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读《金瓶梅》:第161回

小逸阿逸 2024-03-13 14:32:56

书接上回。

且说吴大舅特地前来找西门庆,对他说道:“东平府已经下达了文书,派我们本卫的两所掌印千户负责修理社仓的工程。这是皇上亲自批准的旨意,限定六月必须完工,完工后便能升一级。若是逾期未完成,就任由巡按御史查办。姐夫,你能借我几两银子吗?这钱用于工程上的开销。等工程款项下来,我定会一一归还。”

西门庆听后,大方地说:“大舅需要多少,尽管拿去。”

吴大舅回应道:“姐夫,你就借我二十两银子吧。”

随后,他们一同进入后院,与月娘交谈几句。月娘便取出二十两银子交给吴大舅。他们喝了杯茶后,因后院有客人,便走了出来。月娘建议西门庆留吴大舅在大厅上喝酒。酒席间,陈敬济走了进来,向吴大舅行礼后,回禀道:“门外徐四家的人禀告,希望再宽限两日。”

西门庆听后,不满地说:“胡说!我这里正等着用银子,你照旧去骂那狗东西。”

敬济应诺后,吴大舅便邀请他一同坐下,继续饮酒。

而在后院,大妗子、杨姑娘、李娇儿、孟玉楼、潘金莲、李瓶儿以及大姐都陪着桂姐在月娘房里喝酒。开始时,郁大姐弹着琵琶唱了一回“张生游宝塔”。孟玉楼在旁斟酒递菜给她,还打趣说:“你这瞎转悠的唱了一整天,还说我不疼你。”

潘金莲更是顽皮,用大筷子夹了块肉放在郁大姐的鼻子上,逗她玩。桂姐见状,便叫玉箫姐递过郁大姐的琵琶,打算唱个曲儿给姑奶奶和大妗子听。

月娘却笑道:“桂姐,你心情这么激动,还是别唱了吧。”

桂姐回应道:“没事,我爹娘去替我说情了,我现在不焦虑了。”

孟玉楼笑着说:“李桂姐还是像个院中人家的孩子,脸色变得真快。刚来时,眉头紧锁,连茶都喝不下去。现在既有笑容,也有话说了。”

接着,桂姐轻轻地拨动琴弦,唱了一回。

正唱着,琴童儿进来收拾东西。月娘便问:“你大舅走了?”

琴童儿回答:“大舅已经走了。”

吴大妗子说:“只怕姐夫进来,我们得赶紧变个样。”

琴童道:“爹去五娘房里了。”

潘金莲听到这话,便坐不住了,想要走却又不好意思。月娘见状,便说:“他去你屋里了,你快去吧。省得你像个欠债的似的。”

潘金莲嘟囔着:“真是的——”起身离去,虽然嘴里说着不愿意,但脚步却走得飞快。

她来到房里,发现西门庆已经吃了胡僧的药,正让春梅帮他脱衣上床坐着。金莲见状,笑道:“我的儿,今天怎么这么好,不等娘来就自己上床了。我们在后边喝酒,被李桂姐的歌声灌了几杯好酒。我一个人,在黑暗中,一步高一步低地走来,真不知怎么走的。”

她叫春梅:“你有茶就倒一杯给我喝。”

春梅真的倒了茶来,金莲喝了后,对春梅使了个眼色,春梅便明白了她的意思。那边屋里早已为她备好了热水,金莲在热水里加了些檀香和白矾,清洗了一番。然后在灯下摘下头饰,只留下一根金簪子,拿起镜子重新涂抹了口红,口中含着香茶,走到这边来。

西门庆笑着说:“五儿,我给你讲个笑话,是应二哥说的:有个人死了,阎王就拿驴皮披在他身上,让他变成驴。后来判官查簿籍,发现还有他十三年的阳寿,就又放他回来了。他老婆看见他浑身都变了,只有那玩意儿还是驴的,没变回来。那人说:‘我往阴间去换。’他老婆慌了,说:‘我的哥哥,你这一去,只怕不放你回来怎么办?等我慢慢儿地挨着吧。’”金莲听了,笑着用扇子打了他一下,说:“难怪应花子的老婆挨惯了驴的那玩意儿。你这张嘴,我不看世界,这一下打得你……”

西门庆只是假装不在意,心里暗想胡僧的药真是神奇。看着窗外鸡鸣,东方渐渐亮起来,金莲说:“我的心肝,你不过瘾怎么办?等晚上你再来,我好好替你满足吧。”

西门庆早晨起床后,开始梳洗打扮,春梅则在一旁帮忙整理衣物。此时,韩道国和崔本已经在外面等候。西门庆完成仪式后,便出门烧了纸钱,为他们送行。他交给他们两封信,一封是送到扬州马头王伯儒店里的,另一封则是去扬州城内寻找苗青,并询问其下落的。他还特别交代,如果银子不够,后面会让来保再送一些过去。

崔本询问是否还有给蔡老爹的信,西门庆回答还没有写,让来保稍后再送。二人拜别后,便上路了。

随后,西门庆戴上冠帽,前往衙门与夏提刑会面,感谢他昨天的邀请。夏提刑表示今天专门请西门庆过来,并无其他客人。处理完公务后,两人各自回家。

此时,一个穿着青衣的皂隶骑着快马,夹着毡包,满脸是汗地来到西门庆家的大门口。他询问这里是否是提刑西门庆的家,平安询问他的来历。

皂隶下马作揖,解释自己是督催皇木的安老爹派来送礼的。他说安老爹和管砖厂的黄老爹现在都在东平府胡老爹那里喝酒,顺便先来拜访西门庆,看看他在不在家。

平安询问是否有帖子,皂隶从毡包内取出帖子和礼物交给平安。平安将这些东西拿给西门庆看,礼帖上写着浙绸二端,湖绵四斤,香带一束,古镜一圆。西门庆吩咐平安包五钱银子作为回礼,并让来人带回帖子,表示他在家恭候安老爹。

皂隶接过回礼后,便匆匆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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