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皇宫里最不受宠的公主,皇姐怂恿父皇送我去和亲,我便约了皇姐的心上人,一件一件褪下身上的衣衫.......

笑春风得意呀 2023-05-24 18:43:58

我是皇宫里最不受宠的公主。

在得知要被送去和亲后,我心一横,孤注一掷,约了皇姐的心上人,那皎皎如月的如玉郎君姜莫寒。

看着他饮下那杯加了“春醉”的茶,眼眸迷离炙热,我唇角一勾,一件一件褪下身上的衣衫,贴了上去。

“九公主约微臣出来,所为何事?”

问完这句话,姜莫寒甩了甩头,用手扶额,脚步也踉跄了几下。

我盯着刚刚被他一饮而尽玉白瓷盏,唇角绽开一抹得逞的笑意。

醉春楼的“春醉”果然厉害,不枉我花费重金购得此药。

我起身,朝姜莫寒一步一步款款走去。

“本宫有一事想求姜大人……”

姜莫寒的脸已经红透,耳尖都成了猪肝色。

我猜想他身体已经很难受了,但他一手撑着桌子,面上依旧保持镇定。

只一双拧紧的剑眉,出卖了他!

“公主给微臣喝了什么?”

“自然是能让姜大人情难自禁的东西。”

我已经走到了姜莫寒面前,伸出一截藕臂,想去整理一下他已经有点凌乱的鬓角。

他从来衣冠齐整得连墨发都一丝不乱,正如他这个人,一如既往的端直温润,如谪仙一般不染凡尘,让人不敢靠近,却又恶趣味想将他拉入凡尘。

在快要靠近他墨发时,手腕便已被他一把攥住。

他用了不少力气,我手腕被攥得生痛。

“公主请自重!”

我只微微皱了皱眉,就若无其事地踮起足尖,在他通红的耳畔轻笑,呵气如兰:“若本宫不呢?”

我顺势往他怀里拱,刚触到他冰冷的衣衫,他却已松开我的皓腕,脚步往后一退,身子一侧。

我扑了个空,差点跌倒,但我不恼。

早就料到了,即便有药物加持,扑倒姜莫寒这高岭之花也绝非易事,但却实在有趣,尤其此刻他面上快皲裂的表情,成功取悦了我。

我承认我很坏,明知道他是皇姐的心上人,还想拉着他与我沉沦。

他转身欲走,却被我环住了腰身。

“姜大人想去哪里,这门已从外面落了

锁,姜大人今夜只能与我共度良宵了!”

我连那句费力的本宫都懒得说了,就这么环着他劲瘦的窄腰,将一胸柔软贴上他的脊背。

夏日的衣衫单薄,我很清晰地感觉到他脊背突然僵直,仿佛被人点了穴。

在他作势欲掰开我的手指前,我已松开了手。

待他静默片刻后转身,薄唇一张,刚出口一句“公主”时,我已将衣衫褪尽,只裹了一层藕荷色的亵衣亵裤,薄而清透。

我知道我模样是不差的。

宫里常有宫女私底下议论我,说我承袭了我母妃的狐媚之相,将来必定是个祸水。

我一直都知道我长得比皇姐好看的。

可人们眼中,皇姐如那天上皎洁明亮的月光,我却如污秽的尘泥,人人都可以踩上一脚,却还嫌脏。

姜莫寒一怔,脸似乎比刚才更红了,额角也沁出细密的汗珠,正沿着棱角分明的脸颊滑落。

他一双清冷的眸子里染上了一层欲色和怒气,身体绷直僵硬,薄唇抿成一条线。

在他嘴里蹦出更难听的话之前,我倾身附上去,踮起脚尖,皙白的藕臂勾住他的脖颈,仰头,封住了他的唇。

本以为他会如之前那般推开我,他却骤然将我打横抱起,走向床榻。

床幔落下之前,我还一脸懵,以为还会拉扯一番,却没想到自己身上仅剩的布料也被一把扯掉了!

我咬唇承受着,姜莫寒如一只睡醒的狮子,横冲直撞得让人咬牙切齿。

浑浑噩噩中,姜莫寒的声音幽沉:“希望公主不会后悔!”

呵,我才不会后悔呢!

其实,我后悔了!

我不该给姜莫寒用“春醉”,谁知道这药竟这么厉害,让这家伙雄风不倒,像烙饼一样,将我翻来覆去地煎熬了一整夜。

我哭着嗓子求了他好久,他每次都说“等等,就快好了”,却一等又等,从月上中天,到窗外暗沉的天色泛白。

我以为如他这样清朗如月的正人君子,在塌上也必定是温柔怜惜的,谁知他竟粗野得让人吃不消,我都不知道这到底是因为药效还是他本就如此。

等我幽幽醒来,看见一个衣冠齐整,头发丝又被束得一丝不苟的那个身影时,若非身上到处都不对劲,尤其那处,更是疼得火辣辣,我真差点以为昨夜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我拥着薄衾坐起来,正好撞进他冷冽的眸中。

昨夜我放浪到底,可那是在昏沉沉的烛光里,有夜色相衬,我自然也就胆肥了。

可这大白天里衣衫不整地对着这样一张霜冷的脸,我还是心虚得错开了眼,不敢与他对视。

“公主可有什么话与微臣说?”

他的声音低沉,辩不出喜怒,但我知晓,他一定是生气了!

他从来有这样的好本事,喜怒不形于色。

旁人都觉得他品性温良,我却知晓,他面无表情的那张脸底下,一定有对我的鄙夷和厌憎,毕竟被自己一直讨厌的女子夺去了清白,他自然是恼恨的。

有一次春宴,我趁着四下无人,恶劣地踩坏了大皇姐最爱的那株牡丹,却不料,被姜莫寒撞见了。

他从阴影中走出来,皱眉俯身,想将那株坍倒的牡丹扶起来。

见拯救无望后,他沉着嗓子训我:“公主不应如此胡闹,草木何错之有?”

我瘪了瘪嘴,一点没有认错之心:“踩坏了你心上人最爱的牡丹,你心疼了?”

明明就是怕李明月见了伤心,还冠冕堂皇说应该爱护草木。

他顿了顿,欲言又止。

我却懒得跟他掰扯,撂下那句难听的话就跑了。

据说,那几日,李明月难过得吃不下饭,还派人查了好久。

不过她最后还是知晓了罪魁祸首是我。

她直接命御膳房的人断了我三天食,我在皇宫最偏远清冷的寝宫里,整整饿了三天。

还好中途有个心善的小太监,偷偷给我塞过两个馒头。

那两个馒头,真是比我吃过的所有珍馐都美味!

自那起,我便更加讨厌姜莫寒了。

在那之前,我也本就不喜欢他,只因他母亲和皇后是手帕交,时常带着姜莫寒进宫。

宫里的人都默认姜莫寒是李明月将来的夫婿,而一向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李明月,在姜莫寒面前真可谓是柔情似水,端庄秀丽。

那姜莫寒在李明月面前也是儒雅温润,是最雅致柔和的公子,不像见到我时,总是冷着脸,仿佛我污了他的眼!

我讨厌李明月,恨屋及屋,自然也顺带讨厌她喜欢的人。

所以我讨厌姜莫寒就很顺理成章了。

我猜想,他为讨李明月欢心,告了我的状,心里对他厌恶更盛。

此刻,他一身月白锦袍,腰间缀着蓝色的香囊,突兀而显眼。

他一直戴着这个香囊,边角都有点磨损了,可不管他身穿何种颜色的衣衫,腰间却一直挂着这个已经泛旧的香囊。

还真是个专情又念旧的人。

若非他专情的对象是李明月,可能我对他还会有点欣赏。

我裹紧薄衾,扯了扯唇角:“昨夜我说过,我有求于姜大人。”

姜莫寒却沉着眉眼,仍旧默然不语,让人辨不清神色。

我继续道:“只要姜大人像我父皇进言,不将我送去和亲,那昨夜我与姜大人,就什么也没发生。”

我不想嫁给黎国那个岁数比我父皇还大几岁的皇帝,可听李明月的意思,父皇已经在谋划着送我去和亲。

我知晓这其中一定有李明月母女的手笔,他们母女俩一直恨我入骨,巴不得我嫁得远远的。

可我不甘心,不想认命!

凭什么,同为公主,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而我却如一个信手拈来的物件,就这么随随便便就卖了出去?

那黎国的老皇帝不仅嗜杀好战,据说还爱于闺房中折磨女子,他后宫那些妃嫔,好多都不过一年,便香消玉殒。

国事又与我何干?

我那父皇平时都想不起来有我这么一个女儿,将我丢在清冷的宫殿,连有点权势的太监宫女都可以偶尔踩我一角,需要公主去和亲了,反倒想起有我这么个女儿了!

哪有这样的好事!

我虽不懂朝政,不代表我不知道他是在李明月母女的怂恿下,才生出送我去和亲的念头。

更何况,除却和亲,明明还有其他的法子。

可我一个死了娘爹又不疼的失宠公主,在宫里活得还不如一些宫女太监,又无母家帮衬,身边除却一个还算老实的小宫女,实在是无人可用。

连我想见一面我那个父皇求一求他这样的机会都讨不到,更别说求别人帮忙了。

只有姜莫寒,是我唯一的机会。

我让如意卖了几支钗子,才得了些银钱,又换了宫女的衣服,才偷偷溜出宫,托人给姜莫寒捎了信。

姜莫寒深得父皇宠信,只要他开口,父皇一定会打消送我和亲的念头。

听完我的话,姜莫寒搁下手中的瓷盏,依旧垂着眼,神色难辨:“公主就就这般不在意自己的清白吗?”

清白?

我不在意的笑道:“姜大人放心,我绝不会拿这个威胁你,你还是可以娶你的李明月,她永远不会知晓的!我只需姜大人帮我在父皇面前说几句话就足矣,以父皇对姜大人的看重,只要姜大人开口,父皇一定会听的!”

“不过就为了让我在皇上面前说几句话,公主就拿自己的清白来换?”

这姜莫寒怎么这么执着于我的“清白”?

我都说过不在意不会缠着他了,他还一直提。

“若是别人能帮到公主,公主是否也会奉上一杯春醉茶,再献出自己的清白?”

这家伙还真是没完没了了。

我耐心快耗尽了,不耐烦道:“是!可我能想到的也只有姜大人……”

姜莫寒砰一声搁下茶盏,起身,拂袖离去!

那脸黑得都堪比锅底了。

也不知我那句话惹他不快了,我一再承诺只要他帮我,我一定不会用昨夜的事情威胁他,他却仍旧不高兴!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就是怕他不愿帮我,我才豁出去给他下了春醉,若他还是不肯帮我,我其实也不敢真拿这件事要挟他!

一个失宠公主和一个备受皇帝宠信的权臣比起来,简直毫无胜算!

我耷拉着脑袋摸回了宫里,对自己的未来毫无信心。

用了这么见不得人的手段,还献出了自己的清白,可我仍旧不知道愤然离去的姜莫寒,是否愿意帮我这个忙。

在忐忑中度过了好几日,直到我都快放弃希望的时候,却先等到了李明月。

她不止一次来我的寝殿,这却是我第一次见到她红着一双明显才哭过的眼睛来我这里。

我还没琢磨明白她为何而来时,她突然扬起手,朝我脸上狠狠甩下一巴掌!

这还是第一次她出手打我。

她以前总是如一只高傲的孔雀,优雅地站在一旁,抬起下颌睨着我,吩咐身边的宫女或者嬷嬷动手。

她虽十指纤纤,却用足了劲。

没预料到她会朝我出手,我猝不及防地接了这一巴掌,脸被扇向一边去,刚被如意悉心梳好的发髻也塌了下来,脸颊一阵火辣辣的疼。

她颤抖着手,指着我,声音尖利,失了往日高高在上的冷静:“贱人!快说,是不是你勾引的莫寒哥哥,和你那个不要脸的母妃一样,竟然让莫寒哥哥向父皇提出求娶你!”

“父皇怎能答应将你这个破烂货嫁给莫寒哥哥,可莫寒哥哥竟说他前几日醉酒后冒犯了你!”

“你……你快说,是不是你勾引的莫寒哥哥!快说,我要撕烂你这张狐媚脸!你明知道莫寒哥哥真正想娶的人是我,若非你不要脸的去蓄意勾引,莫寒哥哥嫌你脏,对你避之不及,怎么会碰你!”

我恶意弯起唇角,挑衅地朝李明月笑道:“那有怎样!可他终究是碰了我,你们两情相悦这么久,不还是被我得了先机吗?”

我最恨她骂我母妃了,她们母女根本不配提她,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我面前辱骂她!

“你……你别得意,你即便嫁给了莫寒哥哥,他心中最爱的那个人却始终是我,你别以为你能抢走我的东西!”

我讽道:“原来你心心念念莫寒哥哥,在你眼里也不过是个东西而已啊,真不知你的莫寒哥哥是否直到?”

李明月气急败坏,又想甩我一巴掌,我握住了。

那些身强力壮的婆子我挣不过,可她一个娇惯了的公主,力气却还不如我。

我攥着她的手,往外一推,踉跄了两下就被婢女扶住了。

她睁圆了双眸,难以置信地瞪着我。

这是我第一次明面上反抗她!

我看她就只带了一个娇弱的婢女,没想太多就还手了。

可我知晓,她一定会狠狠报复回来的,她有的是法子整我。

可我顾不了那么多了!

果然,当晚,皇后那边便派了个嬷嬷来,守着我,在清冷的月色下,罚跪了一夜。

十分没有新意。

可第二日,那嬷嬷走后,如意还是红着眼眶去弄了冰块,来冰敷我红肿的膝盖。

而更让我意外的是,曾偷偷给我送过两个馒头的那个小太监,又给我送来一瓶药膏。

青白的小瓷瓶,素雅得很,一看就不是宫里的东西。

我刚想问话呢,那小太监将药膏递给如意,朝我行了礼就匆匆离去了,仿佛有恶犬撵他似的。

是了,这宫里的人,从上到下,皆惯会趋炎附势,如我这般一个失宠的公主,谁都怕跟我扯上关系,都想避而远之。

他即便是善意帮了我,却还是不想与我牵扯太深。

“若非你不要脸的去蓄意勾引,莫寒哥哥嫌你脏,对你避之不及,怎么会碰你!”

不知怎么回事,昨日李明月这句话反复在我耳边回荡。

她说得没错,是我用了不光彩的手段,否则姜莫寒估计连我的手指头也不会碰。

他那样清冷自持的端方君子,和李明月两情相悦这么久,却仍旧恪守着规矩。

我自嘲一笑,却也实在是想不明白他怎会向父皇提出求娶我,还抹去了我做的那些不堪的事,把责任都揽在了自己身上,保留了我的颜面!

我本意是想让他帮我想办法摆脱和亲罢了。

我本以为中间还能找到机会问一问姜莫寒,却没想到父皇很快便下旨赐了我与姜莫寒的婚事。

而父皇大致急于摆脱我这个不自爱的公主,将婚期定在了一月后。

这一个月里,李明月砸了很多东西,打骂婢女,绝食哭闹,用尽了各种她惯常使惯了的手段,还是没能让偏宠她的父皇收回成命。

一个月后,我被八抬大轿抬进了姜家。

这事情的走向是我始料未及的,可我终归松了一口气。

嫁给一个不爱我的男人,怎么看都比背井离乡,嫁给一个变态老皇帝好。

新婚之夜,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挑开了我头上的红盖头。

房间里还有丫鬟嬷嬷们在说一些吉祥话,我一直羞怯地低垂着眉眼。

直到丫鬟嬷嬷们都出去,阖上房门后,我才抬眸,看了一眼一袭大红喜服的姜莫寒。

不知怎么回事,他似乎盯着我看了许久,大致是这满室大红的喜气和柔黄的灯光作祟,我竟觉得他那双清冷的眸中,似乎蕴着丝丝缕缕的柔情。

我闭了闭眼,甩开那些不着边际的胡思乱想。

他怎会对我露出那样的眼神,他那么讨厌我,是我害他娶不了他的心上人,一定是我看错了,想多了。

“我……”

“你……”

一阵沉默后,见他等我先开口的样子,我拿起桌上的酒杯,不顾他抬起想阻止的手,仰头一饮而尽。

“我知晓你不愿娶我,我也不知你为何会向父皇提出娶我,还保全了我的颜面,我自然也不是不知恩图报的人。”

我又拿起桌上一块红豆糕吃了起来,我太饿了。

“既然你我都心有所属,不如我们就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吧,我不会阻止你去见你的心上人!”

姜莫寒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了下去,他冷哼一声:“公主可真是慷慨,我看是公主舍不下心上人吧!那便如公主所愿吧!”

说完,他便转身拂袖离去了。

我一口一口吃着平日轻易吃不到的芙蓉糕,却觉得味同嚼蜡。

手往脸上一抹,一脸湿润!

我吸了吸鼻子,抹了把脸颊,像饿了很久的人一样大口往嘴里塞着桌上的各色糕点。

大概是吃太多了,半夜,我腹部隐隐作痛,跑了好几次茅厕。

等到天色亮起,姜莫寒冷着脸走进来时,我正捂着腹部,痛得在塌上翻滚。

发觉我不对,姜莫寒大踏步走过来,掀开被衾,修长的手贴上我的额头,又唤了两声“眀嫣”!

我已经痛得有点神志迷糊了,不清楚那两声急切地“眀嫣”,是不是幻听。

他可从来只会冷着脸,隔开距离,礼数周全地唤我“公主”,仿佛我和他之间永远有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

这便是我与他之间唯一合理的关系,他心有所属,而那个人不是我,而是我最讨厌的李明月。

他娶我,或许也不过是因为他觉得我毕竟和他有了那层关系,即便他不情不愿,仍旧想着负责任,甚至也不曾考虑,娶我并不能给他仕途带来什么助力,反而可能是阻碍。

从头至尾,姜莫寒都不曾害过我,相反,幼时,他还曾帮过我。

那时我母妃刚过世不久,父皇也彻底冷落了我。

在一个阴云满天的下午,我正独自坐在池塘边郁郁寡欢地喂着水里的鱼儿,突然被人用力从背后“扑通”一声推进了池塘里。

我不会凫水,扑棱了几下便往水里沉了下去。

是路过的姜莫寒发现了我,跳进池塘将我救了上来。

虽然意识已然混沌,我仍旧认出了一身绯色官袍的姜莫寒。

天空灰沉沉的。

他张那如玉雕琢的俊颜正滴着水,深邃的眼眸中蕴着一层忧色,却亮得如暗夜里的星辰。

我想,即便他眼瞎喜欢李明月,即便我对李明月恨之入骨,那也与他无关,是我和李明月之间的仇怨。

如果他娶的是李明月,会不会很开心?

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坏,简直是糟糕透了。

他曾救我一命,我却恩将仇报,毁了他清白,害他迫不得已娶了不爱的人。

身心的折磨让我腹痛更加剧烈了。

这大概就是老天爷对我的惩罚吧。

等我再次醒来时,已是晚上。

窗外已被夜色吞噬,屋内烛火闪闪烁烁。

我掀开眼皮,就瞧见芝兰玉树的男子,正端坐在桌边看书。

烛火摇曳,满室昏黄中,他垂着黑曜石般的眸子,修长的指尖在书页中翻飞,好看得如画中走出来的谪仙。

我感觉心口被轻轻撞击了一下。

似察觉到我醒了,他转过头,向我定定看过来。

见我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他似乎怔了怔,好看的薄唇翕动:“醒了?”

我低低的“嗯”了一声,心底有点酸涩。

他抬起修长的手,将手背贴在我的额头,又问了我一句:“感觉好点了吗?饿不饿?”

我点了点头,又点了点头。

突然觉得自己这个举动很傻,又开口道:“好多了,也饿了!”

他轻笑道:“我去让人给你备饭!”

我傻了!

他竟然笑了,虽然一闪即逝,我却保证自己没有看错。

原来,他笑起来竟然这样好看,如那山间的清泉,沁人心扉。

他转身欲走,袖口却被我拉扯住了。

我想,昨夜的腹痛难耐,有那么一刻,我差点以为自己就快死掉了。

而就在那一刻,我深深觉得这是老天爷对我的惩罚。

我想对他说一声对不起,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姜莫寒凝视我片刻,叹了一口气,低声道:“你不过是吃坏了肚子,并无大碍,实在没必要作出一副快一命呜呼的模样!”

他大概是误会我了,不过也不重要了。

我想着,等过一段时日,就寻个机会与他和离。

那样,也许他还是可以娶李明月。

本以为嫁进姜家,会遭受姜夫人的磋磨,毕竟她与皇后亲厚,一定是希望李明月和姜莫寒修成正果的,谁知道被我半路截胡了。

可我没想到,姜夫人竟对我出奇的和善。

见我我病了两天,她就日日都来看我,一口一个“儿媳妇”的亲昵唤着,还送我一堆贵重首饰衣服,仿佛很喜欢我的样子。

我受宠若惊,也很纳闷,不解地朝坐在一旁的姜莫寒递出一个疑惑的眼色。

姜莫寒却撇开了眼,不看我,耳尖却红了。

休养两日后,我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总觉得身体还有点虚,有点胸闷气短。

我实在不知道,原来吃多了,会病得这么重!

新婚第三日,姜莫寒还是带着我回了一趟宫里。

父皇大概仍旧是不想见到我,没讲几句话就赶我出去了,只留下了姜莫寒。

我去拜见了太后和皇后,皇后也不想见到我,摆了摆手就让我走了。

可我确实没想到,我不过是在皇宫里漫无目的地溜达,竟会撞见李明月和姜莫寒私会。

瞧见前面相对而立的两人,我脚步一顿。

“莫寒哥哥,你该娶的人是我,而非那个粗鄙的李明嫣,你告诉我,是不是她勾引你……”

以前每次听见李明月捏着嗓子唤“莫寒哥哥”,我都觉得鸡皮疙瘩快起来了。

这么肉麻的称呼,也只有她能说出来。

可今日听到她这样唤姜莫寒,我却连嘲讽她的心情都没了。

我转身欲走,不料脚下却踩断了一截枯枝,“咔擦”一声,惊动了不远处的两个人!

姜莫寒闻声回过头,见到是我,俊美无俦的脸上露出诧异慌乱之色。

李明月一双细眉蹙着,咬牙切齿地恨恨地瞪着我。

我扯了扯唇角,想挤出一个微笑来缓解尴尬,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我不是故意的,你们……你们继续!”

我转身欲走,手臂却被人拉住了。

我一转头,就看到了姜莫寒那近在眼前的俊颜。

虽沉着一张脸,眸色阴沉,却还是很好看啊,怪不得李明月这么喜欢他!

“你逃什么?”

“我……我……不想打扰你们!”

我低垂着头,说得磕磕跘跘。

姜莫寒却冷哼一声,一双眸子黑沉沉凝视着我,让我莫名有点心虚。

明明是他与别人私会被我撞见了,却仿佛是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似的。

良久的沉默后,只听头顶传来一声轻叹:“我与长公主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哪样?

我却没敢问出来。

我不会忘记,若非我半道截胡,他和李明月才应该是一对。

可知道是一回事,真正看到他俩站在一起,一个颀长俊逸,一个纤细娇美,我仍旧没能抑住心内涌起的那抹妒忌。

我若无其事的笑了笑:“嗯,我知晓,你与长姐一定是有正事在谈,我也突然想起有些重要物品忘在宫里了,正准备去取!”

姜莫寒仍旧抓住我的手臂不放,脸上凝起一层寒霜,似乎突然就生气了。

几步之遥的李明月唇角微扬,眸中嘲讽之意愈盛,仿佛看穿了我心底的慌乱。

姜莫寒似乎轻轻叹了一口气,才松开我的手,扭头不再看过,开口的嗓音低沉:“那你先去吧。”

天色将晚,黑压压的云被层层拨开,透出橘黄色的霞光。

我心绪乱得很,还未等到姜莫寒,就自己出宫回了姜府。

窗外天色渐浓,漆黑如墨。

姜莫寒终于回来了,却是被小厮扶着回来的,身上还沾染了不少酒气。

我心里一沉,不愿深想他这是在哪里吃的酒,又是因何吃的酒。

将他扶到榻上躺下后,我正准备起身,此刻眯着双眸脸颊因醉酒潮红的人却突然抬起双臂,将我勾了回来,撞进他硬邦邦的胸膛。

脸颊被撞得有点疼,可贴在耳畔“咚咚咚”的心跳声,让我心跳微乱。

我想挣脱桎梏,却被某人有力的双臂按压在了胸膛上,动弹不得。

姜莫寒的薄唇就这么贴在我的发上,鼻息微重,肆无忌惮地喷洒在我头顶。

我身体一僵,脑海里霎时浮现出那混乱的一夜。

昏黄的室内,晃动的帐幔,纠缠的呼吸,耸动的背脊……

我的耳根烫得不行。

我屏住呼吸,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头顶传来姜莫寒断断续续的声音,我凝神才听清楚了大概。

“是我不够好吗?为何你心里一点也没有我?”

为什么我竟从他微哑的鼻音里,听出了一点委屈呢?

大致是今日和李明月谈得并不愉快,这才借酒浇愁吧。

我心底一涩,却仍旧放柔了声音,轻轻说道:“你很好,比所有人都好,我心里怎会没你呢?”

大概是这句话起了作用,没一会儿姜莫寒便松开了桎梏我的力道,呼吸均匀。

我轻轻拨开他环住我的双臂,连被子都忘了给他盖,便急急逃也似的奔至门外。

我抬手抚了抚胡乱跳动的心口,注视着一望无垠的墨色穹苍。

是该好好琢磨琢磨如何与姜莫寒和离了。

我本觉得,我与姜莫寒毕竟是这种尴尬的表面夫妻关系,同寝一室实在是不太好。

可当我提议分房睡时,姜莫寒却冷冷睨着我,慢慢道:“刚成婚就分房睡,是想昭告全府我们夫妻不睦吗?更何况母亲身体不好,并不知晓我们成婚实属无奈,她若知晓你我分房睡,一定会气得一病不起!”

他面无表情地说出这些理由,我竟无法反驳。

毕竟他有恩与我,我已恩将仇报过一次,自然不希望因为这么点小事就给他制造那么多麻烦。

住一屋就住一屋吧,可关键他还说这屋里只能有一床被褥,如果再加一床,母亲定会觉得反常,然后理所当然地拒绝了我提出的一人盖一床被褥的要求。

我:………

我能有什么办法!

毕竟是寄人篱下,人家有这些匪夷所思的规矩,我自然也无话可说。

可日日见他小心翼翼地戴上那个蓝色香囊,我真是很烦闷。

李明月送的东西就这么喜欢吗?

即便已磨损得起毛了,都还当宝贝似的日日戴着招摇过市。

见我直直盯着他腰间的香囊,姜莫寒怔了怔便说道:“喜欢这香囊?如你喜欢我便……”

听到他的话,我喉咙里像吞了一只苍蝇一样难受,我赶紧没好气地打断道:“本公主才不会喜欢你那个破玩意儿!”

闻言,姜莫寒面上一滞,转过身,沉眸离去了。

我冷哼一声,心想这香囊绣工精湛,一看就不是那个除了擅长欺负我打骂宫人的李明月亲自绣的,可他竟将它当宝贝似的,看着就让人心里不爽。

实际上,成为姜莫寒夫人的日子还挺不错的,比我当公主要惬意多了。

至少不用担心被李明月时不时找麻烦,也没有人会克扣我的吃食用度,还能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所以,就这么逍遥自在的过了一个月后,我都快忘了要与姜莫寒和离这件事。

而我与姜莫寒虽日日同榻而眠,却彼此都恪守着那条界限。

只不知为何,我每日醒来,都发现自己竟趴在姜莫寒怀里,腿也大喇喇压在姜莫寒身上。

这真是太惊悚了!

好在我每日都比姜莫寒先醒来,所以他大概应该也许并未发现自己睡着后被我占了便宜这件事!

若被他知晓了,真是很难解释得清楚!

可我很纳闷,我何时养成了这般豪放的睡姿?

那一日风和日暖,我拉着如意在京城悠哉悠哉地四处溜达。

路过一家酒楼时,蓦地从二楼窗户掉出一张方凳,直直向我砸下来。

顺着如意的惊呼声,我抬头,愣愣看着一张方凳直冲我而来。

我已经吓得僵住,一动不敢动,心想老天要亡我啊!

就在那方凳要与我的头来个亲密接触的刹那,突然一双手揽住我的腰身,将我拉向一边,刚好躲过这从天而降的方凳。

看到砸在地上四分五裂的凳子,我双腿一软。

还好被人扶住了。

如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朝她扯了扯嘴角笑了笑以示安抚,她才慢慢平静了下来。

而我还尚在慌乱中,耳边便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我不在京城,你怎么还是像以前那样倒霉啊?连走个路都能差点被凳子砸到……”

一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我便眼眶一酸。

我抬眸,与正垂眸一脸关切看着我的男子对视。

而我眼里的泪水就这么卡在了眼眶里,欲坠不坠。

还是那个熟悉的声音,可原本那张清俊的少年脸庞,此刻却满脸胡茬,形似张飞。

若非那眉眼还是记忆中的模样,我真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迎着面前的大胡子满是忧色的眸子,我噗嗤一声笑出声,握拳轻轻锤了一下他的肩膀道:“季斐然,一年不见,你怎地邋遢成这样了!”

面前的大胡子怔了怔,咬牙一字一顿道:“李明嫣!”

姜莫寒赶过来时,看到的正是季斐然搂着我腰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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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列表
  • 2024-09-10 23:21

    什么傻逼男主

  • 2023-05-28 22:22

    我永远羡慕双向奔赴的爱情

  • 2023-07-02 18:25

    可是没有解释为啥一开始长公主做那么多坏事,男主一直护着啊?

    今天我暴富了吗 回复:
    没有护着啊,一直是女主误会,男主只是在等一个时机搬到女配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