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车祸离世，留下一家娱乐公司。
娱乐公司岌岌可危，手下全是糊咖艺人。
准备申请破产跑路的时候，我觉醒了抽卡系统。
「SSR 卡——机场神颜生图！出圈飙泪演技剪辑！聚光灯大 Vocal......」
和艺人们的好感度越高，抽卡次数就越多。
钱来！钱从四面八方来！
搞什么毒唯啊？
要搞就搞 Top 级的娱乐公司！
1
《星选之子》的第二演播厅。
十多家娱乐公司的老板和业内有名的经纪人紧紧盯着面前的大屏幕。
屏幕上，是正在练舞室训练的练习生。
而在这些经纪人的身后，同样是十多台摄像机。
《星选之子》是一档选秀类节目。
和普通的选秀节目不一样，它主打直播观察类互动。
艺人赛况实时直播，各家老板还能在后台对艺人们进行点评。
如果是涉及到掐架的对家，那两家经纪人之间也是腥风血雨。
好一个史诗级修罗场。
观众们：【好看！爱看！都给我打起来！】
「姜哲拿到队长了啊，恭喜宋姐哈。」一个胖女人皮笑肉不笑地说：「明天初舞台，姜哲表现得应该蛮好的。」
「那确实。」被称为宋姐的女人毫不避讳地接下了夸奖：「我们姜哲跳舞好，唱歌也行，不是假唱。」
胖女人：「......」
气氛一时剑拔弩张起来，其他的老板和经纪人眼观鼻，鼻观口，不吭声。
谁都知道胖女人老喜欢和宋姐的艺人碰瓷，胖女人所在的匠乐娱乐更是因为一位在晚会上倒拿麦克风唱歌的男艺人而出名。
两家不对付也不是一两天了。
这才初舞台就开始放暗箭了。
「那确实不是假唱，」胖女人罗妈乐呵呵地笑：「但是我记得他和崇元一起参加过音综，名次都没拿到诶，这个小队长的机会，其实崇元来当，会更合适。」
她看向我，继续笑眯眯地说：「你说呢，禾总？」
我：「......」
2
看了一眼四周，其他经纪人和老板们继续装傻，有的玩手指，有的掏耳朵。
你俩打架就算了！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我配参与你们的话题吗？
我只是个快要破产的娱乐公司派来坐镇的留守儿童！
一周前，我从国外匆匆赶回来参加养父的葬礼，接过他骨灰的同时，还接过了他的产业。
说是产业，也就是个小娱乐公司，养着几百个人。
我看了一眼公司两年来的财务报表盈利情况，又看了一下旗下签约的几个艺人，惊掉下巴。
可以说是完全不挣钱！基本上每个人都是贷款上班！
我爸他一个曾经搞煤矿的煤老板，进军娱乐圈是为了去献爱心的吗？
处理完后事，我就准备收拾收拾变卖股权或者看接下来怎么申请破产。
然而，就在这时，事情有了一丝转机。
有个电音机械声突然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恭喜宿主，已成功绑定抽卡系统，和艺人好感度越高，抽到史诗级卡牌的几率越大。」
「您可以通过指定卡牌 Buff，来养成您的艺人，拯救破产公司。」
我：「？？？」
这是什么模拟人生具象版啊！
我试探着问：「那我现在可以抽谁？」
系统调出好感表：「目前和旗下艺人好感值达到初始抽卡条件的只有两位，一位是在家休养半年的糊咖爱豆周崇元，一位是永远只接到三四线配角戏的蒋宁宁。」
好惨。
爸，我们的公司好像真的要完蛋了。
我想了一下，周崇元已经报给了一个选秀节目，机会很大啊。
「抽周崇元的。」
脑海里随即响起一阵叮叮叮叮的声音，唰唰唰——几道白光闪过。
系统：「恭喜宿主获得四张 R 牌：炫酷发型，潮流穿搭，表情管理......以及一张 SR 牌：《星选之子》入场券。」
五连抽！就这？就这！一个 SSR 都没有？
系统安慰我：「没事啦，你已经有 SR 保底牌了，我带过这么多宿主，他们才非呢，十连抽都没出一张 SSR 的。」
行吧。
有总比没有好。
咱的小穷公司能富一个也不错，先富带动后富，最后实现共同富裕！
公司紧锣密鼓就把全村的希望——周崇元送进《星选之子》了，连我也一起进了摄影棚。
「......」
见我没有说话，罗妈又清了清嗓子，故意咳嗽一声，我这才回过神，笑着说：「崇元舞台经验少，当队长还是欠了火候，还得多跟姜哲、魏晗他们学学。」
罗妈不着痕迹地翻了个白眼，估计是觉得我这个小公司就是没眼力见，也不把和宋姐吵架的希望寄托在我身上了。
我找了个时机，借着上厕所的工夫，偷偷溜出了候场室。
3
这档节目说是全程直播，但也能有空隙期。
艺人和经纪人们上厕所或者打电话的时间，是不会被摄像机抓拍到的。
节目组主打的透明制度，也不完全透明。
有钱的公司稍微花点小钱就能摆平，比如：多给自己家的艺人拍点镜头，排练的时候，工作人员给自己家艺人安排靠前的站位......
然而，我们公司太穷了。
我们每分钱，都要花在刀刃上。
为了能多抽卡，我一直在刷和艺人们的好感度。这次周崇元来参加节目，我是又给他买衣服，又斥巨资给他安排了一个助理，每晚还和他谈心鼓励。
终于，好感度到 40 了！
可以新一轮地抽卡了！
我紧张地拨动着手腕上的佛珠，叮叮叮叮，又是熟悉的声音，然而，只觉一道金光闪过，系统激动得哇哇大叫。
「宿主！是、是金色传说！」
我：「啊？」
果然，一张金色卡片在眼前缓缓展开，上面写着几个大字：「SSR 卡：聚光灯下的惊艳高音」
非酋洗清耻辱了！
我深吸一口气，声音都在颤抖：「周崇元！给周崇元！！」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迟疑的男声：「小禾总？」
回头，周崇元站在我身后，还有些困惑地看着我：「您叫我？」
他染了白金色的浅发，歪头看我的时候像是一只懵懂的小狗。
我一把握住他的手，仰头看他，满脸是灿烂的笑容：「接下来的初舞台，好好加油哦！拜托你了！」
拜托你了，我的财神爷！
4
两天后，是初舞台。
我又来到了录制现场，环顾四周，其他经纪人和老板们好整以暇，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给我分配的位置也在角落。
看来节目组对待我和我的艺人们，都主打一个公平。
网上已经出了预测帖，预测出本轮晋级的选手。
我家周崇元是查无此人。
我去国外之前，有段时间经常去我爸的公司，也认识了几个艺人，周崇元和蒋宁宁就位列其中。
当时公司专门找人给艺人们上音乐课，我趴在门外偷看，周崇元的嗓音如同天使吻过，是少有的清亮音色。
当时我就感叹，这人是天赋型选手。
然而我们公司给他提供不了更广阔的舞台，就像是海妖塞壬被永远桎梏于深海。
「下面，是我们的初舞台，分为 A-D 组......」
我暗暗祈祷，无意识地双手合十。
初舞台分 Part 的时候，周崇元只被分到了一段歌词，还是因为其他人跳舞跳得体力不支，唱不了高潮，让他来顶一下。
「小禾总，别担心嘛。」有经纪人笑着安慰我：「崇元可能舞台经验少，但只唱几句，不会影响什么的。」
他们以为我担心周崇元毁了整个舞台。
我却只担心周崇元能不能靠这段一夜成名。
终于，到了周崇元他们小组，开场就是一段炸裂的舞蹈，观众们的热情一下子被点燃。
开头亮相的人很关键，如果足够出彩，后面的其他人都会沦为陪衬。
很显然，姜哲的表现让宋姐很满意，她微笑起来，嘴角上扬。
手机上，众人的观众得票数实时更新。
我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直到一道高音势如破竹，如同塞壬嘹亮的歌喉，周崇元从白雾中逆光缓缓走出，狭长的眼眸慵懒地睥睨众人。
我听到周围有人倒吸凉气。
突然心就平静下来。
这把，稳了！
5
果然和我预料的一样。
周崇元短暂地亮相后，票数瞬间反超，跑到第二位！
不明路人纷纷问：「这是谁啊？」
「刚刚那个亮相鲨疯了！」
「呜呜果然爱上白毛是我的宿命！」
有好心人帮我们公司拉票。
「是禾美娱乐的周崇元！」
「差点就要被淘汰了！快去投票！」
当然，我们公司的窘迫处境也被扒了出来。
「禾美太穷了，只送了一个人来参加节目。」
「而且还是举全公司之力，好像大山里村民众筹送小孩出去读书......」
我可怜巴巴地回复那条评论：「没有吧，倒也没有那么穷吧。」
被人指责：「你个路人知道什么呀！」
「你是对家派来的卧底吧？」
我：「......」
周崇元的票数突飞猛进，房间里其他的经纪人们自然也看见了。
一时，众人的神色有点不自然。
弹幕全是：「打起来！打起来！」「罗妈脸都绿了哈哈哈哈」
我还来不及细看接下来的战局，突然收到了助理的微信，让我回一趟公司，跟蒋宁宁有关，急事。
我心里咯噔一下。
蒋宁宁这个人，我也算熟悉，高中的时候我老来公司玩，她比我大不了多少，所以我和她相处也算融洽。
当时她还只是个模特，但性格古怪，说好听点叫纯真，说难听点叫犟脾气。
这也是她为人不圆滑，在圈里老是没混出头的重要原因。
我打了个车急匆匆就赶回公司，一进大楼就看见她戴着墨镜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旁边助理说，晚上吃饭的时候和周围人闹了点矛盾，差点打起来。
「那个人喝醉了，非要我陪他唱歌，开个库里南跟多牛一样。」
蒋宁宁满不在意地推了推墨镜：「然后我就和他打起来了，笑话，我学泰拳的！」
我：「把墨镜摘了。」
蒋宁宁：「......」
她慢吞吞地摘下墨镜，露出哭得红肿的眼睛。
我：「他打你哪儿了？」
蒋宁宁老实地说：「打我建行卡上了。」
我：「？？？」
6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固。
我沉默片刻，找来助理：「你把她带去派出所，再安排一个人......」
话还没说完，就被蒋宁宁打断：「你要让警察抓我？还要让公司雪藏我？我又没有打人，我是被打的！」
我看了她一眼，继续交代助理：「带她去派出所报警，再安排一个人日常保护她。」
「她只有一个女助理，那个女生比她还瘦弱，再安排一个男生。」
蒋宁宁：「......」
她吭哧吭哧半天，脸憋得通红，才憋出一句：「谢谢哦！小孩姐，啊不是，小禾姐......」
我：「......你俩先去派出所吧，后面的事我来安排。」
等送走蒋宁宁，我找到她的经纪人，询问接下来蒋宁宁的工作安排。
翻看着她的日程表，我不由皱起眉头。
虽然蒋宁宁和周崇元不一样，后者是在家休养半年，但蒋宁宁这个状态还不如在家休息呢。
接的全是不入流的角色、一些自制网剧，对标酬劳也低得惊人。
我问她的经纪人，就没有其他的本子了？
蒋宁宁是科班出身，也演过大爆剧，后面怎么就没落了。
她的经纪人尴尬赔笑：「小禾，接不到戏啊，不是我们不想拍，好点的本子根本就传不到我们这儿来。」
我坐在办公室里一边想着蒋宁宁的安排，一边无意识刷着热搜。
周崇元靠着之前的亮相，已经有了一些热度。
赞助商找到我们，提供了让他拍中插的机会。
我看了一眼和周崇元的好感度，还差一点就可以第三次抽卡。
然而......我瞪大了眼睛。
蒋宁宁的好感度怎么已经有两颗心了！
不应当啊！我前几天看的时候还只能抽一次卡呢。
我叫出系统，声音都在颤抖：「我要抽卡！」
「给蒋宁宁抽两次！」
「十连抽！！」
7
十连抽必出保底。
随着几道白光和金光唰唰唰闪过，我连忙坐直了身子。
「SSR 卡：出圈飙泪演技剪辑、一举成名养猪卡......」
剩下的都是 SR 卡，什么富家千金广告图，旧剧翻火，穿搭潮流，重复的卡片叠加数值，给蒋宁宁增加了一个多月的人气。
这个出圈剪辑还能理解，养猪卡是什么意思？
我还没想明白，蒋宁宁的经纪人匆匆忙忙地进了我的办公室。
「小禾总，今天你不是在问宁宁的工作安排吗？还有一个剧是今天才接的......」
她把台本和资料拿给我看：「是一部小投资的正剧，为了冲国庆档的，宁宁的角色是里面的一个村妇，养猪的。」
我：「......」
何德何能，我何德何能让我们娇生惯养的蒋宁宁去演养猪大户。
蒋宁宁接到微信提醒，来到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小禾总，您叫我？」
她的经纪人把本子递给她，试探问：「宁宁，你看看这个剧本喜不喜欢。」
蒋宁宁扫了一眼，没说话，反而问我：「小禾总，你想我演这个？」
我斟酌着用词：「这个本子很适合你，对于你未来的发展......」
「好！」
蒋宁宁冷不丁开口：「我接！」
经纪人吓得推了推眼镜：「宁宁，这个要去农村和猪圈生活半个多月的。」
蒋宁宁满不在乎地说：「那又怎么了？」
「实践出真知，不实践怎么演出好作品？」
她看了我一眼，又很快移走目光：「反正我觉得，这部片子挺好的。」
等处理完蒋宁宁的事，我接到节目组的通知，说周崇元进了决赛。
我得去现场观影。
不亚于给孩子开家长会。
这几天我一直在处理蒋宁宁的事，都没怎么和周崇元打过照面，我俩好感度还一直停留在一颗半的小心心。
我正在翻看周崇元接下来的日程安排。
很快就收到了一条消息——
焦灼战局，突生变故！
8
节目组给周崇元安排了帮唱嘉宾，却是一位和他风格曲风完全不符的歌手。
节目组夸夸其谈，说这个是不同风格的碰撞，肯定能带来很好的视听盛宴。
但我很清楚，这明明是其他公司让节目组安排的结果。
「稍等一下，」我当着十几台摄像机开口：「这个帮唱人选，我这边能提供吗？」
现场直播。
弹幕上不知被刷了多少条消息。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虽然有些愣怔，但还是维持着笑容：「小禾，这位男歌手和崇元其实能有一个很好的碰撞，可以尝试......」
「我知道这位老师很好，我不是针对这位老师，」我继续笑着说：「只是得知有帮唱环节，你们之前不是说可以自由安排吗？我之前就已经联系好了。」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讨论了一番，最后问，是哪位歌手？
我沉默片刻，用不经意的语气随意吐出几个字。
「江予赫。」
节目组：「？？？」
短暂的呆滞后，其中一人激动地握住我的手。
「原来是江予赫啊？那我们就放心了！」
我：「......」
这半决赛和决赛是最后的希望，没有抽卡助推器，就只能自己找加速器了。
等从后场出来上厕所的工夫，我找出一个快有三年没联系的电话号码。
深吸一口气，拨了过去。
9
电话那头响了三声，很快被人接起。
男生懒洋洋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怎么了？禾熙。」
我尴尬一笑：「没啥，就是问问你最近有没有空......」
江予赫曾经是我们公司的顶梁柱，后面成名后出来单干，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
但他也没有和公司闹得老死不相往来，可以算是和平分手，还能做朋友。
当初是我爸一心培养他，他曾说我爸对他有知遇之恩，他不敢忘。
他被我爸签进公司的时候，我才高一，他也比我大不了几岁。
只听我爸说这个男生很厉害，以后一定会成为大明星。
江予赫确实成了大明星。
他 Solo 出道即巅峰，当时禾美也是靠着他大赚一波。
曾有媒体预言，只要江予赫续约，禾美单靠这一棵发财树就能吃喝不愁。
但他没有续约，八年一到，他走得潇潇洒洒。
我爸什么也没说，只祝他以后前程似锦。
周崇元的决赛需要和其他艺人一起共同表演曲目，会有嘉宾帮唱环节。
其他公司的经纪人老板们打个电话的功夫，就能邀请到当红顶流给自家孩子当伴唱。
我绞尽脑汁想了一天，也就江予赫是我娱乐圈里唯一的顶流人脉。
虽然现在的江予赫沉迷打游戏和钓鱼，有时帮人写写词曲，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曾经娱乐圈的半壁江山也有他的一份。
「最近吗？」江予赫打了个哈欠，声音也透着慵懒颓靡：「有空啊？什么事儿？」
「想请你帮个忙......」
江予赫还在禾美的时候，我也经常帮他跑腿买咖啡，带他从后门溜出去躲避经纪人的追查，甚至帮他伪造病历让他能够去网吧开黑。
电话那头的江予赫沉默半晌，喋喋不休：「帮忙可以，但是我的费用很高的哦，看在你爸面子上，少收点你的钱。」
「最近禾美好像生意不太好，我是可以帮你一下，当然了！是看在你爸面子上！」
「不过你如果想签我其他的经济约合作，也不是不能商量。」
「当时你骂了我一顿是不是想来道歉？其实我没生气啊！大家都是成年人对吧。」
「对了，你找我是帮什么忙啊？出演禾美的自制剧吗？我片酬可以要少一点，还是买我的歌曲版权？」
我：「......都不是，我想你帮周崇元唱歌。」
沉默，长达一分钟的沉默。
江予赫：「你这三年没联系我，第一件事就是让我帮你们公司那个白毛伴唱？」
「我出道这么多年，没受过这种委屈！」
「他们请我去唱歌三分钟就有几十万，你不仅白嫖我，还想让我去奶你们公司一个练习生。」
我：「拜托你了小赫哥，公司真的没钱了。」
沉默，继续长达一分钟的沉默。
江予赫：「几号几点？」
10
江予赫已经三年没上过舞台了，他的粉丝都戏称自己的偶像已经退休待业。
要是他哪天真的重返舞台，那才是爷青回！
其他公司的经纪人和老板自然也听说了这个消息。
节目组在比赛间隙会有采访花絮，赛后当作彩蛋放映。
我第二天来节目组有些晚，就听见空走廊里两个经纪人一边和主持人开着玩笑，一边聊天。
被问到有没有听说江予赫会来帮助其中一位选手，两个经纪人笑了起来。
明明是调侃的语气，我却听出了几分不屑。
「予赫来不来，我们也不清楚的。」
「不过他之前才拒绝了我们的一个制作，说是近期想好好休息，所以这个消息也不一定......」
「你能跟小禾一样啊？人家和予赫的交情你能比得上？」
「是是是，咱确实不是之前予赫的老东家嘛。」
大家都不相信江予赫会来。
更别说是为了帮助我的艺人。
网上猜测的帖子已经有了几百条评论，全是在讨论江予赫是不是被我抓住过什么把柄。
只有江予赫的粉丝不按套路出牌，丝毫没被这些言论所影响。
【谢谢小禾总啊啊啊啊！】
【几百年没听过哥的现场了！！】
【咱哥这是老来得粉啊！】
【害的是禾美啊！快把他抓起来每年再出十本专辑！】
【小禾总！之前大家好聚好散分开做朋友不如现在破镜重圆吧！】
我一直没有正面回应。
不是怕和黑粉对质。
我是怕被江予赫放鸽子！
以我对他的了解，临时变卦是常有的事。
直到彩排前一天，我看见他和周崇元戴着墨镜一前一后进了录制的大楼。
我这颗心才终于稳了。
随之而来的，是脑海里系统的机械音。
「提醒：此场景可触发周崇元和江予赫的好感度。」
我：「！！！」
11
我连忙调出好感度面板，和周崇元果然还是只差半颗心。
同时，还出现了新的名字——江予赫。
竟然也是只差半颗心的好感度！
怎么回事？
是我之前的哪个举动让他误会了吗？
但现下显然不是考虑这件事的时候。
多一个攻略人物就能多抽一次卡，公司就能多发一次财。
「小禾总？」周崇元率先发现了我，他取下墨镜朝我腼腆一笑：「你也来了？」
江予赫垂眸看我，抬了抬下巴当作打了招呼。
我热情问：「你俩吃饭了吗？」
周崇元笑了笑：「还没有。」
我俩的目光同时看向一旁的江予赫。
江予赫沉默片刻：「不吃辣。」
我讪讪一笑，左右各拖着一个往大门外的餐厅走：「不吃就不吃嘛，还装什么萌啊。」
江予赫太阳穴突突跳动，但还是任由我拽着他衣角：「......我是说，你要请客的话。」
「我不吃辣的。」
「......」
我们三个找了个私房菜的包厢。
上菜的时候，我点了五份周崇元爱吃的，又点了五份江予赫爱吃的。
主打一个一碗水端平。
等上菜的时候，我问：「你俩私底下商量过这次的表演曲目吗？」
两人对视一眼，一人苦笑摇头，一人沉默不语。
我傻眼了：「那今天彩排你俩才是第一次见？」
「江予赫，你知道这是啥节目吗？」
江予赫满不在乎：「知道啊，唱歌的嘛。」
周崇元小声补充：「不是哦！前辈，这是选秀的......」
我又问：「那你俩知道唱什么歌吗？」
周崇元点头：「唱那首 Nirvana。」
这下轮到江予赫傻眼了：「我靠，没听过啊。」
我：「......」
家人们，谁懂啊，明天就要比赛了！
有人拿着押题卷都背不住答案！
12
菜上了桌，是周崇元的菜，我抢先夹了一筷子鱼肉放在他碗里，贴心道：「多吃点，想吃什么随便点！这几天小赫哥太忙了，还得你帮他找回状态哦！」
紧接着，是江予赫爱吃的甜点，我眼疾手快端过来摆在江予赫面前：「小赫哥，你放心，忘词没事儿的，你往台上一站，我们崇元就能晋级了，到时候重金谢你。」
一晚上，我就没吃什么饭，全来照顾这俩人了。
等吃完饭，江予赫不屑地扫了我一眼：「我先说好啊，我是看在你爸的面子上才接的这个节目。」
「我不能保证他能拿第一啊。」
我点头哈腰地把他送出餐厅：「没事，剩下的交给我。」
江予赫这才笑起来：「交给你？你有钱吗？」
我：「......」
看不起谁呢！
我有 SSR 卡啊！
等江予赫弯腰上了保姆车，我和周崇元目送他离开。
「崇元，你别担心。」我抬头看他，认真地说：「你是所有选手中，实力最强的。」
「我们公司虽然没钱，但我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其实这次的出道名单，我之前无意中看见过。
上面没有周崇元的名字。
一个出道位五十万，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但我看了网上的排名预测，本来票数默默发展的周崇元在江予赫的助力下票数直线上升，禾美的其他艺人也全力拉票。
这终于引起了节目组的注意。
后续和我沟通的时候有意无意地提起出道位的事，都被无视了过去。
我倒要看看，这样的数据他们要怎么作假。
周崇元微怔，也轻声笑了笑，平静得好像在说一件再也普通不过的小事。
「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他朝我挥挥手：「小禾总，你也早点回去休息，我再去练舞室练会儿。」
「明天见。」
等周崇元也离开，我这才去前台结账，却被告知已经有人抢先我一步。
「禾小姐，你们那桌，刚刚已经有人买过单了。」
这下换我愣住，眼前又浮现出某人懒洋洋的样子。
我握紧手机，无奈低头笑笑。
「......」
周崇元练习到了凌晨，本就是现场直播，有人故意在直播间评论：「是不是知道自己出不了道，故意卖惨想走梦想家路线啊？」
「快回去睡吧，要是真想练习，犯得着在比赛前一晚临时抱佛脚吗？」
我气不过，和对方互喷。
原本我势单力薄，不知从哪儿冒出两个人，和我统一战线，直接把对方骂禁言了。
后面还是越想越气，觉得自己吵架的时候没有发挥好，又从床上爬起来写了几篇软文让第二天投放给各个平台。
终于，到了决赛之夜。
现场黑压压的全是观众，举着灯牌，都是响当当的选手名字。
这些选手有的是曾经的南韩训练生，有的是在海外就出道过的网红歌手，对比起只在初亮相的时候惊艳过全场的周崇元来说。
后者就像是一颗流星，光芒只亮起过短暂的一个瞬间。
但也好在凭借这个瞬间，能够晋级第六。
不过七个出道位，周崇元的位置也很是危险。
我无意识地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女声。
低声却是笃定的语气。
「别担心。」
13
我连忙回头，却看见蒋宁宁站在我身后。
她歪歪头：「干吗这个表情。」
我一脸震惊：「你前几天不是刚进组吗？」
那个传说中的养猪大户！
蒋宁宁得意一笑：「我拍得可快了，全是一条过，导演放了我一天假。」
她很快收起表情，在我旁边坐下，低声问：「周崇元表演完了吗？」
我摇头：「还没轮到呢。」
蒋宁宁和周崇元都是我们公司的，虽然大家之前私下关系也不错，但我没想到蒋宁宁会专门请一天假。
「很意外吗？」蒋宁宁像是看穿了我的内心所想：「其他公司老板恨不得全公司的艺人都来当啦啦队，你怎么根本没在公司大群里说这事儿，还是我助理跟我说我才知道的。」
我讪讪一笑：「这不是想着你们忙吗？」
蒋宁宁没好气道：「你这个语气跟个空巢老人一样。」
「忙怎么了？忙也得抽时间给自家人加油啊。」
蒋宁宁前几天在网上火了一阵，正是她的出圈落泪演技——点赞高达几十万。
这是个不错的预热，很快，她进组的消息也放了出来。
网上对她的新角色好评如潮，都在期待最后的效果。
原本以为这部正剧翻不起什么浪花，却没想到蒋宁宁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带领整个剧组发家致富。
感谢我的第二个财神爷。
让公司一直没钱修的烂尾楼三楼，终于可以装修了。
「......」
在开场前，我最后抽了两次卡。
系统问我紧张吗？
花这么多精力和金钱砸在周崇元身上，出不了道可就血本无归。
我说：「当然紧张，但我相信他们。」
我直接翻开了卡面。
金光闪闪的牌面上是站在聚光灯下的少年们，用于庆贺的彩屑落在他们的眼角眉梢。
「天使降临」
「众神归位」
14
周崇元对比前一组的选手，显得尤为安静，众人都沉浸在他独特的嗓音中。
台下的其他观众仰着头张望，都想看看他的帮唱嘉宾到底是何身份。
随着高潮迭起，一道人影缓缓地逆光走出。
看不清他面容，却能清晰地听到他的高音。
顿时，台下沸腾了。
「江予赫——」
「是江予赫啊！！我靠——」
「江予赫真的来了？」
沉寂三年的江予赫第一次登上舞台，却是帮曾经老东家的艺人献唱。
顶流不愧是顶流，即便消失多年，但他只要站在那，轻轻松松地就能重新吸引众人的视线。
就连路人们都不由自主地给他们投着票。
「爷青回了！」
「愣着干吗，投啊！」
实时票数突然跟开挂一样，突飞猛进。
我双手合十放在鼻尖，默默祈祷。
蒋宁宁在我身边轻笑道：「看吧，我说不用担心。」
「我们不会让你失望的。」
「......」
灯光打在江予赫和周崇元的身上，宛如神祇。
等到二人结束表演，台下欢呼声如雷鸣。
我看了一眼实时票数，周崇元一骑绝尘，实现反超——从第五位突然上升至第三位。
第一二位的经纪人脸色顿时发青，找了个借口离开座位。
可能是去找节目组讨论接下来的方案了。
但周崇元这个票数是实打实的，做不了假。
即便他们要剥夺他的出道位，那也并非一件容易的事。
终于等到宣布名次的环节。
我和蒋宁宁紧紧拽着手，屏息以待，甚至不敢呼吸。
主持人倒着顺序开始念名字。
第六位......第五位......第四位......都没有周崇元的名字。
比起台下那些粉丝的欢呼，我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现在公布今晚的第二名......」
「他虽然是一头银发，但却是我们今晚杀出来的一匹黑马......」
顿时，周围响起热烈的鼓掌声和尖叫声。
蒋宁宁握紧了我的手，和我抱在一起，听到「周崇元」这个名字的时候，我俩甚至比他本人还激动。
周崇元上台接过了话筒。
就像是早已预料到这个结局一样，他环顾四周，谦逊且礼貌道：「非常感谢大家能够一直支持我，给我这个机会。」
「首先，感谢和我一起表演的小赫哥，非常荣幸能够邀请到他，也非常感谢他愿意陪我带给大家一场视听盛宴。」
「其次，我想要感谢的，是我们禾美的小禾总。」
「她年龄不大，也才刚刚接过公司，却为了我们能够站上舞台，每天从早到晚跑通告跑合作，联系节目组。」
「当所有人都觉得我们曾经错失良机，应该接受命运的安排成为碌碌无为的人时，只有她不厌其烦地鼓励我们，一次次拉着我们说——站起来。」
「......」
15
周崇元成功出道，代言广告综艺网剧邀约如纷纷扬扬的雪花。
蒋宁宁的剧也已杀青，前期的预热已经赚足了观众的期待值，只等上映大赚一笔。
靠着周崇元和蒋宁宁，公司能够再次步入正轨，我又签了几个女团和男团，成立了专门的演员部。
公司一群人聚餐，多日不见的江予赫也来到了餐厅。
一群后辈围在他身边想要和他拍合照，想要他的签名。
周崇元见状，感叹：「想起上个月我吃饭的时候还无人问津，就跟做梦一样。」
「还好有小禾总帮我组织我的后援会，给我拉票。」
蒋宁宁接过话：「是啊，小禾总也加入了我的粉丝团，带他们去控评......」
我心头一跳，暗叫一声不好。
周崇元试探问：「小禾总给你买衣服了没？」
「买了啊。」蒋宁宁大大咧咧地说：「她还让我别跟其他人说。」
「还单独给我过了生日。」
周崇元皱了皱眉：「这个流程，怎么这么眼熟......」
在一旁围观许久的一个练习生嘿嘿一笑接过话头：「小禾总也成立了我的后援会，还专门去拍了我的机场图噢。」
「她也给我买新衣服了！」
「还说下次我生日带我去迪士尼！」
周崇元和蒋宁宁对视一眼, 陷入沉思：「怎么感觉给别人当奶妈了。」
我准备偷偷溜走。
被人叫住：「禾熙。」
我苦着脸回头：别叫我, 我只是为了给所有艺人一次抽卡的机会。
江予赫漫不经心地走上前来：「躲什么？」
「过几天，是你爸的忌日吧, 我和你一起去看看他。」
我愣了愣, 点头。
其实我并不是我爸的亲生女儿, 是被他从福利院挑中的孩子。
当时在我九岁的生日时，我爸问我, 有什么愿望吗？
我看着电视机里跳舞的艺人，我说，想和艺人们交朋友，想和他们一起唱歌一起跳舞。
于是, 为了我这一句天真无邪的话, 我爸开始笨拙地学习如何当一个娱乐公司的老板。
他成为了江予赫和周崇元他们的伯乐，从开始只为实现我的小心愿，变成了实现他们站在聚光灯下的大心愿。
他说，我们是他心中最完美的小孩儿。
理当受到所有的瞩目。
所以, 在他离世后，帮助这些孩子完成梦想的接力棒，落在了我的手里。
真心会换来真心，爱是双向奔赴。
「之前, 我离开不是我的想法, 是你爸的提议。」江予赫突然开了口：「他说禾美的舞台太小了，给不了我要的资源, 所以他把原本还剩两年的协议期作废，让我自己去成立我的工作室。」
江予赫看了我一眼，又继续道：「但我把我的所有歌曲版权留在了禾美，这样你爸还能有个养老保险。」
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
原本桀骜的江予赫, 原来竟然是自愿放弃了自己的歌曲版权。
「而且你爸在临终前跟我说过。」他慵懒地打了个哈欠, 指了指我：「说你要是照顾不好, 就归我照顾了。」
我一时大脑空白, 双颊不由通红。
我指了指自己, 结结巴巴：「......归、归你照顾？」
是......是什么意思？
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可、可我已经成年了......我可以当我自己的监护人......」
江予赫：「......我说的是禾美。」
我：「......哦。」
江予赫斜斜扫了我一眼：「我的工作室可以并进禾美, 后续分成以及协议问题，周一等法务一起商量。」
「你新签了那么多艺人, 资源资金这些都还很紧张。」
「需要有人帮你分担。」
我感激不尽：「小赫哥, 谢谢你了！」
饭后甜品上桌，蒋宁宁扯着嗓子喊我。
我拉过江予赫往餐桌走去：「走, 小赫哥，再去碰一杯！」
却听他在身后小声嘟囔了一句，我没听清。
「你说什么？」我又问。
江予赫摇摇头, 笑起来：「走吧。」
整个禾美大家族的人一起举杯庆祝，欢迎江予赫重新回到禾美。
我们碰杯时, 好像听见了梦想开始的声音。
当晚深夜，江予赫宣布重新回到禾美, 引起轩然大波。
一时微博瘫痪，江予赫和禾美荣登各个平台话题榜榜首。
在那句声明的最后，不知是他打错字了, 还是忘记删掉曾经的备忘录，让大家看得云里雾里。
众人都在猜这句话的含义。
他说：「当然，也可以是为了再一次地照顾你。」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