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所里毒气泄露,我活生生被毒死。
死之前,我给消防员老公打了电话。
“时祯,你快点带人过来救我,我快撑不住了。”
电话那边只传来了他安抚情人的声音。
“乖,水管马上就修好了,你别怕。”
我拼命地吼着,叫着。
可那边的他就好像聋了一般。
我绝望地看着电话被挂断,然后变成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
1
科研所里,我正拿着培养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的菌种高兴得手足无措。
这是我的导师交给我的任务。
我急忙拿出手机,对着菌种拍了个照,想要发给导师。
可是,一声巨大的响声让我愣在了原地。
不过瞬间,白色的烟雾在四周弥漫开来。
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科研所里的安全系统突然发生故障了。
所有封存在罐子里的化学气体应声而爆。
这对于里边的我来说,极其危险。
如果不能逃出去,我会活活被毒死在这里。
我慌乱地给我的老公江时祯打电话。
他是消防员。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是他温柔到极致的嗓音。
却是他在哄别的女人。
“乖,水管马上就修好了,你别怕。”
“嗯,我就在这儿,哪儿也不走。”
一个软糯糯的女声说道:“好,时祯哥,我等你。”
明颂。
也就是他在外面的情人。
我握紧了手里装着菌种的杯子,哽着声音道:“江时祯,我这边毒气泄露了,你快点带人过来!”
我急切地喊着江时祯。
电话里边的他们还在说话。
可就是没人理我。
江时祯就好像聋了一样。
毒气已经快要将我包围,我隐隐闻到了刺鼻的味道。
我躲到了角落里,已经哭出声来了,“江时祯,你再不来救我,我真的就要死了!”
“我求你,你快点过来,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不能死在这里……”
“我还要把它交给我的导师……”
这项发明专利要是能正式实施发布的话,将会对促进现代医学发展具有重大意义。
我得把它保下来。
这很重要很重要。
所以我得活着,把它安全无虞地带出去。
电话突然就挂断了。
我不死心地再次打了过去。
这回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
略带嘲讽的。
“你又在搞那些东西?”
“怎么?你的导师没跟你一起吗?”
“他不是专家吗?去找他啊。”
我就知道。
他刚刚就是故意的,就是不想理我。
可我现在不想跟他吵,只想求他救我。
“导师现在在国外。”
“毒气泄露,研究所的门已经自动锁了,我打不开。”
“时祯,你是消防员啊,你先过来救我好不好……”
自从发现他跟明颂两人之间的事后,我就再也没有这么卑微地求过他了。
我的态度取悦到了他。
他施舍道:“再等会儿吧,水管快修完了。”
电话挂断,我瘫倒在地,紧紧地护住我怀里的菌种。
明颂的咖啡店距离研究所只有十几分钟的路程。
他很快就会过来的。
我这么安慰自己。
可是,直到毒气将研究所的空间全部占满。
他都没来。
而我已经吸进了部分毒气,意识开始消散。
手机握不住,掉到地上去了。
我想去捡,却重重地摔倒在地。
我撑着身体去够手机,再一次给他打电话。
可是只传来了他关机的声音。
怀里的杯子摔得四分五裂,菌种也全部洒到地上去了。
短短几秒,就融化在了毒气里边。
我拼命地用手去抓,却什么也抓不到。
我熬了多年的心血就这样毁之一炬。
我绝望地流出了眼泪。
“江时祯,我恨你。”
话音落下,浑身仿佛被看不见的野兽撕咬着,我不停地惨叫着,直到被活活疼死。
我以为死了就完事了,可我没想到,我竟然变成了鬼魂。
看着我那被毒气侵蚀得浑身没一块好肉的尸体,我只觉得可悲又讽刺。
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了江时祯?
研究所外面,有人在拼命撞门。
门撞开以后,我死死盯着一个个全装武备的消防员,突然就笑了。
笑得浑身颤抖。
笑着笑着,就哭了。
对,里边没有江时祯。
2
我到死,都等不到他来救我。
而明颂随随便便一点小伤小事,他都能紧张好久。
紧张到什么程度呢。
她腿上明明只是划伤了一个口子,江时祯便紧张得对处理伤口的医生大放厥词,还不忘搜罗国内外最好的祛疤药。
只是为了确保她的伤口以后不会留疤。
明颂失眠了睡不着,他三更半夜出任务回来后,能不顾疲惫地立马赶到她店里,只为了哄她睡觉。
明颂店里有人闹事,他马上带着人打头阵,生怕去晚一点,明颂会掉一根汗毛。
只要明颂一有点风吹草动,他就立马赶到她身边。
刮风下雨都要去。
为此,我跟他吵了很多很多回。
后来吵累了,我就不想吵了。
习惯了,眼不见为净。
毕竟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可我没想到,我们做了快十年的夫妻,在我最危险的时刻,他仍然抛下了我。
我的死,跟明颂比起来,可真是太不足一提了。
里边的消防员都是江明祯的同事,我跟他们还挺熟。
可现在,我的尸体都腐烂了一半了,他们根本认不出我来。
将毒气净化以后,他们打算将我的尸体送到派出所里。
他们一路都在闲聊。
我这才知道,江时祯给明颂修完水管后,明颂又缠着他帮忙送一下货。
所以,江时祯才没来。
最可笑的是,他送完货才想起打电话给他的队友,让他们过来救我。
“你们说,江队对明小姐是不是太熟了点?”
“好像有点。”
“你们想多了,江队跟嫂子的感情,哪里是外人能插足的?”
“可他跟明小姐走那么近,嫂子就不吃醋吗?”
不,我再也不会吃醋了。
我已经死了。
“话说,嫂子好像也在这里上班,咱救的人会不会就是……”
众人的目光略过那具腐烂的尸体。
“呸呸呸!少说不吉利的话!”
“嫂子要是出了什么事,江队要怎么活?”
“就是,别乱说!”
怎么活?
我笑出了声。
江时祯,如果你知道你因为明颂的私事耽误了救我的机会。
你会后悔吗?
过了一会儿,其中一个眼尖的人指着我道:“你们看这具女尸,不觉得跟嫂子的身形很像吗?”
“而且,她穿的这件衣服,我好像之前见过。”
“有一次她来局里给队长送饭,穿的就是这身。你们有没有印象?”
众人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顿时难看下来。
我没想到竟然还有人记忆力那么好。
我的确穿过这件衣服,给江时祯送过饭。
那是个深秋。
半夜刚出完任务回来的他,手冻得直抖。
还是我喂他吃的饭。
他们站在一边吹口哨,嘴里说着调侃的话。
江时祯将羞得满脸通红的我抱进怀里,对着他们笑骂道:“都滚!有本事自个儿讨一个去!再打趣我媳妇儿,我要你们好看!”
回忆中断。
又有一人支支吾吾道:“可是,队长打电话过来,也没说里边是嫂子啊,说不定是别人呢。”
“按他对嫂子的性子,他能不亲自过来救?”
尽管这么说,可再也没人应和了。
他们一个接一个地打电话给江时祯。
可是,江时祯一个都没有接。
又在陪明颂吧?
呵呵。
我真想和他们说,其实,我跟江时祯的感情早就破裂了。
我们的恩爱有加,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
我一路跟着他们到警局里。
经过法医鉴定,他们救回来的这具女尸,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