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催债电话又响了。我蜷缩在出租屋的墙角，看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的陌生号码，喉咙像被砂纸磨过般生疼。九张信用卡早已刷爆，网贷平台的利息每天都在吞噬我的血肉。当初为了给父亲凑手术费借下的二十万，如今滚成六十万的深渊。

母亲戴着老花镜在夜市摆地摊时，我正在写字楼加班。同事说我"西装革履像个人样"，却不知衬衫口袋里装着过期的抗抑郁药。最痛的不是被银行列入黑名单，是女儿怯生生地问："爸爸，老师说春游要交钱，我能不能去呀？"她低头搓着校服衣角的模样，像把烧红的刀子捅进我五脏六腑。

催收员堵在我老家门口那天，邻居的闲言碎语像蛛网黏在脊梁上，亲舅舅见面都绕道走。可我不敢死啊！父亲还在透析，母亲眼睛快看不见了。夜深人静时跪在阳台上咬着手背哭，血混着泪往肚里吞。

昨天在工地扛水泥挣了三百块。债主说这点钱连利息都不够，但我把皱巴巴的钞票塞进ATM机时，突然想起小时候母亲常说："只要灶膛还有火星子，房梁就不会塌。"这人间再冷，总得给良心留个活扣。[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