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外甥正月剃头后,三个舅舅接连死去,而我的老公是最后一个

每夜有情 2024-03-06 10:16:06

小外甥正月剃了头。

没想到真的死了舅舅。

数了数,他原来有四个舅舅。

现在只剩下我老公一个人了。

老公整天提心吊胆的,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抽完了一包又一包烟。

我尝试安慰他,这都是封建迷信,信不得的。

老公拼命摇头,嘴唇止不住地颤抖。

“不……这是真的……”

“我马上就要死了!”

1

大哥的尸体是在粪池里发现的。

这里的小山村都是露天的旱厕,旁边连着猪圈,晚上必须要打着手电筒才能找到茅坑。

稍不留神,一脚就会掉下去。

村里很多人都有过这样的经历,但大哥是第一个这么死掉的人。

众人把他捞出来的时候,他就像一条黄绿色的大虫,软趴趴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铺天盖地的恶臭袭来,几乎闻不到他身上的酒味。

大嫂哭得昏天黑地,一阵撕心裂肺。

“叫你不要喝那么多酒,你偏偏不听!”

“志强,没了你我怎么活啊!”

徐家四个兄弟,一个姊妹。

徐志强不仅是大哥,还是整个大家族的主心骨。

这个噩耗对徐家每个人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我和几个妯娌相互看了一眼,把大嫂拉远了,免得她越看越伤心。

就在这时,五妹家的小外甥跑了过来。

才几岁大的孩子,还不明白死亡意味着什么。

小外甥学着其他人的话,兴奋地大喊。

“舅舅死了!”

“舅舅死了!”

大嫂哭到昏厥的眼睛忽地睁开了,见到小外甥的第一眼,浑身气得直发抖。

我们也都呆住了。

小外甥的头剃得光光的,露出一颗圆圆的小脑袋。

大过年的,他穿着喜庆的红棉袄,明明看起来那么可爱。

不知道是谁先说了一句,“正月剃头死舅舅啊”。

此时,空气寂静了几秒,莫名多了几分瘆人的感觉。

“是你……”

“是你这个小畜生害死了志强!”

大嫂发了疯似的冲过去,死死地掐住小外甥的胳膊。

小外甥猝不及防被吓得不轻,忍不住嚎啕大哭,场面更加失控了。

“嫂子,你冷静一点!”

妹夫一把抢回自己的孩子,试图让大嫂恢复理智。

“这都什么年代了,早就没有什么封建迷信了。大哥的死,我们都很难过……但这真的只是一个意外啊!”

大嫂依依不饶,“赔钱,你们要给我赔钱……”

“一百万,不,两百万才能赔志强的命!”

我微微张大了嘴巴。

这个数字实在是太离谱了。

五妹一听就不乐意了,“是他自己喝醉了栽进去的,凭什么我们来买账啊!?”

“如果不是他剃了头,志强就不会生闷气喝酒,就是你们的错!”

”你们要是不赔,咱就法庭见!“

两个女人吵得不可开交,最后还是二哥出面叫停的。

“先把丧事办了!”

2

一直到葬礼结束,小外甥都没有再露面。

五妹把他关在家里,不准他出门。

看到披麻戴孝的大嫂,下意识躲得远远的。

不久前还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人,在老祖宗留下的忌讳前,不可避免地生出了芥蒂。

大哥走了,一家之主的位置就轮到了二哥。

他把徐家人都叫到了一起,围着一张大圆桌,开始推心置腹。

“五妹,你也真是的,好端端的,给外甥剃头干什么?”

二哥先批评教育了五妹一番,然后把头扭向大嫂。

“大哥在天有灵,肯定不想看到嫂子难过,更不想看到小外甥被人指指点点,毕竟他可是我们徐家子辈里第一个男丁啊。”

“依我看,嫂子,这件事咱们就过去了,你以后说不定还得指望小外甥给你养老呢。”

不愧是二哥,三言两语就让大嫂的态度松动了。

五妹的脸上藏不住的得意。

的确,虽然我们这几对夫妇都比五妹家的年纪大,但是膝下都还没生出个一儿半女。

对唯一的小外甥,说是亲儿子也不过分。

更何况是成了孤家寡人的大嫂。

尽管大哥留下了一笔丰厚的遗产,几十年之后,再有钱也抵不过床前的大孝子。

大嫂没再提起要赔钱的事。

风平浪静的过了几天,就在大家都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的时候,二哥也死了。

修屋顶的时候,他从自家房梁上摔下来,后脑勺着地,撞到了要害,当场就没了呼吸。

村里人一阵唏嘘。

“啧啧,又死了一个舅舅。”

“真是触大霉头了。”

那个诅咒似乎又应验了。

二嫂是个暴脾气的,提了把菜刀就要出来砍人。

“谢小冬人在哪儿!?”

“老娘今天就要杀了这个丧门星,害了一个舅舅不成,还害死两个!”

她后面跟着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村民。

我和老公还有三哥三嫂,四个人拉她一个都拉不住,眼睁睁看着她怒气冲冲来到五妹家院子里。

早早听见动静的五妹,抱着孩子躲起来了,只有妹夫谢子川一个人赔着笑脸来迎。

“二嫂,我们家小冬在家里待得好好的,头发也长出来了,真的不关他的事啊。”

“我不管!我今天不是来要钱的——就要他给老二偿命!”

正在气头上的二嫂六亲不认,谁敢拦她,菜刀就要招呼到谁脸上。

谢子川被她逼得步步后退,后背撞上了房门。

他索性上前夺菜刀,二嫂眼疾手快地劈下去,房门被她剁得稀烂,谢子川的衣服上慢慢渗出了血迹。

“哎哟!”

妹夫疼得直咬牙。

幸好是大冬天,衣服足够厚实,只砍了一条道,没伤到骨头,否则这半边肩膀恐怕保不住了。

见血的一瞬间,二嫂愣住了,菜刀哐当一声掉了。

老公连忙捡起来,扔到了柴堆里,一时半会找不着。

“二嫂,节哀顺变……”

谢子川脸色比纸还要惨白,咬牙挤出了一句话。

“这下你满意了吧!?”

门忽然从里面打开,五妹抱着外甥哭红了眼睛,心疼起自家男人。

“子川,你没事吧?”

“我没事……”

此情此景,二嫂僵硬地转过身,抬起手背揩了揩两行眼泪,一路自言自语地回到了家。

“报应啊,这都是报应。”

“老二,催命鬼找上门了……”

“你们几个昧了良心的兄弟都逃不掉的……”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我和三嫂一头雾水。

而老公和三哥却像陡然想起了什么似的。

相视一眼,脸色苍白得吓人。

3

当天夜里,一声巨响响彻整个村子上空,仿佛要将天空撕裂。

大伙儿从梦中惊醒,打着手电筒去寻声音的来源,一辆熟悉的轿车翻进了河里,正是三哥他家的。

“快救救我哥……救救我哥!”

老公冲到最前面,试图用竹竿去捞人,可惜车飘得太远,大晚上什么也看不清,只能徒劳地看着它在水面上起起伏伏。

“有活的!”

有人照亮了一个黝黑的人影。

越来越多的光束汇集到她身上,三嫂浑身湿透了,狼狈地挥舞着双手。

水性好的几个男人二话不说游了过去,把三嫂救上了岸。

“超哥,超哥还在底下。”

三嫂浑身发抖,哭得泣不成声。

闻言,老公脱下了外套,奋不顾身扎进冰冷的河水里。

我的心也跟着紧张不安。

“不会有事的……”

我和三嫂瑟缩着抱成一团,相互取暖。

过去了半个多小时,一群汉子把徐文超拖上岸,轮流做了心肺复苏,使劲把嘴里的溺液吸出来。

隔壁村的大夫匆匆忙忙赶来,无奈地摇了摇头。

三嫂紧绷着的心弦终于断了,趴在三哥的尸体上嚎啕大哭。

“你怎么不带我一起去啊!?”

“我也不活了!”

说完,她立马要去跳河,硬生生用绳子把她绑了回来。

老公抽了一根烟,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示意我去问三嫂。

我犹豫一会儿开口,“嫂子,这大晚上的,你们本来打算去哪儿?”

那条路是出村的必经之路,现在天气太冷了,路面结了一层冰,稍有不慎就会打滑。

三哥不像是这么不小心的人。

“不知道……”

三嫂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只说不能在村子里待下去了,要找地方避一避风头。”

“你们哥几个的事,我实在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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