑。
但随着时间推移，汉字逐渐融入了越南的日常生活。中国官员使用汉字处理政务，记录税收，制定法律。
当地精英阶层开始学习这种复杂的象形文字，掌握汉字成为获得社会地位的重要途径。
公元111年，汉武帝彻底征服南越国，越南正式成为中国的一部分。
接下来的一千多年里，越南作为中国的一个行政区域，深受中国文化的影响。
汉字不再是外来物，而是官方语言，是社会精英必须掌握的技能。
儒家经典《论语》《孟子》成为教育的核心内容，越南的士大夫阶层开始以能写一手漂亮的汉字为荣。
公元939年，吴权击败南汉军队，越南获得了独立。
有趣的是，尽管摆脱了政治控制，但越南并没有抛弃汉字。
相反，新的越南封建王朝更加热衷于推广汉字和儒家文化，将其视为治国的根本。
字喃的诞生与发展
汉字在越南的地位稳固，但毕竟是个"舶来品"，与越南的本土语言有很大差异。
越南语属于南亚语系，而汉语属于汉藏语系，两者在语法和发音上存在巨大鸿沟。
用汉字来记录越南语，就像用英文字母拼写中文一样别扭。
大约在13世纪，一种被称为"字喃"的特殊文字系统在越南出现了。
字喃是什么？简单来说，就是越南人基于汉字创造的一种能够记录越南语的文字。
它保留了汉字的基本形态，但增加了许多新字，用来表达汉字无法准确记录的越南语词汇和语法。
字喃的创造是越南文化自主性的一次尝试，但有趣的是，它并没有取代汉字的官方地位。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汉字仍是政府文书、科举考试的标准文字，而字喃则主要用于文学创作和民间交流。这种"官汉民喃"的局面持续了数百年。
李朝统治时期的1075年，越南设立了科举考试制度，完全效仿中国模式。
考试内容以儒家经典为主，完全用汉字进行。
想要做官的越南人必须精通汉字和儒学，这使得汉字教育在越南社会中根深蒂固。
1407年到1427年间，中国明朝再次占领越南。
尽管这段统治时间不长，但明朝采取了积极的文化同化政策，进一步加强了汉字在越南的地位。
明朝撤离后，黎朝统治者并没有改变这一状况，反而更加推崇儒家文化和汉字。
西方冲击
欧洲人来到越南的时间比我们想象的要早。
16世纪中叶，葡萄牙和西班牙的传教士为了传播天主教，开始在越南活动。
他们面临的第一个障碍就是语言。为了翻译圣经和进行传教活动，这些传教士开始研究越南语。
1651年，一位名叫亚历山大·德·罗德的法国耶稣会传教士创造了一种用拉丁字母拼写越南语的方法。
这种拼音系统被称为"国语字"(Quốc Ngữ)，成为了今日越南文字的雏形。
罗德神父可能没有想到，他为了传教方便而创造的这套文字系统，最终会彻底替代在越南使用了近两千年的汉字。
起初，国语字只在天主教徒中间流传，影响有限。
直到19世纪中叶，法国开始侵略越南，情况才发生了根本性变化。
1858年，法国军队首次进攻岘港，拉开了法国殖民越南的序幕。到1884年，整个越南成为法国的保护国。
法国殖民者有着明确的文化政策：减弱中国对越南的影响，切断越南与中国的文化联系。
推广罗马字母拼写的国语字，就成了这一政策的重要组成部分。
1865年，法国在西贡(今胡志明市)成立了第一所以国语字为教学语言的学校。
1878年，法国殖民政府在河内建立了翻译学校，专门培养精通国语字的越南本地人才。
1915年，法国殖民政府彻底废除了沿用了近千年的科举制度。
对越南士人阶层来说，这是一个重大打击。没有了科举，汉字失去了最重要的社会功能。
接下来的日子里，会写汉字不再意味着可以做官，而精通国语字反而成为在殖民政府谋职的基本条件。
汉字废除
1945年8月，日本投降，越南趁机宣布独立。
胡志明领导的越南民主共和国成立，面临的首要任务之一就是提高民众的文化水平。
在这个历史关头，越南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正式废除汉字，确立国语字为越南唯一的官方文字。
为什么独立后的越南没有恢复汉字地位，反而选择了殖民者推广的文字系统呢？
首先是实用层面的原因。相比汉字，罗马字母拼写的国语字确实更容易学习。
一个普通人学会汉字可能需要数年时间，而掌握国语字只需几个月。
在越南急需扫盲、提高全民文化素质的背景下，国语字无疑是更高效的选择。
再就是是民族认同的需求。经历了漫长的殖民统治，越南迫切希望建立独特的民族国家身份。
汉字在某种程度上象征着中国的文化影响，而越南希望走出自己的道路。
还有外部环境的变化。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全球化趋势日益明显，越南希望更好地融入国际社会。
使用拉丁字母的国语字，比汉字更有利于与西方世界的沟通和交流。
1945年9月8日，胡志明签署命令，规定国语字为越南唯一的官方文字，并要求所有政府文件必须使用国语字。
这一决定得到了迅速执行。学校开始全面教授国语字，报纸、书籍改用国语字出版。短短几年内，国语字在越南社会全面普及。
这一转变并非没有影响。许多老一辈知识分子失去了文化优势，年轻一代与历史文献之间产生了隔阂。
成千上万用汉字和字喃记录的历史文献，对普通越南人来说变成了看不懂的符号。越南的文化传承面临严峻挑战。
不得不承认，废除汉字在给越南带来便利的同时，也造成了文化断层。
大量珍贵的历史文献、文学作品变得难以阅读，需要专业研究人员进行翻译和整理。
越南与中国、日本、韩国等东亚国家的文化联系被弱化，许多共通的文化符号失去了意义。
《——【·结语·】——》越南文字从汉字到罗马拼音的转变，不仅是文字形式的更替，更是民族认同感重塑的过程。
废除汉字使越南在短期内失去了阅读古代文献的能力，却也为建立现代民族国家铺平了道路。
今天的越南年轻人虽然难以直接阅读祖先留下的文字，但他们通过自己的方式传承着民族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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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来源：
《越南文化史》（越南社会科学院，2018年）
《东亚文字变革比较研究》（亚洲研究中心，2022年）
《殖民统治与文化政策：法国在越南的语言政策分析》（巴黎大学东方学院，2020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