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爱说话。”
“那是姜小姐端庄典雅。”
“她琴棋书画样样稀松。”
“什么?吹拉弹唱样样精通?”
“她斗大字不识。”
“呦,姜小姐还会歌赋诗词?”
在我渣爹姜成初的运作下,我嫁给了京城中的头号公子哥,李无言。
他有权有势,年轻英俊,最棒的是,他还是个植物人。
1、
大乾四年,春风和煦。
姜府上下一片其乐融融,唯独我,摆了张死脸,怎么样也笑不起来。
无他,刚穿越过来,就被包办了一场婚姻。
原本嫁到镇远侯府冲喜的人本该是我妹妹姜美美,可算命先生却说她是要嫁皇子的人。
我平日里又喜去医馆里抛头露面,时不时给病人扎上两针,为他们治些头疼脑热。故而又常遭家里人嫌弃。
哈,你以为我想?
系统告诉我,救人越多,医术越高。
这可是我的金手指,哪能不去?
可那日等我治病回来,说亲的媒人茶水都喝过几轮了。
渣爹姜成初信了算命先生的话,把姜美美留在身边,把我往媒人眼前一推,塞了几张银票,便将我介绍了出去,一边介绍还一边数落我:
「她不爱说话。」
「那是姜小姐端庄典雅。」
姜成初点了点头,又道:
「她琴棋书画样样稀松。」
「什么?吹拉弹唱样样精通?」
「她斗大字不识。」
「呦,姜小姐还会歌赋诗词?」
听完媒人的话术,姜成初大喜,又赏了她一百两银子。
媒人屁颠屁颠跑了,第二日,提亲的礼就送到了。
我恨,姜成初借着我娘的嫁妆在京城混的风生水起,她死没多久,便娶了一个妓子为妻,如今要让我替这个所谓的妹妹去嫁给一个不认识的人。
镇远侯府的人敲锣打鼓,媒人同样也舔着个笑脸上来道着:「恭喜恭喜。」
我就纳闷,既然是提亲,那也该见见男方才是。
结果新婚当天,我才知道那个媒人介绍的那个所谓良配是个啥。
2、
媒人说新郎家中有钱有权,乃是京城头一号的公子哥。
我倒想知道,这样的好事怎么可能轮到我。
果然,新婚当晚,我见到了新郎,和媒人所说一点不差。
媒人说新郎温文儒雅,
新郎其实说不了话。
媒人说新郎老实本分,不会酗酒。
新郎木僵多年,可能活不长久。
李无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根据下人来报,小侯爷已经躺了好几年了。
当前这个状态,娶我的目的是为了冲喜,要是有机会诞下个一儿半女,那再好不过。
我上下打量了一番李无言,至少可以确认,人是活的,样貌是英俊的。
至于其他...我不敢恭维。
算了,吹熄蜡烛,拉上帷帐,睡觉。
对于这样的婚姻,我相当抗拒,直到第二天。
3、
新人小夫妻春宵后第二日,是要给公公婆婆上茶的。
但我婆婆去世的早,镇远侯带我在她的灵位前上了两炷香,也算是告慰了她在天之灵。
镇远侯是大乾第一武勋,边关告急时,他就得立马上阵。
他说,这段姻缘终究委屈的是我。
于是便给了我把钥匙,告诉我,府上的钱只会比国库多,不会比国库少,我可以尽管取用。只是来日医术上若是有了成就,给李无言这木僵之症治好,那便感激不尽了。
我三拜九叩送走了镇远侯,他走的时候我哭的那叫一个凄惨,比姜成初死了都凄惨。
他有钱,是真给我花。
镇远侯前脚刚走,我便去了那个小医馆。
4、
「什么?我被医馆开除了?为什么?」我很纳闷。
这么些年,我来学医,在这砸了不少银子,治好的病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怎么说辞就辞了?
「韩大夫,我不同意你赶走姜黎,她要是走了,那我也不干了!」说话的人叫陈如意,是我的好姐妹。
韩大夫抿了口茶,笑意更盛,开口:「一言为定,双喜临门。」
我和陈如意就这样呆愣站在了原地。
半晌后,韩大夫才无奈开口:
「你一个嫁了人的女子,整日来我这医馆抛头露面,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实话告诉你吧,是您娘家...」
话未说完,姜美美便着了身藕粉色的长裙,挪着莲步出现在我面前。
我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短打,比起来,姜美美这般打扮,的确更容易受世家弟子喜爱一些。
「姐姐,您既然已经嫁了人,那未经夫家允许,便不可在外抛头露面,这传出去,倒说我姜家调教出来的女儿不守妇道。」
姜美美看着我,眼中满是嫌弃神色。而后又自顾自在医馆闲逛起来。
她先是赶走了前来就诊的好几位病人,随后又命令下人将我好不容易晒干的药材捣毁。
韩大夫做的都是小本生意,经不起这样折腾。
他只好顶着老骨头上前阻挠那些恶仆行事,可在得知姜美美是刑部员外郎的爱女之后却又退缩了下来。对我哭求:
「小姑奶奶,你还是走吧。我们医馆,实在经不起这般折腾。」
老韩的哭声引得越来越多人上前围观。
姜美美又是个会见机行事的,向围观百姓颠倒起了黑白:
「我家姐姐原先就是个不守妇道的,未曾想嫁人之后仍不收敛,竟然这这医馆与这半百老头苟合。」
我呸!她这说法弄的一阵恶寒。
我皱着眉,辩驳道:
「你有意见,大可以找镇远侯他亲自去提。你要是级别不够见不着他,可以来我府上做个通厕的丫鬟,或许有幸能与他说上两句话。我前来学习医术,不过是为了治好我那患了木僵症的丈夫。」
我这话一出,风向当即便转变过来,原先对我的指责一句句化作锋刃朝着姜美美刺去。
姜美美的脸当即气成了猪肝色。她当即就像个泼妇一般叫喊起来:
「姜黎,你不过是嫁了个好夫家,有什么得意的。瞧你这身打扮,在镇远侯府的日子过的定然还不如个下人。」
很显然,姜美美词穷了。
我也没心思与她废话,从袋中甩出几张一千两的银票丢在她脸上告诉她,少妨碍我行医。
她看着银子,狂咽口水,攥紧了拳头,思索了半天还是没有拿,开始对我气急败坏一顿狂喷:
「你有钱又如何,你都说了,你那丈夫都是瘫的,是个木僵。你就是个活寡妇,难保哪天不会想男人,拿着这钱在外养上几个面首。」
姜美美话还没讲完,我便将钱分发给了一旁百姓,让他们一同做个见证,把她送进了刑部。
5、
姜成初是刑部的员外郎,五品官职。
但姜美美犯的事情不小,污蔑镇远侯的儿子,现在传的很开,几乎整个京城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如果刑部没把这件事情处理好,等镇远侯知道了,那他可得闹翻了天。
在接手这个案子的时候,姜成初跟吃了屎一样难受。
他想包庇,但刑部尚书刑部侍郎联手要人,要狠狠拷打姜美美,他保都保不了。
姜成初来求我的时候,我正在医馆行医。
6、
这些日子,我能清晰感觉到自己医术越发精进。
陈如意跟在我身后也学了不少东西。
韩大夫甚至直接隐居二线,担任起了抓药角色。
那日,我刚扎好一个偏瘫的乡亲,姜成初便带人扫清了医馆周围。
他告诉我:
「不论怎样,美美讲的话不过就是无心之失,倘若你没得罪她,她又怎么会前来医馆惹你?这件事说到底还是你的错。」
接着,便是骂我小肚鸡肠,不识大体。
他对我颐指气使,命令我在还没酿成大错之前放过姜美美。
我差点被姜成初给气笑。
这和被迫自愿有什么区别。
我提着扫帚当即就要将他扫地出门。
姜成初是我今日看过所有病人里得病最深的,主要是脑子有问题,我还治不了的那种。
「你若是今日不原谅美美,那为父就与你断绝父女关系!」姜成初恼羞成怒,取出随身匕首,撩起衣角割了下去。
眼下条件潦草,并未起草绝亲文书,但此番行为,足以见他决心。
我学着老韩的模样,抿了口茶。喜不自胜,告诉姜成初:「一言为定,不能反悔。」
断绝父女关系时姜成初坚决果断,但他,却很快便后悔了。
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