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鲁王孙霸挑起的孙吴二宫之争,是孙权的昏招乱出还是以身入局

群众魏蜀吴史 2025-03-06 03:24: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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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吴大帝孙权后期的二宫之争,持续八年之久,引发朝臣分裂,局势动荡。大帝赤乌十三年(250年),孙权废掉太子孙和,赐死鲁王孙霸,二人两败俱伤,其幼弟孙亮反得以上位,最终在两年后继位为帝。

孙霸乃孙权四子

一、宠爱无异

孙霸,字子威,吴郡富春(今浙江杭州)人,吴大帝孙权四子。

孙霸的母亲历史记载存在争议。《三国志·孙霸传》开头说“孙霸字子威,(孙)和同母弟也”,也就是说,他和三哥孙和是一母所生,都是琅邪(治开阳,即今山东临沂)王夫人之子。但同传又说,孙霸之子孙基、孙壹的祖母为谢姬。

也就是说,要么“和同母弟”句中的“同母”二字是衍字,孙霸生母是谢姬;要么他是琅邪王夫人所生,但由谢姬抚养,他以谢姬为养母,所以其二子认谢姬为祖母。从此后的事件看,个人认为第一种可能性更大。

吴大帝赤乌四年(241年),孙权长子、太子孙登去世。由于孙权次子、建昌侯孙虑在大帝嘉禾元年(232年)已去世,于是,在赤乌五年(242年),孙权三子孙和被立为太子。

同年,孙权又封孙霸为鲁王,以尚书仆射是仪兼鲁王傅。孙权对孙霸“宠爱崇特”,也就是特别宠爱。他与太子孙和同处一宫,同食同居,在礼秩上不分上下。

太常顾谭、太子太傅吾粲等为此极力进谏,吾粲还提出,应将孙霸调出朝廷驻守夏口(今湖北武汉),并将其心腹杨竺调离京师(参见)。

孙和、孙霸自此各设宫殿、幕僚,而孙霸由此认为,自己地位下降,是太子及其党羽所为,故开始怨恨孙和(参见)。

孙吴二宫之争,朝臣因而分野

当时党附孙霸的有:大司马全琮之子全寄、孙权舅父吴景之孙吴安、孙权堂兄孙辅之孙孙奇、大将军诸葛恪之子诸葛绰、少有声名的杨竺等人,朝中重臣骠骑将军步骘、镇南将军吕岱、大司马全琮、左将军吕据、中书令孙弘也支持孙霸。

另一方面,丞相陆逊、大将军诸葛恪、太常顾谭、骠骑将军朱据、会稽太守滕胤、大都督朱绩、尚书丁固等则宗事孙和。双方互相憎恨,最终蔓延到朝堂。

同时,由于孙权长女孙鲁班和琅邪王夫人不和,她更进谗,说孙和暗谋大事,王夫人听闻孙权生病却面有喜色,孙权对王夫人一顿责骂,竟致王夫人因忧而亡,孙和也被疏远(参见)。而孙鲁班的胞妹孙鲁育,却在二宫之争中支持孙和。

形势的发展愈加复杂化。

二、两败收场

后来,二宫不和的风声传到孙权耳中,他专门下诏,禁断他们与朝臣、宾客往来,让他们专心向学。督军使者羊衟却上疏表示反对,他的意见是,太子和鲁王都在外声名远闻,贸然禁绝他们与宾客交接,恐造成魏、蜀二国议论,而心存疑虑。

王夫人去世后,孙霸一党变本加厉,他们进谗太子,希望孙权能废孙和而立孙霸。后太子一系的吾粲后被下狱诛杀、顾谭兄弟被流放交州、陆逊愤懑而亡(参见)。

陆逊因二宫之争愤恚而亡

孙权犹豫数年,为防止出现袁绍亡后其子袁谭、袁尚争位的局面,终在赤乌十三年(250年)废孙和太子位,而将孙霸赐死(参见)。

孙霸赐死后,其党羽全寄、吴安、孙奇也因结党构陷太子被诛,此前已被孙权处死的杨竺则被抛尸江中。杨竺的哥哥杨穆先前曾多次劝诫杨竺,得以免死,但仍被流放南方。

至此,持续八年的孙吴二宫之争,终以孙和、孙霸两败俱伤的方式收场。

孙霸的妃子是汉扬州牧刘繇之孙、吴光禄勋刘基之女。

孙霸有两子孙基、孙壹。孙基在吴少帝五凤年间(254—256年)被封为吴侯,但未去国而在宫内侍奉孙亮;孙壹被封宛陵侯。少帝太平二年(257年),孙基因偷乘御马,被收押在狱。孙亮问侍中刁玄该定何罪,刁玄说按律当死,但鲁王早终,还望陛下原恕。孙亮却说,法者,天下所共,岂能因亲人而有所偏袒,应该找一个可以免罪的办法,以告慰亲人。刁玄就说赦罪有大小,或普天大赦,或千里、五百里赦,一切但由陛下而定。于是孙亮赦宫中罪人,孙基因而得免。

但他终究还是没有逃过责罚。吴末帝孙皓即位后,追究其父孙和与孙霸之间旧怨,削去孙基、孙壹爵位、封地,连同其祖母谢姬一起贬谪会稽乌伤(今浙江义乌)。其后三人历史失载。

江东孙氏子系图

三、昏乎清乎

孙吴二宫之争,历来被认为孙权晚年所犯重大错误之一。

其时在政治大环境上,天灾、小战不断,加之吴大钱的推行,造成经济混乱(《三国志·吴书·吴主传》:“〔嘉禾〕五年春,铸大钱,一当五百。诏使吏民输铜,计铜畀直。设盗铸之科”)。

孙权个人好恶上,喜新厌旧,而且喜欢一个女人,就对她所生之子格外宠溺,超过他人(《三国志·吴书·吴主五子传》裴注《吴书》:“〔孙〕和少岐嶷有智意,故权尤爱幸,常在左右,衣服礼秩雕玩珍异之赐,诸子莫得比焉”)。

宗室方面,由于孙权久不立后,诸姬妾竞相争胜,以致出现一人得宠,众人出宫的局面(《三国志·吴书·妃嫔传》:“〔孙〕和母贵重,诸姬有宠者,皆出居外”)。另外,还有孙权所宠之女孙鲁班与孙和之母王夫人不睦(《三国志·吴书·嫔妃传》:“孙和为太子时,全主〔孙鲁班〕谮害王夫人”)。

外戚方面,孙鲁班夫家全氏(全琮一族)、孙和妻家张氏(张承一族)、孙霸妻家刘氏(刘基一族)三家并列,难分高下(《三国志·吴书·刘繇太史慈士燮传》:“后〔孙〕权为子霸纳〔刘〕基女,赐第一区,四时宠赐,与全、张比”)。

二宫之争时,顾雍等创业元老已故去

人才梯队方面,诸葛谨、顾雍等创业元老一代已经故去,孙吴二代正大批量进入官场,这些人中有的无实才、相攻讦(《三国志·吴书·诸葛恪传》:“方今人物雕尽,守德业者不能复几,世俗好相谤毁,使已成之器,中有损累”)。

……

所有这一切加起来,加上孙权年老昏聩,终酿成朝臣分野的严重后果。而在长子孙登、次子次虑早卒,三子孙和被废,四子孙霸赐死后,孙权又因潘夫人得宠而立其子孙亮(孙权七子)为太子。两年后,孙权去世,十岁的孙亮即位,因其年幼,所以出现了诸葛恪、孙峻、孙綝相继专权的局面,孙吴从此由盛转衰(参见)。

但近来也有种说法,二宫之争,其实是孙权以身入局,对江东大族的一次打压。

这种说法的依据是,二宫之争中太子党主要是顾(顾谭、顾承)、陆(陆逊、陆胤)、朱(朱据)、张(张纯)吴郡四姓人物,而鲁王党则多为宗室、外戚(孙奇、步骘、全琮、全寄)和南渡士人(吕岱、吕据、杨竺)。

二宫之争,是昏聩还是豪赌?

同时期的魏国,以河内(治怀县,即今河南武陟)司马氏为首的世族已架空曹氏;蜀国则是以谯周为代表的益州本土派,大造舆论,唱衰国政。有鉴于此,孙权才故意放任鲁王党去造谣中伤太子党,借此打压江东大族,所以才会有陆逊忧死、顾谭流放、张纯被诛、朱据遭贬等事件的发生。

这一说认为,二宫之争不但不是孙权的败笔,反而是这位平衡大师的得意之作。

只是,如果此说成立,那么孙权以亲子为代价,以国运为赌注,进行政治豪赌,这是明君所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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