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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6年8月25日傍晚，上海凉城新村22号楼一片寂静，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从戴厚英家里传出来，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

邻居吴教授闻声赶来，用戴厚英放在自己那里的备用钥匙打开了房门，眼前的一幕令他发出了恐怖的尖叫。

戴厚英倒在血泊中，身上布满刀伤，双眼圆睁，已经气绝身亡，客厅一片狼藉，茶几翻倒在地，血迹斑斑，吴教授强忍恐惧，踉跄着步入卧室。

又发现了另一具尸体，她19岁的侄女戴慧也也不幸遇害，尸体蜷缩在床与橱柜之间的角落。

门锁没有任何撬动痕迹，似乎是被主动放进屋内的，客厅桌上有一杯未动过的白开水，杯沿上没有任何指纹。

案发当晚9点，上海市公安局刑侦总队总队长吴延安正准备用餐，突然接到报案电话，他立即放下碗筷，火速赶往案发现场。

路上，吴延安回想着戴厚英这个名字，隐约记得她是位知名作家，到达现场后，他看到大批群众已经聚集在警戒线外，窃窃私语猜测着案情。

吴延安进入房间，眼前的惨状令他震惊，经初步勘查，两名死者均遭到残忍杀害，戴厚英倒在客厅地板上，颈部有20多处刀伤，几乎断颈。

她的右手食指诡异地伸直，仿佛在指向某个方向，戴慧的尸体在卧室，气管和颈动脉全被斩断。

现场一片狼藉，凶手显然翻箱倒柜搜刮过财物，但奇怪的是只带走了少量现金和首饰。

吴延安他下令封锁现场，务必仔仔细细勘查每一个角落，调查发现，戴厚英是知名作家和复旦大学教授，社会关系复杂。

案发当天下午3点半左右，邻居曾听到戴家传出争吵和惨叫声，但当时并未在意。

专案组对现场进行了长达8天的细致勘查，在客厅椅子的竹席座垫上发现了一枚血掌印，是罕见的双箕纹。

通过鞋印分析，凶手身高约1.70米，体格强壮，穿着"力度"牌休闲皮鞋。

种种迹象表明，这是一起有预谋的入室抢劫杀人案，然而，案情仍有诸多疑点：为什么门锁完好无损？凶手是如何进入戴家的？

客厅桌上那杯未动过的白开水又意味着什么？戴厚英临死前伸直的食指是否在暗示什么？

为尽快破案，专案组抽调近200名警力展开地毯式排查，他们分成三路，分别梳理戴厚英和戴慧的社会关系，走访群众寻找证人和负责现场勘查。

现场勘查小组在现场几乎是一寸一寸地搜索，他们使用静电吸尘仪收集微小痕迹，用化学试剂显现潜在指纹。

法医专家对尸体进行详细检查，分析凶手的作案手法和力量，痕迹专家则对血迹喷溅进行分析，试图还原案发时的情景。

走访小组走访了凉城新村586户居民，询问案发当天的异常情况，大多数居民称没有看到可疑人员，只有一名12岁男孩的证词引起了警方注意。

他称大概是16点的样子，看到一名身高1.70米左右的男子从戴家所在单元楼走出来，他上身穿的衬衣是红色的，头发稀拉拉的，但是却长着大胡子。

关系梳理小组对戴厚英和戴慧的2000多名社会关系进行深入调查，他们查阅了戴厚英的通讯记录、银行流水，甚至翻阅了她的日记和书信。

侄女戴慧是戴厚英六弟的女儿，今年刚从上海商业职业技术学校毕业，在姑妈家等待工作分配。

同学和老师对戴慧的评价很高，称她学习努力，为人正派，戴厚英对侄女管教严格，曾因戴慧与男同学通话时言语轻佻而严厉训斥。

然而，尽管警方付出了巨大努力，案情依然扑朔迷离，没有目击证人看到凶手进入戴家，也没有发现可疑人员的踪迹。

专案组成员日夜奋战，但线索始终牵连不上，仿佛陷入了死胡同。

吴延安深感压力，这是他担任刑侦总队长以来面临的最大挑战，他要求专案组成员再接再厉，反复梳理每一条线索，决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案发20天后，专案组在翻阅戴厚英的日记时有了重大发现，1996年4月的一篇日记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日记中记载，戴厚英的中学老师李文杰，委托她给自己的孙子在上海上海的宾馆找一份厨师工作。

这条看似普通的日记，却为案件带来了转机，警方迅速锁定了李文杰的孙子陶锋。经查，22岁的陶锋今年4月来沪，一直找不到稳定工作。

更可疑的是，8月底他突然回了安徽老家，还在某酒店当上了厨师长，专案组立即派人前往陶锋在上海的住处调查。

他的室友透露，原本拮据的陶锋回乡前突然阔绰起来，不仅还清了欠债，还买下了同乡的火车票。

室友还记得，8月25日下午陶锋出门时空手而归，傍晚回来时却多了一个"爱华"牌随身听。这与戴慧失窃的物品吻合。

9月15日，专案组在安徽界首将陶锋抓获，令所有人震惊的是，这个看似普通的年轻人竟真的就是杀害戴厚英和戴慧的凶手。

面对铁证，陶锋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交代了作案全过程。原来，陶锋曾靠祖父的介绍信结识戴厚英。

4月份来沪后，他多次登门寻求帮助，但始终未能如愿，8月25日下午，他再次来到戴家，企图借到1.5万元用于偷渡到台湾。

戴慧出于礼貌让他进屋等待戴厚英回家，还给他倒了杯水，然而，等待期间，陶锋突生歹意，他先将戴慧掐昏，开始翻箱倒柜寻找财物。

不料此时戴厚英回家，发现异常立即质问，陶锋慌乱之下，用厨房的菜刀残忍杀害了戴厚英。

临死前，戴厚英怒视陶锋，说了句"你会后悔的"，最后，为了灭口，陶锋又杀死了苏醒的戴慧。

1997年10月18日，上海市高级人民法院对陶锋作出一审判决，以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几天后，陶锋被执行枪决。法律给出了公正的审判，但无法抚平社会的伤痛。

参考资料：

《万象|戴厚英之死侦破始末|章慧敏》澎湃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