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岁的杨希贤老人,在生命快到尽头时,做出个令人瞠目结舌的决定:
他把自己一辈子的积蓄,送给了一位跟他毫无血缘关系的主治医生——田玲。
他的侄子、侄媳妇这些亲人一分钱都没得到。
这并非亲情破裂,也不是见利忘义。
而是个更复杂也更引人深思的事。
三段视频,终圆心愿2017年,躺在病床上的杨希贤老人说出了他最后的心愿。
其中一个是,回一趟九龙坡区铜罐驿的老房子。
然而此时杨希贤老人身体情况不允许他离开医院,所以医生就没同意。
为了的完成老爷爷心愿,主治医生田玲和护士长刘红丽一商量,干脆去现场拍个视频。
这样既能不打乱医院规范,又能让老人“走”回去看看。
说做就做,不久后负责拍摄的人便来到了杨希贤老人的房前。
一栋三层的老式宿舍楼,静静地矗立于铜罐驿建设村。
沿着镇政府旁的小路走上百米,右转便能看到它,门口那个红色的“拆”字刺眼得让人难以忘怀。
杨大爷的老屋在一楼第一间,门上挂着一把黄铜色大锁。
从门缝里,总能看到那二十平米出头的屋内,几十年前的电器坚守那段时光,从未挪过地方。
那天,拍摄的人录制了三段视频。
第一段从镇政府旁的小路起始,镜头缓缓移动。
穿过老街、黄葛树、小卖部,最终停于杨大爷的老房门口。
看到那熟悉的门,还有门上“好大一把锁”。
杨大爷紧盯着屏幕,猛地笑了:
“哈哈,我都不记得,门上还挂着这个。”
笑声里含着点不好意思,也透着些满足。
在第二段视频里,谭师傅站在那个褪色招牌下给他鼓励:
“你得好好养身体,照顾好自己,我们老邻居很想念你,盼着你保重,早点回来,还能跟我们一起玩。”
话一说完,杨大爷当即认出来了,笑着讲:
“谭师傅!几十年了,我跟他关系最棒,每天都得碰头。”
他瞧着视频,嘴里还喃喃重复:
“谭师傅是个好人,绝对是个好人。”
第三段视频中,是当地的工作人员刘燕,她严肃且柔声地安慰:
“杨老师,我们盼着你早点康复。你亲手交给我的委托书等资料,我都保管得好好的,会依着你的意愿去办。”
“老房子给你留着,要是拆迁,我们也会给你找住处,别担心。”
看完视频,杨大爷仿佛年轻了十岁,精神抖擞的他跟田玲约定:
“你们辛苦了,回头我一定得想办法多谢!”
而田玲也确实是杨希贤老人真心想感谢的人!
与病魔的抗争早在2009 年,杨希贤到重庆市肿瘤医院检查。
这一查,他那关于自己命运的疑惑很快就有了答案。
负责接待他的医生是田玲,一个 2003 年,才从泸州医学院毕业的小个子女医生。
她瞧着他的片子,心里反复掂量,“肺癌晚期”,几乎没法治愈。
这种判断,她见得多了。
可这么个活了一辈子的老人,该如何接受这个死讯呢?
最后她还是决定直接告诉他真相,没绕弯子:
“老爷爷,您的左肺已经完全病变,情况不乐观。但咱们能通过治疗减轻症状,延缓病程,或许还能多活些日子。”
让人意外的是,杨希贤听完像放下重担般长舒了一口气。
他微微点头,说道:
“我猜到了。”
简单的语气,杨希贤似乎早就接受了这个结果!
“那您自己觉得,您还有啥打算呢?”
田玲试探着问道。
他叹了口气:
“我就想多活几天,不用太久,多几天就行。”
田玲听到这话心里一阵难受,这辈子的愿望到最后,就“多几天”。
接下来的治疗不算复杂,主要是为缓解杨希贤老人的不适。
在之后的日子里,来医院复诊总是杨希贤老人一个人,
他独自挂号、缴费、排队取药,时间久了也让田玲留意到了他。
在杨希贤老人还没遇到田玲之前,没啥人真在乎他,没什么事是专门为他做的,而田玲不同。
虽然她跟其他医生一样忙得不可开交,病人一个接一个。
但她抽空总会在查房时停在杨希贤老人床边,主动跟他说话。
问问最近的情况,有没有哪里疼,顺便跟老爷爷聊聊家长里短的。
她还时常给杨爷爷翻床头柜、看看放置营养品的盒子:
“这个营养粉得吃,不吃对你不好!”
杨希贤老人接过她塞过来的小袋粉罐,硬是装作一个“听话的孩子”点头答应,心头也暖暖的。
因为,难得有人这样叮嘱他。
起初的半年,他过去从不太主动接近谁,生怕打扰别人。
可田玲的态度太让人舒心,渐渐的他开始把她当作一个“特别的亲人”,每次走出病房时都会念叨:
“谢谢你!谢谢你!”
这两个“谢谢”,不同寻常。
杨希贤身边人的冷漠、车马的喧闹,全被田玲一个个温暖!
而这种温暖,他在前妻身上也未曾感受到过。
孤独的岁月杨希贤老人曾有过一段婚姻,他妻子比他大七八岁。
原以为年龄差不是问题,然而生活总有“细节”,最终搞得双方心力交瘁。
没来得及有子女,婚姻便走到尽头。
离婚后,前妻很快离开铜罐驿,杨希贤留了下来。
这段婚姻虽短暂,但杨希贤老人此后再没成家。
他一直没离开铜罐驿,日子过得不紧不慢,围着工作转。
在厂里,他住在单身宿舍楼。
这地方起初热闹非凡,职工好几千,还有家属、电影院、舞厅,各种活动区接连不断。
他偶尔兴致勃勃下基层,看场老电影,跳几曲舞。
可这样红火没持续多久,厂子转型、改制,工人一批批转走、辞职。
大部分人连家也搬了,整栋筒子楼最后只剩他一人住。
而他,几十年风雨不变,就守在一楼第一间宿舍。
退休后,身体好时,还能跟老街坊聊几句。
后来大家搬的搬、走的走。
他 80 几岁,家里家外竟一个“重要”亲人都没有。
两个侄子算最近血缘关系,侄子和侄媳妇偶尔来看看,可也就看看。
但是田玲的到来,给他带来了真正的关心和呵护!
真心以待,暖心接力在医院的那些日子,田玲不只是杨希贤老人的主治医生,简直就是他的家人。
一边忙着堆积如山的手头工作,一边总能抽出时间到老人床边坐坐,拉拉手,聊聊天。
杨希贤老人住院时,因被病痛折磨得暴躁,她却总能用平缓的语气,一点点抚平他的情绪。
每当给老人讲解治疗方案或询问身体情况,她轻柔地称呼“爷爷”。
除了关注他的身体,田玲还特别在意他吃没吃东西、营养足不足。
抽屉里的营养粉一直是她紧盯的东西,时刻盯紧着,让杨希贤别忘了吃。
老人对田玲的好感愈发浓厚,有一回,他拖着不适的身体,爬上老宿舍楼后的山,摘了一束曼陀罗花给她。
田玲很惊讶,甚至怪他不该费这力气。
可老人执意坚持:
“我一个人也干不了别的,你收下,就当爷爷的一点心意。”
田玲拗不过,只能笑着接过。
随着这份感情的加深,杨希贤越来越依赖田玲,对她的感激也日益增多。
他常常看着那个掉了漆的红色眼镜盒,里面用小纸片记着一些电话和名字。
有田玲,也有侄子和一些亲戚。
可翻来覆去地看,他发现,真正能在他最艰难时刻一直出现的,唯有田玲。
有这么一个晚上,老人突然握住她的手,眼里闪着光,说道:
“你是个好人。比我亲人还好,等我走了,这点钱,还有老家的房子,我留给你。”
一时间,田玲呆住了。
明白他的意思后,她笑着摇头,半开玩笑地讲:
“爷爷,我哪能要你的钱呢,这可不行……”
老人却很较真:
“我没别人了,你对我好,这都该留给你。”
那语气,不容置疑。
田玲不想让他多思,岔开了话题。
慢慢的杨希贤老人的情况,也被其他医生关注到了。
由于病情的原因,杨希贤要经常跑医院,他贤孤独者的身份,很快给医院的其他医生得知了。
其他的医生、护士也自发参与进来。
或主动,或一个眼神间触动善意,去关怀这个孤独老人。
营养科的医生们第一波站出,见杨希贤瘦骨嶙峋、胃口不佳,便商量着定制一套营养计划。
每天一份特别搭配的营养粉,按说费用该老人自己承担。
可他们一合计,这钱我们出!
谁都没磨叽,很快落实。
紧接着,护士长刘红丽带头行动,召集起科室的护士和实习生,排了一份班表。
“每天一个人给爷爷带点家里炖的汤、粥或者啥好吃的。”
医院工作强度大,可每个人都乐呵呵应下,没人推脱逃避。
早班忙完,她们中间总会有人记得,拎着保温壶出现在杨希贤床边,一勺一勺喂,末了轻轻拍打几下他的背帮他顺气。
有一次,95 后实习小护士陈明欢,喂着一口软糯的猪蹄块。
见老人吃得小心翼翼,玩心顿起:
“爷爷,年轻时这么帅,咋就成了单身汉,没再找个奶奶耍呢?”
话音刚落,老人竟不好意思笑出声。
那嘴角上扬的弧度连病痛都挤不掉,惹得整个病房欢声一片,这画面把旁边查房的大夫都逗乐。
白天的忙碌不仅在物质补给,还有心灵陪伴。
科里的姑娘成了老人最爱的“麻烦”,剪指甲、擦身子、稍调整盖得歪斜的被子。
这些女孩,单独跟病房其他人或许话不多。
可到杨希贤老人这儿,总是叽叽喳喳,那听话温顺,分明像在自家长辈面前撒娇的小孩儿。
而刘红丽忙里偷闲还特别留意老人的沟通,发现杨希贤无论聊起谁,都爱提田玲的名字。
他还常问田玲的手机是不是一直开着。
一打听才知,田玲从不换手机号码,就怕突然接到病人电话。
像杨希贤老人这样的病人,她从未真正放心断开联系。
那些围绕杨希贤的点滴关怀,一点点堆出他坚强活下去的动力。
病房里正在上演的人性接力,暖得连旁观者都想参与。
然而该来的还是来了!
生命的终点田玲守在病房门口时,杨希贤正半靠在病床上,喘得厉害,那肺部被彻底压垮的感觉。
他不再强忍,呻吟多了些,可脸上仍带着老人少有的那份平静。
随着病症不断恶化,他的肺功能几乎完全丧失。
每一次呼吸都如同在水下挣扎般痛苦,可他从未喊过“疼”。
病房里的人来来去去,有时站在床边劝他多吃一口。
他顶多摇摇头,实在喝不下的一口粥就摆在一旁。
医护们都竭尽全力让他舒适,不管是营养师的流质餐,还是护士们一勺一勺喂的汤水,可大家也都明白杨希贤的情况。
直到生命的最后两天,他的神志开始有些迷糊,但没有惊恐,也没有抱怨。
田玲蹲在床边,替他轻轻理着被子,说:
“爷爷,一切都有人安排,您的事,我会用心办。”
也许他听清了,又或许只是那个熟悉的语调让他安心。
老人嘴巴动了几下,一个“好”字却没能真正说出来。
那是他最后的声音。
杨希贤走的时候,不吵不闹。
田玲握着他的手,合上那双似乎仍想留点眷恋的眼睛,心头的难过和解脱交织在一起,沉沉地轻声一句:
“爷爷,您放心走吧。”
就这样杨希贤老人永远的离开了田玲她们。
医患关系的启示我们常想,医患之间就是一场交易,有病治病,付费买服务。
可换种看法,当你真心付出,对方就会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回应。
老人倾其所有的遗愿,是对田玲内心温度最直接的回馈。
我们都得明白,真正的“医患关系”,最大的价值就在于这种相互看见、互相扶持。
其实,这不只是医患关系的缩影,还是人与人之间如何相处的答案。
不管是医生,还是子女,或者是邻居,都能从中获得一些关于“连接”的启发。
一个微笑、一句问候,也许就能改变他人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