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老家，十几年前就发生过这样一件让人难以置信的事情：

一位近70岁的老人因为疾病瘫痪在床，儿子儿媳嫌弃他炕拉炕尿，就把他安排在家里的下屋里。

所谓的下屋就是家里破败的老房子，虽然有炕，但平时只是用来堆货杂物，条件自然很差。

这个老人其实是我老家的邻居，他的儿子还是我的小学同学，对于他家的事情，我还是知道一些的。

张大爷在我们那里可是个名人，不是他多么有钱，而是当年他为了要儿子，他先后把刚生下来的三女儿和四女儿都送给了别人，这在我们那里可是头一人。

一个是怕罚款，二个是他真心不想养，一连生了四个女儿，这个张大爷对自己的老婆是左看右看都不顺眼，我父母经常夜里能听见女人哀嚎声和求饶声，那叫声很是凄惨。

每当那时候，我母亲总想去劝架，可我父亲却不让，说这是人家两口子之间的事情，外人不好插手。

第二天我母亲借口去邻居家借东西，顺便看那个女人一眼，回来之后就和我父亲说，“得亏昨天没去劝架，还以为男人会打女人，可看着他媳妇儿身上没有啥伤，估计就是拌嘴而已。”

后来我父母还是能听见女人的哀嚎声，我母亲也只是叹气，那样的日子持续了好几年。

那一年，那个女人来我家还几天前借的玉米面时，我母亲看着她眼睛红肿，就关心了几句，“大妹子，你的眼睛怎么了，怎么肿得这么厉害，不会是家里遇见啥难事了吧，其实这些玉米面你也可以晚一点再还。”

那个女人也许是我母亲哪句话触碰了她的伤心事，也许是急需找个人倾诉，于是她就和我母亲说了一个埋藏在心里的大秘密。

“嫂子，你说生不出儿子怨我吗？我家的那个男人只要不高兴就会打我，说我就是个不会下蛋的老母鸡，不能给他生个儿子。”说着说着女人就哭了起来。

原来，男人经常埋怨妻子生不出儿子，为了出气，就常常殴打妻子，为了不让妻子的伤让外人看见，男人就用手使劲使劲的掐女人的大腿里子。

虽然邻居们也能听见他家吵架的声音，可谁也没看见女人身上有伤，对于这事，女人的娘家人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为了证实自己的说法，那个女人还让我母亲看了，那真是青一块紫一块，看着都疼。

我母亲也只能安慰几句，这种事，外人真的不好插嘴，后来女人生了第五胎，是个儿子后，女人的哭声才渐渐听不见了。

前些年，那个女人去世了，她送出去的两个女儿也没有回来看一眼，而男人就和他的宝贝儿子住一起了。

可几年前，男人身体越来越不好，有一天终于瘫在床上起不来。

可他的儿子儿媳却把他丢到了下屋，由于男人就炕拉炕尿，年久失修的土炕就被泡塌了，没办法，他的儿子就用几床不用的被子塞在里面，反正他们也不给老人烧炕。

由于没人给老人擦洗，那屋里的味道甚是难闻，听说老人脸上的埋汰东西都有大钱厚，其中不乏有屎和尿。

那个不孝的儿子每天只给老人送一次饭，每次都是用铁锹把碗送到老人的身边，只为了离他的那个老爹远一点。

时间一长，尿液把炕都弄塌了，张大爷的儿子就把家里的破被褥都塞到里面。家里的亲戚想来看看老人，可屋里的气味实在是让人无法忍受，慢慢的，来看张大爷的人就越来越少，这对不孝子对老父亲就更加的肆无忌惮。

可老人也有两个女儿，为啥不来伺候自己老爹呢？主要的原因还是出在这个老爹身上。

当年老人太重男轻女，为了给儿子娶媳妇，他们把二女儿嫁给了一个有点瘸的老男人，就为了人家给他的那些彩礼，女儿不愿意，还被这个张大爷一顿暴打，也是孩子太小，无法反抗父亲，最后只能含泪嫁给了那个老男人。

没几年，男人就死了，留下了孤儿寡母过生活，听说后来女人又先后嫁了两家，好像也不幸福，之后这个二女儿就再也没有回过娘家，就算自己母亲去世她都没有回来过，估计是伤透了心，再也不想和这对儿自私的父母联系了吧。

而那些彩礼后来都给他儿子挥霍了，直到快30岁才勉强娶了一房媳妇，那真是对媳妇的话言听计从，人家让他打狗他不敢撵鸡。

而张大爷的大女儿对老人还算很孝心，至少当年她嫁给了自己比较中意的男人。

这个张大爷刚开始生病还能下地的时候，大女儿就把他接到了家里，想着当女儿的伺候老爹天经地义。

大女儿每天给老人洗洗涮涮，照顾的也是干干净净，如果他以后一直在女儿家，估计他也会有个体面的老年，可这个张大爷却说自己的女儿太不孝，不给自己做好吃的。

那个大女儿也冤啊，自己家就是那个条件，自己吃什么就给老爹吃什么，根本就没有两样对待，能给老爹提供这样的条件就已经很不错了。

可老人却不知足，总说自己女儿虐待他，整天张罗着要回儿子家。

而那个孝顺的大女儿，也因为这件事被夫家埋怨，有一次女人的丈夫还动手打了自己的媳妇，一个孝顺的女儿被弄得里外不是人，她再也不敢提去照顾老爹了。

老人被儿子接回去后，没出一个礼拜就下不来炕了，一直到死，也没有再出过房门。

老人回到儿子家没有挺过半年，人就不行了，有的人说是被饿死的，有的人说是被渴死的，有的人说是被埋汰死的，更有人说是老人自己把自己作死的。

老人后来被自己儿子风光下葬，喇叭吹吹打打，流水席就摆了三天，一口上好的棺材就花了很多钱。

儿子儿媳跪在棺材前痛哭流涕，说老爹没有享过啥福就走了，反正就是各种的不舍。

村里的人看了，都只是笑笑。

可对于来说，老人不管哪个原因死的，那都是凄惨且悲凉的，让人即同情又怨恨，如果知道当初养儿防老是这种下场，不知道他还会不会送走那两个可怜的女儿呢？

以前，我们总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可人世间难道就没有不配为人父母之人吗？我看未必，如果这个张大爷能对自己妻子好一点，对自己女儿好一点，结局就不会这么凄惨吧，可怜之人也有可恨之处，你说对不？

顺便说一下，我这位同学后来成为我们镇上首个百万富翁，原因是他20多岁的儿子下井出现了意外，矿上赔偿了他们100多万元，他们拿着这些钱抚养刚刚3岁的孙子，现如今，那个孩子也有十几岁了。

张大爷的命运是悲惨的，可我对他却一直同情不起来，这就是他一直想要儿子的下场吧？

可他那个不孝儿子的下场又能好到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