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鬼方药庐百擎带去的人瞬间填补了妖族实力的差距。

小夭也主动担负起了医师职责。

离戎族这些年进行的地下研究并不是毫无成果，歪打正着确实是搞出了一些东西。

小夭的医术毒术本就都称得上顶级，因着过去蛊虫的缘故，这段时日在鬼方她又把蛊术学了个七七八八，论医毒蛊的综合实力，大荒其实几乎无人能出其左右了。

有晟黎和左耳带着，鬼方的众妖族们迅速跟原来死斗场的奴隶、以及后面闻风前来投奔的大妖小妖重新打乱分编入队。

如今他们的战力，除非举国之力出动部队，否则单单哪几个家族的势力，很难与其抗衡。

并且不同于人族和神族依赖粮草，妖族吃的东西本就五花八门……

如今他们有了足够的人手，后勤的力量一充实，单靠批量狩猎就可以满足粮草需求。

医药方面，当看到百擎拿出的一样样东西。

小夭都呆住了：“你这不是把鬼方搬空了吧？”

百擎一副小夭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白了小夭一眼。

小夭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好魔幻，自己之前听过的传说中的鬼方……果然只是传说吧……

而从海岛出来一直遇到不同状况的皓月，也肉眼可见成熟了起来，行为处事都越来越沉稳。

那只差点被打死的狼妖，名字叫懋懋，现在俨然是皓月的忠实小跟班，一直警惕地跟在皓月不远不近的地方。

仿佛看到了希望，大家都十分有奔头的样子。

可不知为何，小夭却总是隐隐觉得心里十分不安。

❤️02

接到涂山璟的邀约，小夭犹豫了一会，还是在晚上溜了出去。

涂山璟说想见她和皓月。

小夭思量再三，还是一个人去了。

在看到小夭独自出现时，涂山璟微微露出了几分苦涩的表情：“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吗？”

小夭干笑一声：“你也知道，现在这情况，皓月身份又敏感。”

涂山璟问小夭：“陛下和鬼方繇密议，你之前知道吗？”

小夭下意识摇头。

然后又觉得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想了一下，开口解释道：“我带着皓月到鬼方的时候，你跟玱玹还有外爷他们都知道。确实当时对皓月来说，鬼方是最好的选择。我当时说帮玱玹打探消息，就是害怕鬼方跟玱玹站在对立面。”

“如今这样，鬼方的妖族独立出来，鬼方跟玱玹倒是不对立了，好像我们跟玱玹站到对面去了。”小夭一边说一边自己也有点恍惚，原本只是想回中原一趟再回去，怎么就成了如今的局面？

“对陛下来说，人族势力大一点、神族势力大一点，还是，妖族势力大一点，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涂山璟看向小夭，直言不讳，“没有一个帝王希望经济命脉握在别人手里。”

小夭若有所思，然后突然看向涂山璟。

涂山璟上前握住小夭的手：“我们带皓月回海岛吧好吗？这场纷争现在还没正式开始，我不想我们以后的时间都花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小夭下意识想抽回手，涂山璟的眼却眼瞅着蒙了一层水雾：“你也知道，我的身子虽然现在还能支撑，但左右也不过几百年的寿命了。如果我们继续在中原，战争或许只是早晚的事情，到那时，你能承受失去皓月的痛苦吗？”

“那你呢？你也说了，整个大荒的财富命脉都在你涂山家握着，你能放下这一切走吗？”小夭质问，“如果是跟之前一样，你隐身幕后，涂山瑱坐镇在前，那你走不走并没有任何影响。但对妖族来说，我和皓月一走，他们就会成为案板上的鱼肉。”

“他们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在你心里，还抵不过一群你都叫不全名字的妖族吗？”涂山璟脸上的表情委屈极了。

小夭冷静分析到，“你说的我懂，玱玹想利用这次妖族动乱重新洗牌神族势力，你们想要维持甚至扩大氏族的权益，毕竟过去不管帝王朝代怎么更迭，几大氏族是岿然不动的。但现在西陵和赤水已经实际上完全听命臣服于玱玹，鬼方又置身事外，实际上，便只有涂山了。”

“但是玱玹想收割你们一部分权力到自己手中，我觉得无可厚非。”小夭抽回自己的手，“你知道，在这种事上，我肯定是站在玱玹那边的。并且玱玹也不会赶尽杀绝，只不过是不想把经济握在别人手中，哪怕是你。如果我是他，我也会这么做。”

涂山璟眼里的泪将落未落：“如果我们没有和离，陛下他未必会如此急切。开弓没有回头箭，如今妖族看起来齐心协力，真到了利益瓜分的时候，最危险的就是你和皓月。你真的愿意赌上一切去做没有意义的事情吗？”

“爹爹，你说的不对，不是没有意义。我们现在做的事情，对涂山娇有意义，对懋懋有意义，对懋懋的娘亲有意义，对每一个不明不白死去的妖族都有意义。”

皓月和懋懋赶到，皓月一字一句铿锵地对涂山璟说出了上面的话。

❤️03

小夭看着皓月，心头突然涌上莫名的滋味。

她西陵玖瑶和涂山璟，其实都是凉薄自私的人，或善良或温和不过都是无伤大雅的表象。万万没想到，他们养大的皓月，竟然长成了这般至纯至真的性子。

是真的骨子里随了那人吧？

❤️04

涂山璟离开的时候，整个人脚步都有些踉跄。

他自嘲苦笑：青丘公子智计无双，可是一旦牵扯到了真心，再多计谋好似也无了用武之地。

他愿意为小夭付出生命，可是活着一天，涂山家的责任他就必须要背起来。

他的身后，是无数辈先祖沉淀下来的心血。从出生起，他也从未真正做过纯粹的自己。

“只做玟小六的叶十七”，是他许给小夭虚妄的承诺，可又何尝不是他的真心所向。

“所幸，就让它更乱一点吧！”涂山璟收起脸上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